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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9回 天有不測 文 / 簡思

    「媽,我知道我對不起媛媛,當時很多事情堆到一起……」葉靜對著陳文媛她媽一臉的歉意,可葉靜不知道,這種歉意在陳文媛她媽來看,覺得就是不上相。

    懶得去看。

    陳文媛和葉靜結婚的這幾年當中,葉靜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瞭解的透透的,就是個自私的小人,攔著女兒管娘家,她沒聽說過,家裡就這麼一個孩子,結婚了就不算是她女兒了,那時候她女兒也聽話,家裡是一手都不管,現在他們終於離婚了,你覺得她是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你別和我說這些,要看孩子你就看吧……」

    葉喜被抱在懷裡,孩子不胖,也胖不起來,身體虛弱,沒有大病但總是生病,今天這個病明天那個病的,老話講,孩子小時候身體弱,長大就好了。

    葉靜抱過來女兒,他是真的想這個孩子,但抱在懷裡,就想完了。

    看見了,還想什麼,就不用想了。

    葉喜被抱的不舒服,扯著小聲兒就哭了出來,葉靜趕緊把孩子又還給了陳文媛她媽,老太太沒好氣的瞪了葉靜一眼,這樣的話,你還看什麼孩子?也沒看出來你激動,也沒看出來你多高興,就空嘴說了一句想了,這可真是想了。

    「媽,你能不能把媛媛的電話給我……」

    陳文媛她媽冷笑:「給你幹什麼?叫你繼續欺負她?」

    「媽,我們倆離婚中間有很多的事情是說不清的,當時局面有點亂,我也沒有機會說,我想和她坐下來就好好的說說,媽你也是希望文媛幸福的……」

    陳文媛她媽不愛聽,也不願意和葉靜墨跡,孩子看完了吧?

    你心疼孩子,怎麼就沒見你主動說給個撫養費什麼的,狗屁都不提,你也就是個狗屁了。

    「你別和我說這些有用沒用的,我希望她幸福,她長得又不難看,找誰不能找,非在你家這狼窩裡趴著,掙錢還被打耳光呢,你呀,找個天天就跪地上侍候你們的吧,最後你們家都回到古代,退一步講就算是回到古代,你家不夠資格啊,也沒錢也沒聲望,就不知道端著的是個什麼勁,小老百姓就認清自己的身份就得了,一個豬就非要裝大象,弄的自己一個四不像……」

    陳文媛她媽抱著孩子,小腰一扭鼻子一噴氣,對著葉靜一臉的不屑,然後扭頭走了。

    回到家裡,陳文媛才起床,她的時間一貫都是不固定的。

    「今天出門嗎?」

    陳文媛打著哈氣,孩子晚上都是她自己帶,不是容易生病嘛,需要時不時的給拍拍,孩子哭鬧的聲音就會小點。

    「不出了。」

    「那一會兒你送我去商場,我買點東西……」陳文媛她媽現在生活就特別好,出門都有專車,她女兒有車啊,每個月陳文媛給她凌華琴,她現在就負責帶孩子,白天她帶,晚上陳文媛帶,這比女兒和葉靜結婚的時候好多了。

    「行。」

    陳文媛起床,蹭著拖鞋伸手要去抱孩子,孩子就真的想過來,被姥姥給按住了,哄著說叫媽媽去洗臉,陳文媛逗著葉喜,孩子是自己的好,男人是別人的好。

    「文媛啊,葉靜別和他走回頭路,他不行事,一個男人不說長相不說家庭,辦事要大氣,他那樣的男人壓根不合格……」你可以沒錢,沒錢的男人多了去的,但是做人要大氣,一個男人和一個娘們似的,這樣的男人就讓人瞧不起。

    陳文媛愣住,沒料到她媽會說這樣的話,今天原本定的時間是下午,葉靜說他要上班又改成上午了。

    「媽以前就希望你能嫁個條件好的,不說管娘家怎麼樣,這個男人長得好體面,照顧你疼愛你,喜歡你為了你什麼都做……」見過那樣的姑娘,出嫁了,嫁的好的,姑爺對著丈母娘就像是親媽一樣的,你問問,有女兒的誰不羨慕?

