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九章 馮謀的大禮 文 / 陌上纖舞
吃過了午飯,宋以蔓去做造型。當然是為了晚上的宴會準備的。
走進門,屋子裡的人不少。宋以蔓由服務生引領直接向裡走去。剛走了兩步,宋以蔓就聽到有人在叫她。
「宋以蔓?」聲音有點尖,帶著一種不那麼友好的語氣,裡面還夾雜著一些驚訝。
這不就是秦大小姐的聲音嗎?沒想到秦爾嵐也在這裡做造型?宋以蔓看過去,果真看到秦爾嵐正在做頭髮。
這個地方規格很高,看來這次,秦爾嵐也算下了血本了,力爭今晚要艷驚四座。
宋以蔓真是沒有什麼心思去看秦爾嵐如何得意洋洋。她只想盡快完成手中的工作。也不知道馮謀為什麼非要她今晚參加秦爾嵐的宴會?
顯然昨晚馮謀溫柔在她耳邊說的話她沒有聽到。
秦爾嵐也在想呢,這麼高端的地方,也是宋以蔓能進來的?顯然宋以蔓嫁給了馮謀,這身價立刻就不一樣了。如果不是宋以蔓嫁得好,她現在能這麼放肆。
兩個人各有心思,宋以蔓沒心情搭理她。只是點了點頭,就被服務生引領進去了。
最裡面的房間是vip中的vip,不僅服裝是國際最頂尖的。就連保養產品,還有做頭髮的機器也都是最先進的,更不要說裡面的裝修設施豪華的簡直如同宮殿一般。做一次造型的價格當然也是貴得驚人,但這不是錢的事兒,因為這個房間是馮大少包下來的。只供大少,及其家人使用。
宋以蔓進了房間在沙發上坐下來,翻著最新國際流行趨勢的雜誌。
造型師輕步走進來,小心而又恭敬地說:「馮太太,秦小姐選了件紅色的禮服。」
這貴也有貴的特色,因為馮太太喜歡顏色鮮艷的衣服,所以造型師,會告訴她這個訊息,避免撞衫的可能。
宋以蔓想起來上回在潘政的公司,自己穿的就是紅色,難道秦爾嵐是要和她比一比誰穿紅色更漂亮。她只是隨便一想,沒想到秦爾嵐就是這個想法。
宋以蔓隨意地說:「那我就穿黑色吧。」
造型師鬆了口氣,生怕這位馮太太要跟秦小姐槓上,一爭高下,那樣給誰做的更漂亮都不太合適,簡直就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
「好的馮太太,我馬上就給您準備。」
秦爾嵐心不在焉地做完了頭髮,看了眼身邊的造型師,佯裝隨意地問:「誒,對了,馮太太選的是什麼顏色的衣服?」
聽起來像是在隨意的聊天,不過造型師的專業素養還是很高的,對這種話題十分的警惕,他輕輕笑了一聲,說道:「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她是由我們老闆親自操刀做造型,我們這個級別,還見不到老闆。」
這話說的真是讓秦爾嵐心裡不舒服,他這個級別既然這麼低,那還給自己做什麼造型啊。
秦爾嵐覺得自己不比宋以蔓差,為什麼做個造型的差別都這麼大?於是她轉頭說道:「把你們店長叫進來。」
造型師沒有多問什麼出去就讓助手把店長叫進來。然後自己在外面等著,多年的經驗讓他們已經明白是什麼意思了,因為這些太太小姐們都很難伺候,動不動叫店長的是稀鬆平常的事兒。
「秦小姐,你好!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店長走進來態度十分恭敬地問。
「我就不讓你們老闆現在給我做造型了,但好歹你也差不多點吧,給我弄一個頂級的造型師又怎麼樣,為什麼還找這樣的人來敷衍我?」秦爾嵐一副難伺候的嘴臉。
「秦小姐,我們的造型師都是非常優秀的,更何況今天做造型的人非常的多,目前我們的造型師都很忙。」
「哦?他們在給誰忙?」秦爾嵐倒是想聽聽,還有誰比她身份更高。
店長利落地說:「潘太、馮太……」一連說出了好幾個重量級的人物來。關鍵這些還都是她秦爾嵐親自發請柬請來的參加今天晚宴的。
這算不算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秦爾嵐十分的鬱悶。別的造型師不用想了,也只能這樣了,於是她只好不高興地說:「好吧,那你就讓造型師接著弄吧。」
秦家雖然還不錯,但比起y市數一數二的家族來說,還是差了一個檔次的。所以她才要嫁得好。看看宋以蔓,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如果只是靠她宋家,她絕對不可能到那個頂尖的房間裡去。
秦小姐十分的挑剔,不過在她挑剔之後,最終做出的造型令她十分滿意。火紅的長裙,露著光潔的後背。小拖尾的設計使她看起來有一種驚艷的感覺。卷髮攏魚於一側,極富女人味。
中國紅的口紅,非常吸引人的眼球,無疑今晚她就是女王。
秦爾嵐滿意地點點頭,她覺得今天的她,無論宋以蔓怎麼折騰也不可能在美過她的?
