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V02 師徒入寒池,發現巨蛋! 文 / 北籐
v02師徒入寒池,發現巨蛋!
在絕壁的西北邊,有一座天然形成的寒池。舒榒駑襻
兩名女子相互攙扶著,在寒池邊行走,看兩人的著裝,一個秀雅大方,一個簡單樸素,應該是某個大戶人家的主僕,只不過二人身上的衣衫皆有些破損,像是剛經歷過一場不大不小的災禍。
衣著秀雅大方的女子右腳有些瘸拐,她卻走得極快,雙目緊盯著前方某處,當她看到前方不遠處閃著光亮的一件物什時,她激動了起來,興奮地叫喊:「小環,看!那一定就是山河書了,只有它釋放出來的光才會如此的驚人,也只有它能釋放出能令人虔誠膜拜的神力。它不僅是可以容納世間萬物的寶貝,同時也是世間防禦能力最強的寶器。我若是能得到它的認可,就不愁回不到那個地方了……」
說完,她推開了身邊的小丫鬟,瘸著腿,踉蹌著疾步走了過去。
身後的丫鬟跟了上去,不解地問道:「夫人,你說的那個地方,究竟是哪裡啊?咱們在花家待著不好嗎?為什麼一定要回去那裡?」
花夫人腳下一頓,瑰麗的容顏上,神色逐漸黯淡下去,說道:「我本就生長在那個地方,只是因為一場意外才不得已淪落到了紫月城,我的親人全部都離我而去,若非家主憐愛,對我疼愛有加,否則我真不知該如何獨自生活下去……現在,絲瓏已經長大,她早晚是要嫁人的,等她出嫁之後,我夜就可以了卻心願,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去了。」
丫鬟聞言,不由得心酸起來:「夫人,你要是走了,那家主怎麼辦?他一定會很傷心難過的。」
花夫人溫婉地一笑:「怕什麼?有了山河書,我們就不必再懼怕任何人的攻擊,到時候我帶著他一起回那個地方就是了,誰也無法阻攔我們,哪怕是這個世間的規則也束縛不了山河書。」
「夫人,那我呢?我也可以跟你們一起去嗎?」小丫鬟期盼的眼神問道。
花夫人微笑看著她道:「當然可以,不過那地方可是很危險的,你若想跟我們一同前往,就得勤加修煉,擁有最起碼的自保能力才行。」
「嗯,夫人,我一定會更加努力修煉的!」小丫鬟高興地叫了起來。
花夫人回過頭來,蹲下身去,她以非常虔誠的目光凝視著那不斷閃過聖潔光華的山河書,柔聲說道:「山河書,我知道你是這世間高傲的聖器,尋常人你不願意與之契約,以我的天賦和資質,我是沒有資格成為你主人的。但是我只有一個心願,就是希望你能夠護送我們一家人回到屬於我的地方,到時候你就可以再去尋找屬於你的新主人。如果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將你帶回花家,如何?」
她居然是跟山河書打著商量,徵詢它的同意,小丫鬟看得一愣一愣的,還以為夫人見到了寶物,犯傻了。
山河書光潔的表面劃過了一道較為明顯的波紋,花夫人心中一喜,雙手慢慢地觸向了山河書。就在她以為可以將山河書收入囊中之時,一股強勁的力量突然從山河書裡面迸發了出來,花夫人連同她的小丫鬟被這股力量所震,遠遠地彈了開去。兩人的後腦撞擊在了巖壁上,雙雙昏厥。
良久,強大的氣息慢慢消失了,躺在地上的山河書突然之間立了起來,慢慢地飄浮,飛旋到了半空中,像是在四周尋覓著什麼。
它慢慢飛到了寒池上面,停頓片刻,突然急劇旋轉起來。伴隨著它的旋轉,以它為中心,凝聚成一股強烈的風暴,攪得一潭寒池翻天覆地。
「嗷——」寒池的水面被破開,一條白色的蛟龍從池水中飛了出來,它的身軀龐大,佔據了十分之一寒池的體積。
這一動,便動若雷霆。
仔細看時,只見它通體白色的鱗片,頭頂長有一隻犀利的犄角,背上還有一對白色的翅膀,乍一看還以為是真龍現身。
當它對上漂浮在它眼前的山河書時,它的眼睛眨了幾下,明顯有些驚訝。
山河書在它眼前飄了幾個來回,書體輕晃著,幾分高傲,幾分不滿,像是在評價審視著蛟龍,看它適不適合成為自己的宿體。
這時候,四下裡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是眾高手循著山河書的光芒找了來。
