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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66 添麻煩 文 / 王婆種瓜得豆

    謝文婧清冷的對著李叔,娶或不娶,謝文婧都不會逼李叔,特別是親口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點出這個女子來路不明。

    謝承玉忽然有些難過,一時不忍,差點又給女兒添麻煩了。

    「文婧,你全權處置吧!娟兒,我扶你回去,這裡有女兒操持,你就放心吧,我們女兒可是想的周到的很,交給她處置不會錯的。」

    謝承玉歉意的看看女兒後,便扶著妻子要返回。

    「承進,幸虧不是你背回來的,要不然,她若是要死活賴上你,我也不活了!」

    三嬸原本還以為這個女子不錯,現在看看,都歇斯底里的哭鬧起來,能是好相處的女人?

    她還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她是李叔背回來的,要李叔負責,這樣的女子,就是那不知好歹的人。白救了她一命,竟然還被訛上了?

    三嬸不鹹不淡的刺激了這個女子一句之後,也對著文婧:「文婧,這個家你做主,想怎麼安排就怎麼安排。三嬸絕對贊成。」

    三叔後背冷颼颼的,被自己妻子瞥的一眼,心裡發毛,這事有些怪自己的吧?

    要不是自己要救她,也沒有這回事的吧?虧得虧得在背她的這件事上,自己多了一個心眼,不然現在被訛上的就是自己了啊?

    三叔想想都有些心有餘悸。也不好意思的看了李叔一眼:對不住了!好歹你也是孤身一人,跟我不一樣,你能負責,我就不能負責了,是吧?

    李叔嘴角狠抽,三老爺坑人不淺啊!

    「李大哥,李大哥,我不是來路不明的人,我從小死了爹娘,從小到處要飯,有時還給人做工,我什麼都會做,我會洗衣服,會做飯,會給你生兒子,你就要了我吧!

    嗚嗚嗚嗚!李大哥!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子,出去還是死啊!今年雪災這麼重,我怎麼也找不到工,更要不到飯,我願意伺候你一輩子,嗚嗚嗚嗚!」

    翠兒忽然感覺,自己要想接近謝家,唯一能抓住的也就是謝家的下人,李大哥了。

    只要自己死死咬住他毀了自己名節,讓她負責,自己就一定可以接近謝家,為死去的小姐報仇。

    李叔眉頭打結,從來沒有遇到這樣的事,實在是叫人難以抉擇。

    自己這輩子根本不想娶女人,更何況還是大小姐說的來路不明的人?

    可若是不娶她,她不僅不肯離開,還歇斯底里的哭鬧著,實在是讓村裡人會質疑謝家,還有,自己心裡有一點點不忍心看她再去尋死。

    你說你現在好好的,大小姐又給你路費,你怎麼就不能好好的走了呢?李叔頭很疼。求救的看著大小姐,幫幫我吧?

    謝文婧只當沒有看到李叔的求救。

    說心裡話,謝文婧也只是猜到這個女人心計深,想憑借報恩,死活賴下來。

    若是她肯嫁給李叔,讓李叔有後,有家,自己也不介意留下她,但絕不會留她住在自家院子裡。

    得讓他們搬出去住,等她給李叔生下兒女,再觀察看看,是不是可以接受她。

    若是李叔毫無娶她的意思,那就是攆也一定攆走她,自家的事,一大攤子,還有的絞盡腦汁呢,實在不願給自己多添煩人的事。

    「李大哥?嗚嗚嗚!李大哥!」翠兒情深深的一遍一遍叫著李叔。

    李叔終於心軟,黑著臉答應下來,娶她。

    謝文婧吩咐杜媽帶翠兒下去,給她敷藥,額頭上的血還流著呢!

