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頁 文 / 綠痕
「識字快滾。」靳旋璣趕忙報出他看來的第一個門牌上頭的內容。
「那就快滾!」他一撂完話,就轉身不留情面的把大門轟上。
才說了兩句話的靳旋璣枯站在大門前,回不過神地愣看著差點轟上他鼻尖的門板,好陣子過後,大腦重新運轉的他才瞭解到,他剛才好像是被賞了一記閉門羹。
「等等……」他不死心的拍著大門,「我是來……」這麼快就趕人,最少也給個機會讓他問一下問題啊。
大門又迅即開放,南宮徹在他還沒把話的下文說完前,又再進一步潑他一盆冷水。
「我不是你弟弟!」
靳旋璣訥訥地張大了嘴,「我什麼都還沒問……」他……他也否認得太快、太過主動了吧。
「西門烈叫你來的?」南宮徹一肚子反感地瞪著這個找親人找到他地盤上的男人。
他的眼中頓時綻出光彩,「你認識西門弟弟?」
南宮徹把頭一甩,「我和他現在是陌生人了。」敢叫人來他家?他要和那個朋友絕交!
「你和他是陌生人無所謂,最主要的是你和我——」靳旋璣溫吞吞的向他解釋,但他的話很快又被南宮徹給截斷。
「我跟他沒什麼交情,所以,我跟你也不會有任何交情。」南宮徹冷然的眸子一轉,揚手又要將大門給關上,「不送!」
「等一下……」這次靳旋璣的動作就快多了,趕在他關上門前以身於卡在門邊朝他大叫:「我的每個弟弟統統都沒什麼交情,可是他們卻都是我的弟弟!」
「我再說一次,我不是你弟弟。」南宮徹火大地使勁想關上門板。
靳旋璣緊咬著牙關用力推開門板,「你很可能是,因為你和我長得很像……」
關不上大門,南宮徹索性鬆開手,讓他跌跌撞撞地闖進門裡來。
他相當不屑於長相這個說法,「我跟很多人都很像,我這張臉是大眾臉。」長得像就是兄弟?這人是找弟弟找瘋了嗎?
「不介意我來個滴血認親吧?」早知道長相這說辭一定會被否決的靳旋璣,不疾不徐地向他提出第二個認親的備案。
「要滴你去滴別人的血。」他這雙手是要給飛鳥做菜的,怎可以因為一個要找親人的男人而多出了個傷口,萬一飛鳥因此而吃到不潔的食物那要怎麼辦?
「那……」靳旋璣還是不屈不撓,「不介意我搜個身吧?」第二備案不行,那就直接執行第三個也最準確的備案。
南宮徹以刺人的眼神刺向他,「非常介意。」
靳旋璣怕怕地搓著兩臂,「別、別這樣嘛……」為什麼這個可能是他弟弟的人道麼凶?
「再不快滾而誤了我寶貴的時間,你將會知道我為什麼要在門牌上寫那些字。」要是不快點回去做菜的話,爐上的熱湯就要燒開了,他可不想讓飛鳥吃到太過硬熟的食物。
「我搜一下下就好了,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迫不得已採取下下策,打算以武力先制服他好搜身的靳旋璣,趕在他翻臉前先擺開架式。
他面色寒涼地將兩掌扳得喀咯作響,「你以為我和你的弟弟們一樣,都那麼好擺平?」他還沒搞清楚站在他面前的對象是誰嗎?
