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文 / 夢雲
「胡鬧!」諸葛遠樵聽完右文的話後,隨即擊桌大罵,「本少主所做的事,豈容你兄弟二人質疑,難道我這主子的能力會不如你們兄弟M人嗎?」此時的他完全不似在賈府那般溫文儒雅,一身威嚴的悍然氣勢,足以嚇破一些小人物的膽子。
看了少主的怒顏,右文當場嚇得腿軟,趕緊跪下來替自己哥哥求情:「請少主原諒,左武也是放心不下少主的安危,才會自作主張,做出有違少主命令的莽行。」
諸葛遠樵當然知道這兩兄弟對自己忠心耿耿,只是……「唉,算了!只希望左武此舉不會誤了我的大事才好。」他不怕左武碰上賈府中的任何一人,就怕他不幸遇上最難應付的武探春;性子耿直鹵莽的左武,想必絕對不是她的對手,到時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本少主再次慎重地叮嚀你,等左武回來後,你定要警告他千萬不可再鹵莽行事,要不本少主絕不寬貸。另外我命你兄弟二人平日多結識一些金陵人探探口風,打探『血拍』是否真在賈府中,知道嗎?」
潛伏在賈府多日的諸葛遠樵,不管怎麼旁敲側擊,始終打探不到血珀的消息,這讓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血泊真是被賈府所收藏嗎?
若真是,為何他不曾聽人提起這難得的無價之寶?
普通人不知情還有話說,若連賈府的少爺賈寶玉也不曾聽聞府中有這樣東西,可就讓人無法理解了。
諸葛遠樵隱隱感到這件事透著一股怪異的莫名,似乎從一開始就有人故意在引導他們走錯路、尋錯方向。
「是。」右文一聽少主的吩咐,趕緊恭謹地應諾。
「很好,就這樣了,有任何消息你們不用主動上賈府找我,我自會找時間出來跟你們聯絡,知道嗎?」
「是」
把該交代的事情交代清楚後,諸葛遠樵連片刻也不敢多待,身子一轉,隨即匆匆往賈府方向狂奔,心裡隱約感到一股莫名的不安,好像府裡發生了什麼棘手的大事,正等著他親自處理。
******************
一次失利、兩次失利、三次失利,第四次還丟盡自己的臉,這對武探春來說可真是件天大的醜事。
但如果她會這樣輕易放棄,就不叫武探春了,所以說,在尚未證實諸葛遠樵是好人還是壞人之前,她說什麼也不會放棄的。
一計不成再生一計,人的腦子就是用來思考的,要不又何必頂著這顆腦袋,對吧?有了前車之鑒後,武探春再也不敢鹵莽行事,再加上偷吻他的那筆爛賬,她更是不敢面對那不要臉的男人,就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想了好幾天也想不出好法子的武探春,當真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走來走去、逛來逛去,腦子裡整天想的就是要如何揪出諸葛遠樵的狐狸尾巴。
這日,她一個人在舞春閣的庭院中閒逛,靜睇著眼前熟悉的一草一木;一聲短歎,她煩躁地換個姿勢,盯著另一方的草木,看得兩眼昏花,腦子卻還是不管用。
「可惡!」想不出好法子的她,當場氣得猛捶自己的腦袋洩恨,突然聽到一道極其細微的聲音傳來,她轉頭一看——
是個男人,而且還是一個她不曾見過的男人。
「你是誰?」武探春不管對方是狼是虎,直勾勾地瞅著人家不說,還大膽地一步步欺近他,一身強悍的氣勢直逼那人傻愣地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
「說啊!難不成你是個啞巴嗎?」瞧他五官端正,應該不是個壞人,可他為何會侵人自己的地盤?這才是讓武探春想不透的問題。「難道你是賈府新買進來的僕傭?」這不是問題,而是種刺探,也算為他尋了個合理的退路,就看他中不中計。
「我……」本就不善言詞的左武,耿直得連謊話都不會說,在這美麗絕倫的姑娘面前,他惟一能做的就是漲紅一張臉,手足無措地看她也不是不看她又顯得失禮。「我……我是……呃……」
「喔!我知道,你不用說了!」武探春眼珠子一轉,一臉的古靈精怪。熟識她的人若見著她現在的神情,鐵定當場嚇得落荒而逃。
可惜左武不認識她,不知道她的可怕,還好奇地想聽這女人到底知道些什麼。
「你是個賊,對不對?」武探春說得小聲,表情還配合地有著一股神秘兮兮的味道,雙眼更是謹慎地左顧右盼,好似在防什麼人竊聽一般。
「不!我不是賊,我絕對不是賊!」他不過是想進來尋人罷了,眼前這美麗的姑娘怎能把他說成賊?
