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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文 / 千水

    「小民想與滅天王爺比武,請王上准許。」他才朗聲說完,全場鬧哄哄的交談聲立刻靜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水梵天神色不變地直接看向滅天:「滅天,你接受嗎?」

    「臣沒有拒絕之理。」滅天一笑,飛躍下場。

    這項比試是他提出來的,既然他是王族,也是一城之主,怎麼能連一個小小的挑戰都不敢接受呢?

    「王爺,小民得罪了。」南境城的武冠恭敬一拜後,拿起擅長的兵器便先出手攻擊。

    滅天臉上的輕笑始終不減,空手應對,只守不攻;而南武冠在招招落空之後,也愈打愈兇猛。

    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看著場中這場比賽,梵天在注視過後,淡淡地搖了搖頭。滅天的武功更強了。

    「滅天贏定了。」

    他話才說出口,場中的滅天運掌反攻一記,強悍地將南武冠的兵器震落,南武冠受創,往後跌去,再一掌,滅天便可以取他性命。

    「掌下留人。」南境城主連忙喊停。

    滅天並不理會,手中的掌氣仍直逼南武冠,南境城主不得已跳入場中,出手擋住滅天致命的一招。

    「南境城主也想與滅無比試一回嗎?」被擋住一掌,滅天並不以為意,反而因為南境城主的下場而引出更強的戰鬥意念。

    「王爺請停手,在下並無此意——」南境城主還沒說完,滅天的身影已攻擊而來,讓他不得不出手自衛。

    就在眾人對場中突來的變化感到莫名其妙時,水梵天終於出聲——

    「住手!」他沉聲大喝。

    聽到王上的喝止,滅天雖不甘願但仍住了手。

    「祭典活動是為大家而舉辦,你們兩個就這麼打下去,是想破壞條典的進行嗎?」

    水梵天的喝斥讓場中兩人同時恭敬地低下頭。

    「啟稟王上,滅天並無此意,只是南境城主突然下場擾亂了比試——」

    「啟稟王上,臣絕沒有擾亂比試的意思,只是競試旨在分出勝負,滅天王爺已經勝利,臣出手只是為了救人。」

    「夠了!」梵天吼道,「祭典之上不許有任何爭吵發生。南卿,你不該下場擾亂比試;滅天,你出手也該有節制。」

    「是,臣知罪。」面對君王的喝令,兩人同聲告罪。

    「你們兩個都回座。」水梵天下令,「繼續競試。」

    意外的插曲讓天威一顯,使得接下來的一切順利極了,沒有人敢再任意放肆。在主持完祭典的最後一場儀式後,水梵天讓輦車避開人潮,走小徑奔往行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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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輦車是走向行宮,不過,水梵天與雪無情早已不在車上。

    就這麼脫離眾人的保護,水梵天像是擺脫了沉重的負擔般,整張面容都輕揚了起來;而雪無情卻是凝著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祭典結束後,在西境城還會有一個活動慶祝祭典順利結束。距離我們該進城的時間還有一個時辰,我想與你單獨相處。」牽著她單獨躲到城郊的樹林中,水梵天這才開口說道。

    「你不該離開眾人的保護。」無情遲疑地說道。

    無法明確知道心頭的不安究竟是什麼,但以他的身份,不應該這麼任意妄行,讓自己置身於危險中。

    「你在擔心我?」他笑望著她。

    「如果你出事,有很多人會擔心。」

    「無情,」他摟住她的腰,將她環在胸前,低首看著她,「這幾天我忙,但不代表我忘了我們之間的事。」

    「你還不肯放棄?」她歎息。

    水梵天眉頭擰了下,然後執起她的右手,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一隻戒指,套人她的無名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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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水之國傳承的戒指,用來送給我的妻子。」銀白色的月形戒套在她細長的手指上,不但大小合適,而且美麗極了。

    「不可以。」一聽到該是送給妻子的東西,無情直覺地便要取下,但梵天早握住她另一隻手。

    「這個戒指只屬於你。」他執起她的手,在她戴戒指的手上印下一吻,「不許你取下來。」

    「我不能做你的王妃——」她的聲音消失在他突來的吻裡。

    無情整個人震懾住了。

    水梵天並沒有深吻,只是將唇印上了她的,兩人唇瓣相觸。望著她驚愕的眼神,他硬生生地壓下進一步侵略的慾望,只讓自己的唇在她唇上停留了一下。

    「『水月靈戒』是會認主人的,一旦沾了你的氣息,無論你要不要,它都只屬於你,除了我之外,沒有人再可以戴上它。」他低啞地說道。

    無情回神,猛然推開他。

    「你……」她退離好幾步,驚愕的眼直望著他,又猛然閉上,紛紛雜雜的感受激昂得無法理清。

    亂了、亂了。

    「無情。」他欲上前。

    「你怎麼可以這麼做?!」她低啞的語調裡沒有怒斥,只有傷心。她的心跳很急,胸口又開始隱隱泛疼。

    「無情,」他大踏步而來,再度抱住她,不讓她逃開,「要我眼睜睜看著心愛的女子離我愈來愈遠,我做不到。如果修行的念頭一直在你心中,成為我們之間的阻礙,那麼我就要你不再繼續修行。」

