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三生姻緣傳

正文 03——01回鄉 文 / 南塘映月

    春夏秋冬輪流轉,日月穿梭不復還。

    尼山數載知寒曙,讀得文章壓眾賢。

    上回說,祝英台憑一己之力降了那伙賊人,這一回,且來看看祝英台幾時別得尼山。

    話說,自英台降服了那些賊人後,大家都以祝英台為榜樣,不求文武雙全,只求筆墨當先,就連那馬德方也變得好人了,眾學子們萬眾一心,苦讀書本,雖說都有了長進,但也比不得梁山伯和祝英台那天賦異稟的才能,日子也到過得很快,看看又過去了一年,有道是:尼山歲月如梭過,看看光景兩三年,在這尼山之上,時光倒也過得是快,不覺間又過了一年,掘指算來,已足三載之期,這時恰當端午時節,那夫子備了米酒宴謝了眾書生,要走的要留的都好有個去處,眾書生們同窗三載,雖不是很要好,卻也不是很壞,誰也不捨得先走,正好學堂後面有一坡桃李,此時都熟了十之**,眾人都來這林中攀枝覓果,玩耍一翻。

    山伯和英台也來到一高處,見有幾株桃李熟得甚好,這山伯一時裡高興,便如猴兒般的就到樹上去了,祝英台哪有心思去摘桃折李,便找一處地方坐了,雙手托著下巴想事呢,你道她在想甚事?當然是想家了,心念道,都三年了,三年裡,一千零九十五個日夜,一萬三千一百四十個時辰,我就這般的過去了,也不知我那年邁的爹娘過得如何?丫頭吟心都怎麼樣了?唉,該是回家的時候了,莫在這裡待得久了,功名利祿是小,若是被人認出我這女兒身來,那豈不是壞了大事,走倒是容易,可我那梁兄怎麼辦,如今的他雖然不知道我是女兒之身,但我卻不捨得離開他,像他這麼好的一個人,將是如何區處才好啊?

    說不了,這祝英台在地上發愁,那梁山伯卻是在樹上看了個明白,見英台坐在地上愁兮兮的,想必是上不了樹,摘不了果子因此而發愁呢,意念間,便自向陽處把那長得好的桃李連枝帶果的摘了下來,道,幹嘛這般的悲傷啊,不就是上不了樹嗎,為兄我可以摘下來的嘛,這不,我連枝頭都折來了,這樣,不用上樹也如同在樹上摘吃一般呢。

    英台道,梁兄啊,小弟又不是那種貪嘴好吃之人,豈能是為這些口食的玩意兒悲傷呢,只是一下間想起了家來,有些悲傷而已。

    山伯道,就快應考了,幹嘛一時間想家啊?

    英台道,難道梁兄就不想家嗎?

    山伯道,想啊,可這有什麼辦法呢,三年了,家裡就我娘一個人,也不知道她老人家這三年來過得如何?唉,還是吃桃吧,你看他們多開心呀,等再過些時日,科場一簡,管他是金榜題名也好,落榜還鄉也罷,到那時,不就可以回家看望爹娘常歡膝下了麼?

    英台不語,山伯微微一頓,又歎息道,吃吧,我們來學堂三載,這一坡的桃李只吃過兩回,說不定以後就再也吃不到這裡的東西了。

    英台也歎道,是啊,我們將來都各有去處,遠隔千里,誰又有心無端的跑來這裡,說話間便伸手往那枝上摘了個桃,卻突然間問起了另一件事來,問道,梁兄啊,你說這同一個時節,也同一個地方,怎的就有些樹上的果子熟透了,而有些樹上的果子卻還青著呢?

    山伯道,這有什麼希奇的啊,自古雲,近水樓台先得月,向陽花木早逢春嘛,就是說啊,這離水近的樓台離月亮就近,因為,月亮在水裡嘛,向陽處的花木呢,當然是早些兒開放了,這桃李果木也是如此這般呢。

    英台不解地道,這個倒是常聽人說起,可與這果子有關係麼?