這個時候馮謀出現了,他穿著一件桔紅色的襯衣,目中無人地向裡走去。男人穿件桔紅色的襯衣,這簡直太少見了。但是馮謀穿上之後,並不覺得有多麼的不合適。反而讓人覺得這件衣服就是馮謀的。
這件衣服把馮謀那種驚艷的貴氣,完全的襯托出來了。
走過她身邊的時候馮謀的目光向她一瞥,秦爾嵐頓時心裡就緊張起來。她正想著要說什麼。他已經走過去,收回目光,散漫地進去了。
秦爾嵐的心裡,長長的鬆了口氣。
怎麼說呢?潘政比起他,少了一種令人害怕的東西。一般講理的人,都不會令人感覺到害怕,只有不講理且蠻橫的人才會令人覺得害怕。
秦爾嵐還完全沒想到,馮謀與宋以蔓會參加自己的宴會。礙於禮貌,請柬的確是送過去了,但是她認為這倆人都不會出現,同時她認為不會出現的還有潘政。
她沒想到這三個人都打算去。秦爾嵐一邊想著一邊趕去會場。這個宴會絕不能出一點的錯,所以她要親自去盯著。
馮謀看見他的親親老婆已經做完了造型,走進屋,宋以蔓轉過身,馮謀立刻露出一種驚艷的表情來。
她很少穿黑色。一向都是鮮艷的顏色。看慣了她穿紅穿綠,猛一看她穿黑。小露香肩的一字領,彰顯出了她的優雅。修身的連衣魚尾裙。豐滿與纖細演繹的恰到好處。見不到一絲的贅肉。
這是典型的小香風造型,這個造型配以經典的民國風劉海。腦後的頭髮都盤了起來。頸間腕間還有頭上再配以價格不菲的簡單的圓潤的珍珠。使她看起來貴氣典雅。任何人看了都自慚形穢一般,折服在它她的貴氣之下。
「老婆!」馮謀木木地叫了一聲,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步子不由走上前去。
「老公,你看我這樣好看嗎?」宋以蔓這沒想到造型師給了她一個驚喜。讓她認為黑色也很漂亮。
「好看好看,真是太好看了!」馮謀這表情賤賤的,很明顯這廝又不知道在想什麼了。
簡直跟個流氓沒什麼區別。由於有外人在,宋以蔓只是瞪了一下馮謀。
這一眼,又嗔又媚,馮謀的心瞬間就被俘獲過去。
他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環住了她的肩,憐愛的大氣都不敢出一般就那麼又輕又細,哄著,「老婆,真是太好看了哈!這天下女人都比不上了哈!」
宋以蔓被逗得哈哈樂了。
造型師在一旁處著看大少,一直想問大少什麼時候做造型。
倒不是他不耐煩,而是他哪裡敢看大少和老婆親熱。他想走也不敢走。生怕驚動了大少。
幸好宋以蔓推了馮謀一把,嗔道:「你快去做造型吧!」
由於還有別人在,馮謀只好戀戀不捨地鬆開了他老婆。還軟綿綿地跟她說:「老婆你在這裡等著我哈。」
造型師心想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大少這麼粘老婆?