    陳文媛進了衛生間,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她往臉上潑了一捧水,試圖叫自己冷靜一點,可冷靜不下來。

    她媽說的那個人不就是紀以律了?

    她想要那樣的生活,想要的心都要碎了,左小腹抽抽的疼,捂著小肚子蹲在地上,哪怕那個人就死了,讓她有花不完的錢,她就滿足。

    她媽把飯給擺好,陳文媛趴在桌子上。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醫院看看。」

    「怎麼舒服?」陳文媛開聲,她媽一愣,這說的是她身體,她今天有點反常啊?這孩子到底是怎麼了?總是陰陽怪氣的。

    「媽,你覺得兩個人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大姐別笑二姐,都這德行,也都是離婚的,我帶著孩子,人家沒有而已,嫁了一個小丈夫,小丈夫長得可好了,家裡有錢……」

    陳文媛她媽撇著嘴,這說的是戲吧,現實裡哪裡有?

    你找一個讓她看看,這男的要麼就是身體有缺陷要麼就是有問題,不然人好好的,家庭又好,幹嘛找個樣樣不如自己的?

    李時鈺的事兒她知道的不多,以前陳文媛和娘家保持距離,她有什麼話也從來不對她爸媽講。

    眼神微微的下垂,嘴角翹著,是吧,任誰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那為什麼李時鈺遇到了?自己比她差在哪裡?一個人怎麼可以把所有的運氣都用在身上?自己為什麼沒有?

    陳文媛最近很迷信網上一些算命的網站,要是算的好了,自己心情就非常愉悅,要是算的不好她就覺得不准,下次再也不去了,如果出門去了寺廟就一定要多多的上香,懇求讓自己的造化更好一些。

    一個月幾萬,不是還有一個月幾十萬的?還有那些前輩,買了別墅的,可以全世界到處飛的,她為什麼不行?

    她有這麼多的粉絲,為什麼就沒有一個男粉絲,條件很好,然後愛她很久呢?

    猛拍自己的臉,陳文媛陳文媛你要冷靜,你不能這樣想問題。

    醫生說了,她的問題就是自己想出來的,成天的去想,所以她的病越來越不好,她想控制自己不要如此去想,但效果不是很好,她承認自己嫉妒,她就是明著嫉妒,不像是一些人,明明這樣去想,又不敢承認。

    「媽,我覺得不公平,老天爺對我不公平……」

    陳文媛她媽就當閒說話了,那是,有幾個覺得公平過的?不過生活就是這樣,慢慢掙扎著來,她覺得女兒就非常出息了,心態放平和,想想過去過的是什麼日子,現在過的又是什麼日子?只要她願意一年幾十萬還是有的,這不比那些苦哈哈上班一個月賺三四千的好多了?女兒只是拍拍照而已,穿穿漂亮的衣服,這工作在她來看,真的就很輕鬆,幾乎什麼辛苦都不用付出。

    「那對誰公平了,自己的生活自己說了算,爸媽可以你為自豪了……」

    「自豪?就我現在?」陳文媛撐著臉,看著飯也吃不下去,焦躁的時候別說吃飯,就連水她都不想喝,沒有興趣:「我說的那個人,家庭比我好,父母都本事……」李國偉和方歌兩個人就沒讓李時鈺缺過錢,陳文媛從葉靜的嘴裡知道過很多關於李時鈺的消息,葉靜沒和李時鈺離婚的時候就說,其實以李國偉和方歌的實力來講,真的條件很好的,比家長她比不過,因為她父母就沒本事,過去沒有現在依舊沒有,未來也不會有,比嫁人,她不要的破爛貨給自己了,她撿了,最後呢?

