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一章 突發意外 文 / 風宴君
時間過得快,眨眼就到了週六,聶芷拾掇了一個小包,斜背著同母親打好招呼就出了門,母親在身後道:「要早點回來吃飯吶,路上小心,看著馬路不要亂跑。」
聶芷點著頭,乖巧地蹭了蹭母親的手,然後走遠。
她到學校門口的時候提早了十分鐘,不過謝儒一比她到得還要早,她笑著同他問好。
「你好早誒,你家不是很遠麼?」
聶芷隱約記得之前謝儒一同她說過他家很遠,中午他都很少回家吃飯,今天卻這麼早就到了,他該是起得有多早?
謝儒一搖頭:「今天是我媽開車送我來的。」
好吧,聶芷微笑,她不想探聽別人的*。
謝儒一卻握住她的手,柔軟的掌心貼住她的,然後他很是虛弱地依了過來,一顆毛茸茸的腦袋正搭在聶芷肩膀上。
「你怎麼了?生病了?」聶芷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摸他的額頭。
手掌下的那顆腦袋輕輕搖著,他道:「我頭有點疼。」
聶芷趕緊就著他的姿勢轉過來,一隻手攬著他,小心地去掌握他額頭的溫度。果不其然有燙手的感覺,聶芷心一慌,還想到今天早上是謝儒一母親送他來的,他母親怎麼就沒注意到謝儒一生病了呢?
眼見著懷裡的人有脫力的趨勢,聶芷心裡更是擔心,她既沒有學成中醫,鍾言她們又還沒有來,還不知道謝儒一是不是普通的發燒呢,可怎麼辦好?
聶芷剛把謝儒一放下來,讓他靠著牆,就看到鍾言從不遠處一輛正駛過來的汽車中探出腦袋。大力揮著手,旋即又被另一隻小手給拉回去。聶芷鬆了口氣,看著他們到了跟前。趕緊匯報謝儒一的情況。
鍾言的父親一眼瞧見謝儒一有些發紅的臉蛋,大步走過去。將他抱起來,邊走邊道:「咱們先送儒一去醫院。」
聶芷也點頭,這種情況她不能參與,於是趕緊同鍾言道:「你們送謝儒一去醫院,我就回去了,很抱歉我不能陪你了。」
鍾言也理解,她摸摸聶芷的臉,道:「好吧。反正我們也不見得會去拜訪長輩了。」
紀西雨默默看了她一眼,然後用眼神指了指不遠處的電線桿。
聶芷一怔,不動聲色地看著他們的車遠去,然後輕輕挪動步子,輕而易舉就繞到了電線桿後邊。只是她沒想到,居然是張預,而且他眼睛紅紅,看起來像剛剛剛哭過。
撞破這一幕的聶芷有些不好意思,但她還是要關懷一句:「你沒事吧?」
張預的那一眼說不上瞪,聶芷卻看出了幽怨。於是她默默退了一步,道:「你沒事我就先回去了,再見。」
身後停了一瞬。然後聶芷聽見張預的聲音:「你等下。」
聶芷只得回身,疑惑地看向他,只見張預抱著電線桿蹭了蹭,然後走過來。聶芷的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她不敢想剛剛張預是在幹嘛。
張預的手在上衣口袋裡掏了掏,然後向聶芷攤開來,那是一個水晶草莓發卡,路邊攤常有的樣式。她不好意思接,推辭了好幾次。張預卻固執地硬塞到她手裡。聶芷幾乎想仰天長歎:「這傢伙是要幹嘛?」
「那個,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送發卡給我麼?」
張預抓抓頭髮。一笑,露出白淨的牙齒。「謝謝你把我從李老頭的手下救出來。」
聶芷擺手。她可沒有那麼厲害,只是通風報信了而已。只是張預分明送了餅乾給她,而張信也送了書給她,這都已經是最好的感謝了,聶芷實在想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都會對她的舉手之勞那麼激動。
她正要問出來,卻聽見張預說:「我哥哥是張信,就是我們的數學老師。」
「我知道啊。」
瞧著張預自豪的表情,聶芷算是明白了一點:那天張信的出手救他可能讓張信和張預的感情更近一步了,畢竟張預以前從來不會說張信是他哥哥的。所以張預很感動,然後就送東西給她?