    山伯道,當然有的了,天地間,萬物皆成長於陰陽,敗也於陰陽,雖然是同一時節,同一面山,但也有向陽處和背陰處啊,這向陽處熱、陽光充足,果子固然熟得早,背陰處冷、陽光暗淡,也就熟得遲些了。

    英台又道,可這何為成長於陰陽,敗也於陰陽呢?

    山伯道,所謂成長於陰陽,也就是天地間的萬物皆要有陰陽的輔育才能生存成長,然而,隨著陰陽的撫育和時光的流失,這萬物就會因此而越長越大,越大就越老,就像這桃李一樣,若再過些時日不摘它,就會自己掉落,都說天無陰陽,三星不明,地無陰陽,草木不生,人無陰陽,不分男女,天地間唯有陰陽不可缺少,也就是這般的道理了,唉,若要是沒有陰陽的扶育,天地間哪來得這般美好的景象啊?

    英台暗歎道,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梁兄你,雖然近在水邊,卻不知道水裡有月,我只是一個穿了男裝女子,你卻要把我當兄弟一樣看待,也好,省得別人說閒話,等告別尼山之後,給他書信一封,告訴梁兄我是個女兒身,叫他三聘六禮來取我,只是到那時也不知梁兄會不會已經有了心上人,意念間,便歎息道,是啊,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有時候,身在水邊卻不知道水裡有月,又何以分出陰陽呢?

    山伯道,身在水邊,不知水裡有月,那只不過是沒發現而已,不過啊,我看賢弟倒是有些陰陽不明男女不分呢,說你是男人吧,斯文起來大像個女兒家,說你是女兒家吧,在這學堂之中就你一人能飛能跳,真不知道把你當弟弟好還是妹妹的好?

    英台微微一笑道,是麼,我只是生來比別人斯文些,這倒是讓梁兄費心了,如若我真是個女兒家,梁兄當如何對我呀?

    山伯道,如何對你,我也說不準,或許把你當妹妹,或許是取你做妻子,不過,若是把你當妹妹的話實在是太可惜了,我可捨不得像你這樣漂亮的女子成了別人家的妻子,你說是不是啊?

    聽得此話,英台的心卻是像大江波流一般的澎湃,半含羞色的問道,為什麼做你妹妹就可惜了呀,我現在是你義弟,若是女兒家,禮當做你妹妹才是啊,再說了,不管我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兄長,這又有何可惜之處啊?

    山伯道,因為,如果你是個女子,也是一個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孩子,我當然捨不得將你嫁給別人,相反,若我是個女孩子也不願嫁給別人。

    英台道,就算我是女孩子,也就是這般個模樣,又能漂亮到那兒去呀?

    山伯道,那就不一樣了,就你這般相貌來看,如若你果真是女兒家的話,定然是國色天姿,沉魚落雁,羞花閉月的大美人,愛美之心人人皆有,你說我能捨得讓你嫁與別人為妻麼?

    英台道,這倒也是啊,好歹,我們也同起同坐三載之久,總會有點那個什麼的;可是,我這模樣就當真的像女孩子嗎?

    山伯道,那是當然的了,不僅像,簡直就是太像女人了,而且,你身上的每個地方都像女人,就說你那長相吧,怎麼看都不像是男人,不信呀,就去問問別的人。

    英台道,這倒不必問了,因為我是我娘生的嘛,長得像我娘,所以也免不了像女孩子呀?

    山伯道,我也是我娘生的呀,怎的就不像我娘呢?

    英台道,誰說是娘生的就一定像娘了,這當然是極少極少的嘛,若是人人都生來像他娘,那一家人豈不就只有他爹和他娘兩個人的相貌嗎,那怎麼成啊?

