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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一章 烏堡主 文 / 願落

    「喂,你快起來啊!」方夏這下徹底手忙腳亂了,平時被叫叫「項夫人」也就罷了,不過是一個稱呼,可是大牛同學實打實的磕頭認師娘,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方夏用力去攙,卻不料休息夠了的大牛同學恢復得很快,方夏扶了半天,還是被他把三個頭磕完了。

    方夏皺著眉苦著臉看著大牛,很是鬱悶:「唉,你弄錯了,項少龍是你師父,但我不是你師娘,你可千萬別這麼叫我。」

    大牛一愣,看方夏的表情不像開玩笑,他又看向陶總管,見他也是一臉莫名,不由問道:「陶總管方才明明稱呼師娘項夫人。」

    「這個……」方夏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貌似她「被」成為「項夫人」,是從她主動借項少龍的衣服開始的,可是成為「項夫人」也是形勢所迫,只是沒想到一路下來,她的「項夫人」竟越來越被坐實了。

    不行,她決定要盡快解釋清楚!

    「大牛,你聽我說,其實我不是項夫人……」

    「夏姐姐!」大牛同學還沒說話,烏廷芳先跳出來了。

    「怎麼了,芳兒?」方夏莫名奇妙地看著烏廷芳一臉義憤填膺的表情。

    烏廷芳快步上前,一手拉住方夏的胳膊,飛快得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另一隻手直指項少龍,憤怒地大聲道:「是不是這個淫賊又欺負你了?昨日就見他氣你……」

    「嘎?」方夏的腦筋打結了,聯繫了烏廷芳的性格,她才想明白,這姑娘是在為她打抱不平了。

    「沒有,沒有。」方夏連忙拉下烏廷芳的手,扳回她的臉,認真告訴她,「我並不是項少龍的夫人,他也沒有欺負過我。」

    烏廷芳一臉不信:「你不用替這個淫賊掩飾!」

    「芳兒,你不要再叫他淫賊了……」

    「你明明穿著這個淫賊的衣服!若你不是他夫人,肯定是他欺負於你。夏姐姐你不要怕,若他不肯負責,我定會替你教訓他!」

    方夏無奈地扯扯嘴角:「我沒有替他掩飾,也不需要他負責。芳兒,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不是項少龍的夫人,我不騙人。」

    「那之前馬賊為何稱你為項夫人?」烏廷芳還是不信。

    「那是有原因的,我們故意騙那些馬賊……」

    「那你還說你不騙人!」烏廷芳更加不信了。

    方夏噎住了,幾乎要淚流滿面了:「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不是項夫人?」烏廷芳變聰明了,方夏鬱悶了,為嘛電視劇裡連晉騙她那麼容易,輪到她了這麼難?

    「我要聽他親口說有沒有欺負你!」烏廷芳又拿眼刀刷刷得射向項少龍,大有你敢做不敢承認就試試的意思。

    項少龍睜大了眼睛,彎彎嘴角,做出一個無辜的表情。

    方夏連忙道:「項少龍,你來解釋吧,我沒轍了……」

    陶總管也道:「項兄,真相究竟如何?」

    大牛迷惑得注視著他的師父。

    烏廷芳只仍舊不停的用目光發射飛刀。

    項少龍乾笑兩聲,終於在方夏期盼的眼神中開口:「這個,真相就是,方夏不是我的夫人——」

    方夏鬆了口氣,微笑。

    陶總管淡定的面容微變。

    大牛仍舊迷惑。

    烏廷芳怒髮衝冠就要開口——

    「……那是不可能的。」項少龍忽然飛快的接了一句。

    「什麼?」方夏笑容凝滯。

    陶總管面色一鬆,一副「看吧,就應該是這樣」的表情。

    大牛還是迷惑。

    烏廷芳也迷惑了,看向方夏:「夏姐姐?」

    項少龍沒等方夏再說話,一下子撥開烏廷芳衝到方夏面前,臉上掛著詭異的笑容,握住方夏的肩膀,輕輕搖晃著:「項太太,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呢!」

    方夏暈了,項少龍還不給她反應的時間,繼續故作痛不欲生般大聲嚷嚷:「老婆,你為什麼不承認你是我夫人呢!你怎麼可以一來到趙國就把老公我拋棄了呢!雖然我人長得黑又沒錢,也不會哄人,那你也不能拋棄我啊。你不知道我多麼的愛你,你要是拋棄我了,我會傷心的去死的……」邊s咆哮教主晃方夏肩膀中……

    方夏風中凌亂了。

    陶總管目瞪口呆。

    大牛更加迷惑。

    烏廷芳——臉紅了。

    項少龍餘光掃過觀眾的神態,演得更加開心了:「老婆!我做錯了什麼你告訴我,我一定會改的!你千萬不要拋棄我!」說著如此可憐的台詞,某人的臉上卻透著得意。

    莫名其妙的方夏對項少龍的抽風恨得咬牙切齒,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項!少!龍!」