山河體一頓,「嗖」的一聲化作了一道白光,鑽入了蛟龍的體內。無辜的蛟龍壓根還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成為了山河書的臨時宿體。察覺到有外人到來,蛟龍重新潛回了寒池。
一陣風吹過,寒池恢復了平靜。
當各路的高手循著白光找來時,山河書不見了,蛟龍也不見了,見到的只有兩個陷入昏迷中的主僕倆。
「夫人,快醒醒,夫人!」花家主被黃金戰王攜帶著來到了絕壁,當看到山河書綻放出來的光芒時,他離寒池位置最近,所以他第一個到達了。
給妻子服下了幾顆丹藥,花夫人終於幽幽醒來。
「夫人,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們怎麼昏過去了?」
花夫人醒來後,四下裡張望著:「山河書呢?我的山河書呢?」
花家主搖搖頭:「我來的時候就看到你和小環昏迷了,根本沒看到什麼山河書。」
「怎麼可能,它剛剛就在這裡的。」她指著某個方位說道。
天空中,一人披著黃金鎧甲凌空邁步而來,停在了夫婦倆的頭頂上方,那般燦亮的鎧甲裡,他的眸光依然亮得可怕:「山河書,確定是在這裡不見的?」
「家主,她是?」花夫人看到黃金戰王的一剎,心底猛地一緊,露出了驚懼。
這樣的一個人,這樣的氣場,絕非等閒之人。
他,也要來爭奪山河書嗎?
「他是昊天八公子之一的黃金戰王——伯侯長野。」花家主道。
花夫人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暗扯了下花家主的衣袖:「他怎麼來了?難道他也知道了山河書的事?」
花家主面色一滯,露出尷尬:「夫人,是我通知八公子前來的。你失蹤不見了,我很擔心,所以特意找了八公子前來救你,並且將山河書的事也告知他們了。」
花夫人當即咬了咬唇,露出了懊惱的神色,看著自己的丈夫又不忍心責怪他,唯有剩下歎息。
「你知道我的心願,為了能夠回到那個地方,我費盡了心思,好不容易找到山河書,現在卻……」
「夫人,我……」花家主露出了自責。
「別在本王面前說廢話,告訴本王,山河書究竟是在哪裡消失的?」伯侯長野有些不耐煩了。
也罷,山河書既然已經拒絕了她,再無接納她的可能,花夫人深吸了口氣,指了指前面的一塊地方,說道:「它就是在那裡出現的,我想要去取它,它抗拒了,還將我二人震暈,後來就不知道去哪裡了。你不信的話,可以去那地上瞧瞧,那裡還留有一道淺淺的印子,正是山河書發出神威之後留下的。」
伯侯長野一步步從空中走了下來,凌厲的眼神一掃,果然見到地上留有淺淺的印痕,應該就是山河書留下的。
他慢慢地轉頭看向了寒池,在寒池的邊緣有深深淺淺的水跡,他優雅地勾起了唇角:「狡猾的東西,居然躲到寒池裡去了,就讓本王將你的小尾巴揪出來,臣服在本王的腳下吧!」
他說著,五指大張,五道霹靂快閃而下。
嘩——
水花四濺,綻開一朵朵的浪花,整個池面霎時間佈滿了雷之結界,時不時地發出「滋滋」的爆鳴,讓人無法接近寒池一步。
「伯侯長野,你這麼做,定然會將整個寒池的生物全部殺死,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下手未免太狠。」
伯侯長野轉首,看到了從不遠處走來的納蘭瀟白和他的護衛隊,他低低冷笑起來:「世間萬物在本王眼裡都是卑微的,包括你們。區區寒池的生物,本王又如何會放在眼裡?納蘭瀟白,你說本王狠,難道在你手中就沒有殺過一個生物一個人嗎?」
納蘭瀟白靜靜地立在寒池邊,溫潤的聲音道:「我所殺的,都是該殺之人。」
伯侯長野放聲大笑起來:「本王所殺的也是該殺之人,在本王眼裡,但凡是看不順眼的人,都該殺。」
這是什麼歪理?只要是他看不順眼的人都是該死之人,這人太囂張狂妄了。
納蘭瀟白淡淡一笑:「你有你的觀點,我有我的立場,道不同不相為謀。不過今日,你想要為惡,我就必須阻止你。」
他的雙手優雅地慢慢揚起,看似不經意的動作,卻暗藏玄機,寒池的水面慢慢高漲了起來,開始慢慢的輕緩的,突然之間,寒池的水面整個兒被橫刀切去了薄薄的一層,薄薄的一層水面被分離開,脫離了寒池,飛昇上了天空中。
這一幕,不由地讓人聯想到了切豆腐的畫面,只輕輕的一刀,就讓最上面一層的豆腐,脫離了整塊豆腐,神乎其技!
