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第6章 古宅嬰靈 文 / 皮簧
第7節第6章古宅嬰靈
那個道士站在法台上胡亂的跳著,弄的就跟鬼上身似的,說來也奇怪,他這麼跳呀跳的慢慢的烏雲越聚越多,天色越來越黑,一時間竟然狂風大作,眼看就要降下雨來。
「陳老爺,你還是先拿上傘吧,我去你那個得了怪病的夥計哪裡去看看。」師父一臉認真的說。
「哎呀,三叔你看這人說求雨馬上雨就來了,人家這是**力大天師啊,咱們再瞧瞧怎麼樣啊?」陳老爺看著一旁胡蹦亂跳的道士,一臉的信服。
「陳老爺,你聽我說,去晚了只怕你那夥計性命不保啊!」
「嘩啦……」
這大雨是說下就下,師父忽然從我身後的口袋裡拿起一把傘來當即撐開,我竟然不知道師父今天居然帶傘了。
「陳老爺,咱們快走吧…!」
「哎呀,三叔你先回去吧,這裡有個活神仙,我請他回去給我們陳家增添些福運,那些樹妖什麼的根本就不是事兒。」陳老爺臉都不回的走了。
「呸…什麼東西。」我是最恨這種人的了,用你的時候把你當老爺一樣的供著,不用你了你就是個累贅,看一眼都多餘。
師兄此刻也是一臉的憤恨,師父搖搖頭,道:「走吧,他遲早會回來求咱們的。」師父一臉不屑的撐著傘走開了,看也不看道台上那位祈雨的活神仙。
師父平生最大的樂趣就是好面子,尤其喜歡聽馬屁,此刻被人拿斜眼兒瞧,他要是高興的起來這才算怪了呢。
冒著雨我再往身後看去,那個陳老爺一臉恭敬的對那個道士搭躬作揖,還給送銀元,看得我真他娘的生氣。
一進道堂,師父急忙道:「不成,你去生火熬些荔枝水,等下有用。」
師兄不敢怠慢,現在師父正在氣頭上惹師父那就是想被罵的狗血噴頭了,畢竟我們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是非,你現在快去鎮子上買只公雞,記住不要雞冠鮮紅的那種,那種公雞是被人家下葬祭坑用過的,雞血沒陽氣已經沒用了,快點去…」
師父的語氣十分的急,我也管不著了,打著傘出了門我向著街道四面一看,這他娘的雨這麼大是個正常人早就收攤了,誰還出來賣公雞啊?但是現在回去肯定被師父罵個狗血噴頭,得了,附近搜索一下,看看誰家有。
連著轉了兩條街愣是每一個擺攤的,真是不出所料,鎮子裡都是深牆大院不好找,要找還得往鎮子外頭走,往外有農田的地方基本上都有人家裡養雞,籬笆牆也能看得見。
正說著,卻剛好又碰見了打更的張老伯,他撐著把破油傘問道:「是非,這麼大雨你急著去哪兒啊?」
「師父讓我找公雞,說是要雞血有用。」我回答道。
「哎呀,這麼大的雨誰家裡還賣雞呀?走,大伯家裡還有兩隻公雞,留一隻打鳴兒就行了,剩下那只就給你吧。」
張老伯說完,拖著疲憊的腳步又往回走去,難得有急事馬上就碰見解圍的人,一瞬間剛才對陳老爺的怒氣我也消了不少。
跟著進了張老伯家的院子,兩旁靠著不少的農具,就這麼個小院子也已經年久失修了。
「是非你在這兒等等啊,我這就去抓雞。」張老伯說完,拖著闌珊的腳步就往雞圈走去,裡屋內黑漆漆的我看著感覺有些陰寒。
「咳咳咳…」
裡屋內連續傳來一陣劇烈的咳嗽,張老伯抓了隻雞急忙從跑過來將雞遞給我,對著窗戶叫道:「老伴兒,你別急,我就去抓藥,馬上就去。」
「老伯,多少錢?」
張老伯憨厚一笑,道:「說啥錢不錢的,你那張符都救了我老漢兩回了,每天晚上揣著他睡覺都安穩,不要錢、不要錢…」
張老伯在一旁推脫,他這家裡又哪裡還有富餘?否則也不會去打更掙錢了,平時一塊大洋怎麼也夠買上三隻大公雞了,我將一塊大洋塞給張老伯道:「老伯你收著,快去給大娘抓藥吧。」
「我老頭子怎麼能收你們道堂的錢呢?你們可幫了我不少忙了…」張老伯說完就來追我,剛剛走出幾步腳下一滑摔在了地上。
我頓時覺得自己眼睛花了,剛剛那片青苔明明是在張老伯腳前面一點的位置,就在他落腳的一剎那,那塊青苔好像是長了腳似的往後移了一點,正好被張老伯踩在腳下,讓他摔了個大跟頭。
「哎呦…」
冷不丁的一個猝不及防,張老伯一下摔的不輕,我趕忙前去扶他。
「張老伯,你沒事吧?」
「我沒事…」我趕忙將公雞壓在一旁把他扶到堂屋裡,不對,這段時間根本就沒下過雨,就今天這一點雨怎麼他們家裡這麼潮濕啊?還帶著股子霉味兒。
「張老伯,家裡怎麼這麼潮啊?」
張老伯喘了口粗氣,緩了緩道:「唉,我也不知道啊,往家裡撒了石灰防潮都不頂用,還是冷颼颼的還帶著股子發霉的味道。」
再回過頭想想剛才那塊奇怪的青苔,我想自己應該沒看錯,難道他這家裡有什麼不乾淨的事情嗎?
