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9章 文 / 珠玉在側一
深夜寂寂,有人累極而睡,有人在抽事後煙。
煙當然不是煙,只是個比喻,逃亡這麼久,他身上哪裡還有煙草,就算有,他也怕煙味熏的身邊人睡不安穩。
懷裡女人不安動了動,似乎是想掙扎開他的懷抱。
他瞥一眼過去,長眸裡滑過一抹惱意,將被子拉的更緊,將她裹的更嚴實點,兩人順便貼的更緊些。床單被她抽走當繩索去了,他們兩個人只能克難的裹著被子半蓋半墊,其實直接睡在床墊上也沒關係,不過他有點潔癖,估摸著她也有吧。
他不怎麼負責任的想,反正她最後也累暈過去了,就算沒有,他也算是不知者不為罪。
她依舊是有些不安的掙扎了下,但掌不住他力氣大,再加上心神負荷過大,又沉沉睡去。
他瞪著她的睡容,俊美臉孔因為惱怒而微微冷凝,在光影下顯出稍顯冷酷的輪廓,四周溫度都彷彿低了幾度。
她似乎也覺得冷,本能的往他懷裡縮了縮,輕輕發出一聲歎息。
他的眸光立刻不中用的柔軟了,將被子拉一拉,省的真凍了她。
這算是……什麼事兒?
他仰頭望著斑駁的天花板,簡直覺得自己現在的心境也斑駁的嚇人,幾乎可以稱得上滄桑。
好不容易水到渠成,他剛欣喜若狂了一會功夫,她那一盆冰水澆下來,澆的他從頭到腳拔涼拔涼,如果不是他秉性堅忍,被她這毫不客氣的一打擊,萎了都有可能。
上錯床認錯人……
他突然覺得自己人生存在的價值實在是低的可憐,怪不得他覺得她說話有些怪異,原來那些話,壓根就不是對他說的!
容潯……哪裡來的阿貓阿狗?
他居然做了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阿貓阿狗的替身,何等慘烈,何等恥辱!
剛剛斂下去的情緒又升騰了起來,他忍不住磨牙。
磨牙之餘,他突然悲哀的發現,與其說他在憤怒她認錯了人上錯了床,還不如說,他更擔心的是她醒來之後會不會……翻臉。
以他對她的瞭解,清醒之後,八成會把這件事當做被狗咬了一口,然後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
但是,就算他是只咬人的狗,狗也好歹有尊嚴的是不是?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他瞬間覺得自己完了。
這麼低三下四的想法他都不覺得恥辱,反而覺得再正常不過,他不是完了是什麼……
司先生頗有幾分埋怨的瞪著懷裡熟睡的女人,現在的自己,簡直墮落的連自己都覺得鄙視……
外面突然咚的一聲巨響!
似乎是房門被蠻力撞開的聲音,接下來便是紛雜的腳步聲。
他微微皺眉,剛才還哀怨鬱悶的眸光倏地一散,匯成冷厲精芒。
他剛才上來之前擔心冷焰盟的人援手,緊急聯繫了在附近的親信進行全方位的攔截,難道他們這麼無能,連些幫派都攔不住?還是說,下面那個叫沈晏的男人,忍不住了?
他冷冷一笑,凜冽目光落到緊掩的房門,他霍然站起身,當起一腳,在外面人撞進來之前直接將立櫃飛踢到門邊,一抬腳再加上一張椅子,將房門擋的嚴嚴實實。
床上樊雅嚶嚀了聲,迷迷糊糊的就要醒來。
他皺皺眉,現在可沒時間跟她算賬,要算賬,好歹也得離開這裡。
他一伸手,不輕不重的在她頸項後一敲,迫使她重新陷入昏睡。先替她裹上衣服確保沒有絲毫肌膚透出來給人覬覦了,再隨隨便便的給自己套上衣服戴上面具,剛剛忙好,房門突然咚的一聲巨響,堵在門口的立櫃跟椅子被一股巨大而蠻橫的力道掀翻,砰的一聲撞上牆壁,發出一聲巨響!
