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癡心語

第17頁 文 / 元湘

    他到底去了哪裡?會不會讓人給拉去灌酒了?

    聽說有些人會趁著新婚之夜灌新郎倌酒的,萬一他真的喝醉了……

    「那怎麼辦啊?」她悄悄地自問著。

    「什麼怎麼辦?」低沉的嗓音突然在她房裡揚起,嚇得她趕緊正襟危坐坐好。

    「夫……夫君!」

    縱使相離多時,但這輕輕的一喚卻蘊涵深意,帶著羞澀、帶著甜蜜,更帶著終其一生癡心不悔的抉擇。

    褚令霽受到了無比的震撼,為她聲音裡頭那所有的深意,而且輕易地扯動了心弦,一股難以言喻的喜悅浮上心頭。

    夫君!他是她的夫君,從今而後,兩人就要這麼攜手一輩子了——

    不,不能這樣想,應該是——她會就這麼苦苦糾纏著他,直到天荒地老,成為永世不滅的夢魘!

    「夫君……」他竟然在房裡,什麼時候的事?還有,他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都無聲無息的,讓她很不安。

    「住口!」褚令霽激動地上前拉下她的紅蓋頭,「別這麼喊我,不許這麼喊我。」

    見到他的剎那,練鳳瞼上的笑容更熾。

    「好的。」她溫順地道,「那我還是喊你今霽哥吧,你應該比較習慣。」

    「不。」他豁出去地挑明了說:「其實……我根本不想娶你,你知道嗎?」

    是的,他害怕,他害怕那種被一個女人掌控情緒,失去自我的感覺,所以再度築起高高的城牆阻擋這可能性。

    「我知道!」出乎意料的,練鳳竟然點點頭道。

    「你……知道?那你為什麼還要嫁給我?」他不解,這個千金小姐是不是腦筋有問題,要不然他怎麼都弄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當然是因為愛他呀!這道理很淺顯不是嗎?

    不過練鳳還是羞澀地低下頭,這……這叫她怎麼說呢?雖然兩個人都結成夫妻了,但她依舊會不好意思的。

    「夫君,鳳冠好重,可不可以幫我拿下?」她哀求的小臉蘊涵楚楚丰姿,轉移話題問。

    褚令霽不忍心,就這麼順著她的話去做,直到手上拿著鳳冠,他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

    「夫君,謝謝你。」那猶如春風般的甜美笑容又再度迷惑了他的眼。

    該死的,在見到她之前,他就無法控制自己想她的湍飛思緒了,更何況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就在眼前。

    低下頭,褚令霽含住了她唇上那抹紅,在她未來得及反應前,先是一舔,而後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練鳳笑容凝結了,驚慌的美眸懷疑地望著他。

    她絳唇上那抹驚心動魄的紅,讓他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伸出了舌頭,往她唇上那腥紅一舔,她再也無法鎮定如昔,驚惶地節節往床榻裡退。

    「呵呵!我告訴你,我討厭你,你於我就像一尊美麗的玉娃娃,我只會將你擺在家裡裝點門面。」他惡劣地道,「別妄想我對你會有一絲憐愛,不會的,我不會愛你,永遠不會!」

    面對著她說,但他卻是在警告自己。

    別碰她,就算再喜歡也碰不得,這不是他能要的女人,她太可怕了,會纏住他的心思不放,他絕對不會放任那種討厭的感覺繼續蔓延。

    轉身,他飛快地離開了這間新房,徒留下不知所措的新娘。

    「我錯了嗎?我做錯什麼了嗎?」練鳳摸著自己被咬破滲血的唇瓣,擔憂的眼淚不自覺地滑落。

    她不怪他,一定是自己不好,一定是她哪裡做錯了,才會惹他如此生氣,可她不知道,人家是第一次當新娘嘛,難道他就不能體諒她,教導教導她嗎?

    「夫君,夫君……」她低聲呼喚,卻怎麼也喚不回良人的回眸。

    孤寡冷清的新房裡,諷刺的紅燭成雙燃燒著,映照在新娘子淚眼汪汪的臉上,分外淒涼。

    第九章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

    香閣掩,眉斂,月將沉,爭忍不相尋?怨孤衾。

    換你心,為我心,始知相憶深。

    嫁人褚府月餘,可除了成婚的那一夜外,褚令霽都未再出現新房過,甚至就算同住一個府裡,練風也都未曾再見過他。

    他似乎有意躲她,不管褚家夫婦如何的威脅利誘,他就是不肯來見她。

    不過練風並沒忘記自己為人媳婦的本分,每日的請安問好,侍奉公婆無一不周到,讓褚氏夫婦倆直說是撿到了寶;別說她貌美如仙難得一見了,就是像她這種金枝玉葉,竟然這般的謙恭有禮,就屬難得了。