    「李叔,這個女子,你既然答應娶了,就盡快讓她給你生孩子。

    過幾天,我會買下村裡李大爺家的一間小院子,給你收拾收拾,當做新房。這麼多年下來,你終於再有一個家,我爹也會高興的。」

    雖然謝文婧看出那個女子有心計,但李叔孤身一人多年,若是能因此成家,自己還是樂意的,最多吩咐杜媽她沒警惕著她一些,多觀察她一些罷了。

    謝文婧給李叔置辦了新房,是在村裡買的李大爺家多出來的小院子,是三間瓦房的。

    李叔沒有推辭,李叔知道大小姐不願給翠兒住在謝家,對她還有防備,想到大小姐吩咐自己的,讓翠兒盡早生下孩子,李叔便糾結起來。

    再兩個月之後,謝文婧的豆子,成了金豆子,而村裡的人家家戶戶多多少少的也存了百十斤的豆子。甚至還有幾百斤,上千斤的豆子。

    結果現在糧商,藥商都大面積的收購豆子,一斤一兩銀子。

    整個杭州,乃至整片江南,除了李家祠,其餘的農戶,根本不會有豆子。

    除非還有少數糧商手裡還有一點點的豆子,跟李家祠的豆子儲備量不能相提並論。

    李家祠出名了。謝文婧因此足足掙了七萬兩銀子,而李家祠的村民,少的掙了幾十兩,多的竟然掙了幾千兩,多數村民都掙了幾百兩。

    李家祠的名聲,陡然大震。整片江南都知道了李家祠。

    尤其是隔壁的幾個村,那時候眼看著李家祠的村民一把火燒了麥地,就不知道跟著學,現在人家李家祠的人,竟然在大災之年,大發了一筆,可真要生生羨慕死人啊!

    而李家祠的村民,實在是感慨萬千,有的在心裡默默信仰謝文婧,有的狠狠揪自己大腿,那時候沒有吃的,怎麼就狠心吃了一兩銀子一斤的大豆?

    吃了幾千斤的大豆,可就是吃了幾千兩銀子啊!心那個疼痛啊!

    還好還好,還留了五百斤大豆,沒來得及吃,還掙了五百兩銀子,這麼多銀子,這一輩子都沒有看到過呢!

    謝家此時也笑開了,文婧更是等到了金豆子的時機,足足掙了七萬兩。

    外祖父在謝家人全體人的盛情下,不得不接過來文婧遞給的五萬五千兩銀票,讓外祖父家先還了秦家的債務。

    原本欠秦家五萬兩,那五千兩是利息,如此便還清了外祖家的債務。

    「文婧,你那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要種豆子賣的?」

    大舅母一臉的不可思議,乖乖,就種了一百畝的大豆,竟然掙了七萬兩?神話啊!

    「是啊是啊,文婧,我們也沒有想到住在李家祠,會真的跟著村民種田,你怎麼想的要種豆子的啊?那時候收割了那麼多豆子,我看著都兩眼發黑,怎麼處置啊?結果,竟然全變成了金豆子!呵呵呵!」

    三嬸也笑得合不攏嘴,原先家裡豐收了那麼多大豆,還問文婧怎麼賣,結果文婧淡定回答,不值錢就不賣。

    「呵呵呵,大舅母,三嬸,你們就別問我怎麼想的了,我也沒有想法,就想爹身體能好好的。

    想早點脫離謝家,想我們這一家子人有一處安身立命的地方,就知足了,誰知道買了一百畝的田地,種下的豆子竟然會成金豆子,誰也想不到嘛!」

    謝文婧呵呵笑著,可不會跟家裡人說自己原本就知道。會嚇著家裡人的。

    「大姐,你可真厲害!掙這麼多銀子,還能帶我出去玩幾天,高興高興啊?這些天天天讀書,累死人啦!」

    謝文寶一臉敬佩的看著大姐,趁著大姐心情好,討幾天假,玩玩去?

    「文寶,你的孝經還沒有背熟,爹還得多教教你,爹之前就說過,不背熟,就不許休假玩。」

    謝承玉不同意,這個家全靠女兒一個人撐著,心裡對這個女兒已經感到萬分愧疚,唯一能替女兒分擔的便是,自家人早日有人考出舉人以上功名來,才能減輕女兒的負擔。

    這些天,自己略微讀書之餘,還得看著兒子讀書,不能鬆懈。兒子已經懂事不少,更不能再次放縱,讓他恢復了從前的頑劣。讀書不刻苦,哪會有成就?

