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打入烏家堡 文 / 願落
烏家堡建在一片空曠的牧場上,自從進了烏家的地盤,方夏的眼睛就不夠用了。
寬廣的草坪,一群群悠閒的馬匹,還有散建在四處的各種馬棚、打鐵棚子等,看得方夏目不暇接,就連項少龍也是津津有味的四處打量,兩人還小心翼翼的低聲交談著:
「哇,無污染的天然草原哎!」這是方夏。
「比香港的馬場帥多了!」
「你看那河水!好清啊,有魚,有魚跳出來了!」
「那改天可以來釣魚啊!」
「啊,烏家的居住環境簡直太好了!人均綠化率好高!這簡直就是原生態景觀豪宅!交通便利,生活設施齊全……」
「喂,方夏,我都沒問過你,你以前不會是賣房子的吧?」
「……來之前我正看房準備買房的……」
「哎,沒關係,回去再買也來得及。」
……
項少龍帶著方夏,一路嘀嘀咕咕,跟著烏家眾人穿過牧場,騎進烏家堡院內。
下馬後,烏廷芳就跑到了方夏的身邊,很有主人模樣般說著:「夏姐姐,這就是烏家堡了,你在此就如在自家一樣,有何不妥就告知芳兒。」
項少龍搖搖頭,自然地走向了陶總管和大牛那邊。
烏廷芳的大哥叫烏廷威,一同走了半天,也都認識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烏廷芳的關係,烏廷威和項少龍也有點不對付,他見烏廷芳過來方夏這邊,便也走了過來。
一路上烏廷威並沒有和「項夫人」說過話,他不喜歡項少龍,自然也不喜歡「項夫人」,不過這會兒既然過來了,也頗有風度的說道:「芳兒說的是,項夫人若有要求,儘管告知芳兒。」也就是句客氣話,該同學看都沒看方夏一眼。
「多謝。」方夏也客氣地道謝。
烏堡主當先,眾侍衛們斷後,一行人一路走進烏家堡寬闊的大廳內,侍衛們留在門外,大牛想了想,也止住了腳步。
烏堡主自然是上座,其它人都是站著回話,方夏本來站在烏廷芳身邊,想了想,又走到了項少龍那邊。
於是廳內變成烏堡主坐在正北主座,廳內烏廷威、烏廷芳在西,項少龍、陶總管居中,項少龍右手邊往後一點是方夏。
看著就像是很正式的大場面。
烏堡主率先發話:「陶總管,原本護送和氏璧一事如此隱秘,為何途中遭遇馬賊?究竟事情如何,細細道來。」
「還是我來說吧。」項少龍主動接話。
於是項少龍把從山谷中遇到陶總管開始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簡單的敘述了一遍,其中要點並無遺漏。
「事情就是這個樣子了。」項少龍最後說了一句表示結束。
烏廷芳往前走了一步:「爹,女兒與陶總管護送和氏璧不利,請爹責罰。」
「你的事情我們稍後再說,你瞞著爹喬裝跟陶總管出去的事情,爹一併和你清算。」烏堡主看了烏廷芳一眼,又看向陶總管,「陶總管,項少俠所言,你還有何補充?」
陶總管是一個難得的忠誠又老實的人,他又仔細回想了一遍,才答覆烏堡主:「回老爺,項兄所言,並無遺漏之處。」
「嗯。」烏堡主點頭,略一沉思,又問「既然你們知道和氏璧在連晉手中,何以不在長亭鎮趁機奪回和氏璧?」這次問的並不單是陶總管,而是參與這件事的三個人。
「因為我想放長線釣大魚,先把事情搞清楚。」項少龍主動回答,畢竟當時主意是他拿的。
烏堡主面含詢問之意:「此話怎講?」
項少龍回答烏堡主的問話並不像陶總管那樣恭敬,不過比和方夏說話還是嚴肅的多,是一個工作時候懂得認真的男人。他看著烏堡主的眼睛說道:「因為我聽陶總管說,其實你們這次護送和氏璧的路線,非常機密,從頭到尾只有四個人知道,有烏堡主你、陶總管、大小姐,還有趙穆。這已經很明顯,烏家堡是不可能有內奸的,所以,根本就是趙穆找了馬賊去搶劫,然後再派連晉去殺了那幫馬賊,搶奪和氏璧。」
