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孫慧菱
「好。」
什麼東西只有朱衛跟大廚知道。
朱衛緊張地盯著凡凡，自己反而吃不下，一邊期待著凡凡會有的反應，一邊期待著能馬到成功。
「朱衛，電話。」朱麗突然嚷道。
朱衛只好起身去接電話。
凡凡在這時候嚼到了硬物，皺著小臉將差點害死人的東西吐出來，雙眼卻愈瞪愈大。
「哇──」眾人也瞪著那個東西。
那是一隻漂亮的戒指!
「怪不得他從剛才就一直坐立難安。」朱母笑道。
「噓!他來了。」
大伙連忙正襟危坐，繼續吃他們的﹐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當凡凡把最後一個小籠包放入嘴裡，朱衛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凡凡忍住笑，將小籠包細嚼慢咽地吞進肚子裡，然後對他露出了笑容，「好好吃。」
「凡凡!」他瞪大眼睛，「妳……」他來來回回地看著她和大廚。
「我怎麼了?」凡凡故作無辜地問。「倒是你，你怎麼不吃呢?」她故意拿起他面前的小籠包吃了一口。
大伙全忍住笑的看著他們倆。
見大廚朝他比著OK的手勢，表示他確實有把東西放進去，朱衛緊張的問：「妳有沒有吃到什麼不一樣的東西?」
凡凡皺了皺眉假裝想了想，「好像有，我好像有吃到硬硬的東西。」
「那東西呢?」
「吞進去了。」
「啊！」他慌得跳起身。
大伙見狀，再也忍不住的爆笑出聲。
「妳妳妳……妳把東西吞進去了?」朱衛急得團團轉，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是啊，我以為那是碎骨，所以就吞進去了，有什麼不對嗎?」她惡作劇地覷著他的反應。
那他到底該不該叫救護車?
「我給妳的東西在裡面!」他緊張地說。
「是這個嗎?」凡凡俏皮地攤開手掌，掌心上躺著一枚戒指。
「凡凡!」朱衛差點癱了，「我被妳嚇死了。」他還以為凡凡真的吞進去了。
一桌子的人全笑到肚子痛，尤其是凡凡。
「咦，這是什麼?」朱威把口裡的異物吐出來，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張小紙條。
糟了!朱衛暗叫不妙地瞪著朱威手上那張紙條。
「凡凡……」他緊張的喚道，「我們先溜好不好?」
「為什麼?」
因為等一下他會很丟臉。
「爸，媽，我們吃飽了。」說完，朱衛拉著凡凡直往門口衝去。
「喂!你不看紙條上面寫什麼?」
「不用看了，那紙條是少爺寫的，教我放進小籠包裡，我一不小心就放錯了。」大廚解釋道。
「紙條上寫什麼?」
朱威清了清喉嚨，大聲地念道:「凡凡，今晚我們『睡』在一起好不好?」
聞言，大伙全愣住了。
等到他們回過神後，忍不住笑成了一團。
好拙的朱衛。
其實不是朱衛拙，而是凡凡鈍。
如果凡凡不要鈍到讓朱衛非得把心意說清楚講明白，「睡」字上還特別加上引號，暗示他別有用意，遲鈍的凡凡恐怕又要會錯意了。
不過丟臉歸丟臉，那一天晚上朱衛真的如願以償了，終於和心愛的女人「睡」在一起。
◇◇◇
轉眼間，畢業的日子已經來到，歡送學長學姊的畢業晚會的高潮戲，竟然是讓朱衛看得坐立難安、全校師生笑成一團的「朱衛追求簡凡凡記」的舞台劇演出。
由電機系和外文系的學弟學妹所編的舞台劇，把朱衛演得更拙，凡凡更無辜﹐當然男女配角張凱麗和王浩然有情人終成眷屬，也博得了不少的掌聲。
畢業典禮結束後，朱衛藉著「尿遁」，將凡凡和家人撇下，一個人走到電機系的教室，慢慢地沿著走廊走，讓一切的美好回憶一一湧上腦海。
和凡凡相遇，就從這裡開始……
當初，他大吼著「我喜歡妳」，就在這裡。
一步一步，他品嚐著曾有過的美好喜悅，過往時光的點點滴滴全浮現心頭。
他深吸口氣，緩緩地閉上眼睛，他彷彿聽到了叫聲、笑聲，以及他大吼的聲音……
他的人生從這裡開始變得絢爛有趣;在這裡，他認識了愛情，由男孩蛻變成男人，也是從這裡開始。
再見了，T大。