    「就是,你文峰堂哥要是跟你一樣,背不出孝經,三叔早就用戒尺了,還能給你出去玩?」

    三叔也是這個想法,自家人一房幾乎是靠著侄女過活,能為侄女做的,就是自己發奮讀書之餘,替文婧教導好文寶。

    文寶悲劇了,才冒出一點點想玩玩的念頭,就遭到爹跟三叔的反對,不用問,大姐更是這個態度了。

    謝文婧看看爹,再看看三叔,這兩個長輩,已經把功名定為全家男子的奮鬥目標了,自己還能說什麼?

    就是要說,起碼也得等兩個弟弟實在讀不下去,又到了成年的時候,才能說吧?

    再說這個弟弟從小貪玩,現在也真沒有苦著他,每天讀書時間,不超過四個時辰。

    再想想徐寅,每天所作的事,除了吃喝睡覺,就全是讀書的事了,哪像弟弟,每天讀書,還花一些時間,跟家裡人亂扯?

    這些天,弟弟恨不得天天對著娘的肚子,教訓那個沒出生的弟弟!爹娘都笑著由他這麼教訓去。

    「你們哪能天天逼著孩子讀書的?文寶,不如這樣,你跟著外祖父回家,外祖父讓你跟著你幾個表哥,天天練武,拉弓射箭,很好玩的!」

    外祖父笑著看著文寶,只要這孩子答應,就帶回家好好操練操練,說不定將來還是將才!孩子聰明的很呢!外祖父兩眼發光。

    「好啊好啊!我要去外祖父家!外祖父說的,爹娘不許不答應,不然就是不孝哦?」

    文寶不明所以,立馬把頭直點。為了能去,把孝道都搬了出來。

    「爹,你?你到時候輕點?」杜鵑嘴唇抖動幾下,終於還是這麼弱弱的求了一聲自家爹。

    自家爹小時候操練兩個哥哥,自己看的是心驚肉跳,一想到爹會這麼操練自己兒子,杜鵑忍不住的可憐的看了自己不明就裡的兒子一眼,到時候,這孩子別深更半夜逃跑回家啊!

    外祖父走的時候,格外高興,拐帶了這個聰明的外孫子回家,好好操練操練,男人嘛,除了讀書,身手也不能太差的。

    「文婧,我們打算明天去法淨寺看看你祖母,你娘懷孕的消息,也是時候告訴她了,也叫她跟著我們一起高興高興。

    順便叫她放心,我們家今年的大豆神奇的成了金豆子,掙足了七萬兩銀子,替你外祖父家還了債,叫她不要替我們操心擔保的事了!」

    在外祖父一家人喜滋滋的帶著謝文寶走了之後,謝承玉提出來自己的想法。

    那個老女人過來這麼長時間了,除了前些天,自己帶著娟兒,意思的見了一次之後,就沒去見她了。

    明天也該見一見。她能做個好繼母,自己等人也能做個好孝子呢!得叫她知道,我們一家人如今過的非常的好才行。

    「大哥說的是,我們得把家裡的好消息說給她聽聽,她聽了一准高興呢!」

    三叔也笑著同意大哥的提議。那個好繼母在法淨寺過的清閒的很,給她說說家裡的高興事,氣死她。

    「好啊,明天,我再親自熬一鍋好藥,好好孝敬她,讓眾僧看看,我們家伺候長輩可盡心了呢!」

    謝文婧在祖母住下法淨寺之後,幾乎是隔上幾天,就親自端一鍋熬好的假藥,但卻能散發出濃濃的人參味,讓眾僧看的是敬佩不已。

    謝文婧知道那個老女人根本不敢吃,也不在乎她倒了還是吃了。總歸,自己就好好用她為自家人掙一個孝名來!

    這假藥也不是揚州青石巷獨有的,杭州也有這樣的假藥買賣的。

    謝文婧自然能找到。

    一家人說定,明天去法淨寺,將這樣的好消息,跟祖母共享。

    再說法淨寺的苦燈大師,也十分的敬佩謝文婧,能如此神奇的種大豆,掙足了銀子,只能是佛祖保佑啊!

