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容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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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翎,宮主去哪兒了?」幸福任由侍女梳著她烏黑的秀髮,自己也捉著一綹髮絲把玩著。
宮主這幾天也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三天兩頭總見不到他的人。
以往不論宮主到哪兒去,總會順便帶她一塊去逛逛,所以未曾被拋下的幸福不免感到空虛寂寞。
「回後的話,主子只吩咐好生照顧後,並沒交代上哪兒去。」小翎是宮主在中國北方應幸福要求買下的一個可憐女孩。
當時她被好賭的父親拉去妓女戶準備賣身,可一向潔身自愛的她怎麼也不願意下海,因此一路死命活命的奮力掙扎,恰巧經過而目睹一切的幸福心生不忍,遂求宮主破例買下她。
海上行宮一直是個不為人所知的秘密,所以住在裡頭的人都是效忠宮主的死忠分子。
為了防止行宮的秘密外傳,行宮裡的居民歷代世襲,鮮有外人,而那鮮有的外人十之八九都是宮主看上的女人,所以截至目前為止,既非宮主的女人,又非世襲而來的行宮居民,就只有幸福的弟弟和小翎兩人。
但兩人皆已立下毒誓,簽下契約,一生不背棄行宮,即便離開行宮,亦不可將行宮秘密外洩。
由於小翎是為幸福而買,因此經過總管一番調教後,她就被指派當幸福的貼身特女,服侍她的生活起居。
「是嗎?那等你幫我梳完了頭,就去請總管過來一趟。」
「是的。」
小翎加快速度,一完成立刻去請來總管。
「後,聽說您找我?」一身白衣,身材頎長,臉形瘦削卻飄逸俊挺的總管恭敬的立在幸福身前。
「宮主上哪兒去了?」幸福直接問著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主子到陸上辦點事,一會兒就會回來了。」與宮主同年的總管技巧的回話。
歷代行宮宮主開始接受宮主教育的同時,會有十二個同齡的男孩陪同受訓,除了有混淆視聽、防止野心者加害的功效之外,順便培訓必須與下屆宮主有相當默契的新總管及五個宮主的貼身侍衛。
由於十二個人中僅需六人,因此在他們年滿十五歲那年,族長們會擇優選出適當的人選,分別賜予日、月、金、木、水、土等別名,再加強個別職責的培訓,以便他們在下屆宮主開始接手宮務時,就能發揮輔佐的功效。
當新任宮主年滿二十五歲,接任宮主之位那年,這六個同齡的護衛也同時接任上屆護衛們的各項職責,而上屆護衛們則負責輔佐新任宮主。
「一會兒是多久?」她已經等了一個上午,還不見宮主影蹤,遂不得不懷疑他的一會兒究竟是多久。
「事情一辦完,主子就立刻回來,所以屬下也拿控不準時間,請後原諒。」總管謹慎的回答。雖然幸福是女主人,但畢竟仍是個外人,所以忠心耿耿的總管習慣性的防著她。
「那宮主去辦什麼事?」
「屬下不是很清楚,可否請後等主子回來再問主子?」總管將問題推得一乾二淨。
「好吧,那你先下去吧,若宮主回來,讓人來通報我一聲。」她早該知道的,狡猾如狐的總管為了宮主的安危著想是什麼也不會吐露的,可她就是學不乖,總想從他那兒問出些什麼來,卻總問不出所以然來,所以她早習慣了這種一問三不知的沮喪。
「那屬下告退了。」
「等一下,柏堯最近可好?」柏堯是幸福唯一的弟弟,自從與她一起來到行宮後,就筱宮主安排早上跟著研究人員學習知能,下午則輪流跟著他的貼身侍衛金、木、水、土學習各項技能及武術,以便多一個人能保護幸福。
雖然伯堯從末叫過一聲苦,可曾見過他受訓過程的幸福卻忍不住心疼,因此儘管現在他在各方面已經駕輕就熟,不再受活罪,她仍無法放下心。
「恕屬下愚昧,不知後問的是哪方面?」
「各方面。」
「依屬下看來,各方面都很好。」以他曾受過魔鬼特訓的眼光來看,後弟根本不曾不好過。
「那就好。你下去吧。」幸福要是知道,總管所謂的好就是沒缺手斷腿的,不暈倒才怪。
「屬下……」總管一抬眼,就看見宮主由迴廊彎進來,「屬下參見主子。」總管恭敬的半跪在地上,對宮主行跪拜禮。
對宮主行跪拜禮是海上行宮特定的規矩,除了彰顯宮主的崇高以外,更用來提醒宮民認清自己的本分,不可以下犯上。
