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 屍王 文 / 此去不經年
莫小語被掐的喘不過氣來，那乾屍怒瞪著她，「你既不願長陪與我，我便吸乾你身上的血！」說完，露出尖牙，緩緩靠近莫小語，尖牙挨到溫熱的肌膚時，乾屍抬眼看著她，說道，「你若乖乖與我成親，我便饒了你的性命！」
莫小語身子往後縮了一下，盡量避開乾屍的尖牙，指著泉水中的紅燭，笑看著乾屍道，「我與你成親便是了，可是紅燭在泉水中，怎麼辦？」
乾屍聽見她答允與它成親，收起尖牙，看了一眼水中的紅燭，說道，「我下去取來便是。」說完，身形一躍跳入水中，莫小語趁著這個空檔，趕忙從石棺中爬出來，小心翼翼踏入水中，深呼吸後，捏著鼻子往對岸游去。
游了段距離，眼看著就要到達岸邊，忽然雙腳被乾屍抓住，那乾屍飛躍出水面，莫小語被倒提著，腦袋埋在水中，剛才一個驚慌，岔了氣，此時水正四面八方地往鼻子口中灌。
莫小語難受地掙扎著，乾屍將她往上一提，扔進石棺中，血紅的眸子瞪著她，「想逃？」莫小語咳出了一些水，見乾屍面色不善，指甲瘋長，尖牙露出，急急道，「沒有！我就想幫你！」
「幫我？幫我會往岸邊游？」
「我，我忘了我不會游泳，游錯了方向。」
乾屍躍進石棺，手中的紅燭滴著水，乾屍瞪著她，將紅燭扔給她，說道，「點燃它！」莫小語道，「沒有火石，怎麼點啊？」
乾屍從衣袖中掏出一對火石，扔給她，「點！」
莫小語打了半天火石，終於擦出一點兒火花，見乾屍往後縮了一下，愣了一下，忽然來了主意。紅燭浸了水，點了半天也未點燃，乾屍怒道，「怎麼還沒點燃？！」
莫小語抬眼望著乾屍，「紅燭浸了水，怕是不能用了。」乾屍惱怒地奪過她手中的紅燭，一把扔掉，緩慢地靠近莫小語，粗啞著嗓子說道，「既然這樣，便不用紅燭，直接洞房！」
洞房？莫小語仿似受了極大的驚嚇，連忙擺手，「乾屍啊，我們還未行過大禮呢！」
「都是虛禮，不行也罷！」說著便要去解莫小語衣襟處的紐扣，莫小語往左邊一躲，乾笑道，「那個，我們還未喝過交杯酒呢。」
乾屍直起身子，惱怒地瞪著她，「你要求怎麼這麼多！」
「不多不多，禮可以不行，但交杯酒卻不能不喝啊，畢竟成親一輩子只有一次，是不？」
那乾屍思考了一會兒，說道，「你在這兒等著，我去取酒！」莫小語連忙點頭，裝模作樣地朝飛躍出石棺的乾屍揮手笑道，「早點回來哦！」
乾屍落地後轉身看了她一眼，似乎愣了一下，隨後眨眼飛奔至右手邊的一處洞穴中。莫小語將火石揣進懷中，跳進泉水中慌忙朝岸邊游，上了岸後，急忙順著原路往外逃。
經過一處洞穴時，手腕驀地被人拉住，莫小語愣了一下，急忙解釋道，「我沒想逃跑，我就想看看你取好酒了沒。」
「哦？取酒？看來你過得還不錯。」
淡淡的嗓音傳來，莫小語驚喜地抬頭，歡喜道，「尊上！」
月色從洞外照了進來，一身玄衣的暝燁雖依舊是普通人的模樣，卻有種難以言喻的氣質，那熟悉的氣息讓莫小語激動不已，忽聞洞穴深處那一聲又一聲淒厲的嘶吼聲，莫小語不由分說抓住暝燁的手腕往外面跑。
暝燁看著抓著她手腕的那隻手，愣了一下，任由莫小語將他往外拉。
洞外，冷清的月光之下，乾屍一襲紅衣堵在洞口前，血紅的眼一動不動盯著莫小語，它舉高手臂，晃了晃手中的酒壺，說道，「酒我取回來了，同我回去吧。」
莫小語往後縮了一下，卻靠上了一個溫暖的胸膛，一愣立即移了開來，轉頭看著面無表情的暝燁，急忙道，「尊上，我不是故意的。」
「嗯。」