    也是,那孩子,孝心一片,不但給她爹供了長生燈,還給她祖母安排在這養病,這樣的孝女,不正是佛祖照顧的信眾嗎?

    下次見到謝文婧,得跟她談談,最好要把她的故事,說給眾信徒聽,如此,法淨寺的長生燈,跟廂房,應該會火爆起來的吧?

    只是可惜了謝文婧拿來跟法淨寺換種糧的大豆,被法淨寺全用來磨成豆腐,早就吃的沒有影子了!

    不過也虧得是這樣,法淨寺的眾僧沒有染上小腿水腫的疾病,阿彌陀佛,我佛慈悲啊!謝文婧做的善事必須要廣佈給眾信徒知道。

    謝文婧還不知道,自己在法淨寺苦燈大師眼裡,就是活廣告了!謝文婧信佛,供奉佛祖,然後就得到福報了啊!

    苦燈大師想想,這件事還需要再潤色一下,於是自己又替謝文婧祖母點了一盞長生燈,她祖母身體如今也好多了嘛,說話漏風都好多了,阿彌陀佛,佛祖保佑的啊!

    第二天,當苦燈大師,聽到謝文婧等人都過來看望廂房的老太太的時候,親自過來相陪。

    「娘,你今天氣色好多了呢!住在法淨寺,果然是好的。」三嬸笑意盈盈的。

    「娘,我在法淨寺佛祖的保佑下,能恢復成如今的樣子,娘是心懷仁心信徒,佛祖更會保佑娘的。

    對了娘,還沒告訴你喜訊呢!娟兒現在又有孩子了呢!大夫看過了,說懷的很穩。」

    謝承玉開心的牽著自己妻子的手,炫耀似的說著。

    杜鵑應景的羞怯的笑著。

    「還不止呢!娘,家裡還有喜事,可是大喜事!我們家不是在李家祠種田的嗎?我們家之前種的大豆,足足收穫了七萬斤。

    原本以為當成馬飼料賣的話,刨去本錢,最多就掙幾十兩吃飯的銀子。

    沒有想到,大豆忽然就成了金豆子。我們家收割的大豆足足買了七萬兩,正好替文婧外祖父家還了債,這下,娘你可千萬不要擔心我們給文婧外租家擔保的事了!」

    三叔也一臉高興的炫耀似的說著。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都是善有善報啊!這位小施主,心地極善,極富孝心,也一心向佛,如此佛祖才會照顧小施主,給以豐厚回報。」

    苦燈大師,雙手合十,一臉的寶相莊嚴。

    謝老夫人,恨得牙癢癢的,心裡堵的極度難受,卻只能雙手合十念一句:「阿彌陀佛,佛祖保佑啊!」

    「祖母,這次我們家難得的掙了一些銀子,不但還了外祖父家的債務,還給你買了不少貴重藥材。

    大夫說過的,這些藥材,多吃有好吃,可以讓祖母早點站起來,祖母,以後,我每天給祖母熬好了送過來,好不好?祖母,文婧今天就給你熬了一鍋紅參,大夫說這個紅參是活血補血的呢!我來喂祖母吃!」

