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馴奴記

第17頁 文 / 陶陶

    「好,我放手。」他放柔聲調,不想惹她生氣。

    「請回吧!」她漠然地瞥他一眼,正想握住剪刀,卻讓他扔在地上。

    「別管這些了。」他皺一下眉頭,「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才肯原諒我?你說啊!」他的聲音透著激動。

    「你到底要我怎麼說你才明白,我們已再無可能了。」她堅決得沒有一絲轉圜的餘地,「如果你對我還有一點感情,就請尊重我的決定,」

    「不可能。」他白皙的臉龐因激動而通紅,「我不相信,你只是在說氣話,我就是因為愛你,對你有感情,才更不能放你走。」他氣憤地捶向桌面。

    趙堇菱皺眉,起身離桌:「我已經不再愛你了——」

    「你說謊。」他打斷她的話,起身想攬住她,卻讓她早一步退了開去。

    「我沒有說謊。」她冷淡地看他一眼,「早在結婚之初,我就曾向你說過,我是個固執、任性、小心眼的女人,對於感情容不下任何一絲背叛,只盼你想清楚,能真心對待,因為我知道我沒有那種雅量去接受自己的丈夫有二心。既然你已違背了誓言;就不該再來糾纏不休。」

    「我並沒有二心,我自始至終愛的都是你,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機會?」他吼道,「我知道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但我在你眼中難道已如此罪大惡極,你對我的愛這麼輕易就消失了,沒有一絲留下?」他痛苦地注視她,「你真的就這樣判我死刑?」

    趙堇菱轉過身子,淚水湧上眼眶,她深吸口氣:「我真的沒有辦法原諒你,我只要想到你和海棠……我就覺得髒……」

    他被她的話震退了一步。

    「或許你對我的愛沒有深刻到能抗拒另一個女人。」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轉過身,「所以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吧!」

    「不……」他搖頭,神情激動,「難道我對你的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它曾經是我的全部,但毀了它的也是你,愛情雖然偉大,但它不能拿來當作借口或是萬靈丹,因為你愛我,所以我該原諒你,該感動?這樣不是很可笑嗎?該問的是我還愛你嗎?」她抬頭望著他,「而我的答案是不,不愛,我已經不愛你了。」

    他踉蹌地倒退兩步:「不,我不相信。」

    她歎口氣:「或許你該娶的是能原諒你,給你第二次機會的人,而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我告訴過你了,不是嗎?但你執意娶我,卻又背叛我,所以也只能這樣收場。」

    「我不要這樣。」他一個跨步上前,將她擁入懷中,「為什麼?為什麼你能這麼輕易地忘記我們之間的感情——」

    「放開我——」她用力推他,「我說放開我——」她憤怒地想掙脫他。

    「我知道你只是生氣。」他俯身親她的額頭,「對不起。」他擁緊她。

    「不要——」她撇開臉,「放開我,別讓我恨你。」她舉手格開他的臉,阻止他進一步的侵犯。

    他似乎失了理智,對她的反抗更加激動,像是要證明她是他的,他拉開她的手,覆上她的唇。趙堇菱無法忍受地轉開臉。

    「住手——」她大叫。

    他再次吻上她的唇,突然一股力量猛地拉開他,彭仕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上已重重挨了一拳,整個人撞向桌子。

    「砰」的一聲,他撞倒桌子,隨之而來的是花瓶的破裂聲,彭仕溪整個人跌在傾倒的桌椅上。

    「不許你再碰小姐!」古常順憤怒得全身肌肉都繃緊。他才一回來,就聽見小姐的叫聲,沒想到竟是這可惡的禽獸在欺負小姐。

    他擔憂地轉向趙堇菱:「小姐,你沒事吧?」只見她用力地抹著雙唇,一臉冷意。

    「我不是妓女,彭仕溪。」她的雙眸冷得能讓人結凍,「你我之間恩斷義絕。」

    彭仕溪僵住,隨即大喊:「不——」他倉皇地站起,沒注意到地上的碎片,手掌被劃了一道也渾然未覺。

    「你走。」她冷聲道。

    「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

    「我說走!」她厲聲打斷他的話。

    彭仕溪愣住,見她臉上宛若罩了一層寒霜,他內心一陣驚惶,他要失去她了嗎?不——

    「堇菱我——」

    她背過身去,表明不願再聽他一字一語。

    他慌道:「好,我走,但我真的無意……我只是慌了,怕你真的對我再無愛意,所以我……對不起,我用了最糟的方法來挽回,我……不要因此將我打入死牢,好嗎?沒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他眼眶含淚,見她沒有反應,只覺槁木死灰,他長歎一聲,歇斯底里地笑著離開,淚水卻滑下了眼角。

