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0章 文 / 夏夏緋紅
那一管夢牽魂縈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眼角處傳來的淡淡溫潤,這樣真實的感覺讓秦朗以為陸雅望就在他的身邊,可是一想到她明明在醫院陪著陸知郁,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時,剛剛升起了點點希望的心陡然的墜落了下去。
原來只有醉了才能這樣真實的感受到她的存在,那就讓他醉的更加徹底一點吧。抬手將酒瓶送到嘴邊,秦朗閉眼仰頭準備將那冰冷苦澀的紅酒灌進口中,可手剛揚到半空中,手背便被一直溫暖柔滑的手握住了,接著耳邊傳來一記夢裡百轉千回的聲音,「抬起頭,看看我,我是雅望。」
略帶沙啞的聲音和手背上傳來的溫潤暖意,讓秦朗猛地激靈了已下,徹底從微醉中醒了過來,害怕剛剛所感受到的僅僅只是幻想,他緩緩的抬起頭,眼裡是從未有過的懦弱膽怯,當視線落在那朦朧的身影上時,有什麼東西突然從眼角溢了出來。
日思夜想的人啊,正披著一片薄薄的月光半蹲在身前,用她那雙如玉如月的眼看著自己,剪得碎碎的短髮被路過的風吹起,稍顯凌亂。
手,顫顫巍巍的伸過去,如慢動作一般一秒一秒的緩緩向前,所有的勇氣和力氣都在這一刻聚集在心底的某一處,變成一根緊繃的弦。穿過薄薄的月光,指尖小心翼翼觸碰到那白瓷溫熱的肌膚,一點一點往上,略微粗糙的手指撫上精緻的眉眼,貪婪的摩挲幾許後,再一點一點往下,最後停在粉紅濕潤的嘴角。
這一切真是的感覺,讓心底那根緊繃的弦撥出無數個婉轉流長的顫音,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陽台上涼風習習,秦朗的聲音顫顫,「小雅望,我是在做夢嗎?」
一聲熟悉的『小雅望』,再次讓陸雅望哽咽了起來,「是啊,大傻瓜,你在做夢呢。」
秦朗嘴角微微一顫,低沉的聲音裡帶了淺淺的哭腔,「小雅望啊,你終於捨得來我的夢裡了,就讓我在這個夢里長眠不醒吧,只有這樣,我的思念才能少一分啊。」
這一字一句,敲疼了陸雅望的心,「既然那麼想我,為什麼不來看我?你知不知道,這七年裡的每一天,我過得有多煎熬?」
「對不起,我……」
「別跟我說對不起。」陸雅望聲音沙啞,淚如雨下,「我知道當初是陸季暄逼你做出那樣的選擇,所以,秦朗,我不怪你。」
「小雅望,我……」
心裡的小蝴蝶一直在不停的撲閃著翅膀,日思夜想的男人此刻近在咫尺,此刻沒有什麼比抱住他狠狠的親吻更為重要了,驀地一下,陸雅望身子朝他探過去大半個身子,伸手捧住那張在夢裡出現了千百次的臉,狠狠的吻了下去,生生的堵住了秦朗還未說出口的話。
當唇上傳來溫熱的感覺時,秦朗的大腦有過一瞬間的空白,隨即雙手將陸雅望往懷裡一拉,她整個人便準確無誤的跌坐在了他的懷裡。所有的理智在那一刻全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秦朗伸手托住她的後背,朝著那抹香甜吻了下去。
沒有任何經驗的兩人,唇齒磕磕碰碰的,青澀用力的吻著,似乎要將這七年裡所有的錯過全都在這一刻彌補回來,漸漸地,唇齒間溢出一股苦澀微鹹的味道。
片刻之後,秦朗終於依依不捨的放開了陸雅望,將她緊緊的抱在懷裡,似乎抱著她的手哪怕只是鬆了半寸,懷中的溫軟香玉就會離他而去。
小小的陽台彷彿就是他們的小小世界,這個世界裡只有他們彼此,不被任何人打擾,不被任何人阻攔,沒有『門當戶對』的鎮壓,沒有『配不配』的阻礙,有的只是他們眉目對視間流轉出來的濃濃深情。
兩人靜靜就這樣靜靜的依靠著,直到薄薄的晨霧被風吹了過來,秦朗這才從失而復得的欣喜中回過神來,「小雅望,起霧了,去床上休息吧。」