項少龍講述原因的時候,目光便從烏堡主身上離開,依次落在廳內眾人身上。看到方夏時,方夏很自然的微笑向他點點頭。
待項少龍說完,一直在思索的陶總管便接道:「項兄言之有理。連晉在趙穆的行館落腳,顯然是受命於趙穆。」
早已得方夏劇透的烏廷芳也道:「芳兒也是如此認為,趙穆必是不想被我們知道和氏璧被他得到,所以先派馬賊,又派連晉。」
「咦,妹妹,你不是和連晉一向很好……」烏廷威有些不解地看向烏廷芳。
烏廷芳連忙截住烏廷威的話:「大哥,你別說了,連晉搶奪和氏璧的時候,必定不曾想起芳兒。」
「聰明!理智!」項少龍見烏廷芳居然不幫連晉,而是很容易接受了自己的猜測,本還有些意外,後來回頭一看方夏在一旁含笑看著烏廷芳,便明白又是她的功勞了。他本來也沒有多把這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之前的咒罵放心裡,現在見她變得懂事多了,便真心的誇讚了她兩句,然後才繼續說道:「連晉根本就是為趙穆辦事的。不過這個連晉既然拿到和氏璧,就能向趙穆交差了,誰知道他突然玩起花樣,找個玉器工匠打了個假的和氏璧出來,肯定是想要私吞和氏璧。」
項少龍說得清楚肯定,一旁認真聽著的烏廷威不由發問:「照你這麼說,你對整件事瞭如指掌,洞悉先機,為何不立刻拆穿他,直斥其非?」
項少龍不慌不忙:「因為我想將計就計,利用這個連晉,把和氏璧安全的送回邯鄲。」
廳中幾人分析也好,判斷也好,上面的烏堡主都只是在聽著的,這時,他才喟歎一聲,發話道:「可是和氏璧已經落在他人手中,就算安全送回邯鄲,也於事無補,烏家還是失職,是死罪。」說到後面,烏堡主的聲音已經嚴厲起來。
項少龍並沒受到烏堡主語氣的影響,很輕鬆得說道:「烏堡主,你放心,我已經幫你想了一個辦法。」
「你有何辦法?」
項少龍目光在廳內飛快的轉了一圈,才回答:「烏堡主,我現在不可以說,不如待會兒找個私人時間,我單獨和你說?」
「爹,烏家堡上下四十幾條人命,不能單憑這人一面之詞,便交到他的手中,孩兒請爹慎重考慮。」烏廷威還是忍不住和項少龍唱起了反調。
項少龍微微一笑:「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明天我有辦法讓趙穆和連晉乖乖的把和氏璧交出來。反正我也和你們烏家一起,到時若是不行,大不了陪你們咯。只有一天時間,烏堡主,你信不信我?」
陶總管自然是相信項少龍的,他這時便出來幫忙:「屬下以性命擔保。」
烏廷芳聽了這三人的話,有些拿不定主意,看了看方夏和項少龍,又看了看烏廷威,猶豫了好一會兒,想著方夏對項少龍的信任,基於對方夏的喜愛,她終於開口道:「爹,不如你聽聽項少龍的辦法,再做決定。」
「好!烏某就給你一天的時間。」烏堡主見女兒和陶總管都支持項少龍,便站起身,一錘定音,接著又道,「威兒、芳兒,你們帶項夫人與項少俠的徒弟去住處休整。項少俠,請隨烏某到書房。」
烏堡主當先離開,陶總管自覺道:「項兄,請!」
項少龍轉身後卻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先走到方夏面前:「我去和烏堡主開個會,你先去休息。這個地方應該挺安全的,有烏廷芳在,你別怕。」
方夏心中一暖,知道項少龍怕自己像上次在山寨一樣害怕,才多安慰自己兩句,雖然她也知道這裡安全,但還是很感動他的心思:「我知道的,你去吧,有芳兒在,你也不用擔心我。」
兩人這番交談,在烏廷芳和陶總管看來,那就是一對標準的恩愛夫妻,方夏從他們的表情就可以看出他們的想法,可是她也很無奈,歎了口氣,只能心中自我安慰:俺們現代人的革命友誼,絕對比山高、比海深!你們古代人是不懂滴!
