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言情小說 > 滅世天後

第18頁 文 / 連清

    淨兒卻不以為然。「我不作如此想,我倒認為練後脫險後會探視爺。」

    「哼哼,有逃生之路,她豈會再理師兄。」北藏堅信練後一定是妖女,她必定忠心於南宮魁。「好啦!男子漢大丈夫!別婆婆媽媽的。」北藏諷激他!

    「好,我就跟你對賭,咱們按照計劃進行。」淨兒豁出去,願意配合,深吸了口氣,提起竹籃踩著步子通過亂石陣式,北藏跟在後頭。「小魔女,用膳了,今兒個咱們好心帶來美酒佳餚給你補一補。」

    「淨兒。」憔悴許多的練後一見到淨兒!急切地奔上前!卻看不到上官界,憂心如焚地問道:「爺呢?他怎麼沒跟你一道前來?」

    「爺他——忙著。」

    「忙?他忙什麼?有什麼事情比來見我還重要?」

    「怎麼你已經想清楚啦,決定倒戈協助我們對付南宮魁了?」北藏口氣不善的譏嘲她。

    「不是的!」

    她的否認換來兩人的冷眼。「那麼你見他幹啥?」

    「我有話要對他說。」她放低身段,請求道。「勞煩兩位請他過來一趟可好,我相信只要我們再談過,一切就會雨過天晴了。」也許她能說服上官界遠離是非去找一塊樂土,暫時安身,等南宮主上大事抵定後,她再與他相聚。

    北藏瞼色倏變陰沈。「他要能見你,那才有鬼。」

    「這話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

    淨兒按照之前的交代演起大戲來。「小魔女,你就別強求了,爺若是要見你便會主動找你,你吃點東西吧!」

    「她還有胃口吃?」不讓練後有開口機會,北藏立刻又涼涼諷刺。

    「呃——沒事你吃飯!北藏少爺咱們走吧!」淨兒故佈疑陣。

    練後果然蹙起眉。「站住,你們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敢跟我說?」

    「沒有。」淨兒把頭搖得跟搏浪鼓一樣,心中暗自竊喜,她被引誘上勾了。

    「我要見上官界。」她毅然道。

    「見他何用,你又不在乎他。」

    「北藏少爺別再說了。」

    「你們兩個到底在打什麼啞謎。」她怒吼,憋在胸坎的不安快教她崩潰,尤其近日來她脖子上的八卦寶鏈竟然逐漸變得黯淡,失去它原有光澤,這叫她更惴惴難安。「上官界到底是怎麼了?他是不是出了事?」

    「沒錯。」北藏跟著寒下瞼,重重出手。「這下順遂你心願了吧。」

    「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她發現自己連問的力氣都沒有。

    「他死了。」北藏衝口直接道。

    「死了?」

    「被你害死了,你背叛他,讓他被禍水咒反制纏身,因而吐血而亡。」他射出凌厲指控。

    練後僵在原地。

    「這下子你可高興了吧,立下大功,替南宮魁除掉心腹大患。」

    「不會的,我聽錯了。」半天後,她仍不願承認耳朵所聽見的話,她耳朵嗡嗡作響!