乾屍緩步朝她走了來，手中銀色的酒壺在月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你不是要喝交杯酒嗎，我取了酒來，你怎不高興？」
「沒，沒有，我沒有不高興。」
「是嗎，那你怎不過來？」
乾屍每進一步莫小語便退一步，乾屍鋒利的指甲在月光下泛著幽幽冷光，莫小語忽然轉身拉著暝燁往裡面奔跑，乾屍在身後追趕，手中的酒壺因為怒意重重扔在地上，晶瑩的酒水灑了一地。
拉著暝燁躲在一副立棺側面的縫隙中，莫小語探頭小心翼翼張望著乾屍的身影，暝燁的手動了一下，莫小語連忙鬆手，正欲回頭跟他道歉，視線瞥見洞穴轉角處的那一片衣角，連忙朝裡面縮了縮。
縫隙本就狹窄，莫小語尷尬的靠在暝燁的胸膛前，聲音放的極低，她說，「尊上，若您老人家惱怒我冒犯了您，回了妖宮後，您便一巴掌將我拍灰飛煙滅了吧。」
暝燁道，「嗯，本尊會考慮的。」
莫小語聽著暝燁如平時一般說話的音調，急急探出腦袋看向拐角處，發現那片衣角不見了，莫小語呆愣了片刻，極小聲道，「尊上，乾屍不見了。」
「是嗎？」暝燁一出聲，莫小語連忙摀住他的嘴，皺眉道，「小聲些，引來它，會沒命的！」
身後忽然傳來一道粗啞的聲音，寒冰似的嗓音讓莫小語打了個寒顫，緩慢地轉過頭，瞧見一身紅衣的乾屍低垂著頭血紅著眼緊緊盯著她，「你知道會沒命，竟還要跑？」
莫小語驚恐地『啊』了一聲，想逃，乾屍卻近在眼前，哪裡還能逃？她乾笑道，「那個，乾屍啊，我沒逃，沒逃！」
「沒逃？」乾屍忽然朝她伸出利爪，莫小語猛地往後一縮，頭頂碰到暝燁的下巴，愣了一下，急忙道，「尊上，我……」
暝燁看了她一眼，攬住她的肩膀將她轉了一個面，一掌飛快擊向乾屍，那乾屍身形倒算靈活，側身一躲，毫髮無損。
趁著乾屍閃身的瞬間，暝燁攬著莫小語躍出縫隙，鬆開攬住莫小語的手，暝燁冷冷看著紅衣乾屍，冷聲道，「你便是為禍百年之久的旱魃？」
旱魃？莫小語吃了一驚，看向乾屍，卻見它的指甲瞬間瘋長了數倍，嘶吼了一聲，揮舞著爪子襲向尊上，暝燁攬著莫小語向後瞬移了一段距離，乾屍咆哮著再次揮舞利爪而上，暝燁一掌揮出，乾屍側身時，暝燁立即又揮了一掌出去，仿似變魔術般，那一掌瞬間分散，化作十個手掌，紛紛擊向乾屍。
乾屍不停閃躲，卻沒躲過身後突然出現的一掌，莫小語訝異地睜大眼睛，就連她也未曾發現乾屍身後的那一掌，側頭看了一眼暝燁，依舊是面無表情。似乎是察覺到莫小語的目光，暝燁睨了她一眼，看向被身後那掌擊中，猛地吐出一大口污黑血漬的乾屍。
「堂堂旱魃道行卻如此低微！」暝燁冷哼了一聲。
乾屍扶著洞壁撐起重傷的身體，憤恨地瞪著暝燁，忽然手指飛快變動，莫小語問道，「尊上，它在幹嘛？」
「掐訣。」
「什麼訣？」
暝燁看著她，「你去問它不就知道了。」莫小語一愣，住了嘴。
身旁的立棺忽然震動不停，莫小語拉住暝燁的衣袖，問道，「地震了嗎？」拂開她的手，彈了彈衣袖，暝燁冷聲道，「不是。」
話落，立棺週身的暗紅色文字忽然放出一陣紅色光芒，棺蓋『啪』一下被大力推開，立棺之中身穿紅衣沉睡的殭屍忽然睜開了眼睛。
莫小語被立棺之中那殭屍金色的眼睛驚嚇了一跳，下意識抓住了暝燁的衣袖，暝燁皺眉看了一眼那緊緊抓住他衣袖的雙手，伸出的手頓了一下收了回去。
「屍王？」暝燁看著那立棺之中的殭屍沉聲道，乾屍笑道，「沒錯，這裡面有十二隻屍王！」
「十二隻？」莫小語驚道，乾屍瞧了她一眼，笑道，「後悔嗎？遲了！」說著，雙手掐成蘭花指，一邊念動著咒語一邊變換著指法。
莫小語拉著暝燁的衣袖，忽然道，「尊上，我們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