薄薄的一層水面,「滋滋」的雷電聲響個不停,正是伯侯長野布下的雷結界,納蘭瀟白將這一層雷結界與寒池的水面徹底分離了。
寒池,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伯侯長野仰頭凝視著天空中那一層薄薄的猶如鏡面般的水幕,他的眼神微變,他的雙手高舉而起,十指彈動,附在水面上的雷結界便爆裂地跳動起來。
戰鬥慢慢演變成了雷靈術與水靈術之間的較量,更是伯侯長野與納蘭瀟白之間的初次較量,雙方僵持著,實力竟是不相上下。
很快地,皇甫英麒和尉遲榮趕到了現場,看到了兩雄相爭的局面,皇甫英麒伸手攔住了想要繼續往前的尉遲榮,深沉地笑道:「我們就在這裡觀戰,等到他們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動手爭奪山河書不遲。」
「三皇子英明!」尉遲榮說著,目光不經意間劃過了皇甫英麒坑窪不平的側臉,他腹中一陣翻騰,險些吐了出來。
在他們的對首,寒池的另一邊,鳳天毓一行人也趕到了這裡,花絲瓏很快看到了自己的爹娘,快步跑了過去。
「爹、娘,你們沒事吧?」
「絲瓏,你怎麼也來了,這裡很危險,你快回去!」花家主愛妻女如命,這時候恨不得立刻將自己的妻子和女兒帶回家去,至於什麼山河書,他壓根就不放在眼裡,否則也不會將山河書的消息洩露給八公子了。
「娘,我們回家吧!」花絲瓏挽著母親的手,跟父親一樣的想法,這裡是是非之地,他們花家並非武林中人,不適合涉入其中。
花夫人卻和父女倆想法不同,她遲疑地凝望著寒池的方向,不甘道:「可惜,還是沒能找到山河書……」
「看樣子,山河書一定是在寒池裡了。哥,我們要不要下去看看?」沐西瑤感興趣地說道。
沐西霖沒有立即回復,凝視著寒池的水面,看了半晌,搖了搖頭。
「為什麼?」沐西瑤不解。
良久,沐西霖嘴裡終於憋出了幾個字:「別忘了,我們都不習水性。」酷酷的幾個字將沐西瑤高昂的興致擊潰得一敗塗地。
沐西瑤難得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嘿嘿尷尬笑了笑:「我怎麼把這個給忘記了。」
「白癡!」沐西霖冷冷掃了他一眼,非常鄙視的眼神,連這個都能忘記,他不如跳河去死。
在兩人身後,鳳天毓走了過來,冷眼一瞟,傲然的神色道:「還是我來吧,兩隻旱鴨子。」
「旱鴨子」三個字深深打擊到了沐西瑤兄弟二人,齊齊惹來兄弟二人的目光瞪視。
「你下次最好不要一個人在林子裡行走,否則……」沐西瑤冷冷地陰笑著,那威脅挑釁之意昭然若揭。
沒辦法,他們幾人各自修煉的屬性不同,不同的環境,各自修煉的靈術的優劣也就不同了。鳳天毓修煉的乃是風靈術,雖說風靈術和水靈術還是有所區別的,但是風靈術有它獨有的優勢,可以讓他在水中來去自如。
沒有理會二人的眼神或是威脅的話語,鳳天毓趁著黃金戰王與納蘭瀟白正在激烈交戰當中,他獨自走到了寒池邊,正欲往下跳。
這時,水面泛起了浪花,一條蛟龍嘶嚎著衝出了水面。這片寒池乃是它的領地,突然遭到驚擾,它不現身才怪。
蛟龍的出現打破了戰局,讓激戰中的納蘭瀟白和伯侯長野紛紛撤去了各自的靈術,暫時分離開去。
「爹,那是什麼?」花絲瓏驚恐地喊了起來。
