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重逢孟飛揚 文 / 冰鎮糯米粥
陸晥晚早晨用早膳的時候,從竇姑姑口中知曉,赫連奇志昨晚連夜趕回了軍營,她因為早有心理準備,面上便也沒有露出驚訝神色,綠絛幾人卻是有些訝然的,畢竟赫連奇志昨晚才過來,這麼快就離開讓她們很有些奇怪。
陸晥晚喝下了一碗魚片粥,便擦了擦嘴,抬頭看了竇姑姑一眼,說道:「以後本宮就有勞竇姑姑你照顧了。」竇姑姑有些複雜地看了陸晥晚一眼,才低頭回道:「這是奴婢的本分,首領臨走之前也吩咐了奴婢好好照顧公主,奴婢定會盡心盡力服侍公主的。」
陸晥晚滿意地點了點頭,知道赫連奇志已經與竇姑姑交代過了,她接下來應該能安穩地過一段日子。用完早膳之後,綠絛便到了陸晥晚跟前稟告,「公主,王將軍他今日也要回去了,想過來與您告個別。」
若不是綠絛提起,陸晥晚都快忘了王坦之這號人了,似笑非笑地看著綠絛說道:「他這是想在臨走之前與我警告一番吧,可是我不想見他怎麼辦呢?」
綠絛也算是摸清了陸晥晚的脾氣,不急不緩地繼續說道:「公主,奴婢知曉您心裡是不痛快的,但王將軍那兒,奴婢還是勸您見上一見,不然,若他回了京,在皇上面前說些什麼,公主您不就十分被動了嗎?」
陸晥晚沉住氣,知道現在不是耍脾氣的時候,便冷聲道:「讓他過來吧,我確實也想聽聽他想說些什麼。」
綠絛沒再說話,福了一禮便退了下去,很快王坦之便過來了,他又是換回了一身鎧甲,冷硬而讓人敬而遠之,那張臉卻似是比他身上的鎧甲還要冷硬幾分。
陸晥晚本以為他不會跟自己行禮。沒想到他竟是沒有一絲猶豫,從善如流地行了禮,然後站在桌邊等著她開口。若王坦之不是那麼忠心耿耿與李琰,陸晥晚許是會欣賞他,他是她見過的男人當中最有軍人氣質的,就是簡鈺也不及他,簡鈺身上貴公子的氣質多餘軍人的氣質,而王坦之的身上卻完全是殺伐之氣,若是沒有殺過一定的人,是很難有這種氣質。這樣的人對待敵人冷酷果決,而對待自己人且是忠肝義膽,陸晥晚想她應該也是王坦之的敵人吧。她拐跑李毓芬的時候,他定是恨死她了。
「我知道你很討厭我,當時公主將我迷暈的時候,你有沒有想過一刀瞭解了我?」陸晥晚沒有看王坦之,只隨意問道。
王坦之似是遲疑了一下。才開口道:「沒有,皇上只說要將你抓回去,並沒說過要你的命。」
「呵,這就是我最討厭你的地方。」陸晥晚抬頭看向王坦之,「我知道我說的話大逆不道,不過我還是要說。反正我現在人在這裡,他也奈何不了我,憑什麼我的生死要掌握在他的手裡。他讓我死我就得死,他讓我活著我卻依舊能生不如死,我偏要好好活著,讓他看看,我能活的多好。你可以把我今日說的這些話告訴他,我定是會回去的。等到那個時候,再看看誰來決定誰的死活。」
陸晼晚說到最後幾乎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她發現她還是那樣地恨著李琰,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如跗骨之俎一樣,讓她不得安生,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可以不在乎她這等螻蟻的死活,但她即使拚個魚死網破,也不要他好過!
