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文 / 夢雲
「好!」賈寶玉很乾脆地同意下來。
「我無所謂。」諸葛遠樵則無可無不可,也算是同意。
「好!那就開始了。」武探春小腳一抬,用力地將鞠球踢向諸葛遠樵,再由諸葛遠樵傳給賈寶玉。
遊戲剛開始,武探春可玩得規規矩矩,一點也不敢作怪,等見時機成熟,兩人皆對她失了防心,她才出其不意地用盡全身力道,鎖定諸葛遠樵的頭,用力一踢。
假若諸葛遠樵當真如她所料是那個夜賊,以他的能力而論,這球他肯定能輕鬆避過。
武探春更自信一般人在遇到不可測知的危機時,一定會不自覺地露出本性,誰知——
第五章
事情的發展,竟大大出乎武探春的意料。
她美腿一踢,鞠球就直往諸葛遠樵的方向而去,眼看著那顆球就要往他臉上砸,那個蠢蛋卻傻愣愣地一動也不動,害得武探春只得飛身往他身上撲,誰知還是慢了一步。
賈寶玉親眼看到這驚心動魄的場面,霎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只會在一旁大叫大喊著:「蹲下去,諸葛遠樵,趕緊把身子蹲低!」
這一切經過說來複雜,卻在極為短暫的時間內發生;一眨眼,隨著諸葛遠樵的一聲悶哼,昂挺的身子立即仰躺而下,飛身撲向他的武探春只來得及護住他的頭,讓他不至於受到二次傷害。
「諸葛遠樵,你沒事吧?回答我啊!告訴我你沒事,快啊!」怎麼也沒想到會遇上這種情況的武探春,心裡真是愧疚得要死,若不幸害這個人丟了性命,她拿什麼賠人家?嗚……
悔不當初,真的是悔不當初啊!
「都是你!你這個女人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把球直往人家臉上踢?若鬧出人命,我看你怎麼收拾!」
賈寶玉氣憤得破口大罵,直把武探春罵得啞口無言,只能安靜地配合他的動作,兩人一起出力扶起已然昏迷的諸葛遠樵,一路狂奔送他回暫住的客房。
一路上,武探春不知道是自己過度敏感抑或真有這麼一回事,她覺得諸葛遠樵似乎故意把全身的重量都倚靠在自己纖細的身子上,害得她跑得氣喘如牛不說,還一路顛簸、狼狽至極。
好不容易,賈寶玉和武探春終於把諸葛遠樵送回他的房間,安置在他床上。
武探春才想自己幫到這個程度應該可以功成身退了,誰知她都還來不及喘口氣,賈寶玉已先聲奪人地命令她:「你在這裡照顧諸葛兄台,我去請大夫過來診治,看兄台是否無恙。」話落,他也不給武探春有說不的權利,直接轉身就往門外跑。
「寶哥哥,寶哥哥!」武探春追著他直叫,可哪裡還見得到賈寶玉的人影?
追不到人的她,只得低聲抱怨道:「你也給點時間讓我說句話嘛!幹嗎跑得那麼急啊?真是的!」
喚不回人的武探春,只能滿心不甘地走回床邊,靜瞅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子。做錯事讓她滿心愧疚,有點不敢面對那被自己害慘了的男人。
「我不是故意的啦,你千萬別怪我啊!」這種結果絕對不是武探春想要的。
「我不過是想試試你的身手,探探你的底細罷了。」嗚,誰知這一試竟會把事情鬧得這麼棘手、這麼難以收拾。
「如果你就這麼死了,我可會愧疚一輩子的,所以求求你,千萬別用這條命跟我賭上才好,要不我……我也只好陪你一起下地獄了!」殺人償命,這是理所當然,她絕非是那種推卸責任、不敢面對現實的女子。
在這兩人獨處的空間,武探春很是好奇地張大雙眸,直睇那昏迷不醒的男子。
看他生得濃眉大眼、直勾高挺的鼻樑、薄厚適中的唇形,「耶?我怎麼到現在才發覺這男人長得還算英俊,比起劉德華、郭富城那些明星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嘿嘿!食色性也,這可是孔老夫子所說的至理名言呢!那她是否可以趁他昏迷時,偷吃他幾口嫩豆腐啊?
