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頁 文 / 董妮
未來的新郎倌當場呆成木雕像一具。
☆☆☆☆☆☆☆☆☆☆☆☆☆☆☆☆☆☆☆☆☆☆
匡雲北和花陰茴終於要成親了,日期就訂在三日後。
這幾天,日日都有數名、甚至十數名阿姨、嬸嬸、姑姑、婆婆造訪她家,說是要教導她為人妻應盡之責任與義務。
不過她聽來聽去發現,她們真正想教的東西也只有一項——如何圓房?
實在很不好意思告訴她們,她和匡雲北早圓過房了。
大家都以為她認真嚴謹、一絲不苟,絕不可能做出任何違禮的事。真讓她們知曉她的豐功偉業,怕一干婦女會嚇昏過去。
還是算了吧!她們愛講就隨她們講去,幸好她的耐性還不錯,暫時不至於發脾氣。
她把那些姨姑婆嬸的訓誡當歌聽,卻忘了這些人年紀也都不小,識人多矣,怎會不知她的心思。
終於,有人發飆了。
「島王,我們都承認你年少英明,是難得一見的好領導者,但你可知,在婚姻裡,太過厲害的妻子往往是丈夫心口深切的痛。」
「沒這回事吧?」花陰茴記得匡雲北是很欣賞她的能力的。
「你忘了嗎?過去跟你求過親的王公子、趙大俠、柳先生……他們最後離開的理由是什麼?」
「呃……他們是喜歡我,也樂意相助本島重振過去聲威,只是不希望成為島主之夫,當一個陪襯的角色。」那些人都希望花陰茴把島主之位讓給他們,這樣他們努力起來,才有意思。
「你記得就好,沒有男人受得了妻子在自己之上的,島主。」
「唔,雲北應該不會這樣吧!」花陰茴想。
「男人的自尊心是很恐怖的。」
「那……大嬸的意思是,要我將島主之位讓給雲北?」花陰茴考慮著,如果是匡雲北的話,憑他的能耐,應該會做得比她好才是;她不介意退位。
「當然不是。」
「啊?不退位,難不成要另設個職位給他?」
「島主,你怎麼滿腦子只有工作?我們說的不是你退不退位的問題,而是,你要學會撒嬌。所謂柔能克剛;與夫君相處,只要懂得溫柔體貼,那就什麼事也沒有了。」
「撒……撒嬌?」花陰茴差點一股腦兒從椅子上栽下來。她武能領軍作戰、上陣殺敵,文會彈琴下棋、寫詩作畫,文武都不成問題,獨獨撒嬌……讓她死了吧!
「沒錯,你一定要會撒嬌,就像這樣……」婦人放柔了音調,媚眼如絲。「討厭,人家不來了。島主,你試一次看看。」
「我試——」花陰茴寧可去撞壁。
「快啊,島主。」
「別吧!」花陰茴想逃。
「島主,你……」婦人不肯放人。
花陰茴窘得直想要鑽地洞。
「我回來了。」匡雲北開朗的招呼聲及時救了她一命。他身後還跟著花陰舞和香香,但他們躲在門邊沒進來。
花陰舞踮起腳尖,對姊姊無聲地開口:我只能幫你到這裡,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然後,揮揮手,拉著香香跑了。其實島上的人都很高興匡雲北和花陰茴要成親,她當然也一樣,只是關心太過就教人受不了了;她同情姊姊,才會常常想辦法幫她解圍。
花陰茴感激地對妹妹輕頷首。這些日子,姨姑嬸婆們纏得她快發瘋時,多虧妹妹找人來救,才保住她的耐性沒崩潰。
「雲北。」花陰茴鬆了一口氣,走近匡雲北。
「大家都在啊!」匡雲北與廳裡所有人一一見禮。
「我們正要走,匡公子。」五名婦人魚貫而出。
匡雲北奇怪地眨眨眼。「怎麼大家最近老輪流來拜訪,又一見我就走?」
花陰茴苦笑。
他也沒追著問。「對了,這塊玉送給你。」
那是一方雕著吉祥雲紋的暖玉,隨著光線折射,流動的雲彩問,隱約可見一座華美樓閣,似是仙人寶殿。
「好特別的玉,應該價值不凡吧?我怎能收你如此貴重的禮物?」
「你一定要收。」他堅持。「因為,這是我家……專門用來傳給媳婦的寶貝。」說著,他整張臉都紅了。
「雲北……」她好感動。「謝謝。」
「嘿嘿嘿,你喜歡就好。」
「我很喜歡。」他目光灼灼的,瞧得人好害羞。她情不自禁低下頭,輕言。「你別這樣看我。」
「哇!」溫言軟語讓他整個人都醉了。「陰茴,你害羞的模樣特別可愛。」輕輕地,他將她摟進懷裡。
「會嗎?不是跟平常一樣?」她以為沒變的。
「你害羞的時候會特別溫柔,說話輕聲細語,簡直迷死人。」雖然她平常的樣子他也很喜歡,但偶爾,瞧瞧她嬌瞠的模樣兒,也別有一番情趣。
溫柔、體貼、撒嬌。剛才大嬸們的話再度在她腦海裡浮起,她不禁有些好奇。「雲北,你也喜歡女孩子撒嬌嗎?」
「是不錯。」但別整天只會撒嬌,像她這樣,工作時認真,私底下對著他時嬌柔可愛,他最喜歡了。
「這樣啊!」她想起大嬸們剛才教的事,決定如法泡製看看。「嗯……那就……討厭,人家不來了。」勾魂眼拋得眼角抽筋,她笑得嘴角都快僵了。
然後,準新郎倌當場呆滯,重又化成木雕一具,預計未來的三天都很難恢復原狀。
那怎麼拜堂?