可懷裡的人卻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秦朗藉著朦朧的月光看了看她,這才發現原來不知何時,她已經累得睡了過去。想想也是,她今天坐幾個小時的飛機後,又給林清溪做了兩個多小時的手術,縱然是鐵打的也應該累了。
隨後,秦朗抱著她小心翼翼的從地上起身,慢慢的朝著屋內走去,憑著感覺摸索到床邊,將懷裡的人放到柔軟的大床上,隨即又彎腰替她脫下鞋子和外衣後,他胡亂的踢掉腳上的鞋子爬上床,合衣躺在她的身邊,輕輕的將她攬在懷裡後拉過被子蓋在兩人的身上。
睡夢裡的陸雅望循著那一股熟悉的溫暖,挑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的懷裡,沉沉的睡著。這一晚,大概是她這七年以來睡得最沉最香的一晚了。
一夜好夢。
清晨的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慵懶的灑在地板上時,睡飽了的陸雅望終於在秦朗的懷裡悠悠的醒了過來,她微微抬起眼,目光幾近貪婪的一寸一寸的掃過那張略帶了些許滄桑的臉,縱然這張臉曾經出現在夢裡千百次,卻好似怎麼也看不夠。
睡夢中感覺到有一束光正緊緊的盯著自己,秦朗猛地一下睜開眼,便直直的撞上了陸雅望眼裡流轉出的那束明晃晃的光,冷峭的嘴角不禁微微挑起,「我親愛的小姑娘,昨晚睡的好嗎?」
陸雅望仰著臉看著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睡得好極了。我親愛的秦大叔,你睡得好嗎?」
熟悉的獨有的稱呼,恍惚間讓秦朗回到了很多年前,那個紮著高高馬尾的稚嫩的小姑娘跟在他的身後,笑容燦爛的叫他『秦大叔、秦大叔』。
想到此,秦朗的眼角不禁濕潤了一下,隨即牽起陸雅望的手放到唇邊輕輕啄了一下,「和你一樣,我也睡得好極了。」
硬硬的胡茬紮在陸雅望光潔的手背上,刺得她癢癢的,麻麻的,就如同心裡飛進了無數只小蝴蝶,正在那小小的空間裡撲閃著翅膀狂舞呢。
情難自禁,陸雅望抬起頭湊到秦朗的唇邊,淺淺的吻了一口,隨後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說,「秦朗,這一次,無論如何,請你不要再放開我的手。因為我怕,再也沒有勇氣去支撐下一個七年了。」
秦朗哽咽著聲音回答,「好。」
簡簡單單一個字,陸雅望卻知道那是他給的最好的最重的承諾,因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男人。
當兩人手牽著手出現在醫院時,立刻引起了眾人的側目揣測,特別是秦朗的那些手下們,看著自家老大的滿面春風的模樣就忍不住想揶揄一番,可到底還是礙於陸雅望是陸家三小姐的身份,最後都只能悄悄的在背後議論幾句。
在重症監護室守了整整一晚的陸知郁,在看到他們兩人手牽手出現時並未露出任何的表情,目光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儘管昨夜陸知郁承諾不會阻撓兩人的感情,可陸雅望還是拿不準他此刻心中的想法,特別是當他那幾近淡漠的目光掃過來時,一顆心頓時七上八下的。
看出了她緊張,陸知郁收回目光,語氣淡淡,「你們倆的事情,以後再說吧。雅望,你先進去看看清溪吧。」
陸雅望聽他這說,心裡瞬間如釋重負,也不再多說什麼,連忙找醫院的護士要了一套無菌服換上,隨後進了病房內。經過一番細心的檢查,最終才確認林清溪的傷勢並沒有惡化。
從病房出來後,不等陸知郁發問,陸雅望就自顧自的說起了林清溪的狀況,「經過一晚上的監測,清溪的傷勢恢復的不錯,並沒有擴大惡化,顱內也沒有其他出血點了。若不出我預料的話,今天上午她應該就能醒過來,等她醒來之後我再給她做個檢查,她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陸知郁聽她如是說,輕不可聞的鬆了一口氣。