王坦之看著陸晼晚,神情平靜,並沒有因為她的那一番驚世駭俗的言語而震驚,他靜靜地聽完了陸晼晚的話,才緩緩開口,「你是我見過……最聰明也是最危險的女人,一次次出現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卻沒有將你認出來,不過……我從沒想過要你的命,只是對你很好奇,據我所知,你不是在教坊司長大的嗎,到底是從何處學的醫術,又是從哪裡得到那些惟妙惟肖的人皮面具,若是你肯招出那背後之人,我可以在皇上面前幫你求情,讓你假死回大周,你也不想在這異國他鄉過一輩子吧。」
王坦之話音剛落,陸晼晚似聽到了什麼大笑話一般,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笑了好一會兒,連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才堪堪停住,她笑地有些氣喘吁吁,嬌顏酡粉,像桃花汁淘澄出來的胭脂一般,點在那羊脂玉一樣的肌膚上,透著一股驚人的魔力,看得王坦之的心都不爭氣地跳了跳,不自然地轉頭移開了目光,他對女色向來是極自製的,從沒對哪個女子動過心思,而眼前這個明明應該是他敵人的女子,卻讓他生出些不該有的遐思來,王坦之覺得這個念頭很危險,他微微握緊了拳,讓自己不再去看陸晼晚那美地有些妖異的臉。
陸晼晚挑眼睨了王坦之一眼,見他神色有異,唇角微不可見地浮上一抹弧度,忽然就放軟了語氣,柔聲說道:「我自然是不想待在這裡的,只是你方才問的那些,我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我的醫術和別的東西確實是有人教導,但我也並不知道那人的身份,那人教我這些東西,也不過就是因為我曾經救過他,報恩罷了,教完我之後也馬上就離開了,你覺得若是他在意我,會放我獨自這麼多年不聞不問嗎,我與他,確實是沒有什麼關係的,這都是實話。」
王坦之似也知道再問也問不出什麼答案來,便轉而忠告她道:「你自己好自為之吧,你今日說的那些話我就當沒聽過,你一介孤弱女子,若是安安分分的,許是還有活下去的可能,莫要再做什麼出格的事了,皇上若是想殺你,隨意派個人過來,你又怎麼可能還有命在,若是你以後好好地在澤國待著,盡好了『公主』的義務,或許皇上還會看在你為大周犧牲的份上,前事不計,放你一馬。」
陸晼晚只是冷笑,卻沒有再反駁王坦之的話,心中暗暗想著,她從來就不是個安分女子。與李琰的仇可不是今生才結下的,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不放過誰。
王坦之要離開之前,陸晼晚還是忍不住叫住他,問道:「你……找到公主殿下了嗎?」
王坦之回頭看了她一會兒,緩緩搖了搖頭,而後問道:「你恨她嗎?當初你拼了命救了她,如今她卻這般設計你,她應該知道你或許會因此喪命,但她還是那樣做了。」
陸晼晚沉默。心中也再問自己同樣的問題,她應該是要恨李毓芬的吧,她確實也是恨過的。被背叛的那一刻,心像是被堵住一樣,澀澀地疼,可就算恨又能怎樣呢,就算以後還會見面。她難道就真能狠下心來報復嗎,或許,還是永遠不要再見面好,那樣傷口許是會慢慢結痂,淡忘……
「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你。其實當時公主殿下被救回來的時候很是狼狽,不僅僅是額頭上的傷,她身上也有被人侵犯過的痕跡。但兇徒似是未遂,我曾經試探著詢問過,可一提到這方面的事,她就會情緒失控,後來我想公主總算沒有受到實質的傷害。便也沒有再繼續問了。」
王坦之離開許久之後,陸晼晚還在愣神。慢慢回想著他方才說的那些話語,終於明白了李毓芬最後與自己說的那句話是什麼,「這,是你欠我的……」
王坦之離開之後,陸晼晚的生活的就平靜了下來,她所住的行宮以前是沒有人住的,現在她住了進來,這行宮便只有她一個主子,日子過地倒也算閒適,陸晼晚每日看著無所事事,卻一直在暗中觀察著行宮周圍的地形,就如王坦之所說的,她自然是不想待在澤國的,只是要怎麼全身離去,卻是要費一番思量,王坦之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啟發,死遁是一個好辦法,她這個公主本就是假扮的,離開這裡回到大周再換另一個身份生活也沒有人會懷疑,只是怎樣讓她身邊的人相信她真的死了,這是一個難題,而且她孤身一人,若是步行從澤國回到大周,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很容易就會被抓回來,她還必須要找一匹代步的馬匹,只是這行宮裡的馬匹鮮少,要偷出一匹,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啊。
