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文 / 方心舞
由於球球是從小被她養到大,又是稀有的白老虎,所以是通人性的。
「球球,我覺得你最近變得很不愛理我喔。」晚孃扁著小嘴,悻悻然的看著趴在身旁顯得意興闌珊的它,滔滔不絕的數落道:「你最近老是跑得不見蹤影,每一次我要找你都找不到,你說你到底跑哪裡去了?以前你老是愛粘我,為什麼現在你都不理我,是不是你不喜歡我了?」
她念了一大堆,它卻依然充耳不聞,一雙金眸瞄了她一眼,接著張大嘴巴打了一個呵欠,慵懶十足。
「臭球球,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晚孃瞧它一副懶得理她的模樣,拳頭輕敲它的小腦袋,結果惹得它相當不悅的咆哮了一聲。
你這個女人煩不煩。
它惱怒的低吼了一聲,原以為可以喝止她動粗,沒想到晚孃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臭球球,你竟然凶我,我就知道你不喜歡我了,嗚……」一顆顆豆大的淚珠從眼眶中流了出來,金色的瞳孔有著無奈,它往上翻個白眼,爪子往她頭頂上一揮,拍拍她的小腦袋像是在安慰她。接著又輕聲吼了一聲。
「球球,我就知道你最喜歡我了是不是?」她緊緊環住它的頸子,將臉埋在白毛間,暖暖的觸感真的好舒服,現在她只能與它相依為命。
「啊!?救命呀!」
突然她耳邊傳來一名男子的尖叫聲,球球和晚孃同時抬頭,看到一名身材魁武的男子竟以可笑的姿勢跌坐在地上,一張嘴張得很大,似乎可以塞下整顆饅頭,他用顫抖的手指著球球,用顫巍巍的聲音道。
「天呀!有老……有老虎……」他畏懼的眼神和顫抖的聲音顯出他的恐懼,雖然這隻老虎有著罕見的白毛,但他知道他不被吃掉稱得上是萬幸了,想當屠虎英雄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球球連瞧都不瞧他一眼,慵懶的打個大呵欠。
一看那隻老虎張大嘴巴,那名男子立刻嚇得屁滾尿流,他很想轉身逃走,可是雙腳竟然沒有力氣站起來。
「叔叔,你沒事吧?」晚孃眨眨眼睛,不懂這位叔叔怎麼一看到球球就跌坐在地上,他是哪裡不舒服嗎!?她好心的問道。
這時男子才注意到老虎身旁還有名小姑娘,看她竟然不知死活的坐在老虎身邊,睜著一雙杏眼看著他,他不禁倒抽了口氣,冷汗直流。
「小……小姑娘,危險……」他吞嚥了一口唾液,聲音微微輕顫著,警告她最好離那隻老虎越遠越好。
「危險!?哪裡危險了?」晚孃左張右望了會,她不明白他所說的危險指的是什麼。
「就是……你身旁……那隻老虎……」
當他看到老虎轉過頭,用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注視著他的時,他從腳底麻到了頭頂,隋即發出一聲高亢的虎嘯,聲音足以撼動整個天地,男子立刻嚇得連滾帶爬的大喊救命。
「救命!老虎吃人,救命呀……」
「咦!?什麼老虎吃人?」晚孃不解那名男子為何用那種可笑的姿勢走路,他是人又不是動物,幹嘛用四隻腳走路!?不過他那模樣也挺可笑的,只是他剛才大聲嚷嚷著老虎吃人,指的是球球嗎?