宋以蔓真受不了馮謀在外人面前肉麻,生怕他又說出什麼更過分的事情,於是只好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翻雜誌看。
造型師小心地問:「大少,您今天想做什麼樣的造型?」
「跟我老婆相配的哈!」說著,他又扭頭看了一眼自己心愛的老婆。
「好的!」造型師明白了,點點頭趕緊忙活起來。
馮謀太期待晚上的宴會了,他老婆一高興心情也好,那今天晚上他可就幸福了哈。
一邊做著造型他一邊腦補晚上回家的事兒,不不不,或許他老婆一高興,沒準車上就給他驚喜了呢?
宋以蔓完全沒有想到,看似馮謀人模人樣的在那坐著,其實腦子裡想的淨是些不堪的算計她的想法。
很快,造型就做完了。宋以蔓心想怎麼這男人做造型比女人快多了,她在這兒坐了半天,馮謀一下就弄完了?
她哪裡知道,造型師生怕馮謀不耐煩,以前又不是沒有這個先例,把他的好多東西都給踢壞了。所以馮謀的各種造型,造型師都會提前設計好在腦子裡存著。剛才他給馮太太做造型的時候,幸好腦補了一下,大少跟他老婆相配的造型。
宋以蔓覺得她家夫妻倆都跟像民國裡走出來的一樣,同時她又覺得其實舊上海的貴族。很是讓人覺得好看。瞧瞧眼前這位風流翩翩,帶著邪氣的少爺。不知今晚又會俘獲多少位少女的心。
馮謀對著造型也非常的滿意,連連點頭說:「不錯不錯!」
造型師一直懸著的心總算是落下來了。
宋以蔓不知道造型室給馮謀這麼一個高大上清靜的地兒。不完全是因為什麼錢啊地位啊這些,就是因為這位爺太難伺候,每每和別的顧客在一起都會發生爭執,當然這位爺是不會吃什麼虧的。但是別的客人可就慘了。總這樣下去誰還來?人家只好把大少和別的客人分開來伺候。
馮謀攬著他老婆出門,走到外面的時候看到了剛剛做完造型的潘政。
面無表情的潘政一看到宋以蔓,眼中立刻漏出一種驚艷的表情。那視線就再也挪不開了。
一旁的潘太太以為自己兒子看的是馮謀,這目光也太赤果果了吧,嚇得她趕緊走過來一把扯了兒子的手臂,對馮謀說:「怎麼今晚你們也參加宴會?」
她還納悶兒,秦小姐的面子這麼大,一點都沒想到大少和自己兒子的打算。
潘太太一向很少參加晚輩的宴會,這次給秦爾嵐面子也完全是因為她跟秦家說了毀婚的事兒,覺得虧欠秦爾嵐,所以才出席宴會,捧秦爾嵐的場。
她要知道自己的兒子如此對秦家,她說什麼也不同意。
同樣注定要吃驚意外的還有宋以蔓。
宋以蔓看到急赤白臉的潘太太,不明白潘太太是什麼意思。上回也是,只要潘政來說話,潘太太就一定得把潘政拉走。
以前她懷疑潘太太知道潘政對自己的想法,但是現在看來,潘太太對自己沒有任何敵意,甚至對自己反應非常的普通。反而對馮謀的反應比對自己的反應要大。
總不至於她認為潘政喜歡的是馮謀吧!惡趣味的瞎想,沒想到就是真相。宋以蔓也就想想就過去了。
馮謀也在奇怪潘太太的反應,他點點頭說:「是啊!」
潘太太立刻說道:「好了,你們忙吧,我的造型還沒做完!」她說著,扯著自己兒子說:「兒子,走給媽看看造型去!」
潘政當然知道她是怎麼想的,他點點頭,說道:「你們先去吧,一會兒我就過去!」
話是對著馮謀說的,可目光卻是看向宋以蔓的。
潘太太聽的心驚,她並沒看到兒子的目光,只看馮謀與宋以蔓的反應。
宋以蔓臉上沒有什麼,可馮謀點頭說:「好,我等你!」
聰明如馮謀,怎能想不到潘政參加秦爾嵐的宴會,打的什麼主意?收捨敵人,暫時聯手也沒什麼。更何況他一家跟秦家對著幹,當然不如馮家和潘家一起跟秦家對著幹了,這樣誰還敢幫秦家?