    因此褚氏夫婦對這新媳婦更加疼人了心坎裡,尤其是渠玉娘,每每在面對這個媳婦時,都難免帶著一絲愧疚和不安。

    「鳳兒,真是委屈你了。」渠玉娘好心疼她,只怪她教導無方,兒子是那麼的禁騖不馴。想留下他都很難了,她實在不敢再有其他動作,怕將他逼急了,他轉身就走,到時候不更是欲哭無淚。

    「哪裡,娘,你千萬別這麼說。」練鳳從來就不覺得自己的身份有多矜貴,她也很認命的。

    她想應該是褚令霽一直無法忘情於秋桐吧!她也聽說了婆婆的故事,渠玉娘苦守了十多年才有機會被接回褚家,苦盡甘來地過著幸福的日子,而她也不過才一個多月罷了,根本不算什麼的。

    「鳳兒,難道你心裡一點都不怨?」畢竟人家是千金女,和她身份懸殊,不能與自己相提並論。

    「婆婆,別為我煩惱了,我很好啊。」她故意展開笑容道,「何況我有公婆的疼愛,府裡上上下下也都對我很好,實在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渠玉娘對她是更加不含了!

    多玲瓏剔透的可人兒呀!自己受了委屈還要安慰她這個婆婆,實在太難得了。都怪兒子不好,這般冷落她實在太不應該了,就算存心要跟他爹作對,也不能辜負這樣情深的女子啊!

    「好了,婆婆,夜深了,你跟小錦快回房去歇著吧,別為我煩心。」她喚來傳女道:「小錦,還不快扶夫人回房歇著。」

    「是,夫人,咱們回房吧!」

    「好……好吧!」自己留下來實在也無濟於事,渠玉娘歉疚地看了她一眼,才肯離去。

    「娘,慢走!」

    直到看到她們主僕兩人離去,練風也支近了身邊的侍女離開後,才幽幽地吐出一口氣。

    回到房裡,她提起筆寫下一首《訴衷情》。

    「換你心,為我心,始知相憶深。」她幽柔地喃念著。

    明眸望著窗外天際處那株孤單的月影,不自覺地紅了眼眶。

    「夫君——」

    斂下眼眸,不經意地朝地上一掠,才發現不知何時地上竟多了一條影子,而那影子的主人……

    「夫君?!」她聲音帶著便咽,還有更多驚喜地望著眼前的人。這麼久的企盼,她終究還是盼到了他。

    褚令霽看來也沒好過,滿臉的狼狽與頹廢。

    已經進駐了心的人,再想趕她走實在困難重重,這月餘來,他時常在三更半夜之際,悄悄地潛入新房裡,凝視著她熟睡的睡顏,看著她翻來覆去睡的不夠安穩時,不知多想將她擁人懷中。

    但終究他還是忍住了,甚至控制自己想見她的意念,以為這樣他就可以忘記她、忽略她。

    不過再見到她對明月長吁短歎後,才知道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將她忘記、將她忽略,她的一顰一笑都該死的牽動著他,讓他幾近發狂。

    「鳳……鳳兒。」他低聲呼喚著。

    練鳳想也沒多想地立刻投入他懷裡。

    「夫君——夫君,我……我終於等到你了。」她眼淚邊流邊道,「你快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會改,我一定會改,只要你……你別再拋下我,我一定會改,一定——」

    倏然那哺哺不停念著的紅唇被堵住了,他狂烈的吮吻制止了她接下來的話語,粗暴的唇舌侵人她口中,瘋狂地來回不停地摩挲,飢渴地強索她,像要將她整個吞噬下去那般。

    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連呼吸都忘了。

    那狂熱的吮噬幾乎要將她淹沒,那狂囂的糾纏讓她全身虛軟,不得不緊緊攀附著他,迎著他的需索。

    「鳳兒,想我嗎?」他蠱惑的低沉嗓音在她耳畔問道。

    直到他放開她,她才感覺到快要窒息地拚命嬌喘著,而一雙美麗的眸子彷彿注人嬌媚萬千,顯得誘人至極。

    「想……想極了。」那狂烈的吻顯然沒將她嚇壞,她老實地回答,再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了,「夫君,那你……想我嗎?」她邊喘息邊問。

    「不想,很想不想。」可是沒辦法,想她是多麼的迫不得已呀!

    「夫君。」她忍不住又流淚了。他想她,他也是想她的,這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夫君——」

    夫君!那聲聲動人的呢哺,讓他連靈魂都迷醉了,不待她做出反應,褚令霽隨即將她攔腰抱起,往內室走。

    練風當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出閣前她身邊負責照顧她的奶娘可全跟她說了。但知道是一回事,躺在床榻上,她仍不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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