    他執著的霸氣、對事情的敏銳再度令她心驚。

    「你這是在毀滅我。」她沒有掙扎地任他抱著,眼裡寫著受傷。

    水梵天笑了,互相凝望的神情裡含著一種共生共滅的哀愁。

    「如果你無法愛我,那麼就是我的毀滅。」

    「不可以——」她一驚,不自覺地掀緊他的衣袖。在還來不及說什麼的時候,週遭突來的殺氣令她全身一顫。

    水梵天也察覺了。

    沒有人影出現,舉目無人的四周只有愈來愈濃厚的殺氣。梵天一手摟緊她,機警地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可惡,為什麼每次在他好不容易動搖了無情平靜的心湖後,就有人不識相地來搗亂?

    梵天忍不住在心裡低咒。下一刻,好幾道飄忽的殺氣立刻明朗了起來,直接朝他們攻擊而來。

    水梵天摟著無情,兩人身形迅速移閃。這群一身黑衣、似影子般神出鬼沒的殺手速度極快,出手也毫不留情,不全神應付的話很可能會掛綵。但他不肯放開無情,就怕重傷未癒的她無法保護自己。

    幾道「咻咻」的飛竄聲自耳邊呼嘯而過,第一波攻擊並未得手,影子殺手再度匿於無形不必敵人現身,水梵天也知道現在兩人被圍困在中央,如果不揪出這些殺手,他們根本無法離開。

    「放開我吧!」無情出聲。

    「別開口。」他回道,注意力仍放在不見人跡的四周。

    「護著我,你無法對付他們的。」

    「噓。」

    「我可以保護自己的。」

    水梵天的回答是直接將她接得更緊,一副絕不放開的模樣。

    無情知道他是想保護她,但處在挨打的位置絕不是一種好現象。這群殺手……她忽然閉上眼凝思相似的景致,她似乎有些印象。

    很快地,影子殺手發動第二波攻擊,這次比前一回更快、更猛。手無寸鐵的水梵天本來就吃虧,再加上護著無情,就算他閃躲得再快,仍免不了被對方所持的利刃劃傷。

    專心一意,水梵天忽然發出一掌。

    一名影子殺手中了梵天的掌氣,身體隨之由空中墜下,其他殺手見狀,再度藏匿於無形。

    無情的白衣沾上血跡,卻不是自己的。她的眼逡巡而上,看見他左肩不斷流血的傷口,連忙伸出手點穴止血,然而血並沒有止住,不由面色一變。

    還來不及多想些什麼,影子殺手的攻擊直逼而來。無情握住他摟著自己的手腕,一旋身脫出他的懷抱,取下縛在腰間的白綾往空中一拋,在迷眩對方目光的同時也以白綾護住兩人的身體,然後飛快朝白綾間的空隙發出數掌;水梵天默契十足地跟著她發出反擊。

    在白綾撤下的同時,只見地上多出好幾個黑衣的影子殺手,而四周濃烈的殺氣已然全部消失。

    無情深吸了口氣,強抑著胸口的疼痛。

    「無情。」他擔憂地扶住她,忽視自己肩上不斷流血的傷口。

    「我沒事。」她看向他的傷口,「你的傷不能不處理。」

    那些人用的是特殊兵器,在傷人之時也將兵器的尾端留在敵人體內,讓敵人不斷失血。除非取出來,否則血不會停。

    「這裡不安全,我們先回去再說。」他咬著牙說道。

    「不行,」她堅持,「這樣你會失血過多,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等處理好你的傷口,我們再走。」

    「嗯。」他想笑,好令她安心,眼前卻突然一片昏暗,停在他腦子的最後一個意識,是她蒼白的容顏。

    「水梵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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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年前與五年後,同樣的情況再度重演。

    五年前,水梵天只是儲君,同樣趕赴西境城的祭典,中途到雪山遊歷,結果遇上埋伏,一批影子殺手攻得他毫無反擊能力。

    五年前的她隱居在雪山修行,原本不理人間事,如果不是為了不讓雪山染血,她不會多管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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