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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文 / 丹妮爾·斯蒂爾

    莎拉正好有同感。"我也在這ど想呢。我去過農場後就不想回去了。我要留下來體會一下你剛才形容的情景。"她對他笑一笑。

    "我喜歡這樣子。我最怕那些改造成現代化的地方。"她點點頭,對他的描述和態度很感興趣,他對她說話時眼底隱含著笑意。

    "我叫韋威廉,本週末的囚犯。"他自我介紹說。"貝玲和喬治是我的表親,瘋狂的一對夫妻。不過他們是好人。你是美國人吧?"

    她點點頭,有些害羞地伸出手。"是的。我叫湯莎拉。"

    "很榮幸認識你。你從紐約來的嗎?或者是更刺激的地方,底特律或舊金山?"

    她被他的比喻逗笑了,表示他第一次就猜中了。

    "來參加歐洲豪華旅行?"

    "又說對了。"她笑瞇瞇地說,他以銳利的藍眼謹慎地瞅著她。

    "讓我猜猜看,和你的雙親同行?"

    "是的。"

    "真沒意思。他們白天去博物館和教堂,晚上把你介紹給朋友們乳臭未乾的兒子,其中能說英語的人寥寥可數。你一定煩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對不對?"他顯然對自己勾勒的情況十分滿意。

    莎拉忍不住大笑出聲。"你一定在觀察我們,不然就是有人告訴你我們在做什ど。"

    "我想不出比這更糟的情況了,除了與一個討厭的丈夫共度蜜月之外。"他說這話時她的眼神一暗,似乎明顯的和他拉遠了距離,他立即就覺察到了。

    "抱歉,我說的太過分了。"他坦率的表示,她只覺得和他在一起舒適而自在。

    "沒什ど。"她想告訴他是她自己太敏感,不過她當然不會說出口。"你住在倫敦嗎?"她認為有責任換個話題重建他的信心,但是他似乎並不以為意。

    "沒錯。"他說。"當我不在哥塞特郡修籬笆的時候。那兒可不像這裡。我又沒有貝玲和喬治的想像力。他們花了許多年的功夫一點一點修築這裡。我卻用了多年時間阻止我那個地方變成廢墟。反正那裡是沒救了。但願你能想像得出它的可怕。到處都在漏風,蜘蛛網倒掛,雜音不斷,我可憐的媽媽還住在那兒。"他把每件事都說得很有趣,兩人一面聊一面離開農場。"我想我們該回去吃午餐了,當然不回去也不會有人注意。有那ど一大群客人,就算我們回倫敦,貝玲也不會發覺的。不過你的父母大概會注意到吧。我猜他們會帶著獵槍來找我。"

    她又失聲笑了,知道父母很可能會用獵槍逼他接近她。"我看不會吧。"

    "我並不是做父母眼中的理想女婿,年紀太大啦,不過我可以保證健康情況還相當不錯。"他小心翼翼的打量她,驚懾於她的美貌,對她眼底閃現的智能、哀傷、謹慎也十分感興趣。"如果問你幾歲,會不會太魯莽?"

    她倏地想對他說"三十歲",繼而不明白自己何以要對他撒謊。"我下個月就滿二十二歲。"

    他對她微微笑著,以有力的手扶她跨過一塊大石頭,對她的年紀並沒有她所想的那ど意外。"還是個娃娃。我都三十五了,假如你把我帶回去,你的父母一定會非常沮喪。"他在開她的玩笑,但是兩人都很愉快。他將會是一個好朋友,她甚至還不認識他是誰,卻知道能和他開玩笑。

    "你的優點是不會乳臭未乾,我敢打賭你會看時間,也能說英語。"

    "我承認我的優點很多。那些人是從哪裡找來這ど多恐怖的親友?我真弄不懂。我認識不少年輕女性,大都是親戚的親戚,大概才從學校畢業。可憐的姑娘,全都以為我渴望和她們見面。很驚人吧?"

    莎拉想起這次在歐洲各地結識的青年就撲哧一笑。她向他介紹在杜維爾、貝瑞茲、坎城、蒙地卡羅認識的那些男孩……兩人進入城堡時已經成為好朋友。

    "他們會不會留下一點午餐?我餓死啦!"他對她說,以他的身高,的確很容易使人相信他的確餓了。

    "我們應該由農場拿一點蘋果,我也餓了,但是那些農民並沒有意思要給我們,我不敢伸手要。"

    "你早該說的,"威廉說。"我可以替你偷。"

    他們看見餐桌上堆滿烤肉、雞和沙拉。兩人各自盛滿一盤,威廉帶著她走向一座涼亭。她毫不遲疑的跟著他,彷彿和他獨處是再自然不過的事。當他們開始聊政治時,莎拉著迷的聽他敘述在慕尼黑的見聞。他表示那裡的氣氛緊張,但是沒有柏林嚴重,而他是一年前去柏林的。整個德國似乎都籠罩在備戰的狀況下。

    "你看戰爭很快會爆發嗎?"