花家主看到那蛟龍龐大的身軀,雙腿不由地發軟:「絲瓏,快扶你娘回家去,至於山河書,爹會想辦法將它弄到手的。」
在花家主的堅持下,花絲瓏和已經被弄醒的丫鬟小環,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花夫人,遠離了寒池的方向。
「家主……」花夫人心情複雜極了,她又想得到山河書,又不想自己的丈夫出事。
花家主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放心吧,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目送著女兒和夫人離開,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他的雙腿一軟,坐倒在了原地。他是出身於丹藥世家的世家子弟,大半生幾乎都與丹藥和煉丹師為伍,哪裡見過這些?若非為了讓女兒和妻子放心,他早就撐不住坐倒在地了。
「花家主,也夠難為你的。明明是怕得不行,還要在妻子和女兒面前硬撐。不過,就沖這一點,我佩服你。」沐西瑤上前,將花家主從地上扶起來,竟是意外地給了他一句讚譽。
花家主尷尬地紅了臉,擦擦汗道:「真是多謝沐公子了,在下沒用,讓你們見笑了。」
皇甫英麒和尉遲榮齊齊倒退了幾步,蛟龍的出現給他們造成了一定的威懾力,這個時候他們更加不敢貿然行動了。
蛟龍憤怒地嘶嚎著,暴戾之氣越來越重,它的長尾甩動,掀起大片的巨浪,朝著寒池邊的人席捲了過去。
「快走!」岸上的人紛紛倒退,唯有伯侯長野和納蘭瀟白二人立在原地不動,在兩人的身上各自形成了一道結界,將浪花阻擋在了結界外。
蛟龍的身軀一旦躍起之後,寄宿在它身體內的山河書釋放出了亮光,引起了伯侯長野的注意。
「你這個畜生,居然將山河書吞到了自己的肚子裡,好!就讓本王先收拾你。」又是一陣陣雷霆霹靂而下。
蛟龍著實冤屈了,並非它將山河書吞入自己的肚子,而是那山河書不知怎麼的,就突然鑽入了自己的肚子。
不過,有人挑釁,它也絕不退縮。
伯侯長野與蛟龍陷入了激戰中……
離寒池相距百步之外,一隻木質的「大風箏」正徐徐落下。
迦藍一臉怨念的瞪著鳳天策,抱怨道:「早知道你這麼不靠譜,就換我來駕馭了。」原本應該是他們離寒池最近的,誰想,最後到的反而是他們,她的心情能好嗎?
鳳天策假裝沒有看到她的怨念,理直氣壯道:「我駕馭的很好啊,這不是到了寒池了?」
迦藍無語,盯著他半天,悶聲道:「我都給你數著,你繞著山谷至少轉了十圈,這才飛出來的,如果早點換我來駕馭,我們早就比他們先趕到寒池,搶到山河書了。」
「小藍藍,不要這麼斤斤計較嘛,到了不就好了?而且你看,要不是我們晚到了,我們怎麼知道寒池裡有一隻這麼恐怖的怪物?現在有人替我們收拾它,豈不是省了很多事?」
這是什麼理論?迦藍感覺自己的思維跟他完全不在同一條線上。
氣惱了一陣,她的腦海中忽地靈光一閃,以鳳天策的實力,他的駕馭能力不該如此差才是,難道說……
她飽含深意的目光掃向了他,在他臉上盯視了良久,暗自點頭思襯。莫非他這麼做是故意而為?為的就是要等伯侯長野和納蘭瀟白兩人鬥得兩敗俱傷之後,他才出手,漁翁得利?
