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9.第299章 最噁心的就是演戲 文 / 北斗
第299節第299章最噁心的就是演戲
到這個時候,張風雲才突然間強烈地感覺到,活著最噁心的事情就是演戲。他是一個一直都很誠實的人,很反感這個世界上那些虛偽的東西,虛偽如同蒼蠅,讓他格外厭煩。
「女人為什麼要寵?不是講要男女平等的嗎?」張風雲實在是受不了楊玉嬌的撒嬌,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情緒,想把彼此的曖昧控制一點。
楊玉嬌仍然是帶著些撒嬌地爭辯說:「什麼男女平等?那是指男女的人格和地位平等,不是指在做事情上平等,好吧?」
張:「那還有個女士優先呢?」
楊玉嬌說:「女士優先當然是有什麼好的事情,男人應該禮讓。」
張風雲有些諷刺的說:「你不覺得這很矛盾嗎?既要男女平等,又還要女士優先,難道男人生來就是做牛做馬的嗎?」
楊玉嬌一聽這話就假裝生氣了:「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對我好了?」
張:「這跟我對不對你好沒關係的吧,我覺得人與人之間就是相互的關係,你怎麼對別人,才能換來別人怎麼對你。女人不應該想,這個男人在追我,或者是遇見追到了,她覺得男人很享受,然後就得為女人做這做那表示誠意,跟買單一樣。那麼女人做的時候不照樣爽了?這個世界如果沒有男人,女人不照樣高傲不起來?」
「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吃錯藥發高燒了?」楊玉嬌覺得張風雲有點一改往常,還把手伸到他的額頭那裡去感受了下說:「沒發燒啊。」
張風雲笑了笑說:「放心吧,我正常得很,就無聊了跟你辯論下唄,不跟你辯論你還覺得是我木訥,沒有口才,其實這個世界上沒有傻子,有的人他只是願意吃虧而已。」
楊玉嬌還是覺得張風雲有點亂七八糟的,好像說話總不著調一樣。其實就是張風雲覺得心裡有些窩火,他的心裡就像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戰爭一樣,雖然他早早的經過林文山然後經過自己的說服,要陪著楊玉嬌把這齣戲演下去,一直演到大結局,可是他始終覺得自己的心裡被一種什麼給堵得慌,畢竟,楊玉嬌是他曾經投入過那麼多感情的女人,張風雲不是一個花花浪子,對於女人,二十多歲找到的第一個女人,而且是一開始就那麼喜歡的,突然之間發生這種變化,他還是有點難以適應。就像有些人心情不好,就愛發發牢騷。
見楊玉嬌的臉色裡有些鬱悶了,張風雲怕自己的情緒真的就暴露出了什麼,又裝出一副笑臉的將楊玉嬌摟抱著,開始哄著說:「我知道,俗話說的,男人越慣越混蛋,女人越寵越有種,是吧。我一定會好好寵著你的,而且就從今天晚上開始。」
楊玉嬌一下子還適應不過來張風雲這樣的變化,還帶著些半信半疑地看著他問:「晚上怎麼覺得你今天晚上好反常?」
張風雲笑:「逗你玩的呢,好了。吃過東西了嗎?」
楊玉嬌搖頭說:「沒有。」
張風雲問:「那你想出什麼,我去食堂幫你弄,這時候食堂應該還有飯菜。」
楊玉嬌說:「不,食堂裡的飯菜不好吃,我要你陪我出去吃。」
「出去吃?」張風雲皺了皺眉頭說:「我腳還有點傷,出去吃不大方便吧?」
楊玉嬌說:「出門就坐車,有什麼不方便的。你也在醫院呆這麼久了,沒有吃過什麼好的東西,應該出去吃點好的大餐了吧,我請你。」
張風雲看著楊玉嬌,他再也不像以前那麼看待楊玉嬌,她說什麼話,他都認為是單純的為了拍拖或者談戀愛,他開始想,她這麼做是不是又有什麼目的呢?
她想怎麼表演,就讓她盡情的表演,否則她的狐狸尾巴不露出來,我們就無法抓到。是林文山這麼對張的。
張風雲想到這裡,也就答應了楊玉嬌說:「好吧,我就恭敬不如從命,跟著你出去吃頓大餐吧。」
其實,張風雲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楊玉嬌雖然是利用了他為中情局做了事情,但是心裡對他還是有真感情的,楊玉嬌知道今天晚上牛大風會安排人行動,這次行動非同小可,因為牛大風知道要殺冬日娜面對的困難有多大,他出手的力量太小的話,根本就不足以刺殺冬日娜。到時候動靜一起,。傷已經好得差不多而且還老是想著責任大於生命的張風雲很可能會湊熱鬧,事情發生在他眼前,就算有傷他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管,而子彈是不會長眼睛的,張風雲現在的情況,在混亂的場合中會很危險,為了安全起見,她得把張風雲給騙出去,在外面吃個飯,然後履行白天兩個人的約定,大戰五個回合,而楊玉嬌會以醫院的床不好,有些氣味,而且還很容易驚動到其他人為借口,要張風雲陪著自己在酒店開房,注意一來就能讓張風雲和醫院裡的那場戰爭完全避免了。
但楊玉嬌沒有想到的是,張風雲這一出去,竟然是九死一生!