    趴在桌子上放聲痛哭,給她媽嚇的,抱著孩子呢,急的夠嗆。

    「媛媛啊,媛媛你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

    心態上已經要變態了,她覺得自己就是變態了,得不到就是不甘心。

    可想接近紀以律,壓根沒機會,也許見不到不去想,慢慢的等待時間過去,五年十年的也就放開手了,陳文媛現在只能這樣想,哭出來她覺得舒服,心裡就沒那麼壓抑了,覺得輕鬆了很多。

    她也想嫁個好男人,每天有人對著自己噓寒問暖的。

    以律帶著李奶奶去吃飯,找了一個地方,他自己吃過覺得味道不錯,半路去接的李奶奶,丈母娘回來了,方歌出門轉一圈覺得心情好多了,看著李奶奶難免順眼了一點,紀以律就佩服錢這個東西,果然就是無敵的。

    「在家裡吃吧……」

    方歌不愛叫他們出去,出去就要花錢,有錢也不能這樣花,在說李奶奶的錢都給別人花了,每次方歌想事前先要把李奶奶的這點錢想一遍,你說她想要吧,你要是給她,她也肯定會拿著,白來的錢誰不稀罕,就是有錢她也喜歡。

    以律還是把人給帶走了,方歌就算其中的花費,想想都是自己家虧,李國偉也好,李時鈺也好從李奶奶身上得到過什麼?現在呢?老人倒是不偏疼的這個借光了。

    一想自己心臟就疼,她想的多,晚上就睡不著,方歌其實也不想去想的,但架不住自己的腦子,就覺得委屈,晚上吃完飯說自己困了就想要睡覺,要回房間裡鋪被子,結果直接摔地上了,摔的很重。

    方歌這病說嚴重就嚴重,說輕就輕,只是看個人怎麼去保養,你不想死那就對著自己好點,什麼都被去想,特別不能想對自己不好的事情,盡量去想快樂的事情,但她和自己過不去啊。

    「國偉你來……」李奶奶喊兒子,她弄不動方歌,李奶奶都嚇癱了,李國偉趕緊的往起來扶方歌,她自己說沒事兒,不用去醫院,把藥給她吃了就行了。

    愣是不去醫院啊,捨不得花錢,覺得看病還得花錢。

    「這不行,得去醫院看啊……」李奶奶覺得有病就得看,花多少錢重要的是性命絕對不是金錢。

    方歌吃了藥,說自己沒事兒,躺在床上這一夜也沒休息好,就是看見李奶奶她就是心臟難受,很簡單的道理,讓她花錢了,讓她破費了,她不管是不是兒子是不是孫女,只說公平不公平的事兒,因為現在不公平,所以她心裡不舒坦。

    第二天以律中午過來的,方歌還躺著呢,早飯還是李奶奶給做的,稀粥。

    李國偉說不用做菜,弄點飯他泡著水也能吃,結果李奶奶做好了,做的就是稀粥。

    誰說讓她做飯那就稀粥,熱飯就是拿著大蒸鍋然後把飯和菜都扔進去,二十分鐘後關火,電磁爐她用的還是蠻順手的。

    「媽,你這是想不開啊……」

    現在這節骨眼,還能把老太太給送回去?再送回去那就丟人現眼了,不能養你接了兩次送回去兩次,叫外人都沒辦法看。

    「我看見她,我心裡就悶……」方歌訴苦都懶得說了,說的次數太多,說的自己膩歪。

    最好的辦法就是老太太消失在她眼前,該看的時候她去看,將來沒有了,她給送終不就好了。

    「媽,我爸一個月給二叔三千塊錢養奶奶的,現在奶奶接了回來,這錢就不給了,等於裡外裡你省了三千塊錢啊,奶奶就是胃口再好,一頓飯她能吃那麼一點的飯菜,你看奶奶來了,家裡是不是就不剩菜了,以前我們吃都吃不完,你就當多了一個人撿菜底不是挺好的。」以律就各種勸,你看有了奶奶之後,家裡省了多少事兒。雖然事實並不是這樣的,現在不是為了讓丈母娘舒心嘛。