「球球,你覺得不覺山下的人都好奇怪,你明明只吃素不吃葷,為何他說你吃人?真怪!」
她眼中充滿疑惑,歪著小腦袋感到百思不解了起來,像球球這像乖巧溫馴的動物,那個人怎麼怕的像是有鬼在後面追趕一樣,
然而她卻不知道,因為球球從小身體孱弱,師父用珍貴的藥材來醫治它,才養成它吃素習慣,並不是每一隻老虎都是吃素,晚孃卻天真的以為每隻老虎都應當吃素。
球球發出一聲低吼,用一雙無辜的眼神看著晚孃。
「原來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們也別想這麼多了,還是趕快找到夫婿之後,然後把他帶回冰山給師父瞧瞧。」晚孃決定還是把這件事拋在腦後,現在最重要的是趕快找到夫婿才是她此行下山最大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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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條偏僻的羊腸小路上,荒煙漫草,少有人經過,然而在半途中一名少年正被幾名山賊給團團包圍著,他們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打量著眼前這頭肥羊。
瞧瞧他身上的衣料可是由高級的錦緞絲綢所製戍的,如果拿去當鋪點當的話少說也有五兩銀,更何況他身上一定還攜帶不少盤纏,要是今天做了這筆生意,這個月就可以多喝幾天酒了。
雷硯揚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四,五位包圍他的男子,嘴角冷冷的勾了起來。
他要不是怕被家裡的人逮回去,所以特地挑羊腸小路走,心想家裡的探子絕不會想到這一點,只是沒想到竟然會碰到山賊,看這幾個人就知道他們不是好人。
「嘿嘿嘿,小伙子,如果你還想要命的話,就把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給交出來。」為首的男子蓄著滿臉的落腮鬍,拿著大刀指著他,毫不客氣的命令道。
「如果我說不呢?」
「你說什麼?臭小子,如果你敢說不的話,小心我的刀子可是不長眼睛的。」那名山賊一瞼凶神惡煞拿著大刀在他眼前揮舞著,瞧瞧這小子弱不經風的模樣,好似風一吹就會散了似的,他才不相信他會有多厲害。
山賊似乎篤定這樣他就會被嚇得乖乖把身上的金銀珠寶給交出來,只是沒想到他根本無動於衷,反問了他們一句。
「那又如何?」
幾個山賊的下巴險些掉了下來,簡直不敢相信那小子竟如此膽大狂妄,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感到懷疑了起來。
「小子,難道你不怕死嗎?」那名山賊粗聲粗氣道。
「死!?當然怕。」雷硯揚扯動著嘴角,幾乎是皮笑肉不笑的道,他幾乎是每天與閻王爺搏命,就怕哪一天,他這條小命真的被黑白無常給勾走了。
大夫曾說過他活不過兩年的時間,所以他想趁還活著的時候,出來看看大江南北,而不是至死都被關在那一幢小房子裡。
但他知道爹和娘絕不會允許他出來,所以他毅然決定離家出走,縱然知道自己不孝及單獨出來的危險性,但是他不想再被關著,直到毒發身亡。
「既然怕,那就乖乖的把錢給交出來,要不然我就送你上西天,所以我勸你還是識相些。」那名為首的山賊一副沒好氣道。
他遇到的這個人還真夠怪,普通人遇到他們早就嚇得兩腿發軟了,然而他卻冷著一張臉,看似無動於衷的表情,眼中根本無視於他們的存在。
好吧,就算他不怕他們,也應該怕他手上的大刀吧,可是他的大刀幾乎就快要架在他的頸子上了,他的眼睛卻眨也不眨一下。
照哩來說他應該感到害怕才對,山老大感到狐疑,可是從他臉上根本看不出什麼畏懼和恐慌,只有一雙默然的眼眸沉靜地凝視。
山老大被他的眼神凝視的渾身不對勁,身旁的羅羅們也開始互相咬著耳朵。
「喂!你覺不覺得這個小子怪怪的?」
「我也覺得。」另一名山賊不停的點頭附和道。
他明明嘴裡說怕死,可是他表現出來的卻是一點都不在乎的模樣,搞不懂他到底在不在乎自己的小命。
「喂,你也稍微有反應一下,老實說要錢還是要命?」山賊頭子等得不耐煩,直截了當的問道。如果他識相的話就乖乖把錢交出來,要不然惹得他發火,他就會直接讓他這條小命提早去見閻王。
「要命。」他簡潔有力道。
山賊頭子得意的點點頭,「看來你還挺識相的。好了,廢話少說,快點把身上全部的金銀珠寶給我拿出來,還有把你身上那件昂貴的衣服也一塊脫下來,拿去典當也應該值個幾兩銀。你去看好他,別讓他搞鬼了。」他指揮著小羅羅上前去。
「等一下。」這時雷硯揚突然用著不疾不徐的語氣說著:「我雖然說我要我這條小命,但我可沒說要把身上的盤纏交出來。」
「你這小子膽敢耍我,你不要命了嗎?」山賊老大氣極,頭頂就要冒煙,他眼睛惡狠狠的瞪向眼前手無寸鐵的男人,臉孔幾乎扭曲變形。
渾小子,他的性命就掌控在他手上,他竟然說出這種話。
「我說過我要命,但是我也不會把錢交出來,要是有本事就自己搶。」雷硯揚嘴角微微上揚了幾分,一抹似笑非笑的嘲諷,一雙精明的眼眸閃過銳利的精光,可惜這些山賊沒有一個察覺到,還在那大放撅詞。
「嘿嘿嘿,小子,這話可是你說的,可別怪我們幾個不客氣,現在大夥一塊上!」山賊頭子比了一個手勢,要大夥一塊撲向他,搶奪他身上的財物。
雷硯揚沒有任何的動作,眼瞼低垂著,看到這五,六名山賊拿著大刀越靠越近,十幾雙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他這只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