    謝文婧也是一臉的高興。說話間,已經端著藥,乖巧的就要給祖母餵藥了。

    「不必,不必了,文婧,你們先歇著,這藥暫時放在這,等會我讓李嬤嬤熱了再吃。」

    謝老夫人哪兒敢吃他們送過來的藥?每一次他們端著藥送來,自己都會讓他們放下,說等會再吃。

    等他們走了之後,自己都吩咐李嬤嬤倒了,自己還想好好活著,活著等自己兒子過來接自己。不想稀里糊塗就死了。

    「祖母,我用的是保溫的瓦罐裝的,現在還熱的很呢,我想喂祖母吃藥,祖母,你就趁熱吃吧!」

    謝文婧就是要急死這個老女人,故意撒嬌似的,強行要將瓦罐裡的藥,用湯勺子餵進靠在床上的祖母嘴裡。

    謝老夫人一個沒有留神,竟然不小心的沾上了謝文婧喂的藥,便忍不住的狂嘔起來。連早飯都嘔了出來,頓時一屋子的怪味。

    「祖母,你怎麼了?是不是病的更嚴重了?我去給你找大夫!」

    謝文婧連忙著急的一邊給老女人擦著嘴角,一邊說著。

    「大小姐,老奴跟你說實話吧,老夫人從來不愛吃藥,一吃藥就反胃會吐,以前生病,也是住在大明寺,求的佛祖才好的。

    如今住在法淨寺,求佛祖,也已經好多了,你可真別為難你祖母吃藥了!老夫人比孩子還怕藥苦口呢!你每次送來的藥,老奴不知道要費多大的勁,才能哄得老夫人勉強吃一點。」

    李嬤嬤急著給自己老主子解釋,這麼多人都在場,孫女好心餵藥,結果祖母吃了一點點就全吐了,這說不過去啊?更何況,這藥都已經送了不少天了!

    「是啊是啊!大表姐,外祖母怕苦呢!比我還不如!」裴葉珠急忙也給自己外祖母遮掩。

    裴葉珠此時對她面前的一群人,全當做是仇人,敵人,外祖母說的對,他們不會安好心的。

    「哦?祖母竟然怕吃藥?」謝文婧一臉瞭然的樣子,看的謝老夫人,心肝肺都疼。

    「是啊,虧得還有佛祖照顧著,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照顧娘好!」

    謝承芸不鹹不淡的笑著說一句,你們全是我娘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的,從來就知道到法淨寺看一下就走,沒有一個人留下好好照顧娘的,果然都靠不住。

    以前自己還以為他們比自己親大哥靠得住,可現在看看,他們哪有做孝子賢孫的樣子?

    可偏偏整個法淨寺的僧人都說他們孝順!可恨!最可恨的還是他們到現在還沒有接娘回去的意思,這寺廟裡的齋飯都吃膩了!

    葉珠還是長身體的時候,不吃肉哪行?他們炫耀著掙了這麼多銀子,卻沒有一文錢在自己身上,幾乎全敗在杜家身上了,那還跑來得意什麼勁?有本事你就拿出銀子來孝敬娘啊?

    「施主無需擔憂,這位小施主一片孝心,半年前特意為她爹,點燃了長生燈,果然,沒有多久,她爹的身體就好多了。

    這一次,她一樣也為她祖母點燃了長生燈,想必老夫人已經感到佛祖的照顧了吧?阿彌陀佛,小施主宅心仁厚,孝敬父母長輩,盡心供奉佛祖,自然能得到佛祖的庇佑!

    要不然,別人年年種大豆,也就是掙個馬飼料的幾兩銀子,輪到小施主難得的一次種大豆,變就成了金豆子。

    阿彌陀佛,好人有好報啊!」

    苦等的一席話,讓老夫人氣得恨不得再暈過去,可臉上不得不裝的一臉的笑意。

    「文婧是個孝女啊!」

    謝老夫人咬牙說出自己不想說的話。從揚州看的大夫就警告過自己,自己的病主要靠靜養,不可著急不可生氣,可這些人偏偏要惹自己著急生氣,果然,這些人是巴不得自己早點死的。

    我還偏就不死了!

    謝文婧看了苦燈大師一眼,自己什麼時候還給這個老女人點燃長生燈的了?回頭再說,少不得再多花些銀子。謝文婧也感到牙疼,多在這個老女人身上花一文錢,自己都牙疼。除非給她花錢買老鼠藥,這個錢可以花。

    「是啊,這位小施主,可是我們杭州鼎鼎大名的孝女,也是佛祖照顧的孝女!」苦燈大師一臉寶相莊嚴的吹捧謝文婧。

    「那是那是,師傅說的極是,我侄女不僅僅是杭州的孝女,還是揚州的孝女,沒有我侄女,我大哥如今還在病榻上起不來呢!」

    三叔跟著吹捧謝文婧。

    謝文婧嘴角直抽,一個沒留神,自己竟然成了揚州,杭州的孝女了?這名聲,來的還真簡單啊!