煙塵中,隱約可以看見一個頎長男人站在門口。
司梵眸光一斂,爆出一瞬精芒,這人好高的武力值!
這樣的身手與蠻力,恐怕連『驥』集團裡也沒幾個人能做得到。
「首席,您先走!」
幾個忠心手下迅速纏上那個男人,五個對一個,居然只能堪堪打成一個平手,被圍繞在中間的男人動作利落而漂亮,仔細看過去,細長鳳眸裡竟然閃耀著普通人根本不會有煞厲光芒,彷彿嗜血殺星。
而且更重要的是,司梵發現,即使他間隙間瞥眼過來,關注點居然也不是在他身上,而是在他懷裡擁著的樊雅身上,關切度居然不亞於那個叫沈晏的人。
只不過,沈晏是內斂霸道,這人就直接爽利的多,顯然根本沒打算掩藏自己的想法。
司梵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她身邊怎麼圍繞著這麼多阿貓阿狗,而且似乎都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人。
「首席……」門口一個手下撞進來,氣喘吁吁,「首席,車已經準備好了。」
他點點頭,從從容容的抱著人就走。
「站住!」
身後一聲爆喝,隨著幾聲哀嚎,幾個手下撞出去,被纏在中央的漂亮男人一躍而至,細長鳳眸狠厲而冰冷,看著他的眼神彷彿就是一個死人,出手更是狠辣到極點,完全不留任何情面!
司梵眸光一定,抱著樊雅迅速後退,猛地抬腳,將腳邊的沙發蹲座一前一後直接踢飛出去,力道無比悍猛,仿若千鈞!
那漂亮男人鳳眸一挑,竟然不顧不避,一個凌空橫踢,竟然將那兩個沙發蹲座同時踢飛了出去,撞上玻璃發出嘩啦一聲脆響,蹲座飛出窗外!
但就在他橫踢的那一瞬間,剛才倒地的幾個手下已經重新站起纏住他,個個都是使出了拚命的手段,一副發誓要跟他共存亡的陣仗!
至於司先生,一點不以為意的,毫不羞愧的,抱著美人快步閃到門邊,從容退場。
臨走前瞥一眼過去,微微一笑。
個人武力值再高又怎麼樣,不會充分利用自己的優勢,就是蠢貨。
他轉過身,眼角寒芒一閃,他突然感覺到一陣危險,下意識往旁邊一側!
但他的動作快,有人比他的速度更快!
胸口猛地一陣刺痛,甚至沒有濺開血花,一柄薄的幾乎透明的刀片直接穿過人牆,刺中他的心臟!
「首席!」旁邊人駭然尖叫出聲!
司梵嫌惡的看了眼他覺得大驚小怪的手下,隨即目光微斂,看向不遠處站著的儒雅男人,眸光森然而恐怖,帶著殺意!
他居然會傷在他的手上!
但沈晏只是很漠然的掃了他一眼,然後就看向依舊沉睡未醒的樊雅,目光裡染上些疼痛與愧疚,他到底,還是虧欠了她。
心神激盪之下,他臉色一白,俊雅臉上浮上死灰一般的灰敗顏色,唇角更是逸出一點血。
剛才那一記直中目標的刀片,凝聚了他太多的心神與神思,就算他刺中了目標,他的心神也耗費不少!
「沈先生!」身邊人惶恐扶住他!
