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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一章 形散神聚 文 / 風宴君

    聶芷無言,剛要啟口再拒絕,鍾言一把摀住她的唇。她不明所以,鍾言卻明白了她的不自在:「那就下次吧,而且我剛才才想起來,我還住在紀西雨家呢,嘿嘿。」

    說到紀西雨,聶芷倒想了起來,問鍾言:「為什麼你們每次見面都跟仇人一樣?大家都是同學,有什麼對不住的地方就包容一下唄,何況你們還是青梅竹馬。」

    鍾言愣住,幾次張唇卻沒說出話,臉色也冷涼起來,細看之下還有一份絕望在內。聶芷看著奇怪,難道鍾言重生前對紀西雨有不好的印象?

    鍾言艱難了幾瞬,眼前走馬觀花,卻如鯁在喉,好不容易說出話來,卻嗓音低啞。「你不會明白的。」

    聶芷知趣地不在這個話題上逗留,她抬眼看了看天色,發覺日頭愈發大了之後果斷向鍾言道別。雖然她知道此時的鍾言很難過,但是,誰的難過都不是全世界的難過,鍾言也總會想明白的。

    鍾言抿著唇角,低歎一聲,「小芷,對不起。」

    聶芷失笑:「你哪裡對不起我了?你沒說出你的秘密,這是正確的。而我也不是那麼感興趣。更何況誰沒有點亂七八糟的過去?我也一樣,人有點*總是正當的。」

    鍾言被聶芷這話逗笑,暫時壓下了心頭沉甸甸的失重感,握著聶芷的手搖了搖。

    「好朋友,下個學期見。」

    聶芷點頭,二人就此分頭回家。

    考試的科目只有語文和數學,一上午考完,結束之後是長達一個月的假期。特別的,爽!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她上午就呆在書店,下午寫寫文章,有時還可以出去溜躂溜躂。至於運動,還是不用了,七歲的年紀太小,在路上奔跑太過引人注意,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離家出走呢。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南方的艷陽天結束之後便是連綿的大雨,讓人的好心情一掃而空。聶芷照例是坐在窗前的書桌前,筆尖飛快在紙上變動,偶爾抬頭看看屋外的天氣,沒多想又重新低下頭。

    放假的兩天後,c市迎來了冬季的雨雪天氣,真正意義上的步入寒冬。要說是在以前,聶芷大抵這個時候都是蜷在被窩裡懶得動彈的,而如今不同,或者說,是因為有了目標而必須奮鬥。

    所幸的是孩子的記憶力很強,英文單詞隨著熟練度的增加而越發背得順利,另一本書也讀讀背背了幾遍。不過聶芷也發現了,讀書不在多,在於精。而在書店看書時,她都會做些筆記。這些看起來愚鈍的辦法,長年累月的積累下來效果絕對會超脫一般的好。

    重安最近幾天也不怎麼說話,聶芷倒不在意,這天底下還能有什麼讓她鬱悶的事兒呢?

    還有些日子才是過年,家人都沒有停工,不過現在看來家裡有四個大人都在做事,工資還是蠻可觀的,這體現在聶芷的吃穿用度比以前多了一倍。

    聶芷將筆停下,剛好完成一個句號,端正的歐體楷書好看的緊。

    師範教育對於三筆字要求很高,其中最為重要的還是毛筆字。她老師曾說,寫好了毛筆字,框架穩,字形正,不愁鋼筆字和粉筆字寫不好。尤其聶芷還是語文教育的學生,要求還要更高。現在回想過去,她恍惚覺得好像以前都是一場夢。

    其實要仔細想想的話,聶芷從前世的教育裡學到的真不少。十項教師基本功她都是優秀,普通話也達到了一級甲等水平,繪畫手工之類更是因為有興趣學的還不錯。

    等等,繪畫手工?

    聶芷兩指夾住下頜來回摩挲,她可不可以效仿大學生擺地攤呢?可是資金鏈呢?貨源呢?九十年代有沒有人買呢?她年紀這麼小去買賣東西會不會被坑呢?

    還是算了吧,聶芷黑線,至少等二十一世紀了某寶網出來再說。

    順手將稿紙塞入之前買的信封,聶芷小心填上收發件人的信息,曲起小手指彈了彈,笑得一臉幸福。

    她好像看到太陽能在向她招手了,太棒了……

    距離上次收到稿費已有一個星期,那信封裡還夾帶了一封信,裡面寫著邀請聶芷成為他們雜誌的專欄作家,每期可發表三篇文章,一月有兩期,而每月的稿費有五百左右。

    大概存個一年左右,到明年的今天,她就能買上太陽能了!