「你剛剛為什麼要哭?」
聶芷問他,便看見張預的神情變了,他看上去很憤怒的樣子。
「林水露那個笨蛋女人,她居然打我。」
這麼一問就給問出來了,聶芷表示不敢相信,她揉揉臉,知趣地閉了嘴,正打算說句「再見」就回家的,張預卻拉著她的手腕就跑。
「你跑什麼啊?」聶芷的聲音在風裡破碎。
張預笑:「我帶你去玩。」
聶芷真心想拒絕,比起像個瘋子一樣在大街上跑來跑去,她更願意坐在家裡看看書寫寫字。但張預的手勁忒大,聶芷掙脫開來時已經到了目的地。
「你看,漂亮不?」
聶芷悄悄歎口氣,讓視線自然地落在四周,這是個公園,綠樹紅花,嗯,鑒定完畢。張預卻說:「你看到了什麼?」
「花,樹,湖。」
張預搖頭:「你還看到了什麼?」
聶芷想了一會兒,確定自己除了這些什麼都看不到了,便答:「沒有看到別的。」
張預的眼神沮喪下來,他道:「你沒有看到樹上的鳥巢麼?」
「看到了,你想幹嘛?」
該不是要掏鳥蛋吧?這麼缺德的事聶芷打死都不幹!
只見張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團狀物體來,聶芷呆了兩三秒,然後問他:「你把它弄死了?」
「沒有,」張預搖頭,然後把小鳥放到聶芷手裡,「你幫我把它送回家好麼?」
聶芷算是明白了,張預這小子真的挺皮的。他被一個叫林水露的女孩子打了就是因為他掏鳥蛋,把小鳥的巢穴給打翻了,女孩見他還要伸手禍害那只剛生下來不久的小鳥,心裡怒火蹭蹭地長,揚手就是一巴掌,然後他就哭著跑了。雖然張預的目的很純潔,他是想把小鳥給放回去,但聶芷握緊了拳,心裡恨恨道:個熊孩子,活該你被打!
因為樹很高,最低的枝椏還需要兩個小孩子摞加在一起才能勉強觸碰到。可為毛不是她騎著張預的肩去放鳥巢!為毛她要背著張預啊!為毛張預這小子這麼重啊!
聶芷撐著樹顫顫巍巍,聲音破開:「你好了沒有?」
「再高點!」
再高你妹啊!再高她就要踮腳了!
聶芷在心裡苦嚎,手上卻是不留餘力,用力將張預送了上去。張預在上邊笑:「好了,放好了。」
聶芷腿一軟,張預也摔了下來。
送張預回家的時候聶芷一直在罵自己,她幹嘛沒事找事去看電線桿啊?被張預拉走她不會溜啊!現在好了,張預崴了腳,她又害一個人受傷了。不過張預人倒不錯,他自己忍著痛,也不指責聶芷,反倒安慰她不要擔心,雖然說的話不好聽:「這麼個小傷又不是斷手斷腳,難道會死人麼?」
聶芷有點氣:「難道人的健康和生命就不重要麼?你那麼輕視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張預道:「沒事啦,我的腳又不痛,真的。」
聶芷無奈,扶著不安分的他慢慢往前走,淡淡道:「你當心點走路吧,摔了我可不負責。」
「哦。」張預摸摸鼻尖,笑了一笑。
聶芷有些感慨自己的大力氣,分明張預比她還大兩歲,身量也比她強壯。
「你家還有多遠?」
「左轉就到了。」
好吧,聶芷吸口氣,小心地帶著張預走過去。她難以想像,等會要是張信看到了她會怎麼樣?他要是知道了自己是讓張預摔跤的主謀會怎麼樣?簡直不敢想啊,她看得出來,張信那種人很護短!
她剛想說些什麼,張預卻打斷了她的話:「等會我哥問你我怎麼弄得,你就說是我自己摔了跤,要不然我會被他打死的。」
呃,看來更需要擔心的是張預。畢竟掏了鳥窩,還爬了那麼高的樹,身上的痕跡是怎麼都去除不了的。聶芷又想歎氣了,為什麼她最近覺得她身邊繁瑣的小事一件接著一件在發生呢?很麻煩的。
禮貌地敲了敲門,聶芷等著裡邊有人來開門,她瞅著花了臉的張預,道:「要不我現在回去吧?反正你也到了家。」
張預卻拽住她不放,厚著臉皮攬著她的脖頸:「不行,有你在我哥就不會打我。」
聶芷無奈,不過下一秒,鐵門開了,出來的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聶芷覺得還挺熟悉。
張預大大咧咧地叫:「林水露,快來扶我一把。」
被稱作林水露的姑娘嚇了一跳,皺著眉看他和聶芷倆人身上狼藉,伸出援手的同時道:「你們這是怎麼弄的?打架了?」
「哼,要你管。」
聶芷簡直想把張預往地上一丟就走人,你見過有這麼跟家人說話的孩子麼?
等到進了門,聶芷才發現張家的家境確實不錯,房子乾淨而且寬敞,還擺了一台電視,張信正坐在沙發上看書。
「張信,小預受傷了。」
聶芷睜大了眼,看著那個不過高中的女生向二十多歲的張信招呼,心裡多少有些奇怪他們的關係。
張預卻悄悄地在她耳邊道:「那個就是我小姨,在外人面前可懦弱了,但總是打我。」
聶芷知道其中肯定有誤會,畢竟她要有個這樣的弟弟她也會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