    方歌吐口氣,不是自己媽,生活在一起就是彆扭,怎麼看都看不習慣,就算是自己媽,還能吵起來呢。

    不知道是不是以律的勸起了效果,反正方歌好了之後就再也沒摔過臉子給李奶奶看,該說的地方她還是說,也還是經常把李奶奶給說的眼圈通紅,心情不愉快了她就出去,老太太要養在眼前,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

    週一晚上十十三分,李時鈺和紀以律還沒有睡覺呢,因為前一天是週末,紀禹這假期還沒緩過來呢,他大伯送了一匹馬給他,現在紀禹學騎馬呢,學習能力很強,騎的特別的好,紀瞻也去了,到沒像是紀禹這樣熱衷。

    「我明天還能去看大炮嗎?」

    這是紀禹的愛馬,他自己給起的名字,儘管李時鈺覺得這名字怎麼聽怎麼有點俗氣,怎麼有點不和諧,摟著兒子在說話呢,這邊電話響了,是方歌打過來的,叫李時鈺現在把孩子安頓好,醫院那邊丁冬要不行了。

    方歌也是一邊穿衣服一邊給女兒打電話,才接到方兆南的電話,說丁冬已經被送醫院了。

    「你現在過去吧,開著車,要是用車也能方便點,你能不能開車?」

    方歌說完自己又說:「不行讓以律打車來吧,你留在家裡……」她女兒現在懷孕呢,怕衝撞到了,想想不放心,還是以律來比較好。

    「你哄大禹睡,丁冬要不行了……」

    李時鈺套衣服,以律也想跟著去,但家裡有孩子,絕對不行,把老婆給送到門口:「我送你下去吧……」

    「大禹還沒睡呢,不行……」

    就這孩子淘氣的這個樣子,要是爬上陽台掉下去那就完了,別以為不可能,大禹這孩子淘的沒有法兒,沒有什麼是他幹不出來的。

    「你慢點開,別著急。」

    時鈺點點頭,從以律的手裡接過來自己的錢包,以律怕要用錢,跑回房間拉開抽屜用個袋子把錢都裝了進來,客廳掛的山水畫後面有個保險箱,擰開裡面都是錢,這是留著平時應急用的,家裡劃拉劃拉大概二十萬左右,不知道夠不夠。

    「要是用錢你給我來電話……」

    李時鈺開車到醫院,丁冬的情況……

    他身上的那點血估計都流出去了,什麼人也受不了的,拉血,一床上都是,說自己熱,他不知道自己拉的都是血,盛月就在走廊地上躺著呢,誰拽也不好使,就不起來。

    她之前一直哭,她婆婆出來了,就吼盛月,說她要是想丁冬好點就別放聲哭。

    盛月眼睛裡一點希望都沒了,她努力這麼久,她和丁冬一起努力,兩個人每天都高高興興的,雖然丁冬有病他不可能全部都放下,但兩個人確實盡力了,現在丁冬肯定就好不了了,而且醫生說了最遲就明天,撐不過去了。

    方瑾就伸手拽盛月,她怕孩子著涼啊,丁冬死了,可女兒還得活著啊。

    「你起來,你聽媽的話,你倒是起來啊,盛月啊……」

    方瑾現在恨不得自己替丁冬去死算了,她這孩子以後怎麼生活啊?才這麼小的歲數,夫妻感情這麼好,叫她以後怎麼找?怎麼就要死了呢?

    方歌和方兆南前後來的,方兆南力氣到底是大,別人不敢上手,他當舅舅的和盧嘉麗一人一邊把盛月給扯了起來,盛月就和一團軟泥一樣,身上根本沒力氣,活著幹什麼?