但是這句話可把潘太太嚇壞了,她以為馮謀對她兒子也有那意思了,如果有了馮謀的回應,她兒子估計有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了。
於是潘太太趕緊就拉兒子,硬是把人給扯了進去。
「你……你……」她氣得胸口起伏,可到底礙於外面隔牆有耳,沒敢說出來。
「媽,別生氣,我讓人給您做造型。」潘政面色無波地說。
宋以蔓和馮謀往外走,她側頭說:「老公,我怎麼覺得潘太太有點奇怪?」
「是哈,爺也這麼覺得!」馮謀附和道。
「好像她很怕你?」宋以蔓不解地問。
「怕爺幹什麼?」馮謀腦子沒在這邊,心裡還惦記著晚上的福利呢!
宋以蔓也想不出來,索性不想了,轉言問他:「老公,晚上你讓我參加秦爾嵐的宴會幹什麼?」
「有驚喜啊!」馮謀隨意地說。
「什麼叫驚喜?」宋以蔓立刻來了興致,當即抱住他的手臂,笑著問他。
「哈!告訴你了,還叫驚喜?」馮謀挑著眉問。
「還賣關子?」宋以蔓白他。
「那是必須的哈!」馮謀得瑟地抖著腿說。
很快,車子駛到酒店的門口,宋以蔓十分意外地看到外面圍著的記者,問他:「怎麼還有記者?」
「有些人就喜歡得瑟,喜歡搬石頭砸自己的腳!」馮謀抖著腿說。不過這樣更好,省得他找記者了。
宋以蔓看他一眼,他說的是他自己吧!誰能比他更得瑟?心裡這樣想著,但她明白馮謀的意思。這記者大概是秦爾嵐自己找來的,秦爾嵐是想讓記者拍拍她的風光吧,畢竟一下子簽了這麼多的公司,很惹人注目是不是?
媒體關注危機公關公司,這也是宋以蔓希望的。危機公關的時代來了,y市已經開始慢慢地接受新的管理方式,開始注重自己公司的危機管理,這樣她們公司的生意不就好了?做好y市,她可以再把公司開到外地去。
車子停下,立刻長槍短炮就都圍了上來,門被拉開,眾記者一看下車的是馮謀,都躲遠了一些,不敢太靠近。
馮謀下了車,轉過身,十分紳士地向車裡伸手,記者們都用鏡頭對準了,看車裡先伸出一隻保養得極好的白晰小手,然後就是如同時光穿越一般的,舊上海的貴婦下了車。
何等的驚艷?偏偏馮謀今天還讓司機把復古豪車開來應景兒。人家大少就是喜歡從裡到外到車都搭配齊全,有錢任性怎麼著?
宋以蔓的造型著實驚艷到了記者們,大家都對著她各種角度的拍,完全不顧了站在門口風光無限的秦大小姐。
秦爾嵐一直以為自己今天美艷的造型無人能敵,卻沒想到穿了黑色的宋以蔓,竟然弄成了這樣?
夠絕的啊!走復古風兒?她怎麼之前就沒有想到呢?
宋以蔓挽著馮謀的手臂向裡走,完全沒想到這些記者第二天就把她給噁心到了,那繁複的辭藻,那毫無節操下限的讚美,簡直讓她毛孔裡都著惡寒!
以前她可是記著自己很不受待見的,動輒就是登別的女人,動輒就是寫她怎麼不受寵。現在她突然受寵了,這風向就變了?