馬匹的事情可以暫且不去想,先想著該要怎麼個死法吧,陸晼晚跟著孟飛揚學習醫術的時候,倒是曾經在孟飛揚的醫書上看到過一種假死藥,人吃下去之後,就會像真的死人一般,完全沒有了呼吸和心跳,七日之後,藥效便會過去,然後心跳和呼吸會慢慢恢復,真正「復活」過來。這是一種很神奇的秘藥,那醫術上面也沒有記載此藥的調配方法,陸晼晚當時十分好奇,就特意去詢問了孟飛揚,孟雲飛雖沒有直接說,但陸晼晚從他的表情中也能看得出他應該是會配這假死藥的,可惜啊,當初她沒有死纏爛打地問孟飛揚那藥的調配方法,不然現在也不會如此束手無策了。
陸晼晚很憂愁,她想了許久,都沒有想出更好的辦法,畢竟就只憑她一人之力,想要騙過那麼多人,實在是太困難了,她為此有些茶不思飯不想,連晚上都睡地不那麼踏實,連著好幾日,她都做了奇怪的夢,夢裡她總是看見一個男人的身影,卻模模糊糊地總也看不清臉,陸晼晚覺得自己應該是認識這個男人的,他給自己的感覺十分熟悉,卻總也想不起,讓陸晼晚越發的心緒不寧。
現在已是到了夏日,即使到了晚上,天氣也潮熱的緊,澤國的氣候很是古怪,冬天的時候冷地要死,夏天的時候又熱地讓人受不了,陸晼晚的寢宮內雖然放了大大的一盆冰,卻依然有些悶熱,陸晼晚穿著輕薄的紗衣,輾轉反側了許久才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陸晼晚又夢到了那個身影,他今日似是穿了一身白色的袍子,站在她的床邊上,她很想起來問他,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每天都要到她夢裡來,可不管多努力,卻依舊看不清那人的臉,他的手輕輕撫上她的臉,觸感如真,陸晼晚想拚命的抓住那人的手,卻是揮了個空,那人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好像遠在天邊。
第二日早晨。陸晼晚幽幽醒來,身上的汗水濕透了寢衣,站在身上黏黏膩膩的,很是難受,她抬起頭摸上自己的臉,閉著眼,似是在感受什麼,片刻之後,她才睜開了眼,用手臂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視線緊緊盯著自己的床邊,若有所思。
又是夜晚,陸晼晚如往常一般入眠。她似乎睡地不是那麼舒服,精緻的眉毛微微蹙著,顯出幾個褶皺,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幾縷秀髮黏在臉頰上。紅唇微張,薄薄的衣衫貼在玲瓏的軀體上,透著一股驚心動魄的美。
房間中忽然飄散一股奇香,窗外極快地閃進一個人影,青衣的下擺劃過窗台,帶起一抹優雅的弧度。來人毫無聲息地走到床邊。靜靜注視著床上的陸晥晚,而後從懷中取出一方絲帕,輕輕擦拭著她臉上的汗水。忽然熟睡的美人突然睜開了眼,抬手就牢牢抓住了來人的手腕,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瞧。
那人顯然是愣住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陸晥晚已經猛地坐起身來。雙手飛快勾住了那人的脖頸,吐氣如蘭地在他耳邊輕聲問道:「我是該叫你師父。還是孟飛揚,還是……赫連奇志,你這迷夢香可讓我好生辛苦啊。」
孟飛揚的臉上極快地閃過一絲詫異,卻又立馬微微笑了笑,亦是伸手抱住了陸晥晚的腰際,淡淡回道:「我還是喜歡你叫我師父呢,許久沒聽了,真是有些懷念呢。」
陸晥晚的身體有些僵硬,她依舊不習慣與男子如此親密的接觸,而且又是她曾經當長輩一樣敬愛的孟飛揚,方才主動的那一下不過就是想證明一些東西,現在被孟飛揚這般緊緊抱著,她的臉頰頓時慢慢紅了起來,抽身輕輕將他推開,與他拉開一定的距離,才攏了攏身上的寢衣說道:「師父,原來我還可以這樣叫你啊,真是好久不見了呢,我還以為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你了。」
孟飛揚自然聽得地出陸晥晚語氣中的怨氣,面上依舊雲淡風輕地說道:「當日不告而別確實是我的不對,但也實在是有不能再繼續留下來的原因。」
陸晥晚聞言當即便笑了,調侃著問道:「是因為湘君嗎?我知道你們關係不一般,是青梅竹馬長大的朋友,不過我也沒有怪您的意思,您當時也與我說過的,我並不算是你的什麼人啊,又有什麼資格管您的去留呢。」
孟飛揚似是不想多聊這個話題,便轉而問道:「你是怎麼認出我就是赫連奇志的?我自問沒有露出任何破綻。」
陸晥晚狡黠一笑道:「你忘了我當初也這樣抱過赫連奇志嗎,我方才特意抱了你一下就是為了證實,不管是身形還是身上的氣味都一樣呢,而且我挺早就覺得赫連奇志有些熟悉,就是沒想起再哪裡見過他,今日倒是終於想起來了。」
孟飛揚聞言微微皺了眉頭,喃喃道:「果然啊,還是不能讓人近身……」
陸晥晚這時候已經下了床來,又找了一件衣服披上,走到桌邊倒了兩杯茶,才回頭與孟飛揚招呼道:「師父,您過來,咱們坐下慢慢聊吧。」