    古常順連忙走到趙堇菱身前:「小姐,你沒事吧?」

    她眼眶含淚,顫動地滑下臉頰,只見身形一晃,往旁倒去。

    「小姐——」他驚慌地接住她。

    「我沒事,謝謝你。」她攙著他的手臂,穩住自己。

    他憂心忡忡地看著她,隨即掏出手巾遞給她,她一眼就瞧出那是她的手帕,她抬頭望著他。

    「你一直留著?」她問。

    「嗯。」他不好意思地紅了臉。

    「哪是仕溪以前送我的。」她搖了搖頭,「不要再留著它了。」

    古常順恍然大悟,這才明瞭她當初為何不要他到湖裡去撿手帕,本以為是她嫌髒不要了,沒想到是另一個原因。

    「如果小姐見了心煩,那我便丟了它,但……」他頓了一下,「感情有這麼容易丟棄嗎』!」

    她圓睜雙眸:「你在試探什麼?」她的語氣有著防備。

    「不,我無意試探什麼,只是想……捨棄一段感情並不容易,遺忘的方法有很多種,小姐不需要用最殘忍的方法,連根拔起雖是快速,但卻也最鮮血淋漓,讓時間慢慢沖淡不好嗎?」他溫柔地看著她,「我不想見小姐這麼痛苦。」

    她震驚地注視他,眼底有著不可置信與被揭穿的心慌,只聽他又道:「若是痛苦,不要壓抑好嗎?」他輕輕以手帕拭去她頰L的淚,「多流幾次淚,傷口便會慢慢癒合,否則它永遠都是傷日,永遠都會痛。」

    她微笑,淚水滑落:「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安慰我的人。」她壓抑下自己的哭意,怕自己會一發不可收拾。自她決定與彭仕溪離婚後,沒有一個人讚成她、支持她、體諒她,更不用提安慰,她得到的只有苛責、怒罵,沒有人關心她也受了傷,大家都在譴責她的不是,彷彿犯錯的是她而不是彭仕溪。

    「謝謝你。」她深吸口氣控制自己的情緒。

    古常順仍是憂心,她一直小心地掌控自己的情緒,這樣並不好,因為他明白她是想借此將自己感情的一面壓在最深處,打算只靠理智而活。

    「我很感激你幫了我許多忙,但有件事我還是必須再說一次,不要把感情浪費在我身上,你是個好人,一定會找到另一個跟你匹配的好女人。」她誠摯地說。

    「我只想要小姐一個人。」他才說完,臉又紅了。在她面前,他已逐漸習慣,不再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臉紅,但談到這種事,還是讓他很不好意思。

    「我是個離過婚的女人!」

    「我不在乎。」他急急打斷她的話,「真的不在乎。小姐也毋需在意,人的一生中總會有先來後到,你不知道自己會先碰到誰,碰到什麼樣的人,我寧可晚到,也不願意錯過小姐。」他的眸中儘是赤裸裸的情意。

    趙堇菱震驚地注視著他,但隨即轉開視線:「你的話很令人感動,但我真的沒有辦法再愛人了。」

    「小姐別這麼說,我明白你被傷得很重,現在定是無法再談感情,但我能等,只要小姐願意讓我關心你、照顧你,我已經很高興了。」他熱切地點頭。

    她卻搖了搖頭:「我不想再依賴任何人了。」

    「你想把心封起來?」他明白地凝視著她,「連當朋友也不能嗎?」

    她突然綻出笑容:「你會是一個很好的朋友。」

    他再次靦腆地紅了臉。他不在意當她的朋友,他相信他可以慢慢讓小姐接受他,感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

    「啊——小姐,怎麼了?」阿娥衝進屋裡,她在外頭晃了一刻多鐘,心想來瞧瞧姑爺和小姐是否已和好如初。誰曉得屋裡竟是一片混亂,桌子壞了,地上全是水和瓷器碎片,花也散得到處都是。

    「姑爺呢?咦!你怎麼在這兒?」阿娥朝古常順大吼,「你這個陰魂不散的傢伙——」

    「阿娥。」趙堇菱蹙起眉,「別再說了,把地上的碎片掃一掃,收拾收拾;還有,我說過很多次了,已經沒有姑爺這個人,以後不許再提。」

    「可是——」

    她蹙一下眉,臉上儘是不悅的表情。

    「是,小姐。」阿娥只能聽從地走出去拿掃帚和畚箕,才到了門口,她突然叫道,「二少爺?!小姐,二少爺來了。」

    「承陽?」趙堇菱一臉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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