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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文 / 綠痕

    好不容易擺脫了那間讓他參佛參到後來,想強拖他去當和尚的佛院後,沿途中,認為他有佛性的各廟住持,又一個個的將他給拖進廟裡小住參佛一番,害得他就這樣,一路由首峰拜至七十二峰中唯二峰沒有任何廟宇,也沒有半座佛院的山腳下,才找到西門烈地圖上所畫的這座湖。

    站在湖前感動良久的靳旋璣,收拾起滿面的笑意,好好的將這座面積廣闊的湖打量一番,發覺湖堤旁並沒有備置任何小船可乘,而在湖岸邊也沒有修築跨湖的長堤可通抵湖心小島,但在湖前,卻有兩座以石製成的碑牌。

    他走至其中一座碑牌前細看,盾心打結地念出上頭篆刻的大字。

    「識字快滾?」

    他再走至另一座碑牌前,苦苦思索碑文上的含意。

    「學次教訓?」他不解地搔搔發,「這兩個廟牌怎麼都那麼怪?」果然是佛學地帶,碑文一個比一個深奧難懂。

    「那些不是廟牌,是門牌。」坐在他身後一座涼亭裡的一名老人,在他滿頭霧水時,好心的出聲為他解惑。

    靳旋璣求教地走至他面前,「老伯,請問你是……」

    「這座湖的守湖人林木森,衡山的人都管我叫六木。」抽著水煙的六木,拍了拍身旁的石椅邀他坐下。

    「晚輩靳旋璣。」他有禮的落坐,並不忘報上名號。

    六木有些訝然地揚高眼眉,「嵩山盟主?」

    「你認識我?」靳旋璣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有名。

    「聽過你的名號。」這個大江南北到處尋親的嵩山盟主,他的名聲可響亮了,尤其他身上那本市價高達十萬兩黃金的旋門賦,武林各方豪傑更是想得到手。

    靳旋璣一手指著湖前的兩座碑牌,「你剛才說這玩意是門牌?」

    「對。」六木邊噴著水煙邊告訴他,「那是這座湖主人的家門門牌。」

    「南嶽盟主南宮徹可住在湖裡?」靳旋璣很快就遺忘了那兩個門牌上寫的碑文,反而很興奮地挨在他的身邊問。

    「沒錯。」

    靳旋璣快樂地自椅上跳起,「南宮弟弟,我來了!」不費吹灰之力,他要找的弟弟就在湖裡!

    「等等。」六木鎮定的一把拉住他,「為何你會認為南宮徹是你弟弟?」

    他的笑容中斷了一下,「有什麼不對嗎?」

    「你的認親可有依據?」這樣隨便去認親,萬一南宮徹不是他弟弟怎麼辦?

    「我的認親當然有依據。」靳旋璣洋洋灑灑的向他解釋,「我要找的親人都是五嶽高手的後人,而能當上南嶽盟主的南宮徹,更是南嶽的頭號高手,而且他也住在我要找的地址上頭,所以我要找的人就是他沒錯。」

    「頭號高手?」六木嘻嘻有聲地搖首,「你漏了一個拓拔飛鳥。」

    「誰?」

    他伸手指向湖中的其中一座小島,「這座湖的另外一個主人拓拔飛鳥,她也住在湖裡,而她的功夫可不在南宮徹之下。」

    「拓拔飛鳥?」靳旋璣連忙抽出袖中的地圖和書信詳看,「怎麼西門弟弟沒寫?」怎麼突然又冒出一個來?

    他記得出發前西門烈只說南宮徹可能是他離散在外的兄弟,叫他來證實一下南宮徹是不是小弟的可能性,可是卻沒有告訴他這裡會有個意外狀況。

    靳旋璣愉快地拍拍兩掌,「沒關係,那我就兩個都找。」一個不嫌多,兩個不嫌少,多找一個說不定就能多認一個。

    「靳大俠。」六木拍著他的肩,頗有善心地以過來人的經驗勸他,「我是你的話,我不會去找他們。」門牌都這樣寫了,他還看不懂的想去找人。

    「為什麼?」親人就近在眼前,不找怎麼行?

    「尋親固然重要,但生命更加可貴。」六木還是希望他再考慮考慮。「在你去確認誰是你的親人之前,我建議你還是先權衡一下親情和生命這兩者之間的輕重。」

    「找他們這跟生命有關嗎?」聽他說得那麼嚴肅,靳旋璣趕忙把太過快樂的心情趕到一邊去,先聽聽還不知道的內幕。

    「有關。」六木同情地看著這名外來客,「你是不是沒打聽過這座湖兩個主人的脾氣?」

    他忙不迭地點頭,「是啊。」

    「來,讓我來告訴你。」六木親切地向他解說,「這座湖是只能看不能進去的,所以你的腳步最好就到此為止,不要進湖去惹那兩個一毒一藥。」

    「什麼一毒一藥?」為什麼這名稱聽來就讓人覺得涼颼颼的?