兩人在桌邊坐下,陸晥晚才看著孟飛揚興師問罪道:「師父,這些日子一直在我夢裡晃蕩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啊?」
孟飛揚輕咳了一聲,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慢悠悠地回道:「你以為我願意每天晚上這樣跑來跑去啊,還不是因為……」
孟雲飛說到一半就噤了聲,陸晥晚卻是更加狐疑地看著他,她也不笨,只稍稍想了想,就已經猜到了其中曲折,便試探著問道:「難道說……有人想對我不利?師父您是在保護我。」
「你可還真是夠後知後覺的。」孟飛揚沒好氣地看了陸晼晚一眼,喝了口茶水,慢悠悠地說道。
陸晥晚頓時陷入了沉思,腦海中閃過好幾個會想要自己姓名的人,最後鎖定在其中一夥身上,但她也只是在心中想想,並沒有問出來與孟飛揚確認。
「怎麼,知道有人想要你的命,害怕了嗎?」孟飛揚挑眉問道。
陸晥晚做出一付驚惶的模樣,拍拍胸口回道:「我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子,自然是害怕的,被師父您這麼一說,我晚上都不敢睡覺了呢,您也不可能一直守著我啊。」
孟雲飛頓時嗤笑一聲,斜睨著陸晥晚說道:「呵,我倒是從來沒覺得你嬌弱過,哪個年級小小的,便能下狠手連殺了兩個人,就算我不護著你,恐怕你也沒那麼容易死的,我還不瞭解你,你這丫頭鬼著呢,只是我奇怪的是,你怎麼會變成淑陽公主了,我可不記得你還有一個皇帝父親。」
陸晥晚的眼神黯了黯,勉強地笑著回道:「這事情說來話長了呢,三言兩語也跟師父您說不清楚,倒是師父您,怎麼就成了澤國首領了呢,這身份可比我變得更厲害呢。」
「我這說來話肯定比你還要長,就是說個一天一夜也未必說得完呢。」孟飛揚也如是說道,而後兩人都陷入沉默,心照不宣地都不想與對方提及這一段恐怕不是那麼簡單的過往。
「師父,我想回大周,您既然已經幫了我一次,便送佛送到西,再幫我一次吧。」最終,還是陸晥晚打破了沉默,抬起頭來,眼神帶著些乞求地看著孟飛揚。她本還想打算再周詳佈局一陣子,但聽孟飛揚說有人想要她的命,便知道這地方定是不能久留了,必須盡快離開。
孟飛揚看著陸晥晚,並沒有馬上回答,似是思忖了一會兒之後,才問道:「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陸晥晚一聽有門,便連忙面帶喜色地說道:「師父您還記不記得,我曾經問過您關於假死藥的配製方法,您當時沒告訴我,不過我知道師父您這麼厲害,一定是會配製的對嗎?」
孟飛揚似笑非笑地看著陸晥晚,很是遺憾地開口道:「怎麼辦,要讓你失望了呢,我確實沒綰綰你想的那麼厲害,假死藥是前朝的秘藥,配製起來可是一點都不簡單,有好幾種藥材現在幾乎都找不到了呢。」
陸晥晚卻是不相信孟飛揚真不會的,神色堅定地說道:「師父您一定會的,若是連您都不會,那這世上定是再沒有人會了。」
孟飛揚看陸晼晚臉上篤定的神色,失笑道:「你這丫頭,這算是賴上我了嗎,這樣吧,你不是很喜歡與我做交易嗎,那這次我也與你做一個交易,你看怎麼樣?」
「師父想讓我做什麼?」陸晼晚眨著大眼睛,甚是無辜地問道。
孟飛揚臉上的神情忽然正經了起來,直視著陸晼晚說道:「綰綰,我需要你。」
聽到孟飛揚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陸晼晚的心跳有一瞬間的漏拍,面上卻一絲不顯,帶著些疑惑地看著孟飛揚。
「我可以幫你從這裡脫身,甚至幫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只是,我需要你去幫我拉攏一個人。」孟飛揚不緊不慢地將下面的話說完。
陸晼晚的臉色卻是一點一點冷下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有些艱難地問道:「為什麼一定要是我?」
孟飛揚輕笑了一聲,看著陸晼晚的臉,用手虛虛描繪了一下,「綰綰,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的,我自看到你第一眼就震撼了呢,原來小時候的那個醜丫頭,已經出落得這般傾國傾城了呢,只要是男人,就沒有辦法不心動呢。」
陸晼晚突然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著笑著眼中竟是有了點點淚意,她強忍著心中的痛,緩緩開口:「是啊,若是我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樣,當初就不應該遇到你,這樣我定不會是現在這般絕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