「回來了!」朱威大喊道。他終於解脫了!想不到老哥去個廁所那麼久，一大堆女生拉著他拍照，真教他受不了。
「你怎麼去那麼久?」朱威忍不住抱怨。「我還以為你掉到馬桶裡去了。」
「去跟老朋友說再見。」朱衛輕描淡寫的說，朝凡凡露出笑容。
「學長，照一張!」
「好！」
◇◇◇
凡凡整理畢業典禮所拍的照片時，倏地發現一件事。
「你怎麼有那麼多信?」滿櫃子的信件，全都是未拆封的。
「本來想丟掉，可是現在畢業了，反而捨不得丟掉。」沒想到當初的累贅卻成了畢業後的寶貝，可以當成終生的回憶，其實也不錯。
「那你怎麼都沒拆封呢?」從信封上的字跡看來好像是女孩子寫給他的。
「我對那些寫信給我的女孩全沒興趣，也就懶得拆信了。」
「我可以看嗎?」凡凡好好奇信裡的內容。
「當然可以。」朱衛笑得好壞。「等我們生下寶寶，等寶寶懂事了，問起我當初是怎麼追求媽媽的?我就可以提出這些證據，『看!當初你媽追我追得多辛苦!』所以現在還不能拆，等寶寶長大了後再說。」
凡凡笑著輕捶他的胸口，被他逗得直髮噱。
「衛。」她笑吟吟的瞅著他，「我愛你。」
朱衛嘴角噙著笑容故意不答腔，低首湊近她的紅唇，心裡只想吻她。
「你從來沒跟我說過我愛妳。」她仰首瞅著他，一臉的期盼。
他曾經在大庭廣眾下大吼著「我喜歡妳」﹐這還不夠?
見他不答腔，凡凡以為他是不好意思說，軟聲誘導他，「你可以閉著眼睛說我愛妳，試試看。」
他才不要說呢!
當初因為她的遲鈍，害他追得好辛苦。
「說嘛!」她祈求道，「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她很想知道朱衛在她耳邊說著「我愛妳」是什麼感覺?兩人激情繾綣的時候，他的每一聲沙啞呼喚深深牽動著她的心，讓她更想付出自己，更想好好愛他。
「說嘛!」
「我追妳追得好辛苦!」他一臉為難地說。
所以他才不能說，也讓她「苦一苦」，才能讓她知道他當初的辛苦。
「都已經過去了。」凡凡露出甜蜜的笑容，哄著他。「快說你愛我。」
「妳愛我嗎?」他故意問。「我也想聽妳說『我愛你』，等妳說夠了我再說。」
他要聽個一百遍、一千遍、聽到永遠。
凡凡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她剛剛已經說過了，可是為了想聽他說，她只好開口:「我愛你。」
「再一次。」
「我愛你。」
「再一次。」
「我愛你……換你說了。」凡凡在他再度勒索前趕緊說。
朱衛大笑地吻住她。「可是我還沒聽夠。」一輩子也聽不夠。
「可是……可是……」可是什麼?凡凡腦子迷糊了，開始喘息起來，朱衛正在脫她的衣服，緩緩地將身體疊上了她的。
她只知道朱衛正在愛著她，他一直都是做比說還重要。
「衛……」她忍不住輕吟一聲，無法阻止他帶給她的快感。
兩人十指交纏，朱衛緊盯著她激情的嫣紅臉蛋，緩緩地與她合而為一。
「其實有很多事不需要說。」他俯在她耳邊沙啞的說，享受著被她緊密包覆住的感覺。「用心感受，感覺會更美妙!」
望著我的眼、看著我的臉，每當遇見妳時它們便有何不同?
如果妳閉上眼用心傾聽，妳會聽得到我在說──
我會永遠愛妳，凡凡，永遠……
尾聲
「喂，今年的電機系榜首是誰?」
沉寂了快三個月的T大校園又開始熱鬧了，一大群人擠在佈告欄前看著。
「滿分耶!」有人驚喊。
「滿分？」更多人圍了過來，全擠成了一團。
「誰誰錐?是誰?誰那麼厲害?竟然能考滿分?」
「朱威……」好熟的名字。
「是朱衛的弟弟!」有人爆出了驚吼。
「我看過他耶!」
「他長得好帥!比朱衛還帥!」說話的女孩一臉愛慕的說。
自從朱威在哥哥的畢業典禮那天出現後，不少T大的女孩便開始熱心地打聽有關他的一切。
「聽說他不苟言笑，不太好親近。」
「而且聽說他到現在還沒有交過女朋友喔!」
「哇──」這才是重點。
早一步聽到消息的人早已打聽出有關朱威的一切，而來不及的人，現在正忙著打聽。
比朱衛分數更高進入T大就讀的朱威，不知道會給T大帶來什麼更轟動的新聞?大家拭目以待吧!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