    謝老夫人氣得心肝疼痛,但也不得不陪著笑臉,應付自己的這些孝子賢孫一陣,然後便擺出要休息的姿態,攆這些想氣死自己的孝子賢孫走人。

    謝文婧離開的時候,在苦燈大師的示意下,落後十幾步,陪著大師,輕輕說了幾句。

    「請問大師,給我祖母點燃的那盞長生燈,一年應該供奉多少銀子啊?」

    謝文婧忍著牙疼問苦燈。

    「請施主聽我慢慢敘說。原本為祖父母輩點長生燈的,少不得一年要供奉兩三百兩銀子。

    但施主跟一般人情況不同,施主為鄙寺已經供奉了這麼多大豆,我們法淨寺的眾僧吃了施主供奉的大豆,無一人患上小腿水腫疾苦,這可是天大的功德啊!

    更何況,小施主隨意一個念頭,帶著李家祠的農戶,種了上千畝的大豆,雖然他們在飢餓的時候,用大豆抵糧食吃了很多。

    但總的來說,也虧得有你們種的大豆,才讓世人免除小腿水腫疾患之苦。這樣的功德,我們法淨寺決定,不僅為你祖母,也為你點燃一盞長生燈,讓佛祖保佑你們平平安安,富貴騰達。

    這是佛祖的意思,還望施主不要推辭。」

    苦燈大師意思明顯,這一次是免費的給你們家點燈。不談錢。

    「大師,真的不用我另外給銀子?我可是帶著銀子的?真不要?」謝文婧輕輕追問。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和尚絕不是一般和尚,會談錢的很呢!

    「施主,真不需要,都說了是佛祖照顧你們了。不過,施主會不會介意,鄙寺用你舉例,跟世人說明,做一個心地善良,有孝心,有佛心的好人,佛祖都看著記在眼裡,時候一到,便跟你一樣,得到福報了!」

    聽著苦燈大師的一席話,謝文婧嘴角狠狠抽了抽,果然,這和尚不是一般的和尚,會撈錢的很呢!

    這一招前世自己就用過的,讓自己的雲錦布莊免費給幾個喜歡出風頭的夫人做衣服,讓她們替自己像世人炫耀,傳播,讓更多人到自己的雲錦布莊買布料做衣服。沒有想到,苦燈大師打的也是同樣的主意。

    也好,這件事,對自己有好處沒有壞處,對法淨寺來說,更是好處多多。

    「大師請隨意,阿彌陀佛!」謝文婧笑著雙手合十,答應之後,跟上自家人離開法淨寺。

    苦燈大師大喜,這下好了,有了現成的例子,還怕世人不花銀子供奉我佛?

    「娘,她們會這麼好心給你點長生燈?揚州大明寺以前點燃一盞長生燈,一年最少要兩百兩銀子呢!不是大戶人家,根本不會有人去點!

    他們不是說窮的發不出月錢了,怎麼就有錢給你點長生燈?

    哦,也是,這個法淨寺也窮的很,吃的這麼差,香客也這麼少,我們廂房兩邊全是空著的。

    估計就是點一盞長生燈,最多也就是幾兩銀子的事,他們花幾兩銀子,倒是賺足了名聲,哼!」

    謝承芸不屑一顧的很。

    「我們現在任憑他們怎麼折騰,只要我們不出這個法淨寺的門,他們就害不了我們。

    吃的差點就差點,留著命等你二哥他們過來接我們。你們千萬都記住了,不要輕易離開法淨寺,免得被他們害了,還死的稀里糊塗不知道被誰害的。」

    謝老夫人再三叮囑自己女兒,外孫女。

    果然沒有幾天,苦燈大師已經把謝文婧的孝行公佈於廣大信眾,更是讓她們觀看了謝文婧為其爹,為其祖母供奉的長生燈。

    然後苦燈大師,再一臉莊重的告誡眾人:

    好人有好報,謝文婧小施主的福報來的很快,她家種的一百畝大豆,神奇的在這個大災之年,變成了金豆子。正是因為有了這位施主種的七萬斤大豆,救了千千萬萬的百姓,功德無量啊!

