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知己難說路悠長 文 / 瀏陽河
周陽故意一抖判官筆，挑掉那個蒙面人的蒙頭巾，那個人一頭烏髮，月光下看的清楚竟然是一個絕色少女，「華妹，怎麼是你」，柴霜成失聲道。周陽見他們認識，急忙收起判官筆，那個少女見柴霜成愣在那裡，嘴裡「咯咯」笑了起來。「柴大哥，我們兩年未見，你就認不出我的武功了，怪不得我和二哥打賭，二哥說，在武功招數上面你絕對認不出我，看來二哥說對了」。那少女說著，臉上露出失望之色。周陽明白，這個少女劫鏢原來是給柴霜成開了個玩笑。柴霜成素來知道這個義妹喜歡頑皮胡鬧，但想不到會開如此大的玩笑，而這兩年未見，義妹的武功竟然精進如此，心裡也暗暗佩服，那個少女一揚手又打出三點寒星，直奔剛才被她用暗器打倒的那個叫石配興的鏢師，給他解開穴道，石配興一臉羞愧之色，起身走到了鏢車後面。
那兩個蒙面人也解開蒙頭巾過來見禮，周陽看這兩個人，一男一女，三十多歲的年紀。「義山兄和二嫂也給小弟開這樣的玩笑，刀槍無眼，要是咱們之間誰受了傷，這個玩笑就開大發了」。柴霜成有點埋怨之意，那個男子哈哈大笑道：「知道你會埋怨我們，霜成老弟，這也怨不得我們，我們到歷城，說你到定陶去了，小妹等不及，我們就到了定陶，到了定陶後，說你們剛離開定陶到歷城，小妹氣不過，就給你開了這個玩笑。你知道小妹的脾氣，我們要是不配合她，她一怒之下，離開此地我們可找不到，到時候掉到山溝裡餵了老虎，你就永遠也見不到她了，再說，我們也想試試你的武功如何，你要知道了是我們，怎麼還會出全力來斗」。那個男子也給柴霜成開了個玩笑說。雖然經歷了一場虛驚，但故人相見，很快就忘記了剛才的不愉快，柴霜成向周陽介紹了這三個人，那男子和絕色少女是兄妹，兄長名叫杜義山，妹子名叫杜青華，是梁山好漢鬼臉兒杜興之後，兩家世代交好，互為姻親，數百年來往來不斷。杜家住在鄆城，當年好多梁山好漢留下許多武功招法，就是剛才杜青華的暗器手法，也是由沒羽箭張清的飛蝗石的打法演化而來，由于飛蝗石不便攜帶，才換成鐵彈子。柴霜成又向三個人介紹了周陽，此時不便說他是天龍門的少掌門，只說是少俠周陽，杜青華等三個人也見識過周陽的武功招法，心裡自然佩服。杜青華見周陽風度翩翩，難免多眷顧了幾眼，周陽見杜青華秋波流轉，燕語鶯聲，倒也有幾分好感。經過這陣子折騰，眾人疲乏至極，他們三個人和柴霜成一起敘舊，周陽見他們聊些家事，自己不便於插嘴，就到帳篷裡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有鏢師做好了早飯。杜義山和妻子吃過早飯，就向他們告辭，柴霜成挽留他們一起到歷城住些時日，杜義山說道家裡事物繁忙，得趕緊回去。柴霜成聽他們如此說，就不再挽留。臨行時，杜義山低低的聲音對柴霜成說道：「青華年紀不小了，家裡給她定了親事，她死活不答應，我們知道她對你還是念念不忘，她說道，來見你一面就回家成親，賢弟，你知道青華的脾氣，我們都勸不了她，她最聽你的話，眼見你們兩個人有緣無分，你多勸勸她」杜義山這番話說得柴霜成心酸不已，杜青華和他青梅竹馬，互有情愫。然而爹爹為了結交湖南振威鏢局的賀萬仇，讓他娶了賀萬仇的大女兒賀皖平，可這麼多年來杜青華一直不願找婆家，對仍是他念念不忘。柴霜成急忙說道「請二哥二嫂放心，柴霜成絕對會勸小妹回心轉意」。杜義山夫婦倆見柴霜成信誓旦旦，也就不在說什麼了，和眾人告辭而去。
眾人見杜義山夫婦去的遠了，這才動身。杜青華一身男子裝束，柴霜成把馬讓給杜青華，自己跟在鏢車後面。杜青華和周陽並轡而行，不時用一雙秀目看看周陽，她比周陽大幾歲，但一打扮成男子看上去和周陽差不多，見周陽不肯說話，不時地和他開著玩笑，看著杜青華，周陽又想起靈兒姐，心裡不禁一陣酸楚，不知道靈兒姐是不是還在人世，今生還能不能相見。