張風雲和楊玉嬌出了外面,在人民醫院的大門口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問到哪裡。
楊玉嬌看了眼張風雲問:「你想吃什麼?」
張風雲回答說:「隨便。」
楊玉嬌說:「這世界又沒有隨便,哪裡去吃。」
張:「你喜歡吃什麼都行,我胃口好,別耽誤時間了,司機等著的,耽誤他賺錢。」
楊玉嬌也不堅持,便對司機說:「到御廚堂吧。」
御廚堂可是山城有名的海鮮飯店,到裡面消費的基本上都是相當有錢的人,因為裡面規定了最低消費兩千元起,當然這只是最低消費,而望裡面去的人,基本上都不會以最低消費為標準的。
所以張風雲聽了之後心裡有些意外吃驚,但轉念一想,既然她楊玉嬌是中情局的,肯定撈的油水多,有錢,算不得什麼,他們中情局到處搞情報,搞到一個官員頭上去,將情報拿出來,敲詐個百把幾十萬的,很正常,敢不給錢,馬上就把你抓了,因為他們手裡有你的犯罪證據,你只能伏法認罪。
所以說,那些翻船落馬的富人,多半是得罪了政府高層的人,因為可以這樣說,一個國家的官員或者富商,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是通過了非法途徑獲得官職或者財富的。上級官員找你要錢,你敢不給,就能冠冕堂皇的用法律的名義把你搞定,政治就是如此的黑暗。
很快,出租車便倒了御廚堂,門口笑得無比燦爛的迎賓小姐將兩人接著,然後帶到裡面去安排位置,服務是很周到的。
因為他們只有兩個人,位置就安排在小桌子區。
大桌子區都是一桌能坐上十個八個人的,而小桌子區的正規位置是四個人,當然也可以坐三個人兩個人,甚至可以像張風雲和楊玉嬌隔壁一桌,坐一個人。
張風雲正和那個人對面坐著,在坐下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那個人,本來是不經意不帶任何目的的看,但是這一看卻覺得有些好奇了。
那是一個頭髮比較長,用橡皮筋還是什麼東西往後面束著的,頭髮已經白了許多,其實也算不得白,應該是灰白的顏色,正處於將白未白的樣子,臉上的皮膚如同古稀老人似的,有許多暗黑的斑點,最讓人注目的應該是那一雙眼睛,並不是像一般人那樣眼珠一般是黑色一半是白色,他的眼睛和他的頭髮一樣,一片灰白,像那種陰天的感覺,而且,似乎他的眼珠都沒有動,也沒有眨眼。
初見第一眼的時候,張風雲覺得那應該是個瞎子,但是很快他就覺得這不是一個瞎子了,因為他的面前擺了三四盤菜,還有酒,他都能準確無誤的用筷子將盤子裡的河蝦給夾起來,連另外一盤子裡面的花生米他都能一顆一顆的夾上去,動作還很迅速而麻利,一般人去夾花生米的話,就算夾住了,花生米也很有可能從筷子中間掉下去,但花生米在他的筷子間像生了根似的。
然後張風雲還想到,如果他是個瞎子的話,不可能一個人出來,一個人在這裡吃東西,那一定得有人陪著,沒人陪著就證明他不是瞎子。
差不多過了好一會兒,張風雲才看見他的眼睛眨了一下,他眨眼的頻率比起一般人來,至少要慢好多倍,一般人眨眼的頻率接近一秒一下,而他眨眼的頻率差不多在十秒鐘一下。
楊玉嬌背對著那個老頭兒的,所以沒有注意,她問張風雲吃什麼。侍應生就站在旁邊等著點菜。
張風雲的注意力完全的被這個奇怪的老頭兒吸引了,就回答了一個「隨便」。
楊玉嬌說:「你怎麼又是隨便,哪裡有那麼多隨便,你選幾個菜吧。」
說著把菜單遞給張風雲。
但張風雲卻沒有接。
楊玉嬌這時候才發現張風雲的目光不在桌子上,在看著自己身後的方向,於是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見了那個老頭兒,見她也轉過身子看,老頭兒就把頭低了下下去,兩人都看不見他那死魚一般的目光了。
張風雲可能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一個殘疾人和正常人是有很多不同的,正常人得到別人的關注會覺得是一種榮幸,但殘疾人得到別人的關注越多越會覺得自卑,雖然老頭兒未必會是個瞎子,但眼睛那樣子,也算是一種缺陷,比較另類了。