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
這傢伙那麼黑的心腸,肯定是不肯吃虧的。
好,她就且走且看,暫時不戳穿他了。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總不至於一直在這裡觀戰吧?」迦藍問道。
鳳天策像是在認真思索著什麼,突然眉頭一挑,說道:「有了!這蛟龍寄居在寒池之中多年,它一定對這四周圍的環境很熟悉……嗯,這是一個重要的發現。」
迦藍的雙唇抖動著,她已經不知道該拿什麼話去回復他了。她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這其中有什麼驚人的發現,這不是正常的事嗎?蛟龍寄居在這裡,當然對周圍的環境熟悉了。
「走,我們下水去!」左手被他拉起,兩人來到了寒池的另一側,這裡遠離戰鬥的現場,還有一片灌木叢作為掩飾,使得兩人能夠避開眾人的視線,接近寒池。
「幹嘛去?」迦藍往寒池裡瞄了一眼,雖說自己的水性還行,但要長時間地潛水,而且還有防備蛟龍的襲擊,那就難度大了。
「跟我下水去就是了。」還沒等迦藍反應過來,鳳天策就拉著她跳下了寒池。
「撲通——」
兩人雙雙落入了水中。
「咕嚕嚕……」迦藍的嘴裡吐著水泡,雙手胡亂地舞動著,她完全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就被人拖下了水,再加上寒池的水比她想像中還要冰冷得多,她完全無法適應。
轉首,隔著池水,她看到了離她不遠處的鳳天策,他的身體周圍像是佈置了一層結界,將他與寒池的水徹底隔離開。
沒有她的狼狽,他從容地邁步行走在水中,如履平地。
迦藍在他身後使勁地劃著水,很快追趕上了他,在水中,衝他比劃著:「你這個混蛋,還不把我送到你的結界中去?」
她是用手勢和表情在演繹著這番話,鳳天策眨眨眼,看了她半天,都沒看明白她究竟要說什麼。
「小藍藍,我記得你修煉的是水靈術,修煉水靈術的人,到了水裡不應該是如魚得水,得心應手嗎,怎麼你如此狼狽?」
他站在風靈術的結界當中,可以自如地說話,那些風涼語傳入迦藍的耳中,她氣得半死。難道他沒有看到自己已經這副狼狽相了,居然還拿話來氣她,他到底是與她有多大的仇?
「混蛋,還不快將我弄到你的結界中去!水太冷了,我快要凍死了!」
鳳天策抿著唇線,看著她又是比手畫腳又是渾身哆嗦的摸樣,憋笑得不行。
他的手指輕輕一畫,風之結界逐漸放大,像是一個漂浮在水中的巨大氣泡,很快將迦藍納入了他的結界保護範圍。
進入了結界,就如履平地,迦藍雙手緊抱著自己的身體,渾身發寒,瑟瑟發抖。她氣惱地瞪視著鳳天策,還沒等她指責對方,鳳天策手裡變出了一件乾爽的衣裳,搶先一步說道:「小藍藍,怎麼凍成這樣?來來,將我的衣服披上,可千萬別著涼了。你也是的,水靈術沒有修煉到家,怎麼就跟著我跳下來了呢?雖然我知道,你喜歡跟我在一起,要與我形影不離,但是逞強是要出人命的,以後千萬不要再逞強了,知道嗎?」
迦藍原本身上就抖得厲害,聽到他的話,渾身抖得更加劇烈,那多半是被他給氣到的。這個無恥的無賴,剛才分明就是他將自己拉入水中,根本就不是她自願的,現在居然還誣賴她,說是她要跟著他一起跳水的,真是太可氣了!
看她氣得說不出話來,鳳天策無害地微笑著,又從身上變出一隻香爐形狀的物品塞入她的掌心,體貼說道:「這個暖爐拿好了,可以暖手,也可以烘乾你身上的衣裳。」
迦藍很不樂意在這個時候接受他的東西,但是實在是太冷了,看著那暖爐傳遞過來的熱量,她一把將它奪了過來,給自己暖手。
「好了,別生氣了,我現在帶你尋寶去。尋到的寶物全部歸你,當做對你的補償,如何?」鳳天策用哄騙小孩的語氣,誘哄著她,惹來迦藍一記白眼。
「尋寶?你怎麼知道這裡一定有寶物呢?」迦藍忽然想,莫非他跳入寒池,為的就是尋找寶物?都說他心思多了,果然不假,人家在外面打鬥得激烈,寒池的主人也被調走了,除了他,誰還能想到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呢?
鳳天策神秘地一笑,道:「你跟我走就是了,記住,我的結界只在三步之內有效,倘若你離開我三步以外的話,你可就要自己小心了。」
「三步?」迦藍拿眼睛大概丈量著,他再往前一步,自己可就離開他三步之外了,她磨了磨牙,立即快步跟了上去。
「啪!」
前方的鳳天策突然打開了折扇,慢條斯理地搖了起來,看他的姿態哪裡像是行走在水底,倒像是飯後悠閒地散步在某個林蔭小道中。
迦藍拿暖爐一邊烘烤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一邊冷眼盯視著他的背影,不住地朝他後腦勺翻白眼。
有病,我這裡都已經冷得發抖了,他卻在那邊扇扇子,附庸風雅,裝給誰看?