「宮,你總算回來了。」幸福飛撲進宮主的懷裡。
雖然對宮主行跪拜禮是海上行宮特定的規矩,可宮主不忍幸福受皮肉苦遂准她不用行此大禮,只需行曲膝禮,可她每回都還來不及曲膝,就筱宮主寵溺的擁進懷中,久而久之,被寵過頭的幸福只要一見宮主就直撲他懷裡,連曲膝禮都省了。
「不過一早上不見,瞧你委屈得好似等了十天半個月。」宮主輕易的化解幸福的衝勢,愛憐的點點她的鼻頭,隨即將她抱滿懷。
「中國人有句話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今天不見了一整個早上,折合算個三分之一天就好,那我還是等了一年,十天半個月算什麼?」幸福愛嬌的說著。
宮主但笑不語,「日,如果沒事,你先退下吧。」他分神的對總管吩咐。
總管為日,侍衛之長為月,其餘四名侍衛依其特長與職責分別予名。
金擅長精算,掌管行宮中的帳目,擅用每一筆資金,對內節約開銷,對外廣辟財源。
木擅長建築,負責維修、改良行宮內外設備,讓行宮在海上如魚得水,放下固定樁時,更能迅速隱形於無形之中。
水擅長操水,能在瞬間算出精準的河道寬廣、海流速度、海底暗礁情形,然後靈活操縱水性,加快行宮在海中的速度,並有效的避開無謂的損傷。
土擅長情報,他的腦子就是一張活地圖,各國的民主人情,陸上有名的地標物,軍事、商業機密,凡是他想知道的,最遲半個小時,他就一定能知道。
月善統籌,統籌金、木、水、土的職責與專長,使之融合,達到盡善盡美的程度;但他更善隱藏,就如夜晚的月一樣神秘,更像影子一樣緊緊追隨著宮主,卻又不讓人察覺他的存在,也就是說,自從宮主接位以後,除了宮主以外,再也沒有人見過他,知道他是誰,藏在何處,唯一知道的是他一定緊隨在宮主左右。
日既為總管,當然什麼都管,唯一不能管的就是宮主。他既能奪得總管之位,相對的,他的聰明才學與本事自都在五位侍衛之上,可他從不輕易顯露任何本事,宛如只是一個平庸的總管,但這也就是最可怕的地方,因為他不顯露,就無從估計他的深淺,也不知他究竟有何本領、弱點在何處,所以對他根本就無從防範。
「是,主子。」總管識相的疾步退出宮主的寢宮。
「幸福,怎麼嘟高著一張嘴,想吊魚肉嗎?」行宮的人不時興吃豬肉,只用魚肉。
「才不呢!只是氣不過罷了。』幸福把玩著宮主腰間的龍形玉。
「誰膽敢惹你生氣,嗯?!」宮主戲謔地捏捏幸福的鼻子。
「還能有誰,當然是總管了。」雖然總管什麼都不說是為了宮主的安危著想,可幸福就是對他那種睜眼說瞎話的態度感到氣悶。
「是嗎?」見幸福用力的點點頭,宮主嘴角帶笑的說:「他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背著我欺負你,我這就喚他進來嚴懲,以免他日後目中無主。」說著便作勢要按下床柱上的喚人鈴。
「別!」幸福連忙制止。
「這怎麼成呢?他膽敢欺負你,該罰!」宮主語氣平淡的說著。
「不,總管沒欺負幸福。」幸福清楚得很,當宮主說話越輕柔,後果就越嚴重,所以她忙用自己溫潤的小手包住宮主厚實的大掌。
「讓不該屬於你的情緒上了你的身,他就是護主不力,該死!」話雖這麼說著,宮主卻仍任幸福包著他的手,無意擺脫。
「就算要罰,也該罰你!」幸福忽然鬆開他的手,轉身背對他。
「哦?怎麼說?」宮主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誰讓你丟下幸福一個人,不理幸福!要不總管也沒機會氣著幸福呀!」她轉過身不滿的拉扯他的衣領,發洩對他的不滿。「以前不管你去哪兒,總會帶著幸福的,這回為什麼丟下幸福不管呢?是不是你不喜歡幸福,不要幸福了?」
「胡說,該打!」宮主輕拍幸福的臀部兩下,然後俯下身,貼在她耳畔溫言軟語的安撫著,「少胡思亂想了!你是屬於我的幸福,我怎可能不要你呢?」宮主閃著眸,技巧的閃避自己今早的行蹤。
「那你告訴幸福,今早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不帶幸福一塊去?」聰慧的幸福隱約知道宮主在刻意隱瞞今早的去處。雖然她沒興趣知道他去哪裡、做了什麼,可他刻意的隱瞞卻反而引發她的不安,因而追問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