    「盛月啊,咱以後再找,還能找的……」

    方瑾說這話是為了寬慰女兒,盧嘉麗心裡罵著,這不是*嗎?你女婿還沒斷氣呢,你就直接上這種話,你覺得盛月能領情?就現在這會子的功夫,丁冬所有的錯都是好的,何況丁冬原本就是個好人。

    丁冬的臉色越來越差,他媽哭的都不行了,最後抱著護士的大腿,不讓護士走,讓做手術救,把護士給弄的都想哭了,在醫院生老病死這就是常事,不是她心硬,而是見的多了,那要是看見一回就哭一回,她豈不是哭死了,但她挺心疼這個病人媽媽的,真的,這個世界上能為你奉獻的也就是你的媽媽了。

    花了這麼多的錢,明知道扔進去就是打水漂依舊還是扔了,依舊還是選擇救了。

    「阿姨,我去找醫生,你等著……」

    這樣說其實就是為了安慰丁冬他媽,找什麼醫生,找誰都沒用了,這就是不行了。

    孩子沒給領來,爺爺奶奶不讓,媽媽也沒讓,怕嚇到孩子。

    盛月拉著丁冬的手,丁冬話都說不出來了,他現在好像是腦子最清楚的時候,可惜什麼都講不出來。

    李時鈺是十點十三分接到的電話,丁冬差兩分十一點沒的。

    盛月抱著丁冬就是哭,玩命的哭,她要把自己的委屈都喊出來,醫院是有規定的,人死了就要送走,丁冬他媽哭,拽著不放手,盛月也哭,婆媳倆一個哭的比一個慘,那種場面太殘忍了。

    丁冬他爸抱著老婆,眼淚跟著掉,也哭出聲了,就這麼一個孩子啊,人生最痛是什麼?

    就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要命的話,就把他的拿走,丁冬還年輕呢,你讓孫子以後怎麼辦?人家都有爸爸呵護,他呢?

    「我丁冬啊……」

    丁冬他媽就要追,家裡親戚一窩蜂的上來抱住,女的抱著丁冬媽媽就哭,一家人都哭成一團了,要就說人家關係好呢,全家上下都疼這個小子,丁冬的命多好啊,幾代單傳,家裡也沒出現過齷齪,妯娌之間沒吵過嘴,沒紅過臉,過年一起過,過節相互走動,有丁冬的時候大家都幫著照顧,拿丁冬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的對待,從小他不需要學習特別的好,長大不需要分配到什麼好的單位,家裡都想辦法給解決了,結婚娶了老婆,盛月生氣,第一胎就是個兒子,就生了一個帶把的,多少人誇盛月有福氣。

    嫁到這樣的人家,一般都會有壓力的,生不出來兒子怎麼辦?

    盛月沒昏,她倒是希望自己能昏過去,昏過去就不用覺得痛苦了。

    說一千到一萬丁冬沒了,在還年輕的年紀裡走了,扔下老婆孩子父母就這樣走了。

    方瑾跟著都要哭死過去了,她比盛月還難過呢,她心疼自己的孩子。

    「喝點水吧……」

    時鈺勸著盛月,她哭的太厲害,現在都發不出來聲兒了,盛月沒接,木然的看著自己身上的那一抹白,她閉著眼睛,聲音就和破鑼一樣的,她抓著李時鈺的手:「我活不下去了,我活不了了……」

    時鈺能明白那種心境,可活著的人還是要繼續活下去,還有孩子要照顧呢。

    盛月的人生點起的那盞燈突然就滅掉了,她現在只能靠著意志力,可意志力都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丁冬他媽也是醒了哭,哭了暈,反反覆覆的,樓上亮著燈,樓下也亮著燈,都在送別。