    重安卻潑了盆冷水,瞥了一眼她瞬間露出的抑鬱。那話是這麼說的:「兩位老人的災難之日也快降臨了,你還是收收自己的私心,老實多賺點錢吧,誰讓你不是醫生!」

    聶芷知道重安在教育她什麼,意思大抵是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放棄微薄的讓老人治癒的資金。太陽能算什麼,冬天一過也就不怎麼用得上了,頂多讓重安每回都閉上眼睛呆在浴室自製暖氣,這也是一樣的。

    想到這,聶芷笑了出來,重安自然知道聶芷的心緒,不過是懶得計較,她看聶芷明白了大半心裡還算高興。聶芷的缺點說多不算多,但要說少還真不少,一個一個小毛病糾正過來,也是培養她的第一步了。

    不過說實話,這個缺點還算不上是缺點,雖然大多時候聶芷會先想到自己的利益,但真正攸關人命之時,你會看到她最慷慨的一面,何況事情有關她的家人,她必定會有十分的上心。

    經過她的提醒,聶芷也琢磨透了這其中的意義——要善於為他人著想,錢沒了還可以再賺,人沒了可就再也找不回來了。

    今天的事情也完成了,該做的學習也結束了,聶芷伸個懶腰,想到什麼,突然一笑。她一天才坐在椅子上七八個小時就渾身酸疼,尤其是身體與木椅接觸的那一部分,簡直難受的不像話,真不知道那些學霸是怎麼一天到晚能坐的住的,難道在椅子上墊了枕頭?還是神神叨叨地在心底默念「心靜自然涼」?

    重安不理她偶爾的突發奇想,獨自躺倒在chuang上,白白的一團光,倒也溫暖隨意。

    陪著聶芷不是她原本的心意。原來勇闖誅仙陣之時她存的就是驕傲自大的心情,豈料滿身神力卻敵不過祖神開天闢地之初天地自成的限製法陣。如父神一般,她的逃脫絕非易事,而且她的神力並未覺醒大部分,差點就出不來了。

    她在裡面呆了很長的日子,一直攻擊著某個看起來法力較弱的陣眼,期間還要當心誅仙陣裡自帶的攻擊陣法,真真是苦不堪言。誰又料得好不容易逃脫,陣外居然站了妖界仙界鬼界的絕頂高手,這種情況之下根本沒時間抱怨她以前的胡作非為,再者她也不會後悔自己做過的事。她的神力凌駕於六界之上,而且離神魔大戰數萬年之後,原就零丁的神族更是不餘幾個,所以她便成了令人忌憚的存在。

    而至於他們是如何得知自己在闖誅仙陣的,重安明白,魔界早就不安穩了,大家各自互相猜疑,與父神還在之時完全不同。說起父神,那還真是六界聞之色變的存在,能任意穿越神魔之井,天地間獨此一魔。

    母親還真是幸運呢,她所有的成長都有父神的陪伴,雖說日子安靜溫吞,但至少不像她,千年內父母卒,好友臣子背棄追殺,也就在四處胡鬧的時候才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仍在流淌。

    只是他們想不到,她所擁有的,是比魔神重樓更加強大的力量。她可以穿越時空縫隙,踩在逆天命的底線上躲過這一劫難。

    可惜的是她雖然逃過了,卻丟失至寶。母親所遺的寶物千石落在了數萬年後的長白山,自己也大傷,昏迷前躲進了杜璟桓的身體,往後一發不可收拾。

    不過還好,聶芷在她身邊,這個忠誠的姑娘甚得她心。

    重安望著兀自坐在窗前鼓搗東西的聶芷,眸中漸漸生出暖意,心也溫溫熱熱的,抬了抬手,剛要啟唇說話,想想又停住了動作。也罷,這就跟教育孩子一樣,凡事急不得。

    聶芷終於弄完了手中的物件,瞬間跳下木椅朝重安奔過來,重安慢慢坐起身。

    千石的治癒效果是難以想像的,她已經有能力化形了,但卻貪戀自己這模樣給聶芷帶來的自在感覺。

    「look!look!」聶芷耍寶一樣把東西往重安眼前一晃,「是不是很漂亮?」

    重安微微一笑,溫婉柔和,雖然聶芷看不到。「吾家知道,這是衍紙花。」

    衍紙,是一項手工的名稱,流傳於中世紀的英國皇室,做出來的成品驚艷精緻。

    聶芷前世在大學裡偶然接觸到這項手工,簡直愛得要死,3mm的窄紙條沿著工具一圈一圈地繞,待鬆開之後便有一個形狀。而在用白乳膠將封口粘住之後,可隨意捏造自己喜歡的樣式。假如做的是淚珠卷,五個合在一塊便是好看的花朵形狀,小巧而精緻。

    如今雖然身邊沒有工具和衍紙條,但作業本和圓珠筆還是有的。聶芷特意做成中空的模樣,一個花朵便大了起來,白色的紙花非常好看。

    重安都忍不住讚歎聶芷的手巧,轉而一想,問道:「你哪來的白乳膠?」

    聶芷的目光上下游移,就是不看她,勉強著回答:「你別問了啦,答案太猥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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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章寫得很散但主線正在進行中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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