想到這裡,她又不爽以前馮謀的風流。
本來還好好的,馮謀突然感覺到老婆的氣場變了,他馬上就想怎麼回事?然後這罪又安到秦爾嵐頭上,他認為是老婆看到秦爾嵐不爽了。
於是他低聲說:「老婆,別氣哈,過了今晚就爽了!」
什麼意思?還沒想明白,轉眼就走到了秦爾嵐的面前。
秦爾嵐沒想到馮謀會來,此刻臉色不那麼好看,態度恭敬地說:「大少!」她是怕這位少爺在她的宴會上鬧事。她還是忌憚著馮謀的。
「眼睛有毛病?沒看到爺身邊兒還有一人兒?」馮謀不善的聲音響起,瞧那臉就是專門來找茬的!
要說這秦爾嵐也是沒事兒自找麻煩,你明明知道大少現在正稀罕著宋以蔓,你還非得觸大少的逆麟。她就是不甘心,不情願對一個她本看不起的女人,低三下四、恭恭敬敬!
現在,不恭敬也不行了,看著馮謀瞬間冷戾的臉,她可不想讓馮謀鬧起來砸了自己的宴會,她只好斂下眉目說道:「馮太太!」
宋以蔓心裡想笑,馮謀對付欺軟怕硬之人,簡直就是一記良藥。她倨傲地學著馮謀那樣兒點了點頭,把一個高冷學了個十足十。
她可從來都不是一個仗勢欺人的女人,但對付秦爾嵐這女人就得這樣做,不然非得讓她給欺負死了不可。
秦爾嵐這心,別提多犯堵了,幸好後面的事自己十分期待,注定今晚還是開心的。
宋以蔓和馮謀走了進去,過不多時,潘政也出現了,秦爾嵐驚訝極了,畢竟那天的態度,怎麼看潘政都不像是要給她面子的,難道他是來找麻煩的?但是潘政和潘太太一起出現的,她覺得即使潘政要找她麻煩,潘太太不可能這樣做吧!
所以她認為潘政是潘太太強制叫來的。
這算是自已安慰自己嗎?
秦爾嵐看向潘政,小心翼翼地叫了一聲,「潘政!」眉目低順,小心翼翼!她看向潘太太,多了幾分的親熱,叫道:「伯母!」
潘太太本就喜歡秦爾嵐,這是她最看好的一門婚事,再加上愧疚,潘太太對秦爾嵐的態度,可謂是非常的親熱,拽了秦爾嵐的手說:「爾嵐,今天好漂亮!」
這態度,大大地讓秦爾嵐高興,她感激地看著潘太太。
可惜她還沒說話,潘政冷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媽,該進去了!」
潘太太十分不悅地看向兒子,嗔怪道:「你這是幹什麼?對女孩子一點紳士風度都沒了!」
秦爾嵐趕緊討好了幾分,說道:「馮謀夫妻倆都來了!」多少也有順著潘政,要息事寧人的意思。
潘太太一聽「馮謀」二字,這心頓時就抖了一下,跟著她的態度,也軟了下來,說道:「行了,我們進去了!」再也不敢說潘政什麼。
每當這個時候,潘政就會感受到母親的妥協,他無奈地壓了下唇角,難道他跟自己的母親,只能這樣相處了嗎?可是他也明白,一般家庭都很難接受離婚的女人,更何況是他的家庭,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
如果自己也離了婚,那是不是就……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來,就被他否定了。他離了婚,會不會被宋以蔓嫌棄呢?這一個一旦邁出就再也不能回頭後悔的路。
進了門,根本就不用找,他一眼便看到萬眾矚目的宋以蔓。她本身就是焦點,跟同樣是焦點的馮謀站在一起,簡直就是無法忽視的光芒萬丈。他想,如果她身邊站著自己,那也是這樣的效果。
今天的宋以蔓,的確驚艷。很多人都覺得有點納悶,以前宋以蔓也經常陪同馮謀出席晚會,可為什麼沒人覺得她有多麼漂亮呢?就是一個豪門少奶奶,沒有什麼特別的。
但是現在,宋以蔓竟然令人無法逼視,不只是漂亮,還有那身上的氣勢,叫人忍不住想要折服,太不可思議了!