    方兆南讓李時鈺回家,她留下來也沒用,熬夜也用不著她一個孕婦,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按道理這樣的場合你都不應該來的……」盧嘉麗送李時鈺,拍拍時鈺的肚皮:「小四聽話啊,睡覺覺,什麼都不要看啊……」

    盧嘉麗掛心李時鈺,怕她身體鬧不好,看著她上車,原本不讓她開車的,可時鈺誰能勸得了她,還是開車回去了。

    到家紀以律還沒睡呢,也沒心情幹別的,孩子都給哄睡了,聽見開門聲就踩著拖鞋跑了出來:「怎麼樣了?」

    他一直沒打電話,怕人都在醫院,到時候叫人家覺得煩。

    「沒了……」

    以律一愣。

    幾乎他們這些人首先想到的都是盛月以後怎麼辦啊?

    方兆南和盧嘉麗還有方歌在外面站著說話,裡面都是煙,出來清醒一會兒,方兆南叫方歌回家,方歌不肯回去。

    「我姐,不是我說你,你身體不好,你回去沒人說什麼的,我和嘉麗留下來就行……」

    他們倆年輕力壯的,熬夜也不算是什麼,知道方歌之前摔地上了。

    「我留下來吧,回去也睡不著……」

    方兆南就說這小盛月以後怎麼辦?

    「留在婆家?」

    以前吃穿用樣樣都是花婆家的,問題這中間有個丁冬做緩衝,人家是兒子,和家裡要什麼,或者家裡給什麼都是應該的,那現在丁冬沒了,盛月的地位就顯得有些尷尬了,是打算單身一輩子帶著孩子嗎?

    可這事兒就是你說,人家能信嗎?你這樣的年輕。

    盧嘉麗就說走一步看一步吧,現在操心也沒用,什麼都解決不了,大不了以後盛月自己管自己被,她也有掙工資,孩子丁冬家肯定會管的,盛月要是暫時沒打算,他家也不會就說要把孩子帶走還是怎麼樣的。

    丁冬沒了,盛月現在就不上班,去哪裡就哭,成天的哭,家裡的電視之前弄的照片牆,都是一家三口的,拿著遙控器天天哭。

    整個人就是精神垮掉了,丁冬對她多好啊?

    凡事都聽她的,她說累就給按摩給洗腳,上班送晚上接,要是回來晚一點都得打電話告訴盛月他人在哪裡,喝酒絕對不喝,因為盛月不喜歡,工資全部都上繳,盛月說一就是一,說二就二,週末就領著老婆孩子去玩,出去吃口飯,家裡的照片特別的多,就是因為出去的次數多,可現在看著這些,那就是對盛月的刺激。

    方瑾勸了她多少次了,這樣的事情只有輪到自己的頭上才能感覺出來那種絕望,沒有指望沒有依靠了。

    丁冬他爸媽都生病了,特別丁冬他媽,一開始一口飯不吃,家裡親戚就輪番上陣的來勸來陪。

    「你可得撐下去,還有小孫子呢,盛月也不容易……」

    誰都能看出來盛月比誰都痛苦,死的是她的丈夫,好好的一對人,你看著多般配,就這樣被老天戲耍。

    丁冬他媽是強撐著起來的,為了來看看兒媳婦,結果進門就看著兒媳婦看電視對著哭呢,她心裡也難過,但人死了不能復生,總哭也不行。

    「盛月啊,你聽媽的話,媽給你報個團你出去散散心……」

    她婆婆是自己拿著鑰匙開門進來的,盛月就在沙發上坐著呢,抱著自己的腿,聽見婆婆的話,臉貼在腿上,哽咽,嗓子還是沒好呢,孩子現在在她媽家,她帶不了孩子,怕嚇到孩子。

    「媽,我覺得我活不了了……」

    「你這孩子,有什麼活不了的,咱們娘倆一起振作……」

    丁冬他媽就是想哭,但是看著兒媳婦這樣心裡難受,其實他們家真的一點心眼都沒有,像是方兆南想丁冬人沒了,以後盛月怎麼辦,丁冬他媽老早就想了,不管以後盛月找不找,過個幾年的,慢慢的平復了傷口,她支持,現在住的房子以前寫的是丁冬的名字,現在要改成盛月的。

