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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醫術揚名(上) 文 / 冰鎮糯米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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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晼晚似是凝神想了一會兒,才又提筆寫到:「也想不起來了,只是當時醒來的時候,身上太疼了,下意識地就知道應該這麼做,才會不那麼痛。」

    簡鈺玩味地笑了笑,才緩緩開口道:「看來還真可能是個大夫呢……」這般說完,就回頭問一邊的阿東,「你撿到她的時候,可是有發現她身邊有什麼東西嗎?」

    阿東想了想,才搖搖頭說道:「沒有了,當時她身上穿的衣服都已經被刮地十分破爛了,我倒是還留著,大人要不要看看?」

    簡鈺搖了搖頭,現在看那個也沒有多大意義,又將視線移到陸晼晚的身上,見她低眉順眼,身形瘦弱,覺得就算是澤國派來的奸細,這小身板也做不了什麼事,且澤國人普遍都身材高大,就算是未成年的少年也比眼前這個要大上一號,而且她手上沒有練武者該有的繭子,應該不會是澤國派來的奸細。

    「就讓他先在這裡養著吧,派幾個人監視著,我會讓人每日定點給他送飯來,等傷養好了,再考慮他的去處吧。」

    陸晼晚就怕簡鈺覺得她來歷不明,會趕盡殺絕,現在聽他這般說,總算是鬆了口氣,抬頭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簡鈺看到陸晼晚面上的神情,語氣也稍稍柔和了些,「你安心在這裡養傷吧,既然我們的人救了你,就不會放任不管,到時候等你傷好了,若還想不起自己姓甚名誰,我便派人幫忙打聽一下,反正這郾城也不大,應該不難找到你的家人的。」

    陸晼晚心裡自然清楚不會有簡鈺口中的「家人」,但她還是又感激地點了點頭。簡鈺吩咐完這些,就匆匆離開了。似是還有什麼急事等著她去辦,阿東送了他出去,很快就又回轉來了,看到靠坐在床上沉思的陸晼晚,便走過去坐下說道:「還好副將大人將你留了下來,不過現在你的身份雖然瞞了下去,但這總不是長久之計,時間一長,副將大人定是還會懷疑的。」

    陸晼晚低頭沉吟了一會兒,才說道:「我是打算傷好之後就離開你的。我不能待在這裡連累你,且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辦呢……」

    阿東張了張嘴,似是想要開口挽留。但不知想到了什麼,最終話也沒有說出口,只是臉上表情頗有些失落。

    陸晼晚在想別的事情,也沒有察覺出他的異樣,若是她早早就察覺到了阿東的心思。或許以後那許多遺憾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陸晼晚養傷的日子跟養豬差不了多少,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等著人來餵食,躺地她骨頭都快酥了,等她覺得自己的身體恢復地差不多的時候,便試著慢慢下床走動,盡量小心不用到那只骨折的腿。讓身體的肌肉不至於長期躺在床上而萎縮。一個月之後,陸晼晚的那兩根肋骨已經基本上長好了,小腿骨雖然還沒完全好。但再過半個月也應該能將竹板拆下來了。

    阿東為了方便她行動,專門幫她做了一根枴杖,陸晼晚拄著枴杖,走路已經沒有什麼問題了,只是她住的那庫房外頭。每日都會有幾個士兵把守,不讓她到處走動。基本等於半監禁狀態,陸晼晚雖然無聊,但卻也沉得住氣,知道簡鈺還沒完全打消對她的懷疑,自己現在還不能輕舉妄動。

    現如今已是十二月底了,接進年關,天氣越發冷了起來,陸晼晚自從到了這軍營後,就再沒有洗過澡,她覺得自己都快臭掉了,雖然天氣冷,沒太大的味道,但對一個女子來說,這麼久不洗澡,實在讓人十分不能接受。

    趁著這幾日快過年了,軍營裡的氣氛十分熱鬧,陸晼晚便對守在她門口的幾個士兵提出了要洗個熱水澡的要求,那些士兵倒也沒有一口拒絕,只說要向上頭請示一下,讓陸晼晚等等,陸晼晚便只有耐心等著,等到晚上有人來送飯的時候,也順便給她帶來了熱水。

    陸晼晚自是喜出望外,飯也不吃了,先讓那幾個士兵幫忙把熱水倒到了浴桶裡,然後才是又千恩萬謝了一番。

    抬水的士兵是一個皮膚黑黑的憨厚少年,他笑了笑,才與陸晼晚說道:「你也不必謝我,這是林百長知道了你想要洗澡之後,特意去求了廚房的人的,你許是不知道,咱們軍營裡的熱水供應是有限的,畢竟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乾柴也沒有以前那麼好打了,軍營裡人又多,每天每人能分到一小盆的熱水已經算幸運了,像咱們這些小兵,基本上都一兩個月沒洗澡了,你這一桶子熱水,還是林百長下午訓練完,就去旁邊林子裡砍的柴呢,現在山路都被雪給蓋住了,難走的緊,就那麼些柴,林百長可砍了有兩個時辰呢,他回來的時候我正好見過他,手都凍僵了,他本來手上就有凍瘡,現在爛地更厲害了,你要是想謝謝,還是去謝謝他吧。」