熬了一整夜,陸知郁的眼眶陷得有深,臉色也有些蒼白難看,陸雅望看的著實心疼,「哥,要不你去休息一會兒吧?等清溪醒來之後,我再派人去叫你?」
一天一夜幾乎滴水未進,再加上昨天抽了八百毫升的血,若是換做旁人,早就暈了過去。仗著從小習武身體好的關係,陸知郁雖然覺得有些累,卻還是婉拒了她的好意,「還是先等她醒來再說吧。」
陸雅望是知道陸知郁說一不二的性子的,雖然心疼他,卻也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默默的站在他的身邊,陪他一起等。牆壁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走著,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快兩個小時。
陸雅望抬頭看了看時間,原來已經十一點多了,按照她的估計,林清溪應該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醒來,可是這一次,她卻失算了。
林清溪這一昏迷,直接睡了一個月,並且連一丁點兒要醒過來的跡象都沒有。她所有的症狀都表現的和植物人一樣,只剩下那淺淺的呼吸和心跳去證明她還是個活人。
這期間,隨著她沉睡的時間越來越久,陸知郁的臉色就愈發的難看。無獨有偶,孟程遠亦是如此,每天照著一日三餐的頻率罵著周啟安無能。
在維雅醫院住院大樓的頂層十八樓只有一間病房,其豪華程度一點兒也不輸於索菲亞酒店的總統套房,從建院到現在為止,這間病房只住進過兩個人,一個是這家醫院的幕後老闆孟程遠,一個就是現在還躺在裡面昏迷不醒的林清溪。
從一個月前被送到維雅醫院到現在為止,整整三十五天,林清溪都一直處於昏迷之中。而這一個多月裡,大概是維雅醫院自成立以來氣氛最緊張的一個月了。
為了讓林清溪有一個更好地治療環境,陸知郁不惜包下整個十七樓,一時間,住院大樓的十七樓和十八樓就如同森嚴的禁地一般,每個出入口都有兩三個黑衣人把關,除了指定的醫護人員以外,其他人都不得擅自靠近。
和往常一樣,上午十點,陸雅望推開了病房的門,準備給林清溪做一個例行檢查。一推開門,在看到屋內的畫面後,她硬生生的收回了自己剛剛邁出去的腳步。
早日的春光穿過厚厚的雲層,洋洋灑灑的照進屋內,披著半室陽光的陸知郁一如過去的那三十多個夜晚一樣,不論叫醒黎明的是烏雲還是陽光,他都一如既往的如一尊石像一般,坐在床邊的一張單人椅上,單手支在床沿上撐著頭休息,他身形頎長,這樣的姿勢往往會讓他全身的肌肉變得酸麻不已。
明明就在一牆之隔的客房裡,有一張如同五星酒店裡一樣舒適柔軟的大床,可偏偏他卻懶得挪動一步,生要倚在那把又硬又冷的單人椅上休息,無論誰勸都沒有用。
倚著門框,陸雅望遙遙的看著室內這幅靜謐而美好的畫面,看著病床前那個一副二十四孝老公模樣的陸知郁,再想想平日裡他的冷漠殘酷,鼻尖猛地一酸,眼底泛出了點點淚花,心裡更是湧起一股深深的自責。
不知何時,秦朗出現在她的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溫柔的安穩道,「我們都知道你已經盡力了,別太自責了,清溪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早晚都會醒過來的。」
林清溪昏迷的這三十多天,陸雅望就自責了三十多天。這大概是她從醫以來遇到的最大的波折,她這幾年建立起來的所有自信,通通都在這三十多天裡土崩瓦解。儘管,陸知郁並未責怪她半分,可是她終究無法寬恕自己的無能為力。
聽到門口的動靜後,淺睡中的陸知郁醒了過來,一睜眼,視線便迫不及待的朝著床上的人投過去過去,心裡不禁隱隱升起一絲失落感。和過去的那些天一樣,林清溪依舊是昏迷不醒,因為睡了太久的關係,她的皮膚看上去蒼白的有些透明,而往日裡那抹濕潤香艷的紅唇,也失去了誘人的光澤。