鏢車緩慢而行，趟子手不時喊著號子，柴霜成知道這個地界，還沒有人打福威鏢局的主意，也就不使勁催促趕路，眾人也落得個自在，雖不是像遊山玩水那樣有雅致，但也是優哉游哉的頗有閒心。周陽雖然思念靈兒姐，但是情竇初開，加上杜青華不斷地問這問那，逐漸就熟了起來。自然，兩個人聊得武功招數多些，聊到興致處，就打馬急跑一陣，到前面找個開闊之處練上幾手，不過周陽從不用在黃綢子上參悟來的招數，只用天龍的拳法和她過招，他自己身無內力，自然敵不過杜青華，杜青華每次佔了上風，逼著他用那套招數，但他寧可任她打倒，也不再用。他記得苦善大師囑托他的話，參透了黃綢子上的武功招數決不能傳授別人，他真怕杜青華纏著他讓他教授這套武功招法。
一連走了兩日，杜青華和周陽愈來愈熟。倒是柴霜成不願打攪他們說話。其實，柴霜成和杜青華之間情誼頗深，但自那日杜義山和他說了那一番話之後，他心裡不知如何面對杜青華，見杜青華和周陽在一起，似乎親密無間，心裡想，讓他忘了對自己的情誼，平安的把他送回鄆城杜伯父伯母的身邊，自己也就做到仁至義盡了。
這日午時，太陽當頭。忽然從他們後面疾奔過來四個人，他們身著道袍，腳步迅速，用的是上乘輕功。行在最前頭的那個道人白鬚白髮，他們疾馳超過了周陽之後，那個白鬚道長回頭看了一眼，正與周陽四目相對，周陽看那道人似乎面色微微一變，他認得那位老道長，正是武當掌門天塵道長。他知道天塵道長已經認出了他，但天塵道長腳步未停，繼續向前疾奔而去。
周陽和杜青華繼續按轡而行，周陽從天塵道長形色匆匆的腳步裡猜測到武當派一定出了大事，要不然天塵道長貴為一個大派的掌門人焉能親自行走在江湖之上。周陽倒是不想理會這些江湖俗事，自從自己中了程千尋的龍膽蠱毒以來，內力盡失，現在雖然有苦善大師所贈的武林秘籍上的妙招，但倘若遇到高手還能不能對敵還在兩可之間。現在，自己還是要集中精力尋訪靈兒姐的下落方是正事。
一行人又走了一天。算來路程已漸近歷城，眼見天色已晚，正好路邊有一客棧。眾人推著鏢車進了客棧。掌櫃的一見是福威鏢局的車隊，立即過來笑臉相迎。與柴霜成見了禮。福威鏢局的車輛人馬每年來往幾十次，每次都要在這裡打尖住宿，是客棧裡的大主顧。周陽跟隨著眾人進了客棧，見客棧的一角竟然栓了十數匹好馬，這些馬跟前些日子他去定陶城時騎得馬差不多，都是官馬。周陽忽然想起在前幾天讓他們在官道上讓路的那一隊官差。從馬匹來看，正是這夥人，按時間來說，他們應該比他們早到的多，看他們當時的神色，應該有緊急公務。想不到竟在這裡盤桓停留。再往裡看，一下子讓他目瞪口呆。只見靠近客房的地方，是幾株大樹，而大樹上綁著幾個人，為首一人，白鬚白髮，灰色道袍，正是武當掌門人天塵道長。（http：／/.)。想不到，武當的四位道長，竟然在這裡被人生擒。天塵道長是當今武林中數一數二的高手，一般的繩子是綁不住他的，周陽再仔細一看，只見他們的背後都有一條極細的鏈子，穿透了琵琶骨。四位道長雙眼低垂，這種羞辱，可能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周陽不明就裡，現在又和福威鏢局的的人在一起，不便救人。看了看柴霜成，柴霜成也向他使了個眼色。顯然，柴霜成也看到天塵道長被擒，使眼色的意思讓他且莫聲張，瞭解好情況再說。他們安頓好鏢車人眾後，來到客房裡。過來個送水的小二，柴霜成認識他，他掏出一錠大銀對小二道：「小二哥，大樹上綁著那幾個人是怎麼一回事」。店小二一見大銀，兩眼放光，低聲對柴霜成到：「兩天前，一隊官爺到我們客棧，讓我們裝扮成客人，他們裝扮成夥計，還出了大價錢，他們說要接待幾位朋友，誰要是壞了他們的大事，格殺勿論。我的個天」。店小二說著，唏噓了一下：「他們就是不給錢，我們也得乖乖的聽他們的，昨日晚些時候，這幾位道長前來住店。可能他們在這幾位道長的飯菜裡下了毒，但幾位道長確實了得，雖然中毒，卻異常神勇，尤其那個白鬚白髮的老道長竟然連著三劍殺死了三名官差。但終於中毒太深，失手遭擒，那伙官差異常狠毒，怕他們跑掉，竟然穿透了他們的琵琶骨」。這一段話，店小二講的眉飛色舞，但周陽聽的心驚肉跳，心想，當時的場面一定慘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