    陶總管面露不忍:「項夫人,不如你原諒項兄一次……」

    大牛左看看、右看看,眼睛快變蚊香了。

    烏廷芳臉紅撲撲的,看看項少龍,又看看方夏,忍不住道:「夏姐姐,既然這個淫,項少龍對你如此癡情,不若你就……」

    「芳兒!」方夏震驚了!項少龍演得這麼誇張,他們居然都相信他了!她說了那麼多都沒讓他們相信自己和項少龍沒關係,尤其是還那麼討厭項少龍的烏廷芳,而現在項少龍這麼假的表演,居然,居然……「你居然相信他……」

    烏廷芳臉色未變,仍舊帶著微紅:「夏姐姐,項少龍他大膽示愛,如此勇氣,實在令人敬佩。」完全沒想到烏廷芳對項少龍看法竟然因為他做作的表演而有所改觀,甚至為他說話。

    「是啊是啊!」項少龍見烏廷芳都難得的幫了自己,臉上更是得意,對烏廷芳的話更是表示極力贊同,拚命得點著頭。方夏看著他臉上那刺眼的笑容,簡直就彷彿在說:叫你之前陷害我,讓陶總管和烏大小姐都以為我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另一面!

    「你這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討厭鬼!」恨得牙癢癢的方夏只能在心中吶喊。

    看看已經倒戈的烏廷芳,再看看完全信任項少龍的陶總管,以及什麼都不懂的少年大牛,方夏淚流滿面:我究竟是為誰才拚命撇清身份的啊!之後,果斷的做出決定。

    「啊,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趕路吧。我要去收拾東西了,你們也趕快。」既然項少龍愛演,就演下去好了,方夏暫時也沒發現什麼不妥,。

    若無其事的說完這幾句話,無比鎮定的分開項少龍握著她肩膀的雙臂,方夏款款走出房門,直到她的身影已經消失了許久,剩下的四人還沒反應過來。

    一切結束的太突然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又過了許久,目瞪口呆的項少龍才第一個回神,比了個大拇指:「高,實在是高!」

    小插曲過後,五人一行踏上了回烏家堡的歸途。

    項少龍自然是和方夏共乘一匹,烏廷芳自己一匹,陶總管和體弱的大牛一匹,此外還有三匹空馬,以備替換。

    從長亭鎮回邯鄲,騎快馬只需兩天,幾人在中間的一個小鎮又過了一夜之後,於第二天中午遇到了烏家堡的人。

    陶總管到了長亭鎮後便已想辦法將消息傳遞回了烏家堡,算上路上時間,兩邊此時相遇,也盡在計算中。

    烏家堡來人打頭的是一年輕男子,遠遠得便聽到烏廷芳大喊一聲:「大哥!」便不等方夏幾人,獨自快馬加鞭迎了上去。

    那年輕男子同樣口中喊著「芳兒」,甩開身後二人,快馬前進。

    兩人走到一起,一同勒住了馬。

    馬兒剛剛站定,那男子便迫不及待的發問:「芳兒,你有無受傷,是否無事?陶總管送信回來,說你們遇到馬賊,還曾被馬賊俘虜,爹與大哥都甚是擔心你。」說話的同時他已和烏廷芳一同翻身下馬。

    「哥哥,我沒事!爹呢,他身體可還好?」烏廷芳看到哥哥很是開心,順從的任由他上下檢查著她有沒有受傷,臉上掛著燦爛無比的笑容。

    項少龍幾人這時也趕了上來,一同停住了馬。

    方夏被項少龍接下了馬後,便站在一旁聽著烏廷芳和哥哥說話。這時方夏才想起來烏廷芳是有一個哥哥的,只是叫什麼不記得了。不過方夏完全沒心情去回憶他的名字,甚至沒心情去看這人長什麼樣,因為看到烏廷芳和大哥的互動,她又開始思念自己的哥哥了……

    穿越前一天還跟哥哥通過電話,嫂子懷孕四個月了,一切都好。再等幾個月,不知道會給自己生個侄子還是侄女,是不是會像哥哥小時候的照片上那樣,漂亮又聰明……

    「喂,方夏,你怎麼了?」項少龍戳了戳方夏的胳膊。他本來在圍觀兄妹情深,忽然注意到身邊的方夏盯著烏廷芳的哥哥,一動也不動,保持著那個動作看了足足有三四分鐘了,也不說話,還露出一副奇怪的表情,叫他看到心裡覺得怪怪的。