這也太冤枉人了吧!
「既然不是賊,為何未經我這主人同意,就擅闖我的地盤?說!你到底是誰?」疾言厲色,此時的武探春可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心情,她犀利的雙眸緊鎖住他不放,定要逼他給自己一個清楚的答案不可。
看姑娘冷下臉,左武再笨也懂得要逃,可他身子才動,武探春也跟著動,他往左,武探春也跟著往左;他逃向右方,武探春就擋在右方,兩人僵持不下,左武只好出招應敵,武探春當然也不甘示弱。
跆拳道、空手道並用,打得左武招架不住。不是左武技不如人,而是不敢對她太過狠絕,處處留情的結果就是三兩下就被武探春給制伏。
正當左武無法脫身之際,黑衣人突然再次出現,他出手直針對武探春,硬要逼她放開左武。
武探春不笨,當然看得出這兩個人定是同一路人,為了鉗制黑衣人的行動,她雙手抓緊黑衣人的弱點,他攻擊她的右方,武探春就反手將他擋在自己面前;他反攻她左方,武探春照樣機靈地以身前的他為屏障,逼得黑衣人束手無策,越攻越是心急,漸漸亂了方寸,露出致命的破綻。
武探春一看機會來了,當下將身前的男子往那黑衣人一推,跟著再猛然出手,扯下黑衣人臉上的面罩,這一看——
「哈哈哈!諸葛遠樵,這下子本姑娘倒要聽聽你還有何話可說!」瞧,那黑布下的臉孔,不就是諸葛遠樵嗎?
被逼得露出真面目的諸葛遠樵,橫眉豎目地瞪著武探春那得意洋洋的嘴臉,更氣自己的手下愚蠢地破壞了他潛伏賈府的計劃。
「少主,請原諒小的莽撞,害您……」直到此刻,左武才知道自己的出現實在是個極大的錯誤,他滿臉愧疚地跪在少主面前,就希望他能原諒自己的無心之過。
「哼!」錯誤已經造成,就算是一百句道歉也無濟於事,諸葛遠樵氣得當場拂袖背過身,懶得再看這愚蠢至極的左武一眼。
左武眼看少主氣得不肯原諒自己,個性耿直忠心的他,只好……「既然少主不肯原諒左武,左武只好以死謝罪!」話落,他當真運氣就想往自己的天靈蓋一擊。
武探春看這愚蠢的男人當真要自戕,趕緊扯住他的手阻止他的愚行,更焦急地朝諸葛遠樵大喊:「你這鐵石心腸的男人,沒看到自己的下屬就要以死向你謝罪了嗎?還不趕快說句話阻止他!」
「這是我諸葛家的事,不勞姑娘費心。」本來就想開口阻止左武的諸葛遠樵,被武探春這麼一說後,真是倨傲地想與她作對,說什麼也不肯原諒左武。
「你……」好啊!給他臉他竟然不要臉,那就別怪她把這件事鬧開,「來人啊,趕快來人啊!這裡有——」
聽到武探春這不顧一切地大叫,不要說左武,就連諸葛遠樵也被她喊急了,一個轉身就封住那張吵死人的小嘴,語氣凜冽地威脅道:「你要敢再叫出一個字,我就當場殺了你!」
這男人竟敢威脅她?可惡!
向來吃軟不吃硬的武探春哪怕他的威脅,她奮力想扯開他捂在自己唇上的大手,可無論怎麼使力也扯不開,只好張口硬咬他一口,讓他痛得不得不鬆手。
「告訴你,諸葛遠樵,我武探春不是個不明事理的女人,我曾經跟你說過,只要你保證不傷害賈府的任何一個人,有何目的儘管開口就是,只要是我武探春幫得上忙的,定義不容辭地幫到底。若你再不知好歹,今天我就算拼了這條命,也絕不放過你!」
脾氣倔強固執乃武探春的特色之一,別人使的招數越硬,她的反應就越不容情,若他肯軟下姿態與她商量,那一切都好解決。
兩個人今後的關係是敵是友,就等諸葛遠樵一句話了。
風聲颯颯作響汽氛顯得緊繃,武探春瞠大雙眼直勾勾地瞅著諸葛遠樵。
諸葛遠樵則是一臉高深莫測,任何人都看不出他心裡真正的想法。
左武則是緊張地屏息,就等著少主的決定。
其實他心裡是同意這姑娘的話的,也相信她定能言而有信,可身為人家下屬的他,在自己主子面前哪敢多說一句話,只能乖乖地等著主子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