心裡剛有這個想法,武探春隨即手癢地探了出去,用自己纖細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他的五官;越劃她越是心猿意馬,一時調皮起了歹念,身子一俯,就往他的唇輕輕一吻。
嗯,滋味不錯耶!那就多嘗幾口好了。
就在武探春玩得不亦樂乎之際,昏迷的他突然有了反應,一隻手壓住武探春的頭,反被動為主動,更深人地侵入她的檀口。
這個吻,直到兩人氣息不穩才罷休,依舊被他壓住頭無法動彈的武探春,張著一雙盈滿驚恐的眼睛,直睇著他那雙精炯有神的眸子,又羞又怒地喊著:「可惡!原來你是清醒的!」
「還好在下是清醒的,要不就要錯過與姑娘一吻的機會了。」若非她這意外的舉止,他才不肯這麼輕易放過她呢!不把她嚇掉半條命,他怎能甘心?
「你……你……你……」無恥!下流!卑鄙!武探春氣紅了一張小臉,卻舌頭打結地連一句話也罵不出來。
「姑娘若對在下有意,儘管直言就是,何須用這樣極端狠戾的法子來吸引我的注意呢?」諸葛遠樵說得曖昧,眼神更是邪佞得讓人無法逼視,雙手還大膽地環住武探春的柳腰不放,逼得她退也不是,進也不願,四肢更是僵硬得無法動彈,就恨自己的大意。
「放開我!」被人當場抓到自己輕薄的舉止,武探春無話可說,可也不甘心受制於他,她努力地掙扎,手揮腳踢的就想掙開他的鉗制。
一個躺,一個站;一個堅持不放,一個誓死不肯屈服,兩人相互僵持不下,最後諸葛遠樵乾脆使勁一扯,硬將那纖細窈窕的身子扯往自己身上,強逼她趴在自己胸前。
「為什麼要偷吻我?」故意用鞠球偷襲他,這舉止諸葛遠樵能理解,但這女人竟大膽地趁他「假」昏迷之際輕薄他,這就令他費解了。
「我……我……」天啊!地啊!這男人非得抓住這令她尷尬萬分的話題不放不可嗎?
「你管我!我就是想吻你,你又能如何?」使潑耍橫是女人的權利,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誰也拿她莫可奈何!
「在下是不能如何,不過……若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姑娘應該也無話可說才是。」話落,諸葛遠樵隨即身子一翻,兩個人的位置立即互調,女在下,男在上,他口一張就想……
看他又想對自己使壞,武探春真急得沁出一身冷汗,想開口大叫又怕引來不必要的麻煩,在這棘手之際,突然傳來——
「大夫,你能不能再快一點?」賈寶玉人未到,聲音就先傳進兩人耳中。
一聽到賈寶玉的聲音,武探春隨即伸手往身上的他猛然一推,諸葛遠樵也配合地離開她的身子。
當賈寶玉帶著大夫走進房裡時,看到的就是武探春一臉的紅暈,諸葛遠樵則是滿臉無辜。
他倆的表情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賈寶玉攢眉不解地心忖,懷疑地瞅著她又瞧瞧坐在床上的他。
「呃……我、我想先回去了。」話還沒說完,武探春溜得比什麼都快,就怕面對賈寶玉那雙疑惑的眼。
「兄台,我這妹子到底是怎麼了?為何會變得如此怪異?」想這探春妹子平日臉皮可比三面城牆還厚,今日怎會出現這小女人的嬌羞模樣,當真令他匪夷所思。
「也許是虧心事做多了,不敢見人吧!」
這樣牽強的理由,若有人肯信,那人鐵定是個白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眼前還是先讓大夫看看諸葛遠樵的傷勢是否無恙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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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悅來客棧」算金陵這地方名聞遐邇的大客棧。
它不只以美食聞名全金陵,吸引不少餐客上門,住宿的環境也堪稱幽靜雅致,更是外出旅客的最愛。
這日,一個最不可能出現的客人走進悅來客棧的大門,他完全無視店小二熱情的招呼,有如識途老馬般,直往自己所要的目標前進。
叩叩兩聲敲擊門板的聲音傳出,跟著就聞裡頭傳來「敕勒男兒」四個字。
他回了句「鐵血漢子」四個字,房門隨即應聲而開,裡頭的人一看清楚站在門外的人的模樣,隨即興高采烈地扯著他的手大呼:「少主,你總算回來了。」
「噓,小聲一點,切莫引起客棧其他客人的注意。」諸葛遠樵小心謹慎地叮嚀,更仔細地觀察四周環境,確定四周確實無任何可疑之人後,才跨步走進房間裡,那不知名的男子趕緊又把門關上。
「右文,怎麼不見左武的人?」左武與右文乃諸葛遠樵的貼身侍衛,從小到大不管諸葛遠樵走到哪裡,他們兄弟二人定然跟到哪裡,三人的關係可說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
一聽少主問起自己哥哥的下落,右文心中忐忑地回道:「哥哥說不放心少主一人進人賈府,又多日不見少主出面,所以想去探探路子,順便打聽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