    「啊?」方夏被項少龍戳得從憂傷的回憶中回神,但狀態還沒調整好,沒精打采的回答道,「什麼事啊?」

    項少龍不知是不是沒聽出方夏的語氣,很是沒眼色得問道:「你不會是看上那小子了吧,盯著他看那麼久。啊,他長得雖然沒那個連晉帥,倒是也還行,不過,我看他年齡應該沒你大。」

    「項少龍!」方夏的憂傷頓時被一股怒火衝散得無影無蹤,她咬牙切齒的回頭瞪著項少龍,「麻煩你去死一死好麼?謝謝!」

    女人的年齡是逆鱗好不好,能不能不要提醒她已經是大齡剩女的事實了啊!方夏恨恨的盯著項少龍,心中暗道:再多提醒我一次就賴上你,我當定了項夫人叫你也找不到老婆陪我一起過光棍節!

    項少龍沒聽到方夏的腹誹,但看方夏的表情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已經成功惹怒了他的同伴。於是他訕訕的笑著:「我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說。呵呵!」趕緊轉身,逃到了陶總管身邊。

    方夏「哼」了一聲,掉回了頭,心裡老大的鬱悶,不過倒是沒心思憂傷了。

    烏廷芳還在興奮的同她哥哥講話,他哥哥說著:「早知此番行程如此危險,大哥定不會幫你,由著你偷跑出來,跟陶總管出去。若是你出了事,叫大哥怎麼跟爹交代?」

    烏廷芳面露羞慚,垂下了腦袋:「知道大哥疼我,以後我不會這樣了。」

    「你能記住才好啊。」烏廷芳的哥哥無奈的搖頭。

    烏廷芳討好的笑了笑,不願再聽哥哥埋怨,於是她讓開幾步,露出身後的項少龍等人,然後一臉興奮的對她哥哥說:「大哥,芳兒為你引見——」

    正說著,烏廷芳忽然停住。隱隱的,聽到遠處傳來滾滾馬蹄聲,並越來越大。

    烏廷芳急忙極目遠眺,然後興奮得看向哥哥,大聲叫道:「是爹來了!」

    馬蹄聲隆隆,不一會兒,一行十幾人趕到了方夏他們停留的地方,然後隨著馬兒一聲聲嘶鳴,十幾人同時拉住了馬,整齊的動作顯示著他們嚴格的紀律。

    最前面的應該就是烏家堡堡主了,他面容威嚴,目光銳利,是一名頗有氣勢的中年男人。乍一看,他與略顯斯文的兒子以及美貌無雙的女兒並不相像,但仔細觀察,又發現三人五官間還是有所相似的,只是烏堡主飽經風霜,略顯滄桑。

    烏廷芳和大哥一見烏堡主出現,便迎了上去,一左一右站到烏堡主面前,齊聲喊著「爹」。

    陶總管這時也連忙上前,口中稱著:「老爺。」

    烏堡主一見女兒,連忙詢問:「芳兒,你沒事吧?」

    「讓爹擔心,是芳兒的不是。」烏廷芳看到父親,大概是想起了在山寨中的委屈,聲音裡便帶了絲哽咽。

    烏堡主見女兒如此,也不由變了變臉色,滄桑的面容頓時溫柔了許多:「身陷馬賊山寨是何等危險,以後莫要如此胡鬧了,當心害了自己。」

    「芳兒明白了,爹。」烏廷芳這兩日裡受的驚嚇與刺激足夠了,是以真的有點成長了,竟然乖乖向父親認錯。

    烏堡主似乎也沒想到女兒會變得比以前懂事,又想到她此番經歷,以為她是經一事長一智,心中倒也安慰不少。

    看過了女兒,烏堡主才將目光投向對面的項少龍等人,不急不緩的掃過項少龍、方夏和大牛,最後又看向烏廷芳:「芳兒,還不為爹引見一下你的恩人。」聽報信人說有人將女兒和陶總管從馬賊那裡救出,並自願去奪回和氏璧,烏堡主還是很感激的。

    烏廷芳對項少龍的敵意因為之前的各種小插曲,已經少了許多,此時也能平靜的向她爹介紹:「爹,這位就是項少龍。這是他的夫人,夏姐姐。還有這個,是我們在路上救下的,叫大牛,現在是項少龍的徒弟。」

    烏堡主沖項少龍拱拱手,真誠道:「多謝項少俠項夫人對小女仗義相救。」

    項少龍禮貌微笑:「不用謝不用謝,應該的。」

    作為女人的方夏不用回答,只是心中長歎:又要繼續做「項夫人」了。

    烏堡主沖項少龍點點頭,這才又看向一直等在旁邊的陶總管,嚴肅發問:「和氏璧奪回與否?」

    陶總管總算得以回話:「回老爺,和氏璧我們並未奪回。」

    烏堡主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歎了口氣,沒再說什麼,只是掃了一眼大家,沉聲道:「回去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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