    陸晼晚沒想到冬天在軍營裡洗一次澡是這麼困難的事,上一世她到了軍營的時候,正是春夏交際,到沒有這些問題,現如今也覺得洗澡是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了,她心裡著實有些內疚,正想要開口說些什麼,那小兵提起兩個空水桶,又立馬說道:「你趕快洗吧,等會兒水涼了,林百長的一片苦心可就白費了,我先出去了。」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陸晼晚站在那裡,輕輕歎了口氣,這才慢慢脫了衣服,走進木桶裡洗澡了。

    陸晼晚洗了兩刻鐘,才將身上厚厚的一層泥搓了個乾淨,看到浴桶裡微微有些發黃的水,又是鬱悶地笑了笑,趕緊走出浴桶,將身上的水珠擦乾淨,便換上了一身新棉衣,這件棉衣是後來阿東拿來的,是專門按著她的尺寸做的,穿在身上十分合身與暖和。

    洗了澡又換了新衣服,陸晼晚頓時覺得神清氣爽起來,看到桌上那已經冷掉的飯菜,也顧不上那麼多了,直接吃了填飽肚子,然後,就通知了門外的那兩個守衛士兵,讓他們把東西都收拾走。

    陸晥晚回了屋裡,坐著想了一會兒,才拿起上次簡鈺留在這裡的紙筆,寫下了一個她知道的治療凍瘡效果最好的藥方。

    最近阿東似是為了避嫌,已是不怎麼過來了,陸晥晚就讓方才送水進來的那個小兵傳了話,想當面謝謝他。

    陸晥晚特意叫他,阿東自是很快過來了,見到披散著長髮,正坐在桌邊寫字的陸晥晚,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一抹笑容。

    陸晥晚聽到聲響,便抬起頭來,與阿東招了招手。阿東走到陸晥晚跟前,陸晥晚就把自己寫好的那張紙遞給了他,她現在不好說話,便直接讓阿東看紙條上的字。

    阿東在教坊待了那麼多年,自然也是認識字的,看陸晥晚遞給了他紙條,便有些疑惑地看去,只見紙上寫著:取當歸、赤勺、紅花、細辛、生薑等藥材,加清水適量,煮沸一炷香時間,將藥液倒入盆內,手足熏洗後浸泡生凍瘡處,每日一劑,每劑熏洗兩次,每次約一刻鐘時間。下一次用時,將藥液加水適量,煮沸再用。一般輕者用藥兩三天,嚴重者五到七天即可痊癒。

    阿東看完之後便瞭然,那黝黑的臉頰微微有些泛紅,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不過就是小毛病,等天熱了自己就會慢慢好的,那還需要浪費這些藥材治啊,這軍營裡,有哪個手上沒凍瘡的,你不必在意這些小事。」

    陸晥晚卻是搖了搖頭,指著阿東手上的那張紙條,神色很是堅定。阿東看著陸晥晚這樣堅持,也沒有辦法,只能點點頭說道:「好吧,我會為軍醫去把這些藥材要來,若真跟你寫的一樣,五天就能痊癒,我就把這法子告訴軍營裡其他生了凍瘡的兄弟們,那些在廚房裡幹活的炊事兵才是最可憐的,一雙手一天大半時間都泡在水裡,那凍瘡都快爛透了,看著真叫人不忍心啊!」陸晥晚自然也很願意幫助到軍營裡的其他士兵,自是欣然地點了點頭。

    阿東拿走了陸晥晚的藥方之後,還真是說道做到,不過幾日之後,軍營裡許多生了凍瘡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法子,且都去嘗試了,因為治療凍瘡的那些中藥都是極普通常見的,軍醫那裡庫存也非常多,倒是不介意分給士兵們,許多人用了之後,凍瘡很快就好了,這下子,陸晥晚的名聲就又大了起來,都快趕上軍營裡的兩個軍醫了,竟是還有些身體不舒服的人會來陸晥晚住的倉庫前頭,麻煩她幫自己診脈,這是讓陸晥晚極其哭笑不得的一件事,不過陸晥晚本來待在屋子裡就覺得無聊,既然有人願意給她來看病,她也不妨練練手,她對自己的醫術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缺乏了些實踐,有這麼好的實踐機會,她自然是要抓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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