方夏腦補之時,項少龍已經放心的隨陶總管走了,烏廷芳歡快的貼了上來:「夏姐姐,我帶你去住的地方!」大牛和烏廷威也隨後跟上。
先到的是給大牛準備好的住處,有下人過來打開了門,幾人依次進去。
房間不大,但是很乾淨整潔,一應擺設也很齊全。
烏廷威態度不冷不淡:「牛小兄弟,你今後便住在此處,有何不妥叫下人跟陶總管回報便是。」
「多謝大少爺。」大牛恭敬回答,對於烏廷威滿不在乎的神情並無不滿。
方夏四處看了看,不管是因為自己攛掇項少龍和大牛成為師徒,還是作為大牛的掛名「師娘」,她都得對大牛負責。觀察了整個房間確實不錯,給一個十二歲的孩子住也綽綽有餘之後,方夏便交代大牛好好休息。這兩天趕路他累得不輕,卻一直沒有任何怨言,實在是個堅強的孩子。
方夏和大牛說話的時候,烏廷威就迫不及待的離開了,他一個男人沒必要跟著去方夏的住處,況且他還想去偷聽一下烏堡主和項少龍的密談。
烏廷芳也知道他的心思,勸他小心一點,不要被抓到,還要求他聽到什麼要回來告訴她。
兩人竊竊私語完了,方夏也交代完了大牛,烏廷芳回轉身看到方夏面帶笑意的看著她,連忙道:「夏姐姐,我保證我不會壞事的!我就是想知道項少龍是怎麼計劃的。對了,夏姐姐,你知道嗎,你是他夫人,他有沒有告訴你?」
方夏聽到「夫人」兩字笑容僵了下,不過說到項少龍計劃,她也是不知道的,項少龍沒告訴過她,電視劇裡演的她也不記得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烏家堡肯定沒事。她知道烏廷芳也是擔心,她便只能稍微勸勸:「芳兒放心吧,我相信項少龍的主意一定能行的,你別擔心。」
烏廷芳也沒辦法,撇了撇嘴:「哎,這個項少龍,居然連你也不告訴,真是小氣的很。不過,夏姐姐,你為何如此相信他,你就不擔心他有危險,會被大王砍頭嗎?」
「呃……」方夏總不能說自己有劇透,頓了半天,只好回答,「相信他就是相信他了,哪有什麼原因。哎,芳兒,我們還是趕緊去住的地方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下。」騎馬真的很辛苦,腿疼屁股疼……
烏廷芳果然又被方夏歪樓,忘記了自己的問題,興奮得領著方夏來到了一間挺大挺不錯的屋子前面。
記了一下道路,離大牛住的地方不遠,直走就行,接著方夏就被烏廷芳拉著進了房門。這間屋子的佈局很合理,前面是一間比較寬闊的大廳,大廳後面是被隔開的兩間小房間,一間是臥房,一間更像書房,不過也擺了一張榻在那裡,房間裡的陳設也比較多,顯然也是比較高檔的。
烏廷芳討好地問方夏:「夏姐姐,如何,你可否喜歡?」
方夏正對四處都很有興趣,想起烏廷芳也是一路顛簸,便道:「芳兒,你也很久沒回家了吧,現在回來,也不要只陪著我了,我在這裡一個人看看就行,你去忙你的吧。」
烏廷芳剛回家,也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做,便沒有推辭,客氣了幾句,只說待會讓下人送方夏的行李過來,便離開了。
方夏好奇的四處查看,想著根據劇情,項少龍肯定是要在烏家堡住一段日子的,那麼自己估計也要在這長住,她很是興奮的開始熟悉未來幾個月的居住地。
這幾個房間全是文物哎!
看這個青銅的鼎,那個銅鏡,還有床邊,那個是燈麼,造型這麼別緻,跟珊瑚樹似地,晚上點了會很浪漫很有氛圍的吧……
方夏關上門,跟個剛進城的鄉巴佬一樣,一會兒蹲在門口,一會兒站在床邊,摸摸這個,戳戳那個……直到有個三十多歲的婦人捧著方夏的行李箱和手包在外面求見,方夏的發癡行為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