    足以稱得上是杭州第一孝女。

    一個月不到,謝文婧是杭州第一孝女的名聲被傳得沸沸揚揚。

    謝文婧的爹娘,三叔三嬸知道後,十分開心,都以謝文婧為豪。

    謝文婧淡淡笑笑,自己竟然也混出個好名聲了,也好。

    法淨寺的香火這些天忽然就旺盛起來。

    苦燈大師不但降低了供奉長生燈的價格,也降低了租住廂房的價格,一時間,法淨寺人流如織。

    而隨著苦燈大師的宣傳,謝文婧的第一孝女的名聲,不但在杭州響徹起來,甚至還傳到了揚州。

    「小妹,聽說了吧,謝文婧可不是什麼不好的女子,她可是杭州第一孝女了呢!我們揚州人也在傳她是揚州孝女了呢!」

    徐寅心情大好,之前在謝家府門留念張望的時候,正巧就聽到了有人站在謝家大門口議論謝文婧的事。

    徐寅聽了極為開心,文婧的爹好了,文婧種的大豆成了江南的救命金豆子。真好!

    回去告訴小妹去,文婧才不是名譽不好的女子,文婧可是杭州第一孝女了呢!

    「大哥!她是怎麼樣的人,跟我們沒有一點點關係,你是你,她是她,你醒醒,別因為成天念著她,明年又考不中秀才!爹娘會很失望的!」

    徐彩沒好氣的打擊大哥,大哥如今除了讀書之外,還多了一件事,就行隔三差五的去謝府大門口轉一圈,氣死自己了。

    看看大哥,一回來就興奮十足的跟自己證明似的,有毛用?她過的越好,名聲越大,就跟我們家越沒有關係,懂不?

    徐彩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徐寅,眼裡滿是小火星。

    「小妹,明年,我一定考中,你就相信我,後年我接著考舉人,也應該能考中,然後我再考個狀元,到時候,足以娶文婧了!」

    徐寅充滿美好期待。兩眼閃閃發光,兩頰都有些紅紅的,整個一個陷入美好癡念的少年郎。

    徐彩氣得臉色發青,恨不得一錘子敲醒這個被謝文婧迷昏了頭的大哥,還狀元?

    你要是不再癡迷謝文婧,倒是有機會考出一個舉人功名,那時候,我就謝天謝地了!

    火大的徐彩,轉身離開大哥屋裡,跑去柴房,掄起砍柴的斧頭,就狠狠的劈向木柴。

    一邊劈還一邊狠狠碎碎念:「我劈你的榆木疙瘩腦袋,我劈你的謝文婧害我大哥,我劈劈劈!」

    「彩兒,誰要害你大哥?」徐寅視力極差的娘,忽然摸索著過來,正好不清不楚的聽到一點點,便擔心的問起來。

    「娘,小妹在胡言亂語呢,我來劈柴吧!小妹,你先扶娘出去,這裡這麼多柴火,咯著娘!」

    徐寅也聽到小妹惡狠狠的碎碎念,好笑的跑過來,正巧娘已經過來了。

    「胡言亂語?不是哄娘的吧?」徐寅娘有些半信半疑。

    「娘,沒事,我就是對著柴說話呢!大哥好好的,哪有人要害大哥啊!」

    徐彩一口否認,雖然自己知道大哥癡迷謝文婧的事,但只要大哥還肯天天看書,自己就不會拿這件事去刺激娘的。

    「哦!不是就好,就是嘛!你大哥從來不出去招惹什麼人,怎麼會有人要害你大哥呢?