靳旋璣依舊不理會他的警告,還是想知道他身上是否有塊家傳的金鎖片,方請出他的松濤劍來時,南宮徹的追日劍已迅雷不及掩耳地與他重重交擊,讓靳旋璣回劍格擋不過數招,便瞭解到他的南嶽盟主之位可是貨真價實,武藝也遠比其他的弟弟來得高強。
靳旋璣架穩劍鋒與他對峙,「你是比較難擺平……」當盟主的果然不同,真不好搞定。
知道自己一時之間無法打發走不速之客的南宮徹,一想到他在一日之內,接連兩次都無法準時送飯,而讓飛鳥連餓兩次肚子,所有的憐惜之心頓時化為心火,直往來壞他事的靳旋璣身上燒。
「給看一下!」靳旋璣一劍直探他的胸口,目標訂在他衣裳下是否藏有金鎖片。
「不給!」南宮徹兇猛地運劍反襲,差點把他的指尖給削去。
靳旋璣繼續再接再厲,「借掀一下衣裳!」
「不惜!」南宮徹乾脆一鼓作氣連番一陣猛攻,再一劍把他劈到旁邊去休息。
討不到好處又看不到的靳旋璣,氣餒的將劍尖插在地上氣喘吁吁的剩著他。
「你……你怎麼那麼小氣?不過就是看一眼嘛。」真是要命,在不確定是不是他的親弟弟之前,怕誤傷親人不能隨意出手,但不盡全力,他又可能會被這個氣沖沖的男人給砍成好幾截。
南宮徹揚著劍快速的朝他逼近,「我又沒請你來!」
「慢慢慢……」眼前一亮的靳旋璣,忽地拋掉手中的松濤劍舉高雙手投降,「慢著!」
南宮徹的動作緊急停下,在千鈞一髮之際劍尖止頓在他的眉心上,不明所以地愣看著他無故投降的舉動。
「我們都先冷靜一下行不?」靳旋璣緊盯著他的眼瞳問。
「有屁快放。」南宮徹耐性有限地揚著眉,等著看他想要什麼把戲。
「你這金鎖片是打哪來的?」靳旋璣咧大了笑容,一手指著他因動作過大而自衣衫內露出在外,掛在他頸間的眼熟金鎖片。
南宮徹的眼眸不自在地轉了轉,「撿來的。」
「不要跟我來這套。」學過經驗的靳旋璣絲毫不受騙,「這個藉口東方弟弟已經用過了。」還想騙他?他認弟弟又不是認假的。
「信不信隨你。」他盼細了兩眼,將手中的劍一收,再度下逐客令,「快滾。」
「等一下,南宮弟弟……」靳旋璣在他趕人前連忙叫住他。
「我說過我不是你弟弟。」南宮徹飛快地回到他面前,以鼻尖頂著他的鼻尖,一字一字地告訴他。
「鐵證如山。」靳旋璣對他的冷臉不以為杵,反而還得意的指著他的頸間,「不要想賴。」
南宮徹低頭看了頸間的金鎖片一眼,二話不說便伸手扯下它,當著靳旋璣的面,使出內勁將金鎖片在手中握得粉碎,並痛快地拍拍兩掌的碎屑。
他神氣地抬高方挺的下巴,「現在鐵證沒了,我就賴給你看!」
「你……你……」哪有人這樣的?!
「你走不走?」趕人趕得火氣開始往心頭燒的南宮徹,伸出大拳緊握著他的頸間問。
靳旋璣使性子地扭過頭,「不走!」好,比脾氣硬是不是?那麼大夥就一塊來耗!
南宮徹卻收回大掌,朝他咧出一抹期待的惡笑,「那好,我家的茅房在後頭,左轉個三圈再繞過兩座迴廊,接著左拐四道門,再向右直走五步。」
「啊?」茅房?
「記得用完了後要幫我洗一洗。」南宮徹像個沒事的人似的,邊收回追日劍,邊涼涼的倚在門邊準備看好戲。
一頭露水的靳旋璣,尚未理清茅房這名詞的深意時,陣陣莫名其妙傳來的聲響,便吸去了他的全副注意力。
「咦?」他低下頭看向自己的小腹,「咕嚕咕嚕?」他的肚子又不餓,怎麼會有這種古怪的聲音?
「五、四、三、二……」南宮徹愉快地扳著手指為他倒數,「一。」
顆顆大汗瞬間覆上靳旋璣的額際,腹內陣陣撕絞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地抱緊肚子,以抵抗那種幾乎快忍受不了的作怪感。
「你對我做了什麼?」糟糕,不小心著了他的道。
南宮徹亮出方才握按他頸間的五指,慢條斯理的問:「湖外的六木沒告訴你,我會用毒來招待我的每個客人嗎?」
他氣急敗壞地大叫:「你對我下毒?」他不是南嶽盟主嗎?外頭不是都傳聞南嶽盟主是個教養上流的責公子,怎麼他的手段卻那麼下流?
南宮徹怒氣比他更大地吼回去:「敢踏進我的地盤來,不毒你我毒誰?」為什麼每個來找他的人都不看一下他立的門牌?他又沒請他們來自找罪受。
「你……」靳旋璣跳腳地抱著肚子東張西望,「你剛剛說你家的茅房在哪裡?」拉肚子要緊,沒空跟他比誰的嗓門大。
南宮徹跩得很,「我忘了。」再不識字嘛,看他怎麼拉死的都不知道。
「哇……」臉色忽青忽白的靳旋璣,在一聽完他的話後,便急急忙忙地往他的屋裡跑,「茅房、茅房……」
「拉完了就快滾。」希望靳旋璣可不要因為來不及而弄髒他家才好。
聆聽著靳旋璣的陣陣慘叫,南宮徹沒同情心的目送他在迴廊上迷路的身影,隨後又不負責任地聳聳肩,再度踱回廚房裡為心上人做飯。
許久之後,靳旋璣發出的哀號聲,緩緩加入南宮徹煎炒煮炸的做菜聲音裡。
「它到底在哪裡啊?」他家的茅房是藏到哪去了?
******
飛鳥面無表情地拉開大門,將螓首探出門外,一雙水漾的明眸,往外頭看了半天後,怎麼找也找不著半點人影,讓她好生納悶剛才到底是誰來敲她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