鳳天策沒有回頭,卻冷不丁地丟來一句話:「小藍藍,我知道你對我愛慕已久,但也不用表現得這麼明顯吧?老是盯著我看,我會不好意思的。」
迦藍腳下踉蹌了下,險些栽倒,對於某人神一樣的思維,她已經不知道該拿什麼話去接了。為了不讓自己氣死過去,她決定從此刻開始,再也不接他一句話了,就讓他自言自語,自得其樂好了。
之後的一路很是安靜,誰也沒有說話,耳邊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迦藍這時候才注意到,結界外面的世界是如此得美妙,她忍不住探手去觸摸那結界之外的水波。
她的手指一旦離開了結界的範圍,外面水波的觸感便真實地傳遞到了她的指尖,柔柔的,冰冰的水,沖刷著她的指尖。
她感覺很有趣很美妙,唇邊自然而然的綻放出一抹輕盈的笑。
鳳天策回頭瞥了她一眼,目光漸漸變得柔和起來,他有意地放慢了腳步,讓她可以更加盡興地玩耍。
「等你修煉到水靈術的第八級,你也可以在水中自由行走了,到時候那感覺會更加美妙。」迦藍抬頭看向他,他忽而認真起來的神色有種特殊的魅惑力,讓她有片刻的恍神。
「不就是靈師八級嗎?我早晚會達到的!」迦藍傲然地揚眉,自信十足。
鳳天策看著她,笑得更加雍容迷人,回過身,風騷地搖著折扇,繼續往前走去。
寒池之上,鬥得激烈,卻沒有人發現在寒池的底下,正有兩人鬼鬼祟祟地在探入蛟龍的老巢。
強者為王,整個寒池裡,看不到其它任何的生物,想來它們早已葬身在了蛟龍的腹中。
鳳天策和迦藍兩人一路暢通無阻,直到發現了前方水底發出的幽光,兩人才停下了腳步。
「那是什麼?看起來像是一個透明的結界。」迦藍好奇問道。
「不錯,正是結界!我們遇上的這條蛟龍,看來等級不低,居然能夠自行設置結界,這下子那頭黃金豬和納蘭瞎子有的忙了。」鳳天策輕笑道。
聽他的語氣頗有點幸災樂禍,迦藍不滿地朝著他瞪了一眼:「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很沒品!納蘭大哥的眼睛看不見已經夠慘的了,你還喊他瞎子,有沒有一點同情心?」
鳳天策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低而優雅的聲音道:「你不讓我喊他『納蘭瞎子』,那我應該喊他什麼?納蘭公子?」
他搖搖頭,嘖嘖道:「這世上複姓納蘭的人多了去了,誰知道納蘭公子究竟喊的是誰?」
「那也不能喊人家瞎子,你直接喊他納蘭瀟白不就好了?」迦藍無語地瞪著他,他分明就是在故意找茬。黃金豬什麼的也就算了,她對將自己打入絕壁的人,本來就沒什麼好感,不過他將納蘭大哥喊做瞎子,她就不同意了,「反正我只認識一個複姓納蘭的,你若想要提到他的時候,就說納蘭公子,我就知道是誰了。」
鳳天策古怪地瞟了她一眼:「你這麼維護納蘭瀟白,難道是真的對他動了心思?」
他嘖嘖搖頭歎道:「這可不妙,納蘭瀟白雖然是個瞎子,不過整個昊天大陸對他上心想要嫁給他的女子,數不勝數,你若是喜歡上了他,以後你就得忙著幫他擋桃花了……還有,他是個瞎子,什麼都看不見。你說,要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你們倆要是行房起來,豈不是很不方便?他能摸到位置,找準地方嗎?」
鳳天策非常擔憂地搖著頭,繼續歎息道:「我看懸……我建議你們在行房的時候,還是請一個喜婆在現場指導指導,或許事情會順利點。」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壓根沒有理會迦藍的心情,更不會注意到,她的臉在一點點地黑沉下去,黑到極點的時候開始發紫。
