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橫生變故（1） 文 / 風宴君
那是極普通的蛋炒飯。只是粒粒分明，黃澄誘人罷了。
她恍惚想起前世自己為璟桓做的第一頓飯，也是這樣普通的蛋炒飯，賣相不好味道也不怎麼樣，但少年很配合地全部吃了完。她只當是少年餓了半天，胃口大好的原因。
聶芷沒來由地笑，指著杜璟桓看的圖片，道：「爸爸，我要吃蛋炒飯。」
「在家裡吃少了蛋炒飯？中午要吃主食，對健康不利。」聶父問了杜璟桓的口味，隨意點了三菜一湯，還要點些什麼一下被杜璟桓打斷。
「叔叔，我們就四個人，吃不了那麼多，這些就夠了。」
聶母應道：「是這個理，吃不完很浪費。」
聶父只好棄權，無奈笑道：「你們倒是為國家節省糧食，要是全國人民都像你們學習就好了。」
聶芷見自己的要求沒有實現也不鬧，安靜坐在椅子上，打量四周環境。剛開始進來她並沒有怎麼注意，現下發現自己這一桌偏角落，是最好觀察全場的座位。
飯館不大，理念好像是優惠且質量好，環境設計也不錯，光線亮堂，整潔乾淨。聶芷心想，難怪這麼多人了。不算大的屋子人聲鼎沸，空位在逐漸變少，貌似都是一個個家庭組成的。
她看父親招呼服務員上菜，心中轉過不少想法。開一家飯館可以盈利，但規模必須大，那樣才請的到店員，才不至於勞累店主，而目前她並沒有這種能力，最主要的還是掙錢。
掙錢，掙錢，是用雙手去掙。
聶芷垮了眉，小手撐住耷拉的腦袋，杏眸轉來轉去，愣是沒有一點思緒。靈感這種東西，真是急死人，它只在特定的時候曇花一現，可她連它的尾巴都沒看到過。
鄰桌說到高興處大拍了下桌子，聶芷聽著一怔，一個未成形的想法漸漸浮上心頭，眸光大亮。
隔著幾個座位的距離對方還說的起勁，嗓音聶芷聽得一清二楚。
「現如今當代文學也算沒落了，才子才女要不江郎才盡，要不就已經離世，現在那些半吊子的什麼作家寫的文章哪裡能看？嘖嘖，要我說，還就兄弟你的文筆好，比他們強多了，怎麼就不火呢？這些人真是，沒一點鑒賞目光。」
聶芷循聲看去，說話的是個頂著黑框眼鏡中分造型的二十出頭的青年，他身邊的青年看上去要年輕些，咋一看與憤青的氣質就不同，書卷氣溫柔地像要溢出來。
書卷氣濃烈的青年苦笑一聲，說話輕的很，聶芷沒聽見，她也無所謂，管他們呢，她的主意已經想出來了。
也虧得自己前世是初中的語文老師，對文學方面也算有點造詣，寫過幾篇散文小有成就，此刻卻成了她唯一能引以為傲的技能。根據時代的發展，什麼穿越重生種田文多的是，甫一出現在市場必然大熱，這不失為個好辦法。
聶芷打定主意，笑著抬抬眼，杜璟桓正看著她，若有所思。聶芷神情一動，剛剛她有沒有哪裡沒表現到位？苦苦思索著，卻被杜璟桓伸過來的手指嚇了一跳。
「別躲，臉上有東西。」
聶芷只好不動，僵著腦袋低著眼看杜璟桓的手指在她臉上揩些什麼。等他抽回手指，她看到他的手指上幾根睫毛細長，啊咧，哪裡來的？
杜璟桓淡淡出聲：「剛才你揉眼睛時掉的。下次不要用手揉眼睛了，有細菌，會感染眼睛。」
聶芷不知道怎麼回應，這種狀況若是小孩子會怎麼表現？別看杜璟桓平和，他可精明著呢。索性就裝呆滯了，老實等著上菜。
沒多時菜便上齊，一家人乾脆動了筷子，低頭吃飯誰也不說話。這也是聶家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吃飯時幾乎不會說話。杜璟桓是本來話也少，到了這裡也入鄉隨俗。
門外突然喧鬧過裡面，時尚打扮的女人一個接一個進來，打頭的女人被嬌妍少女挽著，四下觀看，目光落到一邊定住，朝著聶芷這桌過來。
聶芷抬頭時剛好看見這幕，怔了怔，覺得這女人甚是熟識。等她走到桌前拍拍父親的肩膀，喊道「小聶」，口氣與當年如出一轍。
聶父正是背對著她，轉了身起來，笑著讓出座位。「嫂子，你也來吃飯啊，坐會唄。」
女人嗤笑，往前站了站，幾乎貼著聶父，呵氣如蘭。「我啊，不是來吃飯的，我是來找你的。」
聶芷下意識看向母親，看見母親神色自然，她鬆了口氣。這個女人，是父親堂兄的妻子，她父親在政府裡當官，父親堂兄也是托著這個面子才進了機關，混到現在滿面光榮。於是父親作了他的專用司機，卻一直沒轉正。
前世不知道怎的，女人因為自己一家的寄住頗為火大，三番兩次找麻煩，於是自己一家搬了出來，父親也丟了工作。那時爺爺身體已經不舒服，父親做了許多零工，好幾個月才找到一份正經的送貨的事，沒做多久卻在高速公路上出了車禍。
聶芷不怨女人，只是好奇女人以前跟著堂兄回老家還是很親切的，後來莫名就變了臉，前後矛盾不是麼？
如今她好像明白了什麼，看女人將父親的手臂抱得緊，一派親暱，她心中有個猜想很恐怖。但是，父親怎麼會……
「嫂子，你先放手，誒，嫂子，」聶父尷尬地想扯開女人的手，不料女人纏得更緊。
女人不甚在意地回頭，招呼身後的少女，道：「菲菲，來，喊叔叔。」
少女冷聲道：「不是你說要喊爸爸的麼？」
聶芷手裡的筷子一下掉到地上，認真吃飯的杜璟桓也停住，皺了皺眉，白皙溫暖的手握住聶芷的。聶芷趕緊撲過去看她母親，母親很沉默，筷子握在手裡彎了彎。
聶父一下暴怒，用力甩開女人，叱道：「嫂子，你什麼意思？」
女人將耳邊的發別到腦後，勾勾唇角，魅惑深深。「就這個意思。」
全飯館的視線集中過來。
少女這才「啊」了聲，摀住粉唇，驚慌失措道：「媽媽，我說錯什麼了麼？」
女人溫聲道：「你沒說錯，他將會是你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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