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情不可訴 文 / 冰鎮糯米粥
簡鈺就這樣看著陸晼晚,一動不動,雙目赤紅,陸晼晚也倔強地與他對視,簡鈺終是慢慢地鬆開了手,頹然地滑落在身前,他低著頭,喉嚨中發出一陣痛苦的低吼。
陸晼晚仰著頭,讓快要奪眶的眼淚慢慢回流,她對簡鈺的感情很複雜,上一世他就是她的英雄,在她最絕望,最痛苦的時候從天而降,保護她,給了她黑暗中唯一的一縷曙光,雖然解決依然是那樣令人絕望,卻無法磨滅那曾經有過的感動。這一世,他是她最好的朋友,陪著她熬過那段最辛苦的年月,但他的感情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她都不敢要,他是那樣好的一個人,而她配不上他,若是要死,還是只讓她一個人下地獄吧。
「你冷靜一點了嗎?」陸晼晚平復了情緒,面無表情地開口問道。
簡鈺抬頭看她,面上的神情痛苦茫然的像個孩子,讓陸晼晚的心又是抽痛了一下,但她還是依然要把心硬下來,繼續說道:「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這一次,為了詩詩,我想求你,她們也都是人,若她們本身是自願的,那我無話可說,但若是她們不願意,我希望你能約束那些士兵們不要用強,作為代價,她們要在軍營裡幹活,我知道現在士兵們的衣服都是他們自己洗的,但他們每天都要訓練,有時太累了,身上的衣服便是十天半個月都不洗一次,還有許多人的衣服在訓練的時候弄破了,他們都是一群大男人,自然不會拿針線補衣服,這個她們也都可以幫忙,還有做飯……」「夠了!陸晼晚,你夠了!你無時無刻都在為別人想,幫助別人。你什麼時候有為我想過。」
簡鈺顯然還沒有接受被陸晼晚拒絕的現實,低呵道。
「簡鈺,你別這樣……」陸晼晚只能無奈歎氣,卻發現現在不論她說什麼安慰簡鈺,都是蒼白無力的,索性便什麼也不再說了。
「綰綰,我答應你說的那些,但你也答應我,留在我身邊,就算你一直用現在這張臉。這個身份生活下去,我也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邊。」
「簡鈺。你怎麼……就那麼傻呢……」陸晼晚已經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了,只能婉轉地哀歎了一句,轉過身去,背對著簡鈺,「你若是覺得這樣自欺欺人。心裡面會舒服一些,我也就什麼都不說了,但此時此刻,在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兒女情長,你也要記住你自己的身份。你現在是這個軍隊的統帥,所有人都以你馬首是瞻,你的任何一個決定都牽扯了他們的命運。就算澤國現在暫時與我國議和,但那是一個虎狼之國,骨子裡就深深刻著貪狼,恐怕不會那麼容易就放過就快到嘴的肥肉,而且不止除了他們。還有另一股力量也在蠢蠢欲動著,所以簡鈺。現在不是你頹廢沮喪的時候,等什麼時候你打贏了這場仗,打退了澤國,我們再來談今日沒說完的這些吧。」
聽完陸晼晚的話,簡鈺的眼睛亮了亮,臉上也重新有了神采,與陸晼晚確認道:「綰綰你說的這些話可都算數?」
「我說的話,從來都是算數的!」陸晼晚咬了咬牙,點頭道。
「好!就把澤國那些蠻子打走了,我們再來說我們的事兒,不過這段時間你還是得給我好好待在軍營裡。」簡鈺似是深怕陸晼晚忽然就不見了,又是緊緊抓著她的手說道。
陸晼晚無語,想掙脫也無能,沒好氣地說道:「你也答應過我的,讓我三天就能出軍營一趟。」
簡鈺現在可後悔死了,真想打自己一個嘴巴,當時為什麼要答應她這個要求呢,可反悔也實在不是大老爺們能做出來的事兒,也只能悶悶應了一聲,然後又馬上說道:「不過你一個人出去不安全,我會派幾個人暗中保護你。」
是暗中監視她吧……陸晼晚挑眉看了簡鈺一眼,神情不豫。簡鈺心虛地咳嗽了一聲,繼續解釋道:「你一個弱女子,一個人總是不安全,而且這郾城流民太多,實在是太不安全了……」
陸晼晚知道簡鈺若是不讓人跟著她一定不會放心的,別也只能妥協答應了,反正她若是真要甩掉那些尾巴,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那我剛才關於女妓的提議,你是同意了吧?」陸晼晚又是問道。