    山伯道,也是啊,不過,你的耳朵上有掛過耳環的痕跡,在這學堂裡,就你有此跡象,你可別忘了,男人是不用穿耳朵的。

    英台道,誰說男人就不用掛耳環了,難道梁兄沒聽過民間有一種習俗嗎,就是給小孩子戴保命符,系一條紅繩在脖子上或是手上什麼的,等到長大成人了才可以取下,小的時候,爹娘給我請了位算命先生算過,說我五行缺金,你想啊,這金子打造的東西要是打造得太大掛在身上也太過沉重,很是不好,所以就給我掛了耳環,不但如此,我還穿過女孩子的衣服呢,在白沙崗有好多人都說我是女孩兒,有好些親戚還說要跟我找個有錢的人做婆家,直到來學堂之前才換回了男裝的呢。

    山伯道,這樣的說法倒是少見呢,還有啊,你走路吃飯拿筷子,寫字握筆,沒哪樣不像女人的,起初有很多學子都說你像女人,我也在想,怎麼就那般的像女孩子行動,後來,你拿鐵棍打倒了那些賊人之後才沒人那樣說了,雖然是沒人那樣說了,可你的一舉一動還是像女孩兒。

    英台歎息道,這還得從掛耳環說起,小時候的我很有小姑娘相貌,後來掛了耳環,又穿了女孩兒衣服,就變成了一個實實在在的小姑娘了,我爹娘說,女孩兒就要有女孩兒的樣,要斯文,不許張牙舞爪,不然的話就不給我穿女孩兒衣服穿,就這樣,時間長了,習慣了做女孩兒,就忘了男兒氣概了,還好,我只是像女孩兒,還沒到是的地步。

    山伯道,再像你這樣啊就快是了。

    英台笑了笑道,是了倒好,也省得有人疑神疑鬼的,對了,我還有哪裡像女孩兒的麼?

    山伯道,有,不止像,簡直就是,你看你那胸前,學堂那麼多學子,有哪個學子的胸前挺得像你這麼高啊,要說是胖的緣故吧,你整個身材又不對稱,我還真沒見過男人的胸有像你這麼高的。

    英台道,梁兄啊,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像我這樣高胸的男人呢是十里無一個,百里無一雙的,我這叫胸襟寬闊,是做大官的人哩,說不定將來你的官還沒我高呢。

    山伯道,得了,你還是先回家減減肥吧,還大官呢,就你這幅女兒相,既便是進得了科場也怕登不了官場。

    英台道,誰說女兒相就進不了官場啊,既便我是女兒相,那也是我娘生的,難道官場上還挑相貌不成?

    山伯道,官場上當然不挑相貌了,可你這不男不女的,說話又有些娘娘嗆,那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朝庭派了個小太監下來做官呢。

    英台聽得這話,便是又氣又急地道,有你這樣做兄長的麼,太監就留給你做好了,我去做宮女也比做太監強。

    山伯笑道,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你那麼的像女孩兒,穿上女人衣服,誰認得出你是男的呀,算起來,做宮女也是個不錯的差事呢。

    正說間,英台往下面一看,見人都走光了,便道,他們都走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兩人這才起身回了學堂。

    想起梁山伯說的話,卻讓她大大地有了回家的念頭,功名利祿是小,若真是教人知道了真正身份,那可是大大的不好,到不如早些兒回家侍奉爹娘,再找個時機把真相告與梁兄知道,到那時,就不怕別人知道我是個女的了。

    說到走,到也不是那麼的容易,別的都可以捨,卻單單捨不得三年裡日同書案夜同床同起同坐的結義兄長梁山伯,不走又怕敗露了身份,走、又怕從此之後就與梁兄各在一方不能再見,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走,倒不如先哄得梁兄回去再行打算,意念間,便向山伯道,梁兄,我想、我該回家了,你有什麼打算呢?

    山伯道,回家、回家幹什麼呀,討新娘子去呀?

    英台道,討什麼新娘啊,回家侍奉我爹娘。

    山伯道,說到爹娘,我也該回家了,為人子女者,侍奉父母盡孝道固然是好,可是都說十年寒窗苦讀,為的是有朝一日能光耀門楣,有多少人花重金也要買個官來做做,如此辛苦一場,你就不想取個功名,得個一官半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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