    盛月願意回家吃飯呢,就帶著孩子回來,不願意呢,就在家裡吃也行。

    「我和你爸都說好了,以後就只當多了一個閨女……」

    這樣的公婆其實就很豁達了,不算計你,心疼你,實實在在的兩個人,不和你玩心眼子。

    方瑾最近瘦的厲害,能為了什麼,都要得神經病了,有點神神叨叨的,盛月找的是個好人,看著非常健康,李時鈺找了一個病秧子,今兒死明兒死,最後丁冬竟然死了,命運就像是個鐵錘,無情的砸在了方瑾的腦子上。

    方瑾在家裡就待不住,必須每天都出門,去方歌家,或者方兆南那裡坐著,自己說說丁冬和盛月多般配,可惜丁冬沒了,車轱轆話就翻來覆去的說,大家也都是體諒,畢竟攤上這樣的事兒了。

    方瑾哭,盧嘉麗都跟著哭了,盧嘉麗這人其實比較熱血的,聽著聽著跟著抹眼淚,那也是心疼孩子,儘管她不太喜歡盛月。

    等方瑾人走了,方兆南抽煙回來,方兆南最近抽煙也是抽的厲害,看著這樣的一幕,其實感觸挺多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因為什麼事情離開這個世界了,他現在就學著寬容呢,哪怕盧愛芬,他都讓盧嘉麗給送點什麼過去,當然不能經常過去。

    方兆南現在擔心一個什麼呢,晚上他和盧嘉麗就說了,他其實擔心紀以律。

    紀以律的那個身體那就是個不定時的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炸了,他炸了不要緊,這有時鈺還有他大姐呢。

    盧嘉麗就覺得無語,沒發生的事兒,你瞎擔心什麼?

    「你這是盼著人家死啊……」

    方兆南有點嘰歪:「我盼著誰死了,我就是怕我姐身體不好……」

    晚上這兩口子經常領著咪咪過去,就是合計有他們在,方歌也不好和李奶奶鬧彆扭,方兆南那真是說自己姐,叫方歌想開一點。

    「姐,咱就這麼說,時鈺兩口子不缺錢,你照顧老太太就當為孩子們積德了,不沖別的,別覺得吃虧,老人辛苦一輩子不容易,特別現在腦子不好使……」

    方兆南覺得應該管,那老二老三都是什麼玩意兒,他也是給人當兒子的,別計較太多,再說方兆南也是認為,方歌養李奶奶那是應當應分,老太太當初成全了他姐夫,這等於給這個家送了多少?

    別說不偏心,當初沒偏著他姐夫啊?其他的孩子就是腦子不好使被,那至於初中都沒念完嗎?老大唸書,領著下面兩個小的吃不上,穿不好的有什麼都留給老大。

    是,那時候東西不值錢,但不能這樣衡量。

    「你就心好吧……」

    方歌為什麼喜歡方兆南,她覺得自己這弟弟特別的大氣,沒有心眼,你對他好,他一輩子都能記得。

    那你看方瑾以前怎麼對兆南的,現在兆南怎麼對他二姐的?

