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0章 ：京城面陳 文 / 一毫米的光

    等待是漫長的。葉天從在月球上費勁心思弄出那麼大的動靜，目的就是希望能引起地球上的注意。他知道在太空中有太多的濫測器在盯著。他畫出的國旗足足有五個足球場那麼大，好在月球上是沒有風的，就不怕被風給吹走。那每一顆字寫得也足有籃球場那麼大，他相信這樣一來，自己被發現，就只是一個時間問題了。等他做完這一切，足足花費了兩天的時間，中間只稍稍休息了會，水也只剩下六瓶了。現在他摸索出了一個規律，一滴海洋之心可以維持人體約十分鐘的能量與氧量。如果能夠在地球上找到海洋之心的源地，今後的航天飛行就再也不用背負笨重的呼吸機了。載重也可以減輕很多。

    他同時也發現，智能衣服除了可以改變色彩和款式，還可以自動調節溫度，縱使月球上的溫差很大，可是他始終處於自己的體溫狀態之下。就在這等待中，葉天規劃著自己回到地球上的事情，這一算下來，他發現自己要做的事情還非常多。要找海洋之心，要找利奧波德之匙，要弄明白智能衣的原理、葉公群島改造完成後的二期開發、形意門的千年公祭等等。自己還真是一個勞碌命呀。他現在恨不得有分身術，可以齊頭並進。

    華夏國政府這次的航天動作非常迅速，監測到月球上的異景後，中央軍委直接下令，第一時間派出宇航員登陸月球，弄清真相，並接回可能的生還者——葉天。所以當馮毅等人還在趕往西昌基地的路途中，嫦娥五號再次發射升空。兩名從空間站臨時抽來的老牌宇航員擔當了這次3800000公里之遠的救援任務。嫦娥五號這次可算是輕裝上陣了，除了宇航員，搭載的就只是燃料和給養。基地指揮中心，這次也是下了決心，進行嫦娥五號的第一次月球直接著陸。這個試驗前年就想進行，只是因為發射一次嫦娥五號代價過於昂貴，所以遲遲未能進行。這一次既然是輕裝了，正好可以試驗。

    所以當馮毅一行趕到西昌的時候，庚華容告訴他們，嫦娥五號還有八個小時就將進行第一次登月嘗試，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葉天將在後天早上八點左右能夠返回地球。他們只好先在賓館住下，等待基地的通知。不過好在西昌除了核心地方不對外開放之外，這裡已經成了一個旅遊區，大家陪著難得出次遠門的趙蘭芝四處走走，時間倒也過得很快。

    如果什麼事情都有波折的話，可能就不會有順利一詞了。嫦娥五號安全著陸月球，並且其著陸點就位於國旗畫面下方。這一準確的著陸，當圖片被各國航空部門監收到後，引起了不少的波瀾。因為此舉證實華夏國的航天能力已經躍上了一個新的高度，精準性已經排列世界前三，也就意味著，華夏國在智能芯片的科研生產能力已經不亞於利堅國了。這相當於什麼呢？舉個例子說，在地球任何一個範圍內，華夏國想精準打擊某個目標，其誤差已經幾近為零。

    這一插曲反倒遮掩了葉天登上嫦娥五號的行為。兩名老牌宇航員對葉天的一切都非常好奇，可是限於紀律，誰也沒有問，就連姓名相互之間也沒有通報。三人相互擁抱之後，就開始了返程。而那幅國旗和那排字，就永久地留在了月球上。若干年後，地球人到月球來旅遊，這裡倒成了一處景點。

    返回的路上也是一番風順，兩名宇航員在距離地球15000米的時候，離艙返回了華夏國空間站。葉天取代了最後一段路的飛船駕駛。

    早上七點的時候，大傢伙就簇擁著趙蘭芝來到了基地停機坪，四天虎打起了橫幅：葉帥回家！

    一些遊人想隨著他們一起進入停機坪，卻被攔下了，被告知不對外開放。有些遊人帶著好奇心站在鐵絲網外，想看看葉帥是誰，是從哪裡回來。

    當飛船進入大氣層後，葉天已是激動萬分了。他從飛船上的時間表上，已經知道自己在月球上足足停留了二十餘天。家裡的一切都還好嗎？亦玲、媽媽她們什麼時候能夠見著。

    帶著最後一道漂亮的弧線，嫦娥五號穩穩地停在了停機坪。早有等在一邊的機師們開著電瓶車前去檢修飛船。

    葉天把頭盔拿下，穿著宇航服，帶著他淡然的笑，走下了舷梯。

    他已經看見了三百米之外的親人，日夜思念的親人。他本可以半分鐘之內就跑到親人的身邊，可是他一步一步地走著，感受著地球的重力，更是在稍稍地平復自己激動的心。

    李彥倒是想第一個衝上去，可是被方婭娜拉住了，「六妹，你往後排，從大到小你也不是第一個。」

    方婭娜用手推著亦玲，「快去呀，晚了，妹妹可搶先了。」

    趙蘭芝也道，「亦玲，快去。天兒現在最想見到的人是你，不要讓他失望。」

    亦玲的心像小鹿一樣在撲騰著，從在春晚上看見那排字開始，就一直沒有平息過。她先是慢步走著，再是快步，最後是一路地小跑著，迎向遠遠走來的葉天，最後一頭撲進了葉天的懷裡。