而那邊,『驥』集團的人也扶住將欲傾倒的司梵,有幾個耐不住性子的想上前對付沈晏一席人,卻被司梵抬手制止,「算了,我們走。」
「可是首席……」
司梵撐住快要軟倒的身體,冷冷掃了眼想要反駁的手下,堅持抱著樊雅踉蹌往前走。
他不是大度,也不是恩將仇報,只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他真的對付了這個姓沈的,不管是抓還是殺,他跟樊雅之間,也算是徹底玩完了。
一個跳樑小丑而已,不足掛齒。
今天這筆賬,暫時就記著,來日,慢慢還……
等司梵等人一撤走,房間裡纏鬥的人也告了一段落,悍氣橫生的男人從房間裡一躍而出,急急就要往樓下追,沈晏扶著牆壁叫住他,「容衍……」
男人腳步一頓,籠著殺意的眸光在臉色慘白的身上落了落,好一會,忽而清明,他皺皺眉,快步走到沈晏跟前扶住他,「你這是怎麼回事?」
「別追了,應該是走遠了。」
容衍細長鳳眸裡湧出滔天怒氣,「你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把樊雅帶走?沈晏,你到底在想什麼!」
「她或許,應該是想跟他一起走的。」沈晏苦笑,神色複雜,「或許,送終也不錯。」
「你到底在說什麼?」容衍直皺眉,他一旦進入打鬥模式就很少分辨出來別人的模樣,他也沒仔細辨認那人的樣子,但看那人的裝束,也大概知道那人身價不菲。「還有,你明明知道樊雅被他帶上樓,你在下面磨磨蹭蹭做什麼?欣賞風景麼?」
沈晏眼睜睜的看著那樣的人帶走樊雅,是瘋了嗎?
沈晏古怪而複雜的看向容衍,突然輕輕笑了聲,如果他也沒認出那個男人是誰,或許一切事情都會簡單的多。
可是,他做不到。
「那是容潯。」
沈晏抬眼,定定看向表情驟變的容衍,又笑了笑。
「『驥』集團的首席,司首席,就是容潯。」
容衍臉色變了又變,霍然發怒,一把鬆開攙扶住沈晏的手,怒聲斥責,「你胡說什麼你!容潯早就死了!」
「你確定他早就死了?」沈晏慢慢的問,「你只是看見疑似他的身影掉下山崖,容衍,你從來沒看見他的死亡,我們甚至連他的屍體都沒找到,你怎麼能確定,他已經死了?」
容衍張了張口,想要說什麼,但看著沈晏的表情,突然間,竟然無話可說。
沈晏撐著牆壁慢慢站起身。
「他回來了。」
他頓了頓,唇角笑容微微揚起,竟然有些詭異的意味。
「如果他這次依舊活下去。」
樊雅迷迷糊糊醒來,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就聽見有人叫她,雖然刻意放軟了聲音,依舊是熟悉到骨子裡的軟脆聲調,「媽咪……」
小雋?
樊雅精神一震,立刻睜開眼,驚喜發現自己眼前濃黑的灰霧淡了不少,雖然依舊不能視物,但已經隱約能看見光亮,顯然眼睛正在好轉中。
雖然之前給醫生看過,醫生也說過會漸漸恢復,但對於看不見,她其實一直是耿耿於懷的。
畢竟沒有人願意自己變成瞎子。
但現在相比較自己的眼睛,她更欣喜於小雋的出現,毫不遲疑的坐起來,轉而『看』向小雋的方向,「小雋?」
軟軟的稍顯冰涼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撫上她的臉,聲音裡掩不住的難過,「媽咪,你的眼睛……都是我不好,我不該亂跑的。」
雖然還不清楚媽咪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為他,媽咪一定不會遇到這些事。
容雋微微抿唇,俊秀小臉上全是掩不住的懊惱與後悔。
他不該那麼衝動的。
「媽咪我錯了,我高估了自己,我本來以為會很順利的……」
話音未落,他就覺得身體一輕,已經被樊雅抱上了床,他眼睛亮了亮,快手快腳的踢掉腳上的拖鞋,快速鑽進暖暖的被窩,像在家裡一樣依偎進樊雅懷裡,嗅著熟悉的清甜味道,他突然覺得自己這些天一直懸著的心,突然放鬆下來。
他不好意思的承認,雖然這些天他表現的很冷靜,但其實,他還是有些怕的。
他怕自己沒機會再見到媽咪。
他更怕見不到他,媽咪會傷心。
「媽咪……」褪去了冷靜聰慧的外在,容雋在樊雅面前也還是一個四週歲沒到的小孩子,老老實實的坦誠錯誤,「我錯了。」