可是應該不會啊,張大娘臥床這都十幾年了,家裡有什麼東西不乾淨也不會十幾年沒有發現啊?
摸了摸兜兒裡,出來的時候我什麼東西都沒帶,不過看這家裡潮濕的樣子著實陰寒無比,陰氣也確實有些重,或許遮擋住陽氣也能看的見些東西。
我毫不猶豫的將拇指咬破,將鮮血塗在額頭正中;人身體上有三把陽火,除了開陰陽眼外還有幾種見鬼的辦法,其中最簡單的一種就是用鮮血將眉心處的那團陽火遮擋,降低人的陽氣,有時候就能看見自己想看到的東西。
鮮血將眉心的陽火一遮擋,我再往這四周望去,還是什麼都看不見啊,難道真是我最近讓鬼給嚇出病來了?
再往前面走幾步,我猛然看向張大娘的屋裡,媽呀!這一看我才嚇了一跳,一個面目猙獰、渾身血絲就連臍帶還沒剪短的畸形嬰兒正拿著它長長的臍帶將張大娘捆在床上動彈不得,它的兩隻小手將張大娘的嘴胡亂的抓扯著,坐在張大娘的胸口,我說怎麼大娘這十幾年來氣喘的病再怎麼治都不見起色呢。
「張老伯,給我去道堂一下,我忽然記起來師父最近新配了一副藥,好像是專門治風寒氣喘的。」我趕緊拉著張老伯往道堂走。
「真的嗎?哎呀,是非真是謝謝你了。」張老伯跟著我就往道堂方向走去。
「師父…師父……」
「是非,公雞買回來了嗎?」師父問道。
「買回來了,我還發現了一件事情,師父我先來告訴你。」
…………
「什麼…?」師父將張老伯先安定下來,用雞血寫了符咒加了些藥草化成符水,對師兄道:「大成,你快把符水拿去給陳老爺那個夥計小三子家裡送過去,讓他快喝,順便看看他身上的紅點變成水泡了沒有?」
「嗯…」師兄應了一聲,拿起符水打著傘就往門外走去。
「唉,這可真是一事剛完又來一事,事事不得安寧。」師父對我吩咐道:「是非,你去內堂拿我的道袍、金錢劍、紅絲繩。」
「師父,不用桃木劍嗎?」
師父搖搖頭道:「桃木劍對那鬼嬰已經不管用了。」
片刻之後,師父對張老伯說道:「張老哥啊,是非剛才把情況給我說了,嫂子得的不是氣喘的毛病啊。」
張老伯一聽,能看得出病因那就有救,急忙給師父跪下道:「林師父,你可得救救我們老兩口子啊,我這老婆子臥床都十幾年了。」
「張老哥,你仔細想想十幾年前家裡有沒有發生過什麼怪事?來沒來過什麼孩子?」
「怪事?沒什麼怪事啊,也沒有哪家孩子來過我們家啊?」
此時張老伯也弄不明白了,師父抿了口茶,又提醒道:「大嫂得的不是病,是非剛才去你們家一看,內堂裡陰氣很重,他說看見個只有一隻腿腳的嬰兒趴在嫂子身上,壓得她喘不過來氣。」
「什麼?一…一隻腿腳的嬰兒?」張老伯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面色開始抽搐,眼中浸著淚水,好像有什麼難言之隱。
我一看這樣子肯定**不離十跟那嬰兒有關係啊:「張老伯,你快說出來我們才能替你把大娘的病醫好啊,那個嬰兒已經化成怨鬼了,這都已經十幾年了,遲了怕是大娘就沒命啊。」
張老伯急忙點點頭,滿臉淚水的道:「我說…我說,十二年前我們兩口子好不容易得了個兒子,穩婆給生下來誰想到竟然少了一隻腳,嘴裡還都已經長出了三顆牙,當時我們就害怕,穩婆也說這八成是個妖怪投胎不敢養活,我就…」
「我就…就一狠心,扔進了自己後院的井裡。」張老伯說完話已經痛哭不止了,滿臉的淚水從臉上淌下,他哭道:「我對不起這個孩子啊,白白害了他一條性命,怪不得我們老張家得斷後啊,你大娘他得病這就是老天爺給我的報應啊。」
我急忙將他情緒穩住,師父搖搖頭道:「對付鬼嬰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
「師父,怎麼個說容易也容易,說難也難?」我有些不解的問道。
「如果它是純粹的因為對世間的留戀而化成的怨鬼,那麼只要了了它的心願他就會魂歸地府轉世投胎了;如果鬼嬰因為父母殺死它而怨恨這個世界而變成嬰靈的話,那就會比厲鬼還要厲害,就是像青面鬼這樣的東西它都能殺得死,到時候可就真的麻煩了。
「林師傅,你得救救我們家老婆子啊,只要能救她,我搭上命都成啊,你救救她吧。」
師父點點頭,道:「張老哥你就在道堂等著,一會不成回來了讓他拿上傢伙過來找我們。」
師父說完,對著我叫道:「是非,傢伙拿齊,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