    寅兒,劈柴的事,彩兒做的好好的,你就回去好好讀書吧!我們一家人所有的期望都在你身上,只有你出人頭地了,我跟你妹妹才會有依靠。

    快去讀書,別在這杵著,到吃飯的時候,我們叫你!」

    徐寅的娘心裡一直認為,自己跟女兒再苦也比不上兒子讀書苦,而且全家也只有依靠兒子讀書才能擺脫困境。所以兒子讀書極為重要。

    徐寅見娘如此,也乖巧的答應一聲,回屋看書。

    而此時在江南為災民奔波的太子,對謝文婧這個杭州第一孝女的事跡也有了瞭解。

    「太子,從謝文婧的事跡來看,這個女子身上有大氣運。屬下派人查過,這個才十二歲的女子,舉止行為都極為穩重。

    她爹重病兩年多,現在幾乎好了,這是真實的。

    聽說她就是因為她爹病重,磕破了頭,求得祖父答應她,讓她帶著全家人到了法淨寺為她爹祈福。

    當時是謝文婧帶著她三叔在山下的李家祠村裡,買了院宅,買了一百畝水田。

    那時小麥還有近兩個月才收割,她便讓村民幫著她,一把火燒了她剛買下的一百畝麥子,當即改種大豆。

    李家祠的村民在她的影響下,也狠心燒了麥地,改種大豆,才會有後來的神奇。

    不得不說,這是氣運,從古至今,豆子是眾人皆知的馬飼料,但獨獨今年,馬飼料的大豆在大災之年成了掙錢的金豆子,只能是天意。」

    太子的謀臣,易禎,善於籌謀,占卜。

    「若不是天意呢?聽說這個謝文婧在離開揚州謝家的時候,特意將能帶的值錢東西全帶著。

    結果沒多長時間,就傳來揚州謝家分家的事,謝文婧的三叔可以說是淨身出戶離開謝家的,因為之前他們陪同謝文婧一家去杭州的時候,並沒有帶什麼值錢的東西。

    獨獨謝文婧帶足了自己一房所有值錢的,這樣的女子,才十二歲,就有如此心機,若不能為我所有,便只能毀了去!

    本宮可不管她是不是真有佛祖庇護,只要不能為我所用,越是有如此心機的人,越是會礙事。

    本宮可不會忘記,本宮剛剛才被她足足掙去了七萬兩銀子!」

    太子溫潤如玉的臉上,抖動幾下,瞬間不見,這還是第一次被一個十二歲的女子掙到自己的銀子,足足七萬兩!

    自己靠江南雪災米價瞬間低價的時候,存足了米面,準備賺後面幾年江南富人的銀子。

    也可以以此卡住大哥的頸脖子,看他怎麼籌備他手下幾十萬個將士的糧餉,就是父皇,光有銀子,沒有米面,也一樣養活不了那麼多大哥的將士。

    沒有想到,這個十二歲的女子,也存足了好幾千畝的水稻種子,到時候,他們種的水稻豐收了,對自己後面所存米面的價格一定還是有影響的。甚至可能會被父皇收購去了支援大哥。

    好在他們就幾千畝的水稻,全豐收了,也就幾十萬,上百萬斤水稻的產量,跟自己手裡存著的幾千萬斤米面產量相比,算是不影響大局的。

    就是父皇要收購她們的糧食,江南還有這麼多百姓也要吃大米呢,真正能被將士吃上的大米,應該還是攥在自己手心的。

    但這樣的女子,要是多做幾件這樣的事,對自己還是影響極大的,最好是能讓她為自己所用。

    像她這樣的農家女子,就是想給自己做妾,都很難的,除非她那已經入仕的二叔能有一個體面的官職。

    這樣的話,自己要娶她為妾,母后皇祖母那邊也能說得過去。

    謝文婧還不知道,自己的名聲太大,已經引起太子的主意了。

    「太子,那個趙清逸,已經如太子所料,他負責運輸的大豆,種糧,全部沉入錢塘江了。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督查的運船,怎麼會從運河直接駛向錢塘江的呢?

    那幾個船全毀於錢塘江,害的那麼多救命的豆子,種糧也全部毀於錢塘江,統計過了,加上船員,還有幾個押送官員,一共死了三十人。損失的大豆種糧,足足二十五萬兩。

    偏偏負責此事的趙清逸被一個水性極佳的船員救了下來,不過,那個救他的船員指證,趙清逸被救的時候,滿口酒氣。

    因酒誤事,這個趙清逸耽誤的可是國事啊!這麼多損失,這麼多人命,竟然只是因酒誤事造成的,實在是叫人痛心疾首。

    太子,趙清逸已經被綁了過來,這樣的罪人,應該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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