    「不是我心好,咱們要相信因果循環,不差這點,你給老太太多吃一口,時鈺就多掙幾百萬幾千萬,不是一個等級的……」

    這話方歌喜歡聽,她自己喜歡不亂花錢喜歡穿舊東西,但不代表她不希望孩子好,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希望就是李時鈺健康,李時鈺幸福。

    方兆南動不動就過來勸,加上家裡人也是多,各種調侃說笑話,齊大山兩口子還經常過來看呢,過來一次給扔一次的錢,這是給老人的,慢慢的習慣了這種生活,方歌倒也發不出什麼牢騷了,侍候慣了,也就一天三頓飯,衣服李奶奶偷偷都自己洗。

    其實你看老太太有時候真的覺得挺心軟的,身上都沒什麼力氣了,搓衣服,方歌不讓她洗,說她洗完了李國偉還得給洗第二次,李國偉是看不慣別人洗衣服,他不相信,他就相信他自己。

    以律撞上一次,他就攔著李奶奶。

    李奶奶當時就累,已經洗不動了,但是她還是要堅持洗。

    說過她這個人有些強的。

    「住在人家,人家嫌棄我,要是再讓人給洗衣服就顯得我更加的沒用了,我能洗,我就自己洗,我還能有點價值……」

    平時閒著就給收拾屋子,往往她不收拾還好,一收拾完了,反倒是整個家更亂了,因為記性不好,拿著什麼順手就扔到一邊了,有可能是擦地板的麻布就給放到菜板上,方歌也懶得生氣了,隨便吧,氣死自己了,得不償失。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是有時候鬧笑話說,這是給李國偉找活幹了,那李國偉和方歌不一樣啊,他眼睛裡不揉沙子,一點髒亂他就受不了,家裡地板就必須是乾淨的,地板上就不能有頭髮,白天擦晚上擦的,李奶奶這一弄,倒是幫著她兒子鍛煉身體了,每天任務增加了很多。

    老太太是好心,想著幫李國偉分擔洗衣服,結果就給忘記了,李國偉是潔癖啊,他哪裡用別人洗衣服了,這功夫就給忘記了,把李國偉的襯衫和方歌的劣質的那個小衫給放到一起用洗衣粉泡,方歌過去的那些東西也捨不得扔,覺得挺好的還能穿呢。

    晚上等方歌看見,看看盆裡的衣服。

    李國偉到處找自己的襯衫,他才洗好了打算明天穿,怎麼就沒了?他怕他媽給當成抹布順手就給扔掉了,找了一圈沒找到,方歌指著盆裡。

    這盆是她的,用來清潔私人位置的,和老太太說了,最小的盆別動,結果人家洗衣服就專門用這個盆,方歌已經無奈了,用吧,愛用就用吧。

    「這裡呢……」

    李國偉一看,他衣服都是好的啊,這給染的,他不能對著自己媽發脾氣,把方歌的那件衣服給扔了,扔垃圾桶裡,方歌又悄悄的給撿了回來,還能穿呢,這麼浪費。

    白天三個人就去爬山,以律帶著李奶奶,方歌給背水,慢悠悠的走,走過來然後坐車回去,她媽說她,老弟弟說她,女婿說她,誰都說她,讓她對著婆婆好點,現在她改的就算是挺多了,儘管依舊還是墨跡,那也比過去強多了,不去看別人,就看自己。

    她是為了李時鈺,她照顧好李奶奶積德,讓她女婿好好的多活兩年,讓她女兒身體不出毛病,別的不求了,也不嘟囔了,省得李國偉都說她,好像是更年期了。

    李國偉下樓去遛彎,天天都這樣的,李奶奶在樓上就轉騰。

    「這國偉怎麼還不回來,加班了?」

    方歌說了一次出去散步了,剛剛還一起吃飯呢,怎麼這會就加班了,過了沒有兩分鐘,李奶奶又問:「國偉加班了?」

    方歌說沒有加班,他下去散步了。

    李奶奶又問第三次,這回方歌火了:「媽,我都說了他下樓散步去了,你都問我三次了……」

    李奶奶眼圈紅了,自己回房間裡看著月亮去了,類似這樣的小矛盾就是免不了的時常發生,方歌就怕李奶奶這副受氣包的模樣,誰虐待她了,還是掐她了?告訴自己,心靜自然涼,去看電視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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