一個多月了,她額頭上面之前因為做手術而剃去頭髮的地方,也淺淺的冒出了些許細細的發,軟軟的耷在頭皮上,而那受傷的地方,也早已癒合結痂,只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
當目光落在那道觸目驚心的疤痕上時,陸知郁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呼吸驀地漏掉了好幾拍,她是那樣追求完美的一個女人,若是醒來,得需要多大的勇氣才能接受那樣一道難看的痕跡啊。
不行,一定要在她醒過來之前,收走房內所有的鏡子。嗯,這樣也不是最好的辦法,聽說韓國的整容技術很先進,要不乾脆趁她醒來之前,把她先送到韓國去,找一家最好的整容醫院去掉她額頭上的疤痕?可她現在身體這麼虛弱,能適應長途飛行嗎?
思前想後,陸知郁也沒有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來,心裡不禁苦惱不已。當他意識到自己在苦惱什麼時,他忍不住自嘲的揚了揚嘴角,「小妖精,你再不醒來,我可就要被你折磨瘋了,你都從冬天睡到春天了,也該睡夠了,快點醒來吧,我已經沒有多少耐心了。」
站在門口的陸雅望聽到這些話後,心裡猛地一酸眼淚再也忍不住,刷的一下流了下來。陸知郁在她心裡,向來都是那個無所不能的哥哥,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也會有這樣無奈的時候心。突然之間,她有些理解秦朗在面對陸季暄的極力阻礙時,為何會選擇放棄她了。
原來,無論是多麼全高權重或富可敵國,或卑微低賤的人,一生裡,或多或少總有那麼一兩次無可奈何和無能為力。
擦了擦眼淚,深深的吸了幾口氣後,陸雅望才推開門走了進去。陸知郁並未回頭,依然目光專注的看著床上的人。
「哥,你也累了一個晚上了,要不先去休息一會兒吧?」陸雅望看著陸知郁深陷的眼眶,眼裡就一陣陣的疼,已經連續三十多天了,縱然是鐵人也應該倒下了。
陸知郁替林清溪掖好被角,隨後才轉過頭看她,「美國那邊怎樣說?」
陸雅望的手指顫了顫,翻開手裡的文件,「我的老師在看了清溪的所有的報告和診斷記錄後,確定她現在的症狀並不符合植物人,老師讓我再嘗試刺激一下她的腦部,或許能讓她甦醒過來。」
和日本、加拿大的專家的診斷一樣,陸知郁聽後臉上的表情並未有明顯的變化,他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窗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銜在嘴裡卻並不點上,「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發現嗎?」
陸雅望看了陸知郁一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說出老師的猜測,「老師說,他猜測清溪小姐受傷前或許是遭受到了巨大的刺激,而這刺激讓她痛苦不安,讓她的潛意識裡在不斷想要逃避面對這件事情,所以才會因為這樣而昏迷不醒。老師建議我們找一個資深的心理醫生,嘗試與她的內心溝通以此打開她的心結,若是心結打開了,她或許就能甦醒過來了。」
其實老師的猜測和陸雅望的想法是不謀而合,雖然林清溪表面上看起來和植物人無異,可她身體的各項指標顯示,她僅僅只是昏迷而已,腦部意識是非常清醒的,再聯想到她受傷是因為陸知郁,陸雅望便猜到了她不願意醒過來的原因。
聽完她的話,陸知郁的心微微顫了一下,許久之後才淡淡的開口,「那你去安排吧。」
窗簾的陰影投在陸知郁的臉上,讓他的表情顯得有些晦暗不明,陸雅望出神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眼睛酸脹難忍,才收回視線,沉沉的應了聲,「好。」