這是一個師父該對徒弟說的話嗎?他未免操心過頭了,連這種事也幫她想到了……
鳳天策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一番自己的見解,繼續給她出主意:「這個法子也不好,有外人在,你們做起事來肯定會不自在。」
他突然回頭,拿異樣古怪的目光,將迦藍上下打量了一圈,壞壞笑道:「哎呀,或許是我過於擔憂了,我們家的小藍藍如此彪悍,說不定到時候不需要納蘭瀟白出手,你自己就能搞定了,你說是不是?」
迦藍磨著牙,狠狠地瞪著他,從口裡冷冷地蹦出幾個字:「鳳、天、策,你是不是太閒了?你要是太閒了,就上去跟蛟龍交戰吧!」
「蛟龍?不行不行,它太厲害了,你讓我上去豈不是讓我去送死?我可不想死,我要是死了,豈不是還要辛苦小藍藍你為我守靈七天七夜,然後每年到了清明時節,還要到我墳前去焚香祭拜……如此,豈不是太辛苦你了,我怎麼忍心呢?」鳳天策瞄著她的神色愈來愈凌亂,他的笑容,反而愈加邪氣了。
迦藍咬牙道:「沒關係,我一點都不覺得辛苦,為師父上香,理所應當的。」
鳳天策聞言,朗聲長笑了起來。
兩人說話間,前方結界當中的那道幽光又發生了變化,有一道更為耀眼的光從結界內折射了出來,是介於金色和紅色之間的玄金色。
那會是什麼呢?
兩人停止了交談,快步朝著結界方向走去。臨近時,迦藍忍不住驚歎,在蛟龍的結界當中居然藏著如此多的寶物。琳琅滿目,叫人眼花繚亂,裡面有各種各樣的兵器,各類果子,還有許多的金銀珠寶。
這些東西顯然是從人身上掠奪來的,想必很多來絕壁探險的人都葬身在了蛟龍的腹中,留下了這些寶物。
不過迦藍的眼睛沒有在這些物品上逗留太久,她的注意力最後集中在了寶物堆當中的一顆巨蛋上面,那玄金色的光芒正是來自於那顆巨蛋。
「小藍藍,你走運了!那是一顆蛟龍生下的蛋,初生的蛟龍都會自動認主,我看這顆蛟龍蛋已經快到孵化出殼的時候,在它孵化出殼的第一時間看到的人,就是它的新主人。以我的觀察,它的母親通體的白色羽鱗,應當是蛟龍一族當中高貴的一類種族,時機契合的情況下,它們完全有可能化身成為真正的神龍。要知道在昊天大陸,還從來沒有出現過真正的神龍,真正的神龍只存在於另外的一個世界……」鳳天策的眼神忽然變得縹緲起來,一剎那,裡面多了一些迦藍看不懂的東西,只一瞬,便恢復了清明。
他手中的折扇忽地一轉,一個流暢的弧度,半空裡立時旋起了一小股的風,風之結界隨之打開了一道口子,像是一條水中的過道,延伸著通向了蛟龍所設置的結界。
嘩啦啦——
結界與結界之間輕輕一撞,四周圍的水波激盪而起,旋開了陣陣的波紋。
迦藍注視著他如何將兩個完全不同的結界連接成了一體,暗暗驚歎,他的實力遠遠超乎了自己的預期,看向他背影的目光多了幾分欽佩。
論實力,他的確有資格成為自己的師父,只不過……
「你快過去,將你的靈力注入到蛟龍蛋裡面,一旦它孵化了,讓它第一眼看到你,你就擁有屬於你自己的獸寵了。」鳳天策微微一笑,笑得雍容華貴。
「你自己為什麼不過去?」如此好的良機,他白白送給了她?
鳳天策展顏,揚眉笑道:「我已經有天天了,如果再多一個獸寵,小傢伙就該每天吃飛醋了。」
「對啊,天天呢?」迦藍這時才想起來,他們入水的時候,天天沒有跟他們一起入水,該不會那小傢伙也是怕水,所以才沒有跟著下來吧?
一朵梔子花般細小的笑容,在鳳天策帥氣的臉頰上一閃即逝,他開口道:「我遣它去完成一項秘密的任務了。」
「秘密任務?」迦藍古怪地打量著他,總覺得他在故弄玄虛。
收回視線,迦藍朝著結界的方向走了過去,蛟龍的蛋嗎?自己真的能擁有一隻屬於自己的獸寵?她的心情頓時緊張而興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