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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七章 百善孝先 文 / 乙嵬

    陳復楓,南榮盈雪,羽堅,徐入生,不知不覺,幾人來到了米衎城,那裡樓宇林立,繁華依然,一抹夕陽,鋪在街道之上,也照在街道兩旁的屋舍之間,樓閣飛簷,紅瓦綠牆,披上了一件薄紗,好細,好輕,好柔…

    斜陽餘暉還照在南榮盈雪身上,那層暮光就如她臉上那張薄紗一般,細膩而輕柔。

    日暮下的城,斜陽下的人,給天地間添上了一種淡淡的詩意,就如畫卷一般,無詞可讚…

    南榮盈雪輕輕的摸了摸自己臉龐上的那層薄紗,兩串淚珠卻滑濕了她的臉龐。

    街道上的吆喝聲漸漸稀弱了,而街道上的行人亦是越來越少,盈雪心中卻是隱隱作痛,還記得那一次的擦肩而過。

    當時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那個少年,現今就在自己的身旁。

    只是那時的自己美若天仙,而現在的自己卻不敢以真容相見,到此時,盈雪終於體會到,曾經那個梅輸內心深處的痛了。

    自己更痛!

    南榮盈雪匆匆往城外跑去,幾位見狀,不知盈雪怎麼了,陳復楓只好急忙追了上去,羽堅和徐入生面面相覷,一陣迷惑,也只能跟了上去。

    ——米衎城外,南榮盈雪在一棵大樹前停了下來,陳復楓在後面一直追著盈雪,卻沒有喊她,也沒有對她說話。

    南榮盈雪站住了,陳復楓也站住了,盈雪的痛,陳復楓知道還是不知道?

    羽堅和徐入生站在那裡,更是久久無言,望著南榮盈雪那背影,即使想說,也無話可說。

    南榮盈雪站在那棵大樹前,卻見那棵樹上隱隱約約的刻著一個符號——一個雪花狀的符號——雪花印痕。

    南榮盈雪不覺想起了姐姐。

    雪花印痕,這是小時候與姐姐玩的遊戲,這是長大後,與姐姐聯絡的信號。

    別人不懂,一旁的陳復楓卻懂得。

    南榮盈雪越想越多,眼眶裡慢慢流出了淚水,她越哭越痛。

    夕陽慢慢西沉,天地間最後一絲陽光,也漸漸收斂了起來。天空中的繁星漸漸閃現了出來,一眨一眨,不知那是眼睛,還是淚珠。

    南榮盈雪多想靠在一個人的肩上,痛哭一場,可是世上沒有那個男人,不!是有,而不能!

    那個人,近在咫尺卻似遠在天涯。

    陳復楓仍是沒有說話,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看著,一直看著。

    世上最為遙遠的距離,是什麼?不知道。

    什麼?不知道。

    南榮盈雪終於停止了哭泣,擦了擦淚水,自己不愛哭,可現在為什麼時不時的就會哭?不知道。

    此時,卻見一道人影慢慢的走了過來,一位少女,手裡還提著一個籃子。

    對此人最為熟悉的莫過於羽堅了,因為樊逐還曾想過把她許配給羽堅。

    她是誰?當然就是樊漂了,樊漂在萬慕堂呆了一段時間,雖然與曲嘗平感情不斷升溫,可那個曲嘗平久久不開口向自己表白。

    樊漂借回家看望父母的理由,便離開了萬慕堂,也是想讓曲嘗平想起自己,勇敢一點,主動向自己…

    樊漂在家裡已經呆了好久了,曲嘗平卻也不來看看自己,更別說來向爹爹提親了。

    樊漂不知不覺又想起了潘翻,潘翻雖然經常欺負自己,還油嘴滑舌的整日不正經,可他也有值得稱讚的一面,特別是他對長輩的那種——孝。

    多少人,都自愧不如。

    不過潘翻好久不在米衎城了,而他奶奶的墳墓雖然清明節時也會有不少人來「燒錢」,不過這都是那些神手幫的人,不敢不來的,具體說一點,就是純屬形式。

    樊漂今日正好不忙,便準備了一些東西,準備來為潘翻他奶奶送些,雖然如今他奶奶已在另一個世界了,即使有再多的東西,她也無法享受了。這個,樊漂當然知道,不過她還是來了,卻正好看見此處站著四人,這四人神情古怪的,一色冰冷,不過樊漂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們。