簡鈺點了點頭,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些笑容,回答道:「放心吧,我本來也沒打算強迫那些女人,你也別把咱們軍營裡的兵想地太下流了,強。奸女人這種事,他們還是不會幹的,而且那種事情,本來也是你情我願才開心嗎……」
陸晼晚聽著簡鈺越說越是離譜,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這事兒你既然同意了,就趕緊讓人傳話下去吧,我回去了。」陸晼晚說完便要轉身離開,簡鈺卻又是拉住了她。「你等等。」
陸晼晚回頭,耐著性子又問道:「還有什麼事?現在已經很晚了,有事明天說也行啊。」
簡鈺的臉卻是突然紅了,嘴唇動了動,才結結巴巴地說道:「綰綰,我想看看你的臉,就一會兒……」
陸晼晚看著他這般可憐巴巴哀求的模樣,倒真是拒絕不出口了,只能無奈歎了口氣,回道:「你等等。」說完便轉過身去,在臉上搓揉了一會兒,才將臉上的面具揭了下來,回頭瞪了簡鈺一眼,「這樣行了吧?」
簡鈺愣愣地看著陸晼晚的臉,好像傻掉了一般,半晌才伸出手來,摸了摸她光潔如玉的左臉頰,茫然地開口問道:「綰綰你的臉怎麼……」
陸晼晚有些心虛地笑了笑,解釋道:「原來那個疤痕也是做上去的,是假的,畢竟我在教坊那種地方,那樣才更安全,你明白的吧?」
簡鈺還沒回過神來,愣愣地點了點頭,手還覆在陸晼晚的臉頰上,後者不著痕跡地躲開,簡鈺才尷尬地收回了手。
陸晼晚連忙又將面具戴回去,便急匆匆地離開了,只留下簡鈺一人,悵然若失地站在那裡。
簡鈺聽了陸晥晚的建議,第二日一大早就把話傳達了下去,並讓那些女妓們自己做了選擇,不願意出賣身體的,每日就要在營地裡幫忙幹粗活,那些粗活自然是繁重的,定是要比伺候男人辛苦許多;而那些願意用身體伺候士兵的女妓們,則可以不必做任何活計,只要顧好自己就成,白日裡士兵們訓練的時候,她們也都可以在粉帳中休息,不管是睡覺還是做別的事情,只要不要軍營中亂跑,妨礙士兵們訓練,都隨便她們自己。
女妓們一聽到這個的時候,有許多都是沉默的,並沒有立即作出表態,而當機立斷作出選擇的也只有那麼寥寥數人,詩詩和石靜瑤就在這些人之中,她們都選擇了幹粗活,以避免出賣身體。
詩詩會做這樣的選擇陸晥晚是早就猜到的,畢竟她雖然嘴上說無所謂,但內裡還是一個十分潔身自好的姑娘,就算原先在教坊,她真正的入幕之賓也沒幾人,若不是她真心喜歡或看得上的人,她是不會讓他們近身的。而石靜瑤陸晥晚也能夠理解,畢竟她的野心和自尊心都是極強的,怎麼能忍受這些卑微又粗魯的士兵們碰她,而且若真如她所說的,她還是處子,那她就更不可能隨便讓哪個男人佔了她的身子了,這整個軍營裡,恐怕她看得上眼的也就只有簡鈺一人了。
最後女妓們的選擇倒是挺出乎陸晥晚的意料的,竟然有四成的女妓選擇了幹粗活,這讓陸晥晚對這些平日裡養尊處優的女妓們很是刮目相看,畢竟她們在教坊的時候,幾乎每個人身邊都是有女使的,別說是那些個洗衣做飯的粗活了,就是每日的穿衣洗漱,都是有人貼身伺候的,現在竟是願意做那些又苦又累的粗活,當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啊。
軍營裡面有了女人,士兵們的訓練激情也高漲了許多,每日白天十分賣力的訓練,因為只有訓練最優秀的人才能最早離開,然後找自己心儀的女妓共度**,女妓們一個晚上只最多接待三個士兵,若是超過了就只能等明天了,所以並不是每個士兵都能輪到的,那些來得晚的人自然就沒份了,所以士兵們不努力也不行了,不努力的人就沒「肉」吃,為了自己的「性福」生活,自然要更加拚命的訓練。
自從簡鈺揭穿了陸晥晚的身份之後,陸晥晚的日子也並不那麼好過,簡鈺雖然沒有明目張膽地派人監視著她,但陸晥晚知道,她的帳篷外總是有那麼幾個人,有意無意地在看管她,只要她出了帳篷,就會十分緊張地跟著她,陸晥晚對此雖然十分不高興,但是也無可奈何,誰叫自己在別人的地盤,且簡鈺又總覺得自己什麼時候就會收拾東西跑路,自然會派人看著她。不過還好,簡鈺總算是遵守了承諾,讓陸晥晚每三天都能出去幾個時辰,雖然也會派人暗中保護,但這對她的計劃也沒有什麼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