這是個值得深思的問題。
【全書完】
編註:
一有關匡雲中和常如楓的愛情故事,請看採花系列085《當街買夫》。
二有關匡雲東和花非雨的愛情故事,請看採花系列8《臨舟釣情》。
三有關匡雲南和魏芷瑕的愛情故事,請看採花系列60《憑欄誘君》。
四有關匡雲西和印秋芙的愛情故事,請看採花系列204《曉園偷歡》。
陷阱五——完結篇
陷阱五——完結篇
從小到大,匡雲發沒看顧過病人,有生以來第一次,就用在言芹身上,這才知道要照護一個病人,讓他舒適、愉悅,是一件多麼辛苦的事。
言芹因傷而病,高燒三天,他一步不敢稍離他身旁,見他發汗,急忙為他擦身、換衣;他喊渴,他立刻倒茶添水;日日照三餐喂粥、餵藥,他沒有一刻合眼。
只要言芹稍有不對勁,他心跳都會瞬間停擺。
好不容易熬到言芹醒轉,他答應嚴公子娶他妹妹的日子也近了。
「雲發,你這幾天不眠不休地照顧也累了,我病已好,可以自己洗澡,你去休息吧!」見匡雲發整個人瘦了一圈,言芹真是很心疼。
「你雖已退燒,體力卻尚未恢復,還是我來幫你洗比較好。」最重要的是,他怕兩人相處的日子不多了,不願這麼輕易結束。
「可是……」言芹覺得害羞啊!「這樣太麻煩你了。」
「我以前重傷昏迷,你也是這樣照顧我的,你都不嫌我麻煩了,我又怎會嫌你?」一邊說,匡雲發還一邊褪去他的衣裳。
「那不一樣。」起碼,之前他不會見著他就心跳加快,現在會了嘛!
「哪裡不一樣?」匡雲發擰來濕巾,為他擦拭背部。言芹的皮膚很白,雖不似姑娘家的軟嫩,卻很有彈性,手指輕撫其上,好像會被吸進去一樣。「言芹,我……」不知怎麼搞地,最近看著言芹,他總有種奇異的感覺,很不想放開言芹。
言芹赧紅著臉,病後仍虛弱的身軀微微顫抖。
其實大家都是男人,他真的不該對匡雲發的好心照顧心起異念,可被他這樣撫弄著,他就是控制不住地全身發熱。
「雲發,夠了。」他喘道。
「前胸和下面還沒擦呢!」高燒發汗,不擦乾,很容易再染風寒的。
「那裡不用了。」言芹突然尖叫。
「言芹?」匡雲發一瞼納悶,認識言芹這麼久,這還是頭一回聽他歇斯底里亂叫。「你又發燒了是不是?」
「沒有?」言芹閃避著他的視線和手指。
「言芹,你到底是怎麼了?」匡雲發強硬地扳過他的肩,卻見他雙頰赤紅、明眸含水,一副情慾嫣然的模樣兒。他心跳瞬間失控。「言芹……」
「我叫你放開我。」強硬地推開匡雲發,卻因為病後無力,言芹摔在地上,再也掩飾不住下身的賁起。
言芹羞愧得快哭出來。
「言芹,我……」匡雲發抱住他,讓他傾聽他急如擂鼓的心跳,和同樣堅實的下身。
「你……」言芹好訝異,匡雲發居然跟他有同樣的感受,天啊,他們到底怎麼了?
「我……我每次見到你就會這樣,心臟亂跳,好想抱著你,然後……」他還沒說完。
「匡雲發,過來量身,準備做新郎服。」一個聲音在牢房的另一頭響起。是嚴公子。
聞言,言芹俊臉發白。「你要成親了?」那他剛才究竟在跟他說些什麼?耍他嗎?
「我妹妹看中他,所以我用你威脅他,只要他答應跟我妹妹成親,我便不為難你。」嚴公子很乾脆地將事情挑明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