    四人之中,樊漂最為熟悉的莫過於羽堅了,只見樊漂道:「羽師兄,你怎麼來這裡了?」

    羽堅忙道:「噢,我們正好在此處路過,樊師妹,你這是來做什麼啊?」

    「我是來看小翻他奶奶的。」說完,樊漂圍著南榮盈雪卻慢慢轉了一圈,低聲道:「唉,他不是那個輕雪的妹妹嗎?」

    南榮盈雪眼神中又閃現出一絲哀傷與悲痛。

    樊漂又道:「唉,對了,那個輕雪怎麼沒來啊?」

    「輕雪…她…她現在已經死了。」羽堅一臉傷痛之色。

    「死了?」樊漂不覺摀住嘴,小聲道:「噢,羽師兄,我不是故意引你傷心的。」

    羽堅低聲道:「或許,在你們眼裡她只是個普通女人,死不足惜,在我們眼裡,她卻是死的很偉大,若輕雪不以死相搏,那我們現在都活不成了。」

    樊漂一驚:「哦,羽師兄,你們發生什麼事了?」

    羽堅猶思了片刻,道:「前不久,五寨前坡布下法陣將我們困住,我們只好強行摧毀而出,輕雪為了保護我們,身受重傷,當場…」羽堅不忍心將此事再繼續往下說了。

    樊漂不覺氣道:「五寨前坡真是可恨。」

    「可恨的不是五寨前坡,而是尚千里。」

    「尚門主?又關他什麼事了?」

    「我們強行摧毀了前坡法陣,結果是兩敗俱傷,而尚千里趁此機會,施下毒粉,前坡五位寨主和我們都身重毒粉之毒,無力與尚千里爭鬥了。」

    樊漂越聽越是著急,氣憤道:「沒想到尚門主這麼可惡。」

    陳復楓慢慢走了過來,認真道:「樊漂姑娘,有一件事,我必須告訴你了,小翻,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人,他是一個遺世魔靈。」

    樊漂心中一震,急道:「遺世魔靈?怎麼會呢?難道他和那次那個妖婦一道的。」

    「沒錯,潘翻的母親是一位遺世魔靈,而他也自然就不會是真正的人了,另外,這些魔靈如今已經聚集到了一起,我們本是要去南域封魔谷找他們,卻在半路之中被相升刻所阻,以至於兩敗俱傷,而讓尚千里趁此得利。」

    樊漂眼睛裡卻慢慢的落下了淚珠,心中默念,怪不得小翻好久沒有回來了,原來他是隨遺世魔靈去了。但是自己又慶幸,自己沒有把愛放在一個樹枝上,否則自己真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了。

    不過,想起潘翻,樊漂心裡還是一陣難受,畢竟自己和他經歷過好多開心的事,現在想想,或許那不是愛。

    陳復楓幾人看了看不遠處的那個墳墓,這幾日,他們特別與墳墓有緣。

    陳復楓聲音低沉道:「雖然小翻不是人,可他對他奶奶的那份孝心,卻令人稱讚。」說完,陳復楓慢慢走了過去,直直的看著那座墳墓,慢慢跪了下去。陳復楓心裡一片凌亂,潘翻他奶奶是端木茹,而端木屏她姑奶奶亦是端木茹,自己曾經與端木屏放生過一段戀情,而那個端木屏卻不是這個端木屏,因為她是一隻修煉千年的孤幻喻鳥。

    陳復楓想不明白,自己該不該跪下了?不知道。

    該,因為自己不是跪人,而是跪的一個字——孝,百善孝為先,自己整日聲稱,要拯救天下蒼生,卻連孝字都不會寫。自己渺小嗎?

    羽堅也慢慢的跪在了那裡,墳墓裡不是自己的父母,而自己的父母在細流村,還活著,卻不敢相認。自己苦嗎?

    南榮盈雪也慢慢的跪在了那裡,自己和姐姐一起長大,孤苦伶仃,沒有享受到天倫之樂,可是自己也有父母,只是自己沒有孝敬父母的機會。自己可憐嗎?

    徐入生也慢慢的跪了下來,自己父母曾經做過錯事,不過,那不該成為自己離開父母的理由,父母因思成疾,因疾而亡。

    君可不仁,臣不可不忠;父可不慈,子不可不孝。自己做到了嗎?

    幾人跪在,一片傷感,由內而發,一側的樊漂見此,心中一陣迷惑,幾人與小翻非親非故,何故要跪在他奶奶的墳前?不知道。

    不過,樊漂也慢慢的跪在了那裡,因為她心裡也有一個字——孝。

    自己從小就不聽話,整日惹父母生氣,以後怎麼做,知道了嗎?

    幾人跪在那裡,無言無語,心裡卻是默默流淚,默默的為父母祈福。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過於子欲孝而親不在,趁父母健在,好好盡孝吧!

    精彩故事,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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