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8——03南山拜墓 文 / 南塘映月

    四九道，我看不會，如若真是雪上加霜，那也未必不是為一件好事。

    吟心喝道，喂，我姐姐她哪兒得罪你了，你就這樣巴不得她死，難道多死一個人你高興呀？

    四九道，我高興什麼，只是實話而已，你想想，你姐姐是為了尼山學堂和祝家莊不受損害才答應嫁給馬德方的，本身就一萬個不願意，如果她真有個不幸，豈不是成就了你姐姐和我家公子的那段姻緣麼，人都死了，那馬德方還能拿尼山學堂和祝家莊怎麼樣啊？

    吟心道，我也倒不希望姐姐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是，遲早都要知道，倒不如早點告訴她，也好教她放鬆一些，最多是把她看得緊點而已，走吧，我也該回去了。

    這四九，聽得吟心如此一說，起身來上馬就走，吟心喊道，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啊，幹嘛不帶我一程呢，我也要回去的。

    四九道，你慢慢的走吧，我得趕時間呢，就不帶你了。

    吟心道，你幹嘛要這樣啊，我又沒得罪你，帶我一程不行麼？

    四九暗想道，對呀，我幹嘛就不能帶她一程呢，反正也是順路，意念間勒住馬道，你是沒得罪我，可是你先是扯了馬的尾巴，後又把我從馬上摔下來，這比得罪我還嚴重呢。

    吟心道，不就是扯了一下馬尾巴摔了你一下嗎，再說了，你們都還好好的呢，大不了，到了家，給那馬兒一堆好料當賠罪就是了。

    四九道，那我呢，你把我從馬上摔下來，這腰和腿現在還疼著呢。

    吟心道，也給你一堆好吃的，這總可以了吧？

    四九道，也給我一堆，你當我也是馬呀？

    見得四九發問，吟心大是著急地道，著忙了嘛，是一桌好吃的。

    四九道，這還差不多，看在有一桌好吃的分上，我就做一回好人，帶你一程便是。

    吟心這才上了馬，過了小山坡，便是一馬平川，四九又道，先說清楚啊，我不是因為有好吃好喝的才帶你，只是想逗逗你，到了你家給你姐姐把事說了就走。

    吟心暗道，這四九心眼兒倒是不少，僅敢耍我，我也要你好受，好個吟心，兩手將四九攔腰一抱，崔著馬兒飛馳般的往前跑，那吟心的手勒得甚緊，馬又跑得快，卻讓個四九著實的不好受，便道，你放鬆點，我都快喘不過氣了。

    吟心道，這馬跑得太快，我鬆了手怕被摔下來，你就忍忍吧。

    四九道，那你就別這麼快呀，我實在是受不了。

    吟心道，不行啊，我忽然想起還有事情等著我呢，要是慢了就來不及了，你就忍一忍，照這麼快，一會兒功夫就到家了。

    四九道，照這般下去，用不了一會兒我就沒氣了。

    吟心道，這般個男人，哪會這等輕易就沒氣兒了呀，再說了，你要是就這般的沒了氣兒，也算是死得有福了。

    四九道，你真會說話呀，活活的給你憋死，還說是有福，這福是從哪兒來的呀？

    吟心道，當然有福了，你沒聽說過嗎，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風流啊，你死在我懷裡，這不是福是什麼？

    四九道，這叫什麼福啊，是謀殺。

    這吟心哪管那麼多，一股勁的崔著馬兒往前跑，不多時，便到了祝家門下，這四九憋了一肚子氣沒地兒消，正當吟心鬆開雙手下馬時，四九把馬韁一扯，那馬便長嘶一聲躍了起來，這馬一躍，就把個吟心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倒在地上，氣呼呼地道，你是存心的吧，沒丁點良心。

    四九道，別怪我啊，忘了告訴你了，我這馬兒一家門口就摔人，我若不是習慣了也被它給摔下來了。

    吟心道，還狡辯，明明是你扯了馬韁，還不快把我拉起來。

    四九道，你慢慢起來吧，我正著累呢。

    原來，那管家在裡面聽得門外有馬嘶聲，便開門一看，見個二小姐氣呼呼地倒在地上，忙問道，是二小姐回來了，怎麼躺在地上啊？

    吟心指著四九道，都是他了，也不來扶我一下。

    四九見有管家，便笑道，不關我的事，是這馬有點兒認人，把她給摔下來了。

    吟心被四九一句話堵住了嘴，只得自己爬起來，吩咐管家牽馬去餵，管家從四九手上接過馬韁便走，吟心有氣沒處消，抓住四九要打，就當此時，那管家一回頭，見吟心抓住四九，便道，二小姐，你們這是；吟心氣道，是、是、是，是什麼呀，快去餵你的馬了，關你什麼事呀？