在給林清溪做完例行檢查後,陸雅望便馬不停蹄的回到孟程遠為她準備的臨時辦公室裡,給自己熟悉的心理醫生打了個電話,約了他明天來醫院。
下午一點,檢驗科的王醫生突然拿著一份報告闖進了陸雅望的辦公室,將一份血液檢驗報告遞給她,「陸醫生,這是今天你送過來的林小姐的血液樣本化驗報告,我們發現她血液中出現了hcg值高於普通人,不僅如此,包括她體內的黃體酮等數值也高於普通人,我們懷疑她應該是懷孕了。」
陸雅望不敢置信,聲音不由得提高了幾分,「你們是怎麼發現的?」
王醫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是我們部門的一個實習生,誤將林小姐的血液樣本當成了孕婦的,檢驗了血液中的hcg值,這才發現的。」
陸雅望心有餘悸的想,若不是實習生鬧出的這個大烏龍,林清溪懷孕這件事情怕是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才會被發現呢。
一想到這兒,陸雅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盯著王醫生連珠帶炮的發問,「那現在能否通過這些數據看出林小姐已經懷孕多長時間了?她腹中的胎兒是否健康?我們之前對她用的那些藥物是否會對胎兒造成什麼影響?」
王醫生只是負責檢驗而已,對此也不是很清楚,無奈的攤了攤手,「這需要婦產科的醫生對林小姐做一個詳細的檢查後才能知道,目前通過血液檢驗的數據,只能看出她懷孕了。」
「那麻煩你叫婦產科的最有經驗的醫生立刻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事不宜遲,現在必須立刻確定林清溪腹中的胎兒的健康,陸雅望才能盡快調整治療方案。
十分五分鐘後,陸雅望帶著兩位婦產科醫生進了林清溪的病房。
陸知郁對突然闖進來的這兩個陌生人頗有些不滿,正欲發作時,陸雅望便急急忙忙的走上前來,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他,示意他打開看看。
陸知郁有些不耐的翻看著報告,當他的目光掃到報告最後一頁的末尾處時,手指輕不可見的顫了顫,那裡用一行又粗又黑的文字寫著:初步確定病人已懷孕。
陸雅望趁他一邊翻著報告一邊解釋道,「這是清溪今天的血液檢驗報告,現在初步確定她已經懷孕了。我帶這兩位婦產科的醫生來,是想讓她們給清溪檢查一下,看她懷孕多長時間了以及腹中胎兒的情況。」
「她,真的懷孕了?」陸知郁的語氣聽上去有些許的不確定。
陸雅望重重的點點頭。
見她如此肯定,陸知郁的神色變得有些複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語氣艱澀的問,「雅望,這個孩子會不會影響她的身體?你知道的,她現在的身體還是太虛弱了,恐怕……」
「這個要等檢查結果出來才知道。」陸雅望老實的回答,她知道自家哥哥擔心的是什麼,與這個和他血脈相通的孩子相比,林清溪對他來說,應該更加的重要吧。
「那若是……」陸知郁生平第一次像現在這樣,說話如此小心翼翼。
陸雅望明白他的擔心,遞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哥,別擔心太多,我們先看醫生的檢查結果吧。再說了,如果清溪知道自己懷孕了的消息,說不定就自己醒過來了呢?」
「真的會這樣?」陸知郁的心裡陡然升起點點的希望。
陸雅望故作輕鬆的笑笑,「世間萬物,一切皆有可能。我在唸書的時候,有看到過類似的案例,病人不僅醒了過來,還生下了孩子,最後母子平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