    六木的臉上多了份驕傲,「毒是指南宮徹,藥是指拓拔飛鳥。他們兩個,是我們衡山出了名的毒仙和藥仙,同時也是南嶽第一流的高手。」

    靳旋璣激動地喊停,「慢著,第一流的高手?」太重要的線索了!

    「是啊。」六木愣愣地看著他發亮的雙眼。

    「六木伯伯,你很瞭解衡山的事嗎?」他興奮地搓著兩掌,打算從這名似乎很知曉衡山大事的男人身上,多套一點他想知道的消息。

    六木自滿地揚高了下巴,「很瞭解。」

    「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在這衡山上總共有幾個可以稱得上高手的人?」最好是先讓他把高手的名單一網打盡,免得半途冒出了個西門烈沒提到的可能目標。

    六木遺憾地指著湖心,「這幾年來,衡山就只出了他們兩個高手而已。」他們衡山哪有高手可言?他們出產最多的是和尚。

    「只有兩個?」靳旋璣幾乎掩不住臉上的歡喜,「你確定?」

    「確定。」他又是一陣幽幽長歎。

    「可不可以請你再說詳細一點?」

    六木喃喃道出衡山這些年來的武林興衰史,「南嶽這裡,並不是因為佛院眾多,所以習武之風不旺,而是因為南嶽的所有高手都被湖中的兩位主人毒光和藥光了。因為他們的緣故,這一帶能稱為高手的人不是歸隱就是信佛當和尚出家去了,所以南嶽就只剩他們兩個可稱之為高手而已。」

    「太好了!」這下他可以省略掉去找其他人,直接找他們兩個!

    「我想起來了……」在靳旋璣歡天喜地的在一旁慶賀時,六木拍著長長的白胡,搖頭晃腦地小聲說著。

    「想起什麼?」已經準備動身到湖裡找人的靳旋璣,心不在焉地問。

    「倘若你是來此尋親的,那麼你就來對地方了。」六木自口中吐出一圈又一圈的煙圈。「我記得,當年我也曾招待過你爹靳風眠到此地一遊,若是沒記錯的話,你的親人應當是在此沒錯。」

    靳旋璣的腳步馬上停下,「你知道我爹的事?」

    「我在這座山上住了一輩子,這裡曾來過什麼人,我大多數都曾見過。」六木翹高了白花花的眉毛回想,「我記得當年你爹曾在這待過一陣子,他好像是跟這座湖的前任女主人住在一塊……對了,她叫什麼來著?」

    他屏息斂氣的問:「那個前任女主人姓什麼?」直接要到姓氏,那他就不必兩個都找了。

    六木緊拈著白鬚深深回想,幾乎把白鬚給拈成一團,但想了老半天後,卻朝他搖搖頭,「年紀大羅,想不起來羅。」

    「沒關係,我親自去問問。」雖沒得到想知道的答案,但靳旋璣已被他激起了雄心壯志。

    「靳大俠。」六木拉住他的手聲聲苦勸,「相信我,不論你去找他們哪一個,這兩條路都是不歸路,萬萬不可去。」

    絲絲隱憂飄上靳旋璣的眉心,「不歸路?」

    「對,所以你還是別去的好。」敢不聽他這名守湖人的苦勸而擅自踏進湖內的人,通常所遭遇到的待遇都很非人。

    「不去怎麼可以?我還要帶個親人回家呢。」靳旋璣笑咪咪地拉開他的手,走向湖邊,「你別擔心了,我很快就能帶個親人回嵩山。」

    六木遠來不及喚回他的腳步,就見輕功高強的靳旋璣已騰身而起,以足輕踩著湖面渡湖而去。

    「不聽老人言……」六木無奈地搖搖頭,「你要吃的可不是普通的虧。」

    第二章

    為了飛鳥的晚飯,在廚房裡忙得天翻地覆的南宮徹,一雙靈敏的耳朵在聽見他鋪設在島面上的長廊傳來數道細微的聲響後,立時放下手中的鍋鏟,準備驅逐將會妨礙等會他送飯大事的不速之客。

    抱著滿心歡喜的心情,快樂地來到湖中一座小島上的靳旋璣,壓抑不了能夠見到親人的愉悅感,一踏上小島,就忙不迭地走至大宅前打算叩門尋人。但他甚至連指尖都還沒沾到門遢,就見板著一張惡臉的南宮徹,拉開門扉惡狠狠地盯著他。

    他俯愣了半晌,先前建築好的好心情,在南宮徹的視線下一點一點的漸漸遠離,完全沒料到這個南宮徹有多討厭見到來這拜訪他的人。

    南宮徹劈頭就衝著他問:「你識不識字?」

    「識、識……字啊。」被他臉色嚇得一愣一愣的靳旋璣,不安地嚥了嚥口水。

    南宮效又寒意四散地指著湖邊,「我門牌上寫的是什麼?」身為中岳盟主,總讀過幾年書吧?還那麼不識相的上他家來找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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