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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賞月之夜 文 / 乙嵬

    陳復楓,南榮盈雪,羽堅,錢澱澱,幾人就這樣在空灩湖住了下來,不過幾人的心情卻是不大一樣。

    這一天,孤花匆匆的走了進來,笑道:「今晚又可以見月圓了,大家一起出來賞月吧。」幾人卻都沒有說話。孤花又道:「你們都怎麼了,怎麼都不說話了啊,難道千年後的世人連話也不會說了。」

    陳復楓開口道:「我們現在沒有心情去賞月。」南榮盈雪卻道:「我去!」說完,盈雪轉身竟然出去了。

    羽堅和錢澱澱也站起身來,只見錢澱澱說道:「哥哥,我們整日發愁也無用啊,不如一起出去轉轉吧。」

    陳復楓沒想到今日大家竟然如此有興致,而那個南榮盈雪更是怪怪的。

    幾人圍著那個湖畔的石桌坐了下來,而孤花又搬來幾罈美酒,放在桌子上,笑道:「良辰美景酒為伴,花好月圓人長久。」南榮盈雪不覺接道:「丹桂飄香又中秋,外面的世間,今日應該也到中秋了。」

    眾人抬頭望向了那個圓月。

    月又圓。

    雖然這裡相對於外面的世間來說,是另一個世界,不過天上的月亮還是那般明亮。

    月,只有一個,無論賞月的人身在何處。

    月,只有一個,無論是過一千年還是一萬年。

    面對蒼天皓月,人,真如滄海一粟。而人生短短的幾十載中,卻又充滿著無數的愁悶與痛苦。

    人生真的很好。

    人生真的好辛苦…

    什麼?不知道。

    什麼是什麼?不知道。

    ——

    只見南榮盈雪在那裡靜靜的看著那輪圓月,道:「不知姐姐現在在哪?」

    只見錢澱澱在那裡抬頭靜靜的看著那輪圓月,道:「不知許許現在在哪?」

    羽堅也不覺想起了很多人,不自覺的說道:「不知堂主師叔和堂中的師兄師弟,如今做什麼呢?」以往的中秋之夜,萬慕堂都要大聚一次,熱熱鬧鬧,眾人欣喜,那個時候,羽堅身旁還總是坐著一個人——萬遷。只是如今的萬遷已經嫁人了。

    陳復楓也看向那輪圓月,想起了什麼?想起了母親,想起了錢莊主——父親。

    又想起了師父——紅楓尊主,那個為拯救天下蒼生的孤獨老人。可惜一腔熱血的自己最終還是無法完成那個斬妖伏魔的大業。

    每個人都是一腔愁怨——一份屬於自己的愁怨。人人有件心酸之事,藏在內心深處的痛。

    只見陳復楓拿起一碗酒,道:「今日我們何不大醉一場。」孤花喜道:「好啊,還是你懂趣。」

    羽堅和錢澱澱也隨即拿起酒罈,倒滿了一碗酒。而南榮盈雪道:「我不會喝酒。」

    孤花卻為南榮盈雪斟滿了酒,道:「盈雪啊,像你這樣整日愁悶的樣子,會變老的,老了可就嫁不出了。」

    「我不需要嫁人。」

    「唉,你啊你,非要練什麼九弦尋音琴,練那些破玩意有什麼用,還不是浪費了大好青春。」

    南榮盈雪沒有說話,自己辛辛苦苦的一番努力,如今卻是無用武之地了。難道幾人就要在這裡,漸漸老去。

    這時陳復楓端起酒來,說道:「這一杯,我敬我母親。」說完,陳復楓把那碗酒倒在了地上,然後又端起一碗來:「這一碗我…我敬我父親。」這時錢澱澱也端起了一碗酒,道:「咱父親。」

    「嗯,咱父親。」隨即,陳復楓和錢澱澱二人同時把那碗酒倒在了地上。

    此時的南榮盈雪道:「我也要敬父母,敬兩位尊主。」陳復楓點了點頭,道:「沒錯,兩位尊主為了拯救天下蒼生,不惜放棄了自己的長壽之軀,可惜我們現在卻被困在了此處。」而羽堅也端起一碗酒來,道:「這碗酒我要敬師父,若不是師父收留我,恐怕就沒有我羽堅了。」說完,羽堅那碗酒也倒在了地上,然後又道:「師父,你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陳復楓聽見此話,看了看羽堅,慢慢的低下了頭。而羽堅又道:「我也有父母,只是我不知他們是誰,我找不到他們,也沒有人告訴過我。」眾人聽見羽堅的話,心裡也為他難受起來。

    此時孤花也端起一碗酒來,而臉上露出一絲悲憤之色,道:「我也要敬,敬我死去的那些同伴,我們一起去攻打你們世間,卻都相繼死去,並且還被你們世人冠上了邪魔的名號,從此我們就再無翻身之日了,而我被困在空灩湖,千載如一日,我開始還盼著千年之後,至魔牙耳復出後便來救我,可惜千年之期已經到了,牙耳卻始終都未出現。」

