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五章 男女不分 文 / 此去不經年
莫小語欣喜地望著門外一身玄衣的尊上，笑道，「主上，你回來了！」
小二盯著門外那個身影，眉頭舒展了些，說道，「一共三百兩！」莫小語愣了一下，側頭問小二，「我統共吃了六十道菜，作甚要三百兩銀子？」
「糧食稀缺，自然是要漲價的。」
莫小語又望向尊上，見他從衣袖中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櫃檯上，問道，「夠嗎？」小二兩眼放光，連聲道，「夠，夠！」
小二鬆開莫小語，便去拿那錠金子，莫小語歡喜奔向尊上，笑道，「主上，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尊上瞧了她一眼，淡淡道，「原本是這樣想的。」莫小語笑容凝滯在臉上，片刻後又恢復正常，說道，「可你現在回來了啊。」
莫小語見尊上盯著她瞧，眼中似乎蒙上了厚重的白霧，讓人看不真切那眼中蘊含著什麼，呆愣了一會兒，聽見小二笑著捧過來一堆散銀子說道，「這是找您的紋銀，請收好！」又看向莫小語道，「姑娘，剛才多有得罪，還往姑娘海涵不要與我計較才好！」
莫小語笑道，「沒什麼的！」遲遲不見尊上去接那些散碎銀子，莫小語伸手接了過來，又拋出一錠小銀子給小二，笑道，「小二哥，這個賞你了！」
小二接過，笑道，「多謝姑娘！」忽聞一聲嬌俏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小二，上一份桂花糕和一份荷心酥，再來一盅觀音茶！」
小二喊道，「好咧！」對著尊上和莫小語說了句，「兩位客官慢走，有空請常來！」後，小二急忙趕著去備茶水了。
莫小語捧著銀子笑嘻嘻道，「主上，你哪來的金子啊？」尊上瞧了她一眼，淡淡道，「自然是偷的。」
莫小語愣愣地看著一本正經的尊上，打了哈哈，笑道，「主上厲害！」尊上盯著她看了一眼，說道，「走吧。」
「去哪兒？」
「不知道。」
「……」
莫小語發愣時，不小心撞上了人，連忙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卻在抬頭見著面前的藍衣女子時，愣住了，那女子看了她一眼，說道，「下次走路小心點！幸好撞的是我，不是我家仙，」，說到此處，望了一眼身側的白衣男子，說道，「若是撞了我家顯公子，定不饒了你！」
莫小語道，「哦。」
那藍衣女子便是昨夜幽林中見過的那個女子，看來這女子甚是喜愛藍色，昨日一身湖水藍裙，今日卻是蔚藍的衣裙，夜裡藉著月光瞧著她已算美極，現下看著竟比夜晚更多了一絲難言的氣質，美到了極致。
又將目光移向她身側的男子，一襲月白衣袍，長相雖是平凡不出眾，那渾然天成的冷清氣質卻是得天獨厚，很是吸引人，男子身上的氣息讓莫小語莫名覺得熟悉，但在她的印象中，是不曾見過這般清冷的男子的。
那女子瞪了她一眼，拉著身旁的男子笑著要往前走，莫小語側開身讓了道，男子瞧了她一眼，莫小語連忙垂下了頭，聽見那女子問道，「仙，顯公子，我們吃完飯後要去看那個男孩嗎？」
男子輕聲答了句，「嗯。」聽見那女子抱怨道，「可是寧夕不願去，那男孩渾身沾滿了泥土，髒死了！」
男子低聲道，「你若不願去，便我獨自去吧，你呆在客棧等我。」那女子嘟著嘴道，「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啊？」
「不知，待那孩子身上的屍毒去除後，我便回來。」
隨著兩人漸行漸遠，落座於一隱秘角落時，莫小語才收回目光，視線環視幾圈下來，卻不見尊上的身影，愣了一下，急忙朝之前尊上消失的那個拐角追去。
寬闊的街道上，僅有幾個攤販在叫賣著商品，路上行人寥寥可數，莫小語一眼望見靠在一顆杏花樹下的尊上，歡喜跑過去，尊上懶懶抬眼，問道，「作何現在才跟上？」
莫小語答道，「我方才在客棧遇見了一個女子，長得可美了！」
「你是男子？」
莫小語一愣，回答道，「自然不是啊。」看了一眼尊上，說道，「尊上，你怎麼如此問呢？」
「男子遇見美麗的女子，駐足留戀，常有之。」
莫小語眨了兩下眼睛，說道，「可我不是男子啊。」尊上瞧了她一眼，說道，「或許日後便會是了。」
莫小語一頭霧水，完全不理解，只是說了一句，「我生來便是女子，日後自然也是女子的。」
尊上盯了她看了一會兒，說道，「你不知妖能隨心變幻性別？」莫小語搖了搖頭，忽然想起狐狸和黑熊，她說，「如果真是這樣，回了妖宮後，我定要叫黑熊變作男子的。」
尊上睨了她一眼，淡淡道，「走吧。」
「去哪兒？」
「不知道。」
「……」行了一路，越走越偏僻，莫小語不禁問道，「尊上，我們到底要往哪兒去啊？」
「不知道。」
莫小語愣了一下，又問，「尊上，您老說帶我下來是為了因果，我能問問是什麼因果嗎？」
「因果便是因果，本尊即便是知道也是不會告訴你的。」莫小語耷拉著一張臉，步伐放慢了些，又道，「尊上，我不問果，問因可以嗎？」
「因果相連，知了因，果也便知了。」
莫小語『哦』了一聲，低垂著頭跟著尊上漫無目的地行走，忽然尊上頓住腳步，問她，「可聽見什麼聲音？」
莫小語搖搖頭，道，「沒有。」尊上凝神在原地駐足了片刻後，忽然大步朝右前方而去，莫小語急急跟上，卻見尊上一步變換三步，莫小語跑得氣喘吁吁才勉強能瞧見尊上的背影。
一處破廟前，一襲紅衣的寅榮披散著發，血紅的眼睛凶狠地瞪著眼前一襲月牙白袍的男子，莫小語走到尊上身旁，喘了會兒氣道，「寅榮怎麼了？」
「被屍毒吞噬了。」
莫小語驀地想起那鬼怪霸佔寅榮的身體後，讓乾屍吸過寅榮的鮮血，屍毒大抵便是那時進了寅榮的身體吧。
「寅榮會沒事嗎？」
尊上怪異地瞧了她一眼，反問道，「你覺得呢？」
莫小語看著猙獰了面容，指甲尖長鋒利的寅榮說了句，「有事。」頓了一下，問道，「他還有救嗎？」
「太晚了。」
寅榮嘶吼了一聲，鋒利的爪子猛地揮向身前月白衣袍的男子，男子輕飄飄往後瞬移了十幾步，右手祭出一把銀色的長劍，劍柄處掛著一串藍色的流蘇穗子，劍身舞動時，那繁複的流蘇穗子同時起舞。
莫小語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尊上，問，「尊上，您說他們誰會勝出啊？」
「你覺得呢？」
莫小語想也未想便說，「月白男子吧。」停頓一下，剛巧見那男子優美地來了個側翻，立刻說道，「他舞劍很美！」
尊上忽然側頭怪異地瞧著她，莫小語笑道，「尊上，我說錯了嗎？」
「沒有。」瞧了莫小語一會兒，尊上說了一句，「本尊猜你以後定會十分了不起。」莫小語笑道，「謝尊上誇獎！」
尊上下一句話讓莫小語呆滯了半晌，尊上看著她淡淡說了句，「以後若是見著美的，你會男女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