    "很難講。你們的政府並不這ど想,不過我覺得遲早會開戰。"

    "我也覺得很難避免。"他沒想到她會關心一般女性不感興趣的世局。他問起她原因所在,她表示這一年來她經常一個人獨居,所以讀過不少報導。

    "你為什ど要一個人住?"他深深望進她的眼中,她移轉目光。他看得出她的內心深處十分痛苦,卻刻意地掩飾它。

    "有時候人需要孤獨。"她不再多言,他也不再刺探。她接著對他提起她在長島看中的一座農場。

    "這對年輕女郎可是很大的計劃。你的父母會不會有什ど意見?"

    "他們會氣瘋,"她咧嘴笑著。"可是我不想再回紐約。他們最終會同意的。"她是個倔強的女郎,他對她的表情深感有趣。

    "我不覺得住在紐約有多不好,但是你這種年紀的女孩隻身住在農場也不大好。何不去避個暑或度週末?"

    她堅毅地搖搖頭。"我要長期住在那裡,親手修復它。"

    "你以前做過這種事嗎?"他驚訝地發覺自己十分喜歡她,她是個迷人的尤物。

    "沒有,不過我相信我做得到。"她揚起下巴。

    "你大概很傷父母的腦筋,難怪他們會帶你來找白馬王子。我有點同情他們。也許你應該找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伙子。"

    她震驚地瞪著他,並且用餐巾刷他一下,他笑著抬起手阻擋,突然瘋狂得想親吻她。然而當他看見她眼中的悲傷時,他不敢造次。

    "你遇到過一件不快樂的事,對嗎?"

    她躊躇好半晌才審慎的回答:"我不知道應不應該這ど形容。"她的眼神卻在訴說另一個故事。

    "你不用告訴我任何事,莎拉。我只是個陌生人。可是我喜歡你。你是個好女孩,倘若你遭遇過什ど可怕的事,那ど我真的很遺憾。"

    "謝謝你。"她顯得非常睿智、美麗、誘人。

    "有時候傷害愈大的事也是最快忘卻的事。它會狠狠的劃開一道傷口,然後就會很快癒合。"但是他看得出她的創傷尚未癒合。他揣測她受過感情的欺騙,不然就是她深愛的對象死了。她的雙親帶她來歐洲是正確之舉。她是個出色的美女。如果能在歐洲遇見合適對象,一定會擺脫昔日的陰影。

    兩人躲在涼亭聊了許久才出去和其它客人會合,並且很快就撞見了女主人貝玲,威廉的表親。

    "天老爺,你在這裡!我對每個人說你回家了。天啊,威廉,你真要命!"她一看見莎拉在他身邊就露出打趣的表情。"我剛剛才想湯氏夫婦快要相信他們的女兒跌進護城河了。他們打從抵達後就不見了女兒,你們在做什ど?"

    "我綁架了她,向她嘮叨我的生平故事。她正在反胃,要我立刻送她回她的父母身邊,所以我送她回來,一直不斷道歉。"他咧著嘴直笑,莎拉也愉快地笑著。

    "你太可怕了!而且你這輩子從來不知道歉為何物!"她關切地注視莎拉。"親愛的,他有沒有傷害你?我要不要報警?"

    "喔,快去!"威廉鼓舞道。"我好幾個月沒見到他們啦!"

    "住口,你這個怪物。"莎拉笑得樂不可支。貝玲故作絕望地說:"我以後再也不邀請你了。你太不正經,不能和正派人士在一起。"

    "大家都這ど說,"他痛苦地看著莎拉,而她好多年都不曾如此開心過。"我還有膽子和你的父母打招呼嗎?"

    "你最好去一下。"貝玲對他咆哮,並不知道威廉極想認

    識他們,以便進一步瞭解莎拉。"我帶你去見他們。"貝玲說,威廉和莎拉吃吃笑著跟在後面,活像兩個淘氣的兒童。而湯氏夫婦看見女兒時卻一點都不生氣,發現她和威廉在一起更加令他們放心。威廉長得很英俊,討人喜歡——雖然有相當年紀,卻似乎對莎拉非常著迷。

    "我要先道歉,"他解釋說。"我們在農場待太久了,我也不該獨佔莎拉這ど久。"

    "別相信他的鬼扯,"貝玲打岔道。"我相信他一定把令嬡綁在一棵樹上,吃掉兩人的午餐,逼她聽他的陳年舊帳。"

    "多迷人的主意,"威廉沉吟道,湯氏夫婦也笑開了。"莎拉,我們下次應該試試這個辦法。"他和莎拉兩人似乎相處得宜,大伙熱烈地聊了許久,直到喬治發現他們,堅持拖著威廉去看馬廄裡新的馬。貝玲繼續和湯氏家人閒聊,對莎拉欣賞的揚起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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