沒有人願意長得很另類的。
張風雲這樣想,收回目光,拿起菜單開始隨便的點了兩個菜。
「你們在部隊裡一般都吃什麼,飯菜豐盛嗎?」楊玉嬌點完菜將菜單遞給服務員之後隨便的找著話題和張風雲聊。
張風雲淡而無味地回答說:「還行吧,基本上每餐都會有肉,有菜,有湯。」
楊玉嬌說:「那還不錯,看來名牌部隊就是不一樣,我聽說很多地方部隊每天就一餐肉,而且炒菜的油水還很差,說什麼包食堂的是軍官的親戚或者有給紅包什麼的,所以把飯菜弄得差些,賺錢多些。但你們特種部隊就不一樣了,干的活多,還很艱巨,訓練強度大,必須要營養跟得上才行。」
張:「你又沒有當過兵,怎麼會知道部隊什麼什麼樣的?」
楊玉嬌笑:「你忘了我是軍官學校畢業的了,好歹和你也是一條線上啊。不過說真的,那時候覺得你們戰神好洋氣的,十大特種部隊排名第一啊,就像神話一樣,覺得能進入裡面肯定超級牛,但是對於裡面的種種只能聞名不能相見,沒想到到頭來我還能找個在戰神裡面的男朋友。」
張:「戰神裡面的還不一樣是人,又沒有多長個鼻子眼睛的,有什麼稀奇的。」
楊玉嬌說:「你這是謙虛吧,我想你最開始當兵的時候肯定也很嚮往戰神,覺得自己這輩子能到那裡面去服役的話,不知道有多好,才去戰神的時候也肯定覺得無比的驕傲自豪吧?」
張:「我沒有到過其他部隊,一開始就直接到的戰神,沒覺得有什麼驕傲自豪的。」
楊玉嬌不大相信地說:「不可能吧,你直接就到的戰神?裡面的士兵好像是要到全國的精英部隊裡挑選,經過很多種測試合格才能進入的,你怎麼能直接就進去了?」
張:「你沒聽說過這世界有特權的嗎?我從小就住在戰神基地,在那裡長大,接受他們的訓練,我直接就通過他們的考核了。」
楊玉嬌頓時明白了說:「難怪,原來你爸是戰神的,其實這世界就這樣,所謂的規則只是為那些沒有背景的人制定的而已,近水樓台先得月,有背景的人肯定能捷足先得,就像同樣是軍校畢業,可我的好多同學,因為父母親是高官,他們直接就能進入重要部門工作,走個程序,一輛半載的就提升,芝麻開花節節高,很快就能爬到顯赫的位置上去了,而我們這種沒背景的人說不准一輩子都只能在一個職位上熬到頭髮發白,熬到死。」
張風雲嘲諷地笑了下說:「你能從軍官學校畢業就進入中情局,還算沒有背景嗎?你去查一查有幾個沒有背景的人可以直接進入中央的心臟部門去工作?進入那個地方的人,不出三年五載十有**都可以飛黃騰達。」
楊玉嬌說:「那也未必,同樣一個部門,有些人因為有背景,只是去那裡拿工資,求發展。而有些人是因為有才幹有實力,是去做事的,而到中情局這樣的地方,做的事情就是賣命。」
兩人隨便地聊著,一會兒菜就送了上來。
而張風雲和楊玉嬌都不知道,他們不經意的聊天對話被對面那個死魚眼老頭兒給全部聽得一清二楚,尤其是聽到楊玉嬌和張風雲談起「戰神」特種部隊的時候,他臉上波瀾不驚的表情也起了細微的變化。
而這,就是張風雲面臨災難的一個開始。
「多吃點,好好補補,等會兒你才有精力,否則的話你會喊不行的。」楊玉嬌將特地點的據說能助長男人性功能的海參和生蠔推向張風雲的面前。
張:「放心吧,就算沒精力了,吃偉哥,我答應你的五次,也一定會做到的,我做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絕不食言。」
楊玉嬌笑:「虧你還記得這事兒,行,等下可別忘記買偉哥。」
兩人的話裡曖昧裸露,旁若無人,完全沒有把對面桌上的死魚眼老頭兒放在眼裡,以為那只不過是一個打醬油的路人甲。
張風雲還偶爾會看下那個老頭兒,老頭兒只是慢吞吞的吃著東西。張風雲雖然有些奇怪,為什麼他是一個人,眼睛那樣了怎麼還能看得見?但因為覺得不禮貌,也不好一直盯著看。
「要不,咱們喝點酒吧?」楊玉嬌見張風雲吃東西很快,覺得如果時間早的話他可能堅持要回去,所以應該把時間拖晚一點,而且酒能亂性,喝點酒會更利於兩個人的溝通交流無距離。