    陳復楓道:「牙耳被紅楓和紫竹兩位尊主又加封了十二年,而之後,千丈真仙又加封了牙耳三年,三年之後,便是牙耳復出之時。」

    「原來如此,那麼紅楓和尊主兩位尊主豈不都死了?」

    陳復楓點了點頭,道:「他們早就死了,就是千丈真仙也已不在人世了。」

    南榮盈雪又拿起一碗酒,道:「實際我們更應該敬千丈真仙,若不是他,現在誰也不知道世間成什麼樣子了?」

    「對!」眾人異口同聲。

    千丈真人如此功勞,卻被人們漸漸淡忘。

    此時孤花道:「你們都為死去的世人去祭奠,卻不知道我們遺世魔靈死的比你們多的

    多,而你們根本就沒有考慮過我們的生死。」陳復楓道:「你們本來就不應該去侵蝕我們世間的。」

    「那麼我們去何處立身?」

    「當年天地雙神把世間之地分給了我們世人掌管,既是我們生存的地方,那我們當然要保護自己的家園了。」

    「是,那是你們世代居住的地方,而我們呢?我們卻從來都沒有地方安身。」

    陳復楓沒有再反駁,或許一開始就注定了世間的不安寧,也正是這種不安寧,方會發生如此多的故事。或許,遺世魔靈也是可憐的,比世人還可憐。

    南榮盈雪道:「等我們出去以後,我們各憑自己的本事大戰一場,若是我們贏了,那你們就不要再去侵佔我們世間了,若是我們輸了,我們也死得其所了。」

    孤花卻是連連搖了搖頭,道:「我已經喜歡上這裡孤獨的生活了,我不想再出去,也不想再跟隨牙耳去與你們世人廝殺,我真的厭惡那樣的爭鬥了。」眾人都驚住了,沒想到這個遺世魔靈竟然說出了如此一番話。

    只見羽堅說道:「實際人心之中也有魔,而魔靈在人間呆久了也就有了人性,世人與魔靈為何非要互相廝殺,水火不相容呢,難道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眾人的眼光都聚在了羽堅身上,他的這一番話,引起了眾人無限的思緒。

    此時的孤花卻是顯得好是傷感:「我們去攻佔你們人間的時候,我們更是萬分難受,因為我們是去拿自己的性命去賭,若不成功,我們便要一敗塗地,即使成功了,也是一將成名萬骨枯,不知道誰會在大戰中死去。」原來妖魔也是如此的可憐。

    陳復楓又道:「若是天地雙神當年能夠分給你們一塊立足之地,或許也就不會引起這麼多曲折了。」

    「可惜,那些所謂的神仙佛聖高居天庭,天地不通,我們現在根本就無法向他們訴苦。」

    陳復楓點了點頭,道:「或許你們也只能去東武城的崔氏善府那裡,相告你們的苦處了。」

    「這些事,崔氏善府豈會不知,可他們根本就不會替我們祈求天庭的。」

    南榮盈雪說道:「崔氏善府所做的一切,都有他的價值,只是有些事,我們一時難以明白。」陳復楓點了點頭,道:「或許,崔氏善府就是要我們在迷茫中尋找到真正的出路。」

    孤花道:「崔氏善府自古就神秘莫測,有崔氏善府在,我們魔靈根本就不可能去真正的佔領你們世間之地的。」

    「可惜,其他遺世魔靈卻不是如此想的,他們還抱有僥倖的心裡,想要去孤注一擲。」

    「他們也沒有錯,誰願意一直被你們世人所壓迫。」

    陳復楓卻笑道:「我們想這些事恐怕是想多了,如今我們被困在這裡,誰都無法出去。」其他幾人也笑了出來,只是不知這笑是無奈的苦笑,還是慶幸的喜笑。

    只見南榮盈雪又道:「沒有想到我們竟然被困在了這裡。可憐我們無法完成兩位尊主所交給的任務了。」

    孤花道:「有何所悲傷的啊,這裡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涼風冬有雪,四季風景如畫,又沒有你們世間的繁禮節,人情世故,多好的世外桃源啊,定居在這裡豈不是享福了。」

    南榮盈雪道:「我們身負重任,根本就無法安心享福。」

    「有什麼重任啊,我看你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吧,唉,你心裡有所喜愛的人嗎,要不,姐姐為你介紹一個。」

    「我沒有所喜歡的人,即使有,我也不會去愛。」

    「真有意思,怎麼?你正值多情妙齡,不會連感情都沒有吧。」

    「我不是沒有,我是不能動。」

    「你不就是為了保持你的處女之身嗎,呵呵,若一個女人連男人都不能碰,那該有多可憐啊,盈雪,你正值青春妙齡,**正盛,難道晚上就沒有空虛的時候?」

    此時陳復楓喝道:「你給我住嘴!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你就是不敢殺我。」孤花好似是有恃無恐。

    陳復楓氣道:「好,那你就看我敢不敢。」

    南榮盈雪卻是看了陳復楓一眼,道:「殺她又有什麼意思。」

    陳復楓氣道:「我告訴你這個妖婦,以後少在我們面前污言穢語的。」

    孤花直言道:「什麼污言穢語的,你們男人在床上比我們還放蕩呢。」

    陳復楓怒道:「你非要*我動手殺你嗎?你若不想死就不要故意與我們作對。」

    「怎麼說這些話就是與你們作對了,哼,你問問羽堅和澱澱,讓他們給你講講床上男女的那些風流事,你聽聽是快活呢,還是很快活呢?」

    陳復楓不覺起身怒道:「你最好離我們遠一點。」

    「哼,這是我的地方,憑什麼攆我走?」

    「好,你不走,我們走。」陳復楓看了看各位,道:「我們離她遠點。」

    眾人互相看了看,紛紛起身走去了。不過幾位都沒有進屋,而是坐在了湖畔。

    不知瀲灩湖畔的人是依依戀戀,還是心有所傷?精彩故事,下章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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