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 殘破的城市 文 / 接口卡
黑色的火焰肆意地四下捲動,根本就是有生命一般地將散落在地面上的屍體與破碎的房屋統統吞噬。提爾伯爵並不想被捲入其中,他往後面跳了幾步,當然他的部下們也跟著開始遠離火焰的中心——彼得羅沃茨克伯爵作為一個人肯定已經死了,但是這是一個充滿了魔法的世界,提爾伯爵不能保證這傢伙死後還能不能保持自我意識與智慧——畢竟南尤克托巴尼亞王國現在不也在跟死者的帝國交戰麼。
至於那頭站立起來的野獸,給提爾伯爵的感覺非常不好,他一點也不想跟這頭野獸交戰,完全不想!但是目前這頭野獸的注意力似乎被場中氣勢最囂張的位於火焰中心的彼得羅沃茨克伯爵所吸引,那麼乘機撤離手下那些比較弱的士兵就是一件非常明智的事情了。
火焰開始收攏,周仲謀這個時候已經察覺到這些火焰對他來說只有灼傷的效果而沒有侵蝕的損害,而區區灼傷在他強大的火焰抗性與自我癒合能力下簡直不堪一提,於是這頭野獸狂吼一聲撲向了火焰的中心。龐大的身軀帶起了狂風,將黑色的火焰衝出一條寬闊的通道,周仲謀低下了腦袋,用頭上粗壯的犄角直接就頂了進去——然後兩個犄角就被巨大的骸骨骷髏咬住了。
火焰的中心出現了一頭巨大的三頭獒犬,只不過身上沒有皮肉也沒有毛髮,是一頭完全裸露出粗大骨骼的骷髏犬。巨大的身軀上代替了皮肉的是黑色的火焰,而三個骷髏狗頭的眼窩裡則是燃燒著瘋狂的紅色光芒。「彼得羅沃茨克伯爵已經消亡了。」這是提爾伯爵看到這個場景之後第一時間做出的判斷,身為黃金級的高手。他自然可以有著魔力的感覺。一眼就看出眼下的情況——作為人的彼得羅沃茨克大光頭已經被作為祭品消耗殆盡了。不管是他的血、他的肉與他的靈魂,都成了獻祭與他手裡的血統武器的美味餌食,然後借助這裡滿地的屍體與沖天的怨氣,地獄獵犬現形。
巨大的骨頭地獄犬體積不比周仲謀小,三個骷髏腦袋中的兩個死死咬住了周仲謀的角,當中那個腦袋就噴出了黑紅色的火焰將周仲謀整個上半身統統籠罩。但是下一刻,一隻大手一把抓住了這個骷髏腦袋,一發力就將這傢伙的上下顎合攏。火焰消散之後。周仲謀的腦袋啥情況也沒有發生,被撩掉的毛髮飛快地再度生長。然後巨大的猛獸猛然站起來,不肯鬆口的地獄犬同樣人立而起——不過接下來就受到了鐵拳招呼兩肋的待遇
鬆開了嘴巴的地獄犬發出沉悶的咆哮,稍稍後退了一步之後再度撲了過來,兩頭巨大的猛獸扭成一團,周圍的房屋紛紛被這兩頭巨獸的打鬥給震倒。提爾伯爵已經帶著部隊撤離了現場——二五仔已經死硬了,至於這座城市,那就可要可不要了——因為最重要的三個目標都已經完成:擊敗黑牛重騎士團、擊殺彼得羅沃茨克伯爵、收服白鯨騎士團以及王國海軍。現在既然兩頭怪物大打出手,那麼沒必要再在這裡浪費時間,趕快回到公主與小王子那裡才是正經事。貴族會議很快就要召開了不是麼。
怪物們打得地動天搖,周仲謀化身的巨大牛角猛獸也張開了滿是利齒的大嘴。一口咬在了骷髏犬的骨頭上。覆蓋著黑色毛髮的龐大身軀隆起了塊塊肌肉,壓迫下的地獄犬骨骼發出了格拉格拉的聲音。但是地獄犬的力量絕不僅僅是如此,可惜的是身為地球猛獸的周仲謀免疫所有的幻術以及對火焰有著巨大的抗性,地獄犬那些噩夢的光環對他無效,而黑色火焰的噴吐對周仲謀造成是損害也非常微小,結果就是地獄犬隻能靠自己的爪牙跟眼前這頭猛獸搏鬥,吃虧不小。
半座城市就這樣化為了廢墟,不僅僅是火焰的灼燒,也不僅僅是亂兵的洗劫,還要加上兩頭怪物的死鬥,許許多多的人就這樣死了,百年來的建設也毀於一旦。最終黑色的野獸踩在白色的骷髏地獄犬身上,撕下了它的三個骷髏頭,仰天咆哮,身上的黑色毛髮漾出了金色的雷霆。雷霆化為衝擊波,將周圍數十米範圍內的東西統統震碎,然後周仲謀停止了咆哮,身體迅速地縮小,毛髮也在飛快地消失,最後一條光溜溜的大漢站在了已經跟爆心相差無幾的大地上。
周仲謀現在已經恢復了清醒,其實他在跟地獄犬戰鬥到一半的時候已經恢復了,這傢伙歎了一口氣,面色依舊十分沉鬱,向著他一開始變化的地方走去。在路上他找到了一些布片遮羞——「綠巨人的褲頭若是有的話就好了。」雖然心情很糟糕,但是周仲謀還是努力地給自己說了個笑話。來到了變化的地方,他撿起了散落的褲帶上的那些空間搭扣,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好用布胡亂地包了一包之後在城裡亂走。
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城市已經完蛋了,就連原本宏偉的大鬥獸場——傭兵工會的象徵也已經坍塌了一半,至於老伊萬跟克裡斯蒂一家的房子,他根本就不敢再過去周仲謀站在倒塌的神殿這裡,就這樣看著神殿的地台上那幾朵懸空的小光球——「這就是秩序的火種麼倒還是第一次看見。」周仲謀下意識地從一邊找到了一個金屬的盒子,將這幾個光球放了進去——「有實體但是一點也不熱,倒也是奇妙的東西。」他的心情已經稍微地平靜了下來。在這座城市裡他現在只餘下了一個還需要關心的地方,但是他看著城外同樣星星點點的火光,對於老雷澤諾夫的莊園命運也不怎麼看好。
周仲謀走過從前都是貴族們所居住的莊園,那裡是第一批燒起來同時也是潰散士兵們最大的洗劫之地,原本精美的莊園現在都變成了焦黑的廢墟,高大的男人**著上半身,赤著腳走過到處都橫七豎八著屍體與破碎的雕塑的街道。
他聽見了一個聲音,一個記憶中的聲音。那是從一處半塌的房子裡傳來的哭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