不知道為什麼,楊玉嬌總隱隱的感覺到張風雲有那麼一點悶悶不樂的,與往常有那麼點不一樣。
「行,你喝什麼酒?」楊玉嬌沒想到張風雲回答得很痛快,其實是張風雲心情的確不好,他還是或多或少的有點失戀的感覺的,他知道面前的楊玉嬌,不可能會是以後能陪著自己一輩子的女人,心裡曾經有過的期待,在不知不覺的思緒留化成涓涓流水,靜靜的帶著幾分傷愁流淌著。
許多心情不好的人,首先想到的就是喝酒,想買醉,忘掉那些不愉快的東西,雖然都知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楊玉嬌便要了「竹葉青」,一種度數較高後勁比較強的酒。
幾杯酒下肚之後,楊玉嬌才終於問出了口:「我怎麼覺得你的心情有點陰鬱,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張風雲的心中一驚,沒想到自己極力掩飾,還是不經意間表露出來了,那可不能,於是忙搖頭說:「沒有啊,我好好的,哪裡有什麼事情發生?」
楊玉嬌說:「可我就是覺得你跟以前有些什麼不一樣嘛,難道你還把我當外人,有什麼隱瞞著不能說?」
張風雲見楊玉嬌都肯定地看出自己心情有問題了,再不承認可能會引起她的懷疑,於是藉著話歎了口氣說:「和你說了也沒什麼用的。」
楊玉嬌說:「不管有沒有用,只是多一個人來分擔啊,或者我能幫你出點什麼主意呢,到底什麼事情?」
張:「雖然聖魔者和颶風恐怖組織被暫時地遏制住了,但也只是暫時而已,說不準它們什麼時候一下子就冒出來,咱們這日子過不安寧啊,我在想,上次我還只是受傷,下次我說不准就一命嗚呼了,我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孩子呢,拿著那麼點微薄的工資,拚死拚活的,太不划算了。」
楊玉嬌聽了張風雲的話嗎,沒有半點懷疑,的的確確,在這樣一種情況下,足夠張風雲鬱悶的,誰不想過點安穩日子,誰願意隨時都冒著生命危險出現在最危險的地方呢?
「要不,你退役吧?」楊玉嬌勸說,她想,張風雲如果從戰神退役了,自己雖然不能再有利用得到的地方,至少也不會被牛大風脅迫著來吧張風雲當成棋子,這樣一下會很危險,就算張風雲現在沒有發覺,但有句俗話說的好,久走夜路要闖鬼,終有一天,張風雲知道了她一次有一次利用他的話,兩個人的感情將情何以堪?
在楊玉嬌的心裡,不希望這段感情被破壞。
而且,她的終極目的,不是為了中情局的牛大風服務,而是為了日本鷹派勢力,為神田大佑效命,她沒有必要因為牛大風來犧牲掉自己的很多東西。
「退役?」張風雲自嘲地笑了笑說:「我都想過不只一次了,但我還正當壯年,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國家正有事的時候我卻當一個逃兵,我以後還能抬頭面對我的軍裝,面對我的長官和兄弟嗎?」
楊玉嬌說:「可是,活著比什麼都好。」
張風雲搖頭說:「不,轟轟烈烈的死去,比行屍走肉般活著好。」
說著,張風雲自己喝了一杯酒。
楊玉嬌也跟著喝了一杯酒。
餐廳裡人來人往,漸漸地也稀少了,張風雲旁邊桌子上後來吃東西的人都已經先走了,餐廳開始慢慢的有些冷清下來、。之前的服務員來回地跑個不停,現在能站在旁邊靜候服務。
張風雲抬起目光看了眼周圍,只有零落的幾桌人在吃東西,而對面那個奇怪的老人兒竟然還在。
不經意地碰觸到老頭兒那抬起來的眼睛,張風雲竟然有那麼瞬間的錯覺,像是看到了鬼。跟他在電影裡看見的鬼沒有區別,那老頭兒死魚般的眼睛那麼可怖,讓他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那個時候,張風雲開始想到,這個老頭兒並非是一個殘疾,而是一個很邪異的角色。
因為他坐在那裡,淡定如山,處置泰然,卻不知不覺間,流露出一種詭異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