    管家見吟心有些生氣，也不敢再話，只得牽著馬兒去了。

    吟心將四九引至書房，上了飯菜，四九道，我都說了不是來你家吃喝的，你怎麼還要拿來這些啊？

    吟心道，上門便是客，豈有不待之理，再說，這都晌午了，也該吃飯了，你先吃飯，我這就去叫姐姐出來。

    四九也不再推辭，拿起碗筷就吃，吟心來到英台房中，見英台還是那般的消沉，也不敢實說，只道，姐姐，四九來了，他說要見你。

    英台道，他來做什麼？

    吟心道，他沒說，你要不要去見他一下啊？

    英台道，既然他來了就見一見吧，你去給他弄些飯菜吃，我一會兒就來。

    吟心道，他已經在書房裡用飯了，你要不要梳洗一下啊？我去給你打水。

    英台道，都好幾天沒梳洗了，洗一下也好。

    吟心應了一聲，便去打來水，幫著英台梳洗完畢，來到書房，向四九施了一禮，問道，我那梁兄還好嗎？

    四九道，我家公子很好，他特地要我來給祝公子說一聲，叫你不要牽掛了。

    英台道，我梁兄真有那麼說嗎？

    四九道，是啊，他就是這麼說的，叫你不要牽掛。

    英台看了看四九，沉思著道，你是來報喪的吧，我梁兄是什麼時候去的？

    四九見瞞她不過，也只得實說，道，祝公子，我不是存心要瞞著你，只是怕你聽了傷心，公子他七日前就辭世了，已照祝公子的吩咐，安葬在南山路旁，你要是有空，也去看看他吧。

    英台長歎一聲道，我梁兄終究還是去了，沒想到去得那麼快，你回去替我向梁夫人說聲對不起，若有來世，我祝英台一定做她梁家的兒媳婦。

    四九道，祝公子，這都是命，你千萬別想不開啊，我得走了，再不走就要走黑路了，接著又向吟心道，好生照顧祝公子，別讓她做什麼傻事，說完話，逕直向外走去不提。

    四九走後，祝公二老聽得管家說四九來過，便找來吟心問話，說那四九來家做什麼？

    吟心道，七日前梁公子辭世了，他是來給姐姐報喪的。

    二老道，山伯辭世了，英台她還好吧？

    吟心道，姐姐聽說梁公子辭了世，倒是放鬆了很多，應該沒事吧。

    二老道，沒事就好，眼看著婚期就到了，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卻怎麼向馬家交代呀？

    吟心道，爹娘請放心，我會看好姐姐的，定不教她有個三長兩短。

    微頓，祝夫人又問道，吟心啊，聽管家說，你和四九在門口拉拉扯扯的，你是不是也喜歡上他了？

    吟心恨道，這管家真是多事啊，是不是都要說。

    祝夫人道，你也別怪管家，其實，四九他人也不錯，你若是真喜歡他，做爹娘的也不反對，英台和山伯沒成，你若是和四九成了，那也不外呼是一件好事。

    吟心道，哪有那回事啊，是管家湊巧看錯了，那四九人倒是不錯，可那心眼兒卻壞得很。

    夫人道，我看是你找他的壞吧？

    吟心道，不是了，娘，你可不知道，若真是嫁給他呀，不被氣死才怪呢，本來今天也是碰了個巧，著他帶我一程，哪想他在那邊路上就耍我，回來在門口又故意用馬摔我，若不是我會些武藝，還不知給摔成什麼樣了，我一氣之下，抓住他要打，就給管家看見了，打也沒打成，反倒讓你們給誤會了。

    夫人道，看來還真是有些兒誤會呀，你們才見過兩三次，就要抓要打的，還讓他的馬給摔了，實在是巧得很呢，等英台的婚事過後，娘就請媒婆到他家說媒去，把你們倆湊成一對。

    吟心道，娘啊，你想到哪兒去了呀，就算要請媒說，也是他家請，哪有我們請媒去說的呢，若是傳了出去，別人會說祝家莊的吟心是嫁不出去請倒媒的，反正，這些事也還不忙，若爹跟娘不嫌他家窮，就等他請媒來說吧，你們呀，就別操這分心了，姐姐說，明天要去拜祭梁公子，我得去準備些東西，有事時再叫我啊，說完便去了。

    此間已無話表。

    再說次日，英台和吟心來到山伯墳前，焚香哭祝道，梁兄啊：

    自從一道訪寒門，尼山數載恩愛深。

    爹娘許下鴛鴦願，為奴立志赴聖京。

    只說是、功成名就來娶我，卻不料、事至今日你歸陰。

    生前只為成婚意，死後還存不滅心。

    黃泉路上須等後，奈何橋上點明燈。

    待奴不日身亡故，幽冥做鬼再成親。

    這英台，在那墳前哭訴了一陣，方才收住淚水，與吟心離去不提。

    有道是：

    世間難免禍事多，哭斷肝腸又如何。

    皇天不把人憐憫，不如燃香禮佛陀。

    要知後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