樊雅摟住失而復得的寶貝,嗅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奶香,狂湧的欣喜匯成唇角掩不住的笑容,微微一低頭,在他額上輕輕落了一吻,「寶貝,你做了你想做的事情,就沒什麼錯的。」
沒有責備,沒有怒罵,只是靜靜告訴他,寶貝,媽咪支持你的所有決定。
她從來都不吝嗇讓小雋知道自己有多麼愛他,關心他,她想讓自己的寶貝在暖暖的愛裡長大,她甚至並不介意小雋會被她寵成一個紈褲子弟,只要他覺得開心就好。
也幸好小雋天性溫厚聰明,從來不會讓她擔心,但她也因此更覺得心疼,她的寶貝,似乎從出生開始,就注定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樣,享受孩子該有的無法無天。
容雋抿抿唇,悄然摟住她的脖子,軟聲道,「可是我現在有點後悔了。」
「就算是後悔,至少你嘗試過了,不是嗎?」她笑了笑,將他摟的更緊些,「別害怕後悔這種事情,我們的人生很短暫,要是因為後悔而瞻前顧後,很蠢的。吸取經驗才是我們該做的事。」
容雋乖乖點頭,微微懊惱,「我不該相信小潯家的那個保姆阿姨,我其實也有防她的,可是我沒想到她會那麼陰險,找來兩個大人來捉我。」他勾住樊雅的脖子,仔仔細細的將他身上發生的事情說給樊雅聽,樊雅眸光漸漸冷下去,她雖然大概猜到了這孩子遇到的事,但聽他慢慢敘說,一股怒氣還是不由自主的上湧。
看來對曹文秀的懲罰,還是輕了些。
同時又因為小潯的遭遇淡淡心疼,那個孩子,到底是被錯待了,幸虧那樣的環境下,她還能保持那樣溫厚的本性。
隨即又忍不住微微疑惑,樊心的性子她很瞭解,絕對不是大度容人的人,那個曹文秀,說到底不過只是個秉性粗劣的蠢人而已,樊心對她怎麼那麼容忍放任,甚至超過自己親生的女兒?
容雋已經說到他如何陰差陽錯的撞進那個通著外面暗門的鞋櫃裡時,如何發病,又是如何被個戴著面具的怪蜀黍拉出來,又是如何到了這裡。
樊雅一怔,她是知道小雋是落在那個司梵手上的,卻不知道居然是他救了小雋,不過以那個人的驕傲,恐怕也不屑讓她知道這件事的吧。
想起那人,她臉色一變。
眼睛好轉與見到小雋的喜悅漸漸被本能的理智壓下去,她霍然明瞭她為什麼總覺得哪裡不對,她這時候,才有空去想一些她還沒來得及思考的事情。
例如她睡著之前,發生了什麼。
又例如,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隨著一點一點破碎的記憶在腦海裡重新聚攏,雖然記憶還不是很完全,樊雅臉色漸漸白了。
她……她是不是……
「媽咪……」小雋疑惑抬眼,眼底微微擔心。
樊雅一個激靈回過神,將所有惶恐與憂慮全部壓進心底,低頭朝容雋安撫一笑,「小雋,那你知不知道媽咪是怎麼來這裡的?媽咪睡著了,有些事情記不得了。」
「你是跟那個戴面具的叔叔一起回來的,他好像受了很重的傷,一下車就被送進房間了,到現在還沒出來。你回來以後一直都在睡覺,你們回來……嗯,應該有七個小時了。」
「那……那你有沒有見到你……」她聲音一頓,終究還是沒有將那個稱呼說出口,她握住掌心,才覺得自己掌心細細密密的冒著汗,是冷汗。
記憶太破碎,她現在根本沒辦法完全明瞭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一顆心已經止不住的往下墜,墜入冰窟,徹骨冰涼。
她記得是容潯……但容潯……怎麼會容許她被人帶到這裡……
她深吸了口氣,勉強壓住心裡的駭然,勉強笑了笑,「小雋,能不能帶媽咪去見見那個戴面具的叔叔?」
既然她無法確切得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那個男人作為當事人之一,肯定是知道什麼的。
即使再難堪再無法面對的事,她終究也得面對。
躲避,是解決不了任何事的。
容雋看著樊雅臉上掩不住的蒼白,俊俏的小眉頭微微攏了起來,雖然是媽咪在笑,但直覺告訴他,一定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是那個戴面具的叔叔欺負了媽咪?
