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文 / 呂玟君
𨪜𨪜餐廳，老闆娘迎上前熱情握住她的手，「嵐，好久不見了。」
𨪜𨪜歐陽嵐拿下帽子，攏攏如雲的長髮，「最近較忙。」手也反握住老闆娘的手，「近來好嗎?」她喜歡這對風趣開朗的夫婦。
𨪜𨪜「托你的福還不錯。」老闆娘朝吧檯點點頭，「我先生常掛念你哩，說你好久都沒來這裡坐坐。」此時吧檯很忙。
𨪜𨪜「抱歉。」歐陽嵐略帶撒嬌地說，「替我向老闆問好，下次不論多忙一定到這裡晃一晃，到時候可別嫌我礙眼喔!」
𨪜𨪜「我會替你轉述這些話。」她比比樓上，「你上去吧，朋友等你有一會兒了。」她有時候真懷疑歐陽嵐的個性和沈盈喬、康苑慈這兩位名模特兒的個性是南轅北轍，沒有一點相似之處，怎會成為好朋友呢?
𨪜𨪜「謝謝你。」歐陽嵐朝二樓跑去。
𨪜𨪜康苑慈、沈盈喬坐在陽台上的半露天的座位，享受著一殼水果茶，聊著天等待歐陽嵐的到來。她們看見歐陽嵐，朝她揮手，「嵐，這邊。」
𨪜𨪜「奇怪喔，兩位大小姐最近都沒來我家，遊戲結束了?」歐陽在她們對面坐下，那一晚苑慈造方後，她們就不曾再來，她問夢雲，夢雲笑著回答：你應去問她們呀!
𨪜𨪜康苑慈為她倒一杯果茶，「遊戲結束了，我們失敗了。」
𨪜𨪜沈盈喬聳著，面有窘色，「火熱的心碰到了聶夢雲冷冰冰的眼神，我的心霎時也結成冰，我承認他的定力可譬美柳下惠。」想勾引他還真難。
𨪜𨪜歐陽嵐喝著茶聽她們說話。
𨪜𨪜「而且，他有心上人我們也不好橫刀奪愛。」康苑慈傾身伸長手，用食指按按歐陽嵐的臉頰，「嵐，聶夢雲向我表白他很愛你的，你呢，是否愛他?」
𨪜𨪜歐陽嵐臊紅了臉，咬著下唇瞄她們一眼，「夢雲真的這麼說？」一雙手指毫無意識地拉著帽子。
𨪜𨪜「他親口對我說的。」康苑慈和沈盈喬興味地瞅著羞澀的歐陽嵐，「我和盈喬只好忍痛割捨聶夢雲，畢竟你對我們而言比任何男人都重要。」後面這句話是真心話。
𨪜𨪜歐陽嵐張口結舌不知說什麼好，「我……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她沒料到自己會在不知不覺中喜歡上聶夢雲，她感覺自己好像偷了她們的玩具，內心愧對好友。
𨪜𨪜沈盈喬把椅子移到歐陽嵐身旁，靠向她，佯裝神秘地道：「嵐，你別聽苑慈瞎掰，早就三振出局還講得這麼好聽，若不是他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和苑慈想見他一面都很難。」
𨪜𨪜歐陽嵐眨著眼，「真的嗎?不是為了不讓我內疚才這麼說的?」在她心底仍不敢相信夢雲能斷然拒絕他們，抗拒她們的誘惑!她見過太多男人為她們神魂顛倒、沉迷不已。
𨪜𨪜康苑慈嬌笑著，捉弄的快感彌補失利的挫折，「哈，哈，親愛的嵐，你太好騙了。」她轉向沈盈喬譏諷地說：「盈喬，你和我一樣，不要五十步笑百步，還不是出局。」
𨪜𨪜「至少我很誠實大方承認自己打了敗仗，可不像某人還厚顏地往自己臉上貼金，為了友誼甘願退出，嘿，嘿。」
𨪜𨪜沈盈喬壞壞地笑。
𨪜𨪜康苑慈被損，仍甜甜地笑，「我就是臉皮厚才會這麼美麗，這樣你滿意了吧?」
𨪜𨪜沈盈喬拍額，翻白眼，「受不了你。」
𨪜𨪜歐陽嵐又為自己倒杯茶，也分別替她們服務，「我想你們的嘴巴一定很渴吧，快喝茶潤潤喉。」頑皮在她眸裡飛舞。
𨪜𨪜「喲，嵐，你罵人很高桿喔!」沈盈喬嬌喃，報復地用手指彈她的頭一下，「乍聽之下還以為你很好心。」
𨪜𨪜「就是嘛，細聽語意，才知被騙了，擺明罵我們長舌嘛。」康苑慈用指關節敲她的頭，「拐個彎罵人。」
𨪜𨪜歐陽嵐一臉無辜，「我哪有那種意思嘛；是你們自己多心還怪我。說著無心聽者有意，我有什麼辦法。」她微彎的唇線洩漏偽裝。
𨪜𨪜「還裝!」兩人同聲道，「當我們才剛認識你嗎?」
𨪜𨪜歐陽嵐咯咯地笑，「兩位既然都這麼說，我也不客氣地認同你們確實是長舌喔。」覷睨著她們。
𨪜𨪜三位女子朗笑著，吸引室內用餐者的目光。
𨪜𨪜康苑慈背靠向椅背，優雅地疊起那雙美「嵐，講真話，我們還要感謝你。」沈盈喬也附和地點頭。
𨪜𨪜「感謝我?我不懂。」歐陽嵐搖著頭不解地道。
𨪜𨪜「若不是聶夢雲愛的是你，我和盈喬不可能這麼快就打退堂鼓，也許在好勝心的使下，明知不可能，也會不論代價地甘願放手一搏，最後玩火自焚。」
𨪜𨪜「聶夢雲這樣的男人太吸引人了，我和苑慈也心動了。但是，想擁有他太難了，我和苑慈托你的福逃過一劫，—不然我們會輸得很難看。」
𨪜𨪜歐陽嵐分別各握住她們一隻手，「我無意和你們競爭，請相信我。」她不想失去這份深厚的友情。
𨪜𨪜康苑慈安慰地拍著她的手背，「傻瓜，我們還不瞭解你的為人嗎?」康苑慈給她一個放心的微笑，「我們是永遠的好朋友、好姊妹。聶夢雲是海裡的帝王魚，你要抓牢喔!?