對此,潘政曾經也分析過,他的結論就是,她裝什麼像什麼!
潘太太一看兒子目光灼灼地看著馮謀,嚇得這心裡快犯心臟病了,她真是後悔勸兒子參加秦爾嵐的宴會。她不知道,兒子本就打算來,只是順水推舟,她以為兒子也對秦爾嵐內疚。
她是萬沒想到馮謀也參加秦爾嵐的宴會,她心想難道兒子是為了見馮謀所以才來的?這個想法,更是把她嚇的心裡難受得要命。
潘太太幾乎哆嗦著開口說:「潘政,跟媽來見見老朋友!」這聲音又帶了幾分祈求。
潘政收回目光,點了點頭,然後轉身跟著她離開了。
來參加宴會的賓客們看見這樣的陣容,心裡都猜測著,是不是秦爾嵐這要不一般了?不是秦家說了不跟潘家聯姻的?怎麼潘政也來了?這到底怎麼回事兒?
很多人都看不懂這樣的局勢。今晚來的,陣容的確龐大,簡直就是老中青三代的重量人物都聚全了。
宋以蔓感歎秦爾嵐這規模弄得真是太大了。馮謀可以心裡高興極了,他的仇人在越多人面前丟人,他就越高興。
賓客都來齊了,宴會終於開始了。
秦爾嵐要講話,馮謀扯著宋以蔓說:「老婆,先填飽肚子再看驚喜哈!」
宋以蔓想著是什麼驚喜呢?被馮謀扯走了。
過不多時,賓客們都給面子的聽秦爾嵐講話,只有馮謀跟宋以蔓端著盤子一邊吃一邊聽。
秦爾嵐那激昂的講話中夾雜著馮謀不算小的聲音,「老婆,這肉真難吃!」
「老婆,西蘭花味道還是不錯的!」
「老婆,吃這個哈!我剛嘗了,很地道!」
「老婆,誰這麼聒噪?影響食慾!」
宋以蔓無語,跟著馮謀真是什麼人都丟盡了,跟這種不知臉皮是何物的男人在一起,就得不要臉皮。
幸好台上秦爾嵐那目光,讓她心裡還是很爽的。這叫痛並快樂著?
秦老爺子面色不好看,但還是忍下了,不想把自己孫女的宴會給搞砸了。
秦爾嵐真是要吐血了,她非常確定今天馮謀是來搗亂的,只希望馮謀別鬧得太過分就好。還好屋子裡還有很多的長輩,估計馮謀不會太放肆的!
她哪裡知道,越是長輩多,越是人多,馮謀才要鬧得盡興才好。
秦爾嵐一番驕傲的、洋洋灑灑的話,激昂地說完,馮謀跟宋以蔓也吃完了。餐盤裡的菜都被馮謀給攪得亂七八糟。本來他也吃不了多少,但他是專業來干搗亂的,怎能不鬧騰一番?
宋以蔓心想她連妝都補完了,秦大小姐才講完,這是準備了多久的演講詞兒?也多虧這人們都等得下去,真能忍。
秦爾嵐完美地笑著鞠躬,說道:「謝謝大家,現在宴會開始,希望各位今晚吃好喝好!」
她的聲音剛落,馮謀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等一下哈!」
宋以蔓一聽,就聽出來他這是找碴的聲音。難道馮謀今天要大鬧宴會現場?怎麼鬧?無理取鬧?
好吧,她承認自己是有點看低了馮謀,不過這廝最擅長的就是無理取鬧。
馮謀還是有正常人思維的,他自己的事兒無理取鬧可以,他知道他老婆是講道理的人,所以他可不敢拿老婆的事兒無理取鬧,他這回是來有理取鬧的!