容雋嘴唇微微抿成一條線,俊秀小臉上難得的露出幾分冷峻。
柳霧推門走進來時,第一眼,就看見了容雋臉上的神色。
平常這孩子都是乖乖巧巧,笑臉迎人,柳霧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慎重冷峻的神態,乍看之下,心頭突然微微一驚。
怪不得雨柔會胡思亂想,這樣的小雋,乍看下去,真的是……像極了某人。
正想著,一道視線存在感十足的『掃』過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威重感。
柳霧一愣,才發現坐在床上的女人已經精準抬頭『看』向這邊,甚至比思索中的容雋還快上一些,她黑白分明的眼眸裡閃耀著冷靜的光芒,如果不是她早就知道她的眼睛出了些問題,她完全不會懷疑這是一個健康人該有的眼神。
柳霧見過樊雅一面,不過那時候她是類似於被送上門的女人之類的角色,而且送進首席房間裡時又是昏睡狀態,柳霧的印象也不過是粗淺的長的不錯,現在樊雅清醒的在她面前,柳霧才有些明白首席為什麼要堅持帶她一起走,甚至不惜為了她,毀掉了他謀劃已久的計劃。
這女人身上有股特殊的魅力,是一種自信從容的坦然,寵辱不驚,不卑不亢。
這樣的女人,也確實容易虜獲男人的視線,尤其是強大男人的視線。
在樊雅的眼神下,她下意識開口,「柳霧,是首席的特助。」
容雋忙一旁補充,「媽咪,這些天都是柳霧姨照顧我的。」
樊雅稍顯凌厲的眸光微微柔了柔,撫了撫容雋的肩膀,再抬頭看向柳霧時,威重感也斂了斂,淡淡一笑,「這些天多謝你照顧小雋,我是樊雅。」
「小雋很可愛。」柳霧平聲道,經過最初的驚訝,她也漸漸恢復了平常姿態,她畢竟也是『驥』集團首席特助,也不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小女人,「樊小姐,首席請您過去。」
樊雅手指微微一顫,隨即頜首,「我正好也想見他。」想了想,她回頭,『看』向容雋,「小雋,媽咪有些話想跟那位叔叔單獨聊,你能不能在房間裡等我?」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孩子牽扯進去,雖然自家寶貝已經足夠成熟,但她還是想他保留一些孩子的天真。
「我不可以旁聽嗎?」關心則亂,容雋忍不住提出質疑。
樊雅微笑撫了撫他的小臉,「可是我希望你尊重媽咪的*權。」
容雋張了張嘴,終於有些不甘心的扁扁嘴,服輸了,「好吧,但如果我能猜到,你不准瞞我,我也有知情權的。」
「當然。」
柳霧訝然聽著眼前母子明顯不似一般母子的對話,多少有些明白小雋這孩子的性格是怎麼養成的了,看向樊雅的表情也多了些敬佩,雖然首席沒有下令調查這對母子的狀況,但她還是私下粗略瞭解過一些,也知道樊雅其實稱得上一個單親母親,以一個單親母親而言,她的教育方式,無疑是稱得上成功的。
容雋就是最好的例子。
……
樊雅隨著柳霧走到一個房間前,柳霧只在門口就停下了,「首席在裡面等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