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出爾反爾 文 / 此去不經年
莫小語思索著尊上那句『男女不分』的話語，卻無奈思索了良久也未得出一個結論，她見著美的怎麼就男女不分了呢？
「尊上，您老長這麼美，我起初見著您的確是男女不分，現在卻分的很清楚啊。」手指向前方打鬥中的兩人，說道，「他倆長的都不錯，都是男的對吧。」
見尊上皺眉瞧著前方，似乎未曾聽見她的話語，正要重複，尊上忽然拎住她的肩膀一個飛躍，懸在半空。
莫小語抬眼瞧著一臉嚴肅的尊上，問道，「尊上，怎麼了？」
「你低頭一瞧不就知道了？」
莫小語果真低頭，望著下方與寅榮一樣紅袍散發，尖長著指甲，足有五六隻的殭屍，忽然道，「尊上，他們是從哪兒出來的？」
尊上瞧了一眼下方，冷聲道，「大抵從一開始便躲在這附近的。」
莫小語抬頭望了一眼明晃晃的陽光，問道，「他們怎麼不怕陽光呢？」
「他們均為旱魃所咬，自然不能與普通殭屍相提並論。」
莫小語望著下方猙獰著瞪著她和尊上的殭屍，腳下是一片虛空，晃了兩下腳，聽見尊上問道，「想下去？」
肩膀被尊上鬆開了一寸，一隻殭屍忽地朝她抓來，眼見殭屍就要抓上她的腳，莫小語一驚，驀地抱住尊上的腰身。
尊上眉頭一皺，身體顫了一下，冷聲道，「放開！」莫小語抬眼瞧著尊上，眨了幾下眼睛，說道，「我怕您將我扔下去。」
尊上皺眉瞧著她，道，「不扔。」
莫小語試探著鬆了一下手，肩膀突然一輕，莫小語身子快速朝下滑落幾分，幸好她沒完全鬆開尊上的腰身，雙手一緊，抱著尊上的腰身往上攀爬，尊上冷冷瞧著她，「鬆開！」
莫小語緊緊抱著尊上，頭埋在尊上胸前，閉著眼睛喊道，「不放！您老說話不算話，說了不扔卻轉眼就要扔我！」
「放開！」
「不放！」
……
忽然一雙手大力扳著她的手指，莫小語手握的更緊了些，任憑尊上怎麼扳也不鬆開，良久之後，尊上淡淡道，「你鬆開，本尊保證一定不會扔了你。」
莫小語雙眼睜開了一條縫，小聲道，「真的嗎？」
「嗯。」
莫小語抬眼望著又恢復成面無表情的尊上，再次問了聲，「您真的不扔我嗎？」
「嗯。」
莫小語一寸寸鬆開手，見尊上果真沒有扔她的動作，放下心來，一下鬆開手，笑嘻嘻望著尊上，她說，「尊上，你真的沒有……」話還沒說完，肩膀上那隻手鬆了開來，莫小語身形急急下墜，想抓尊上的衣袍，尊上一閃抓了個空。
「尊上，您言而無信，又騙我！」
圍在下方的四五隻殭屍忽地齊齊朝她抓來，莫小語驚恐地閉上了眼睛，心道要被殭屍吸乾鮮血了，肩膀卻突然被人抓住，莫小語欣喜地睜開眼睛，卻瞧見一隻殭屍的爪子近在眼前，眼瞅著就要抓破她的臉，忽然腰身被人攬住。
一個翻轉，莫小語已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中，抬眼瞧著面前這個有過一面之緣的男子，莫小語笑著道了一聲謝，男子唇角輕勾，避開一隻殭屍的利爪後，對她說道，「換作任何人見姑娘有危險都會相救的，姑娘不必介懷。」
莫小語抬頭瞪著半空中冷冷瞧著她的尊上，對男子道，「才不是呢！」
男子但笑不語，躲過一隻又一隻殭屍的襲擊後，男子抱著她足尖輕點，來到破廟前，將她放下，說道，「站在這裡，不要亂跑。」
莫小語點了點頭，問道，「你呢？」