    「亦玲，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

    很質樸而簡單的對白，把一切都融合在了裡面。

    葉天拉著亦玲的手，一起快步走到了大家面前。

    「媽，天兒回來了。」

    趙蘭芝用手摸著葉天蒼白的臉，哽咽著，「好，好，我們一起回家。」

    李彥一下跑過來，她才不管從大到小的順序，抱住葉天就大哭，「師父，你一走就那麼久，害得我們天天用望遠鏡看月亮，可是一次都沒有找到你。」

    葉天把手中的頭盔套在李彥的頭上，「只能說是地球和月亮之間太遠了。師父在月亮上可是天天能看見葉帥一號公館的。」

    「真的，那師父一定看見公館到處都是紅燈籠了吧。」李彥一臉的興奮。

    「那是肯定的，好幾百個紅燈籠呢。師父還見你親自把自己的窗前也掛滿了，是不。」

    「大姐，二姐，太好了，師父真的看見我們掛的紅燈籠了。」

    「六妹你個小笨蛋，快讓開，到大姐了。」方婭娜惱怒地把李彥拉開，「葉天少將，歡迎光臨我們地球哦，怎麼沒把嫦娥仙子也一起帶來呢。」她嘴裡說話，手卻一下子擰上了葉天的耳朵，「老實交待，是不是月亮上的仙子讓你不想回人間了。」

    大家都哄笑起來，馮毅幾人乾脆擠上去，把葉天抬起，拋到空中。

    停機坪內一片歡笑聲。而就在不遠處，一名遊客放下扶著眼鏡的手，嘴唇抿著，輕聲地道，「目標已經出現。」

    「繼續跟蹤！」耳麥裡傳來簡單的命令。

    大家歡笑中，庚華容走了過來，葉天一個立正，敬了軍禮，「報告總指揮，宇航員葉天順利歸來，」

    「葉天，你不愧為一名優秀的宇航員。所有華夏人都會為你而感到驕傲。只是我需要破壞你們的團聚了，中央軍委命令，葉天立即趕赴京城覆命。」

    「是，葉天聽命。只是總指揮，我的家人他們？」

    「這你放心，你的家人和你同機離開，先到南江，放下他們後，你和方婭娜直飛京城。」

    不遠處，一架小型客機已經開始啟動，顯然已經沒有停留的時間了。眾人一起走向飛機，幾分鐘後，銀翼一展，抖翅上了藍天。

    飛機上大家七嘴八舌地向葉天打聽月球上的事情，葉天把早已準備好的說辭虛虛實實地說了一通，也不管他們信還是不信。

    飛機在南江只是短暫地停留，亦玲她們下機後，飛機上只剩下葉天和方婭娜，他們需要直飛京城。臨下飛機前，葉天已經把五瓶海洋之心悄悄放進亦玲包裡，要她好好保管著。他自己身上就只帶了一瓶，想著到京城後找個機會拿去做個鑒定，看看海洋之心的成份到底是哪些。

    單獨和葉天在一起的時候，方婭娜才找到機會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告訴葉天，還把那份解放日報拿給葉天看。

    葉天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已經在地球上死了一回。

    「娜姐，我活回來了，這報上說的少將還算不算數呀。」

    「你個官迷，大家為你擔驚受怕這麼久，你不感動得痛哭流涕，就只惦記你個破少將。算不算，你自己去問我家老祖宗。不過我可告訴你，見著他的時候，如果你還是亂說一通，十句裡面有九句是假的話，我估計你連個下士都沒得做。」方婭娜警告道。

    「你家老祖宗很凶嗎？唉呀，真是這樣，我只有從飛機上跳下去了。」

    「你敢！」方婭娜作勢又要來擰葉天的耳朵，葉天急忙跑到另一個座位上。

    「好了，不擰你了。我家老祖宗很慈祥的。只不過他不喜歡說假話的人。」

    「那我就放心了，不過娜姐你放心，我葉天從來不說假話。」葉天拍著胸脯保證著。

    「得了吧你，把李彥小丫頭哄得團團轉，還說不說假話。懶得理你了，我睡一會。到了叫我。」

    京城那套普通的小四合院裡，方宗平正在院子裡躺著閉目養神。

    一個秘書行色匆匆地走進院子，看著閉著眼的首長，欲言又止。

    「我沒睡著，有什麼情況。」

    「首長，安全五處報告，昨天又有一名腦科學家失蹤，半年以來已經失蹤了四十三名在國際上有影響的科學家。其領域集中在遺傳學、腦科學、和智能芯片學。」

    「這個五處是怎麼搞的，失蹤了43人，竟然連一點頭緒也查不到。」方宗平已經站了起來，從秘書手裡接過報告。

    「首長，還有一件事。安全五處說，這幾日，境外某個組織頻繁在國內搜集葉天的資料。五處請示，是否加派人手對葉天保護起來。」

    「這只觸角越伸越長了，是時候將其斬斷了。通知晚上十點，讓五處的翁飛鳴到我這裡來。」

    「是，首長，我這就去通知。您訂的菜已經送到，老黃也已經前往機場接方小姐了。」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方宗平抬頭看看牆外的柳樹，柳枝已經開始冒出新綠，不過沒有風，都低垂著。山雨欲來風滿樓，平靜的表面下，也許正是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