秦爾嵐心裡一跳,臉上的笑一僵,然後看向馮謀。果真,她心裡的猜測,對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爺爺那邊,只見爺爺都站了起來,另幾個長輩的臉色也不好看,顯然對馮謀此舉不滿,她的心略略有放下,寡不敵眾,馮謀再厲害,也不可能不顧幾個老輩人的態度。
「給爺扔進來哈!」馮謀手插著兜,抬著下巴,非常有范兒地說。
宋以蔓覺得他此刻很二,她想離他遠點行嗎?可他一隻手攬著自己的腰,想走都沒法走。更何況人家馮謀是來給她驚喜的,同甘不共苦,這事兒她也做不出來啊!就是想這樣做,她也沒這個膽子啊!
一個人被「扔」了進來。
反正此人落地的時候,慘叫了一聲。
宋以蔓看到這人,不由叫道:「李崢,怎麼是你?」
這是她公司裡負責數據統計的員工,曾經她還覺得他工作很勤快,現在卻被馮謀丟在了這裡。
馮謀怎麼可能不經她允許動她的員工呢?理由只有一個,宋以蔓心裡明白馮謀說的驚喜是誰了。
李崢看到宋以蔓就像看到了救星,叫道:「宋總,是我對不起您的栽培!」
而秦爾嵐看到這個人時,臉色已經變得慘白了。她知道馮謀要幹什麼,關鍵是她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李崢繼續叫道:「是我給您公司桌子底下安了攝像頭,我對不起您!」他看向檯子上的女人,指過去說道:「是她指使我的,我沒辦法啊,我的母親住院,得了大病卻沒有錢治,我承認自己沒忍住金錢的誘惑!」
地上的男人,竟然痛哭流涕。
「這件事你為什麼不說?」宋以蔓不顧旁人的喧嘩,問他。
「我說了也沒用,沒有老闆肯借員工錢的!」李崢痛苦地說。
宋以蔓沉默了一下,其實幾十萬對於她來講,真不算什麼,可以救一個人的話,她樂意拿出來。但她不是專業做公益的,更何況借錢有時候也不是一件好事,這需要一個完善的機制,所以她沒說什麼大話,只是轉言說道:「有時候坦白比背叛和觸犯法律,結果更好!」
李崢痛苦地說:「宋總,我早就後悔了,可是……已經晚了!」
「那這筆錢,能救你的母親嗎?」宋以蔓問他。
他搖搖頭說:「還差十萬,我找她要,可是她不給我了!」
他又指著秦爾嵐。這下秦爾嵐反應過來了,說道:「你胡說什麼?你是誰來指使污蔑我的?」
李崢笑了一下,笑得極其難看,這種心情大概也只有他才能體會到。他拿出手機說:「幸好我留了個心眼,把我們的談話都錄下來了。」
秦爾嵐的臉色大變,她做這事兒的時候比較倉促,也沒想到對方能被查出來。她還是忽略了宋以蔓身後的馮謀。
李崢播了錄音,裡面的聲音很清楚,的確是秦爾嵐的聲音,「把這個放到她的桌子下面!」
然後是李崢吃驚的聲音,「私放放竊聽器可是違法的啊!」
秦爾嵐笑了,笑的譏誚,「合法的事情,我用你做?還能給你那麼多錢?錢你不想要了嗎?」
秦爾嵐立刻叫道:「你從哪兒合成的聲音?這聲音雖然和我很像,但不是我!」
馮謀冷笑一聲,「大家都看好哈,別讓人說了爺冤枉你!」
他打了個手勢,立刻有人拉下投影幕布,然後投影裡播放了一段視頻,就是秦爾嵐和李崢見面的視頻,雖然裡面她戴了帽子眼鏡,但後面視頻一直追尋到外面,她一路走遠後才摘了帽子和眼鏡,別忘了現在商舖都有攝像頭,所以多查幾個店而已,對馮謀來講又不費事兒。
終於看到秦爾嵐的臉,大廳裡有些躁動起來,眾人沒有想到,結果是這個樣子,不由對秦爾嵐又鄙視了幾分。
這下證據確鑿,沒的說了,秦爾嵐僵在台上,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然而真正的打擊,才剛要開始,這次名聲沒了,生意也沒了!