𨪜𨪜「帝王魚?什麼意思?」
𨪜𨪜看來歐陽嵐還不知聶夢雲顯赫的家世，兩人交換一個眼色，決定不去點醒她，自然的發展對她較好。
𨪜𨪜「日後你自會明白『帝王魚』的含意。」沈盈喬岔開話題，「嵐，我和苑慈下午搭一點的班機要到日本拍廣告，可能會在國外停留一段時間。」
𨪜𨪜「你的耳根子可以安靜一陣子。」康苑慈向歐陽嵐拋一個媚眼，「回國時，我們會有艷遇告訴你。」
𨪜𨪜歐陽嵐惶恐地說：「免了、免了，我最怕你們的艷遇故事，饒了我吧！」做出投降的動作。
𨪜𨪜「偏不，這是你的榮幸耶，別人我還不屑告訴她哩。」
𨪜𨪜「中午我請客。」歐陽嵐話鋒一轉，「為兩位餞行，祝你們平安抵達，工作順利。」以茶代酒舉杯祝福。
𨪜𨪜歐陽嵐說著，招來侍者，點了餐廳最有名的菜，宴請好友。
𨪜𨪜仲夏的午後，微風輕拂。
𨪜𨪜此時，涼亭下坐著聶醇懋、聶夢雲父子，兩人正在下棋。
𨪜𨪜「爸，你召我回來就為了陪你下棋?」聶夢雲手移動「車」那顆棋子。
𨪜𨪜「陪老爸下盤棋還要理由嗎?」他呵呵地笑，「我若不叫你回來，你根本沉迷於工作而忘了在回家。」
𨪜𨪜聶夢雲笑得頗具深意，「爸，這不是好理由。」
𨪜𨪜聶醇懋縱聲大笑，「看來，你早就明白我的目的了，『將軍』!我贏了。」看著棋盤喟歎，「這盤棋你沒用心喔!照這樣看來你母親所聽到的事是真的。」
𨪜𨪜他點頭，「我只是意外事過三、四天了，你才找我談。依媽媽的個性，那晚就應當面質問我才對。」他縈繞智慧的眼瞳透露著堅毅，「爸，任何人反對都無用，我愛她。」
𨪜𨪜簡單的三個字，聶醇懋知道不用再多言了。
𨪜𨪜「這位歐陽嵐小姐長得很美嗎?輕而易舉擄獲你的心。」
𨪜𨪜「美的定義有很多種，她不特別的美，但是她的舉手投足，一顰一笑皆吸引我，在我眼中她是最耀眼的。」他的語調裡流露著感情。
𨪜𨪜「其實，我是要告訴你，為何你母親會執意門當戶對的原因。」聶醇懋定定地注視著聶夢雲，「我希望你的戀情沒有任何阻力，假使你母親全力的阻擋也希望你能稍微體諒她的心情。」
𨪜𨪜「是什麼樣的原因讓媽嫌貧愛富?」
𨪜𨪜聶醇懋抬頭仰望藍藍的天空，「蒔菱沒有嫌貧愛富，而是不願見到悲劇。」他把目光移回兒子疑惑的臉上，「你媽的娘家是望族，所結交的友人不是富即是貴，她的鄰居有一位姓袁的大富人家，她們是世交，袁家有位女兒叫袁薊橋，你媽十多歲時，她們兩從的感情親如姊妹。」
𨪜𨪜「我從未聽過袁薊橋這位阿姨啊。」
𨪜𨪜聶夢雲訝然地道：「難道袁薊橋就是悲劇。」
𨪜𨪜他點頭，「事情發生時，我和蒔菱已經結婚了，夢綺也出生了，這件悲劇我和你母親是罪魁禍首，由我們間接造成。」頓了一會，又道：「有一次雕刻比賽我認識了一位頗有天分的年輕雕刻家，在那次比賽中他是優勝者，作品栩栩如生深獲我的喜愛，於是我委託他幫忙雕刻風雙飛、龍虎門的大型木雕。」
𨪜𨪜「在那幅木雕也許是他最後的作品。」聶醇懋既遺憾又難過，「就在那時候袁薊橋來我家拜訪，她極為愛好藝術，於是蒔菱從中牽線讓他們相識，想不到他們相戀了。可是歐陽翰是窮小子根本不受袁薊橋她父親的歡迎，而袁薊橋不顧父母的反對、兄長的責罵和歐陽翰公證結婚，只然一身嫁給窮藝術家。蒔菱知悉去尋找她，發現他們兩人清苦的過日子，歐陽翰的作品沒人購買，求職又到處碰壁，沒多久兩人就消失無蹤，杳無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