男子勾唇一笑，「我自然要對付這些紅袍殭屍。」莫小語見著男子的笑容，忽然就愣住了，男子溫暖的目光似乎在哪兒見過，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見寅榮忽然出現在他身後，急急喊道，「小心身後！」
男子險險避過寅榮的利爪，對著她湛然一笑，說了聲謝謝，又同殭屍癡纏了起來，莫小語乖乖站了一會兒，環視了周圍一圈，將目光重新落在與殭屍癡纏打鬥的男子身上。
瞧了一會兒，莫小語愣了，寅榮呢？
忽感身側一陣寒風撲面，莫小語驚愣地望著朝她抓來的寅榮，忘記了反應，肩膀被人一抓，身子懸空，莫小語側頭瞧著一臉冰寒的尊上，眨了兩下眼睛，「尊上。」
尊上皺著眉瞧了她一眼，將她放在破廟的房頂上，說了一句讓她不要輕舉妄動後，身形一躍，與寅榮打了起來。
尊上的手法乾淨利落，莫小語只覺得幾招過後，寅榮倒在地上瞬間化作了一灘灰屑，莫小語欣喜地在房頂上拍手叫好，「尊上，您老真厲害！」
尊上轉頭瞧了她一眼，朝月白袍的男子飛躍而去。
被殭屍圍困在內的月白衣袍的男子見著尊上，淡笑了一下，說道，「竟不知會在這兒遇見你，暝燁。」
「本尊也未想到會在此見到高高在上的瞿澤上仙。」
瞿澤上仙笑了笑並未言語，倒是暝燁說道，「三千年未見，瞿澤上仙竟依舊如此慈憫眾生，不管好壞一視同仁。」
瞿澤上仙笑了一下，繞開話題說道，「你也是來擒旱魃的。」不是問話是肯定句，暝燁道，「與你無關！」
瞿澤上仙淡笑一下，長劍揮開一隻殭屍，暝燁一掌過去，那只殭屍已倒在地上化作灰屑，瞿澤愣了一下，笑道，「你還是如此乾淨利落。」
兩三下解決了身側的殭屍，暝燁冷冷看著瞿澤，說了一句，「本尊對待不喜的東西一向如此，這一點倒是不如瞿澤上仙來的多情和優柔寡斷。」
瞿澤笑了一下，沉默了一瞬後，看著暝燁道，「當年，我不是故意的。」暝燁冷哼了一聲，「是否故意本尊早已不在乎。」頓了一下，繼續道，「百年前的蟠桃宴上，你身側的那位小童女模樣倒是精緻乖巧，像極了鳳凰。」
瞿澤臉上的笑容凝了一下，望著暝燁道，「前塵往事，與她無關，你若有氣儘管朝我使來，不要牽累無辜！」
暝燁冷笑了一下，忽地轉身離去，莫小語老遠見著暝燁飛躍過來，歡喜道，「尊上，您老簡直太威武了，比判官大人還要威武！」
暝燁斜了她一眼，抓住她的肩膀躍下房頂，落地後，鬆開莫小語，逕直朝前走，莫小語緊隨其後。
「尊上，我們現在去哪兒？」
「不知道。」
「……那我們往哪個方向走呢？」
「不知道。」
「……哦。」
夕陽西下時，暝燁終於在一條小溪旁停了下來，莫小語湊上前問道，「尊上，我們不走了嗎？」
暝燁轉眼看著她，「你覺得呢？」
莫小語在暝燁身旁坐下來，望著西邊天幕上金紅的落日餘暉，說道，「大抵是不走了吧，太陽都回家了。」
暝燁捧了一把溪水在手中，看著它們從手心滑落溜走，抬眼望了望斜陽，忽然起身，莫小語見暝燁起身，也跟著起身。
「尊上，又要走了嗎？」
「不走，今夜便宿這兒了。」
莫小語歡喜道，「那我去拾柴火！」說完朝前方茂密的樹林跑去，暝燁望著她歡快的背影，忽然轉頭靜靜地望著那金紅渾圓的落日，掏出懷中的白色絲帕，輕柔撫摸著右下角那只用彩色絲線繡出的鳳凰，神情溫柔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