潘政站出來說道:「秦小姐,你簽下的那些公司,都同意違約,改和華曼簽訂合約。因為華曼出的危機報告,比你們公司全面,並且方案更加有說服性。那些違約金,由我潘政來出。現在我要宣佈一件事情!」
潘政看向大家說道:「有兩家公司不願意更改他們的意願,當然這兩家公司的老闆是你親戚,這我也不說了。兩家公司裡都存在了不小的問題,我潘政決定,對這兩家公司進行收購,你可以用你的危機公關來操作,我們也較量一下,看看是誰更加厲害!在此之前,別忘了把自己身上的官司先解決掉!」
大廳裡一陣嘩然!
馮謀怎麼覺得,自己的風頭被搶了?他十分不爽,他跟著說道:「秦小姐,你是欺負我老婆沒人出頭麼?竟然搶生意不惜用上攝竊聽器了?還偷我老婆生意裡的計劃,這算是竊取商業機密吧。你不是號稱海外留學會來的有實力的人?那怎麼還用不恥的手段來搶生意?」
「哈!我馮謀已經報了警,這事兒不能算了哈!」他說著,又打了個手勢,幾個警察進來了。
秦爾嵐萬沒想到結果會這樣的嚴重,因為商業類型的案子,尤其是這樣並沒有造成直接經濟損失的,一般不同於刑事案件,不會立刻就抓人的。
有馮謀在,什麼事情都會被演化成最嚴重的結果。
這下關乎於秦家的面子,秦老爺子不得不站出來了。剛才他也覺得丟人,但現在不出來,讓秦家人被在宴會現場帶走,那太失面子了。
於是他清了清嗓子說:「我沒想到我的孫女急於求成,竟然用了這種辦法,冒犯了大少的妻子,大少,還請你給我一點薄面,放她一馬!」
秦老爺子這個爺爺輩的都管馮謀稱一聲「少」,可見很自放身段了。
其實這些長輩們,有幾個能看上不懂禮貌的馮謀?只是馮謀的手段太厲害,沒人敢招惹罷了!
「那可不行!」
「那可不行!」
馮謀與潘政異口同聲地說。
早就傻掉了的潘太太,萬沒想到自己兒子跑來是找事兒的。她現在剛反應過來,扯了扯兒子。
但潘政沒有理會母親,繼續說道:「我的公司和華曼是有合作的,華曼這次做的計劃名單,也是我們公司要的,看哪家公司有收購的可能。秦小姐這樣做,給我們公司造成了巨大的間接利益損失,損失額度無法計算,更重要的是,現在我們公司不得不調整工作計劃!」
眾人現在是全明白了,潘政根本跟秦家就沒關係,不然還能這麼做?
秦老爺子已經氣得發抖了,他萬萬沒想到他最看好的孫女婿竟然這樣對他們秦家,一點情面都不留,還趁機來踩上幾腳。
有幾個和秦老爺子交好的人,本來想出面的,但是一看見潘政和馮謀聯手,這想出頭的心思就沒了。
潘家和馮家是y市最頂尖的兩個家族,這兩個家族聯手,他們這些可不夠收拾的。還是別惹麻煩比較好。
秦家瞬間被孤立起來了。
秦爾嵐看向潘政,眼中泛著淚意,問他:「你真的狠心這樣對我?」
好不可憐的樣子!
但是潘政心裡只有反感,他索性把話都說清楚了,說道:「從來我們也沒什麼關係,僅限於一般的同學關係。對待對手,我一向都是這樣的。既然你敢做了,就應當勇於承擔結果。」
眾人也都明白了,原來一直都是秦大小姐上趕著潘政,而潘政對她沒什麼興趣。
這下秦爾嵐的面子,簡直失盡了。羞憤之下,她腦子一熱,揭潘政的短的這個念頭,就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