    「你沒聽錯他死了。」

    「你們騙我!」

    北藏危險的蒙住她。「若非師兄臨終前再三交代我們不許動你,你以為還能苟活於世嗎?」

    她攫住淨兒。「你說,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絕不是真的!」

    「就算不是真的,又怎樣?你並不愛爺,也沒放下過感情,更未曾對他動過心,甚至,你還希望他死掉,不然你不會背叛爺,跟醉沈偷偷跑掉。」

    「別跟她廢話,而你也別作戲,把飯菜吃一吃,你快走吧!」他還等著她「帶路」好找到南宮魁。

    「要我走。」她的心智已是麻木,被拋棄的痛楚震得她魂魄俱散。

    「是啊,這的確是爺的遺言,他要我們放你走,別再為難你。」

    「爺?我、我不清楚,我好些天沒見著地了。」小小女僕哪有資格去查探主子的作息,只有聽命的分。

    「難道真是出了事?」她跋腿奔向松竹樓,這回被總管給擋住。

    「練姑娘,你不能擅闖進去。」

    「爺呢?他是否在裡頭?」

    「我也不甚清楚,是有些天沒見到爺,可是北藏少爺與淨兒都鄭重交代不可以擅自闖進屋內。」

    「我要進去。」

    「不行——」

    「我一定要進去瞧瞧。」狠狠推開總管,她衝進去,總管攔截不住,只能乾瞪眼。

    花廳沒人,小軒無動靜,書齋靜謐如昔。

    「你在哪?」練後奔進他的寢室,床邊特意圍繞著一層薄紗,讓人瞧不清床榻上的情況,只知有人躺在上頭,靜靜躺著。

    心不斷往下沉去,她揮紗闖入。

    是上官界,他靜靜地躺在床榻上,雙目閉合,冷白臉色像極蒼雪,彷彿只要輕輕一觸碰便會融化成無形。

    練後撲到床沿不敢相信地喃著。「不可能,這是怎麼回事?你——你怎麼會突然死去?」

    顫抖的食指輕撫上他臉頰,果然冰涼如雪毫無溫度。

    「怎麼會呢?不可能的——不可能——」傾身而去,她將自己的唇印上他的唇,是冰涼的,她含著地的唇片吮吻著,希望渡點熱氣給他,讓他暖和些。「別死啊!你別死啊——」

    他的手臂忽地一動,環住她纖腰,旋即翻過身子,原本躺在床褥上的身軀反將嬌柔的她壓制在身下!並且舌尖長驅直入她的口內,強悍且熱烈地翻攪著她的唇舌——

    練後下意識地抬起小手也圈住了他,貪戀地回應他激烈的狂吻,在身與身貼緊的剎那,感覺到他的心臟仍是跳動著時,她覺得自己也跟著復活過來。

    他仍活著!他並未死去哪——

    唇片所逸出的呻吟聲全是滿滿的欣喜與安心——

    氣息蕩人心魄。

    兩人狂野且霸道地獲取對方的香甜。

    直到需要呼吸,四片嘴唇才依依不捨的分開。

    上官界喘息著,練後也好不到那邊去。

    由激情轉為輕喘,仍帶沙啞的低嗓才貼黏著練後的耳畔道:「原來你從未放棄奪取我的唇。」他取笑道,從昏睡中甦醒過來,卻見著她出現,他著實訝然,而她還一副以為他死去傷心欲絕的模樣。

    「我——討厭。」練後被將一軍,想氣惱卻也發作不得,紅霞染上小臉,只能嬌嗔。但她十分慶幸他仍然好端端地活著,這比什麼都重要。「是你們設下圈套欺騙我,否則我也不會被耍得團團轉,不顧一切地想見你。」

    「誰設圈套騙你?」他撫著她柔軟髮絲,問話的同時也有鬆口氣的快意。不管是誰他都感激。

    「你不知?」練後訝然。「北藏與淨兒跟我說——說你死了。」

    「哦?」原來是他倆玩的把戲,上官界頓時明白了緣由。「他們說,你就相信?」

    「怎能不信。」其實她壓根兒沒去思索真假,乍聞他死訊,只覺得天旋地轉,哪裡還有心思去分辨真偽。「何況他們還指控是我害死你的。」她輕擷了下他的胸膛。「你怎麼這麼壞,欺負我!先是把我困在山澗裡不聞不問,再見面時竟是殘忍地要把我視作敵人來對付,現下又用死訊來嚇唬我。」

    「結論是你來了。」他的嘴角緩緩掛出安慰的笑意。

    「我——我是來了,沒有退路的奔向你,因為我發現自己無法忍受見不到你的日子。」她道出心底話。

    上官界喜悅道:「後兒,這是你第一次毫無保留的將心底話傾訴於我。」

    「是——是啊。」說了心情竟也輕鬆許多。

    「這代表你決定留在我身邊?」他再確認。

    她咬唇重重一點頭。「沒錯!這是我的決定!雖然這是我第一次對男人放心去愛,相信也會是唯一的一次,並且不會後悔。」

    上官界緊緊摟住她,練後也覺得好溫暖。

    須臾後,她淘氣心性又起,嬌嗔地輕槌他一下。「只是我想不到你會騙人,用這種方式逼出我的抉擇。」

    「莫怪了。」下顎頂在她發上,輕輕摩挲著。「至少這兩個魯莽傢伙讓你下定決心作出判斷,你棄暗投明、不再助紂為虐,這不僅讓天徽王朝得以再續,也免除你墜入魔道的凶險。」

    「其實我沒那麼邪惡的,而且你送給我的八卦寶鏈常常安撫住我的心緒,當時我會跟醉沈離開,並不全然是因為決意要與你為敵,有大半部分原因是我不想讓你跟南宮魁對上。真的,我不是因為投降了才說這些話,我不想你出事——」

    「我明白我都瞭解。」他的唇又進佔地的臉頰,如魔如幻地與她耳鬢廝磨。

    她抽氣無力地推拒道:「好啦,男女、男女授受不親的——」

    「現在才說未免太晚。」熱呼呼的氣息在她耳邊吹拂,他將她輕壓住。

    「等——等一等——」

    「還有什麼?」

    「你的、你的禍水咒呢?我跟你站在同一陣線了,是否意味禍水咒也跟著消失掉?」

    他閉上眼又侵佔她的唇瓣好一會兒過後才移開。

    「沒錯,是消失了。」他不露蛛絲馬跡的微笑,他絕不會告知要解除禍水咒必須用她性命來相抵。

    「真的?」

    「不然「天人」這封號豈不是成了浪得虛名。」

    「那你需不需要八卦項鏈保身?」她想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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