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三章 ：大海的呼吸 文 / 一毫米的光

    龍騰健身館經理室。

    兩隻手握在一起。一隻粗大，一隻纖細。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串高跟鞋踩地的輕脆聲漸漸消失在空曠的健身館內。

    今天的龍騰健身館是從開業以來，第一次暫停開放日。

    龍騰健身館董事長吳鴻江，摸出一支煙點燃，和口嘴伶俐的女人打交道就是累，既要小心她的語言陷阱，還得忍受煙癮的來襲。好，一切談定，只等7月18日的到來。

    按下了桌上的集合鈴，吳董在煙霧中等待手下教練們前來。

    「老大，怎麼樣，談妥了吧。」老鐵一夥人早就在等著了，一聽鈴聲，一窩蜂的湧進來。

    「老大出馬，哪有辦不了的事情。喏，自己散。」吳董把桌上的一條煙扔給老鐵。

    老鐵哥幾個一個一包分個乾淨。

    「來，坐下，不能光抽老大的，關鍵得替老大做事。現在我安排。」吳鴻江嚴肅地道。老鐵們停止了嘻笑。

    「首先，老鐵能夠慧眼識真，為我們公司創造了這樣一個宣傳的好機會，必須得獎。經過公司的幾位董事商議，獎勵老鐵五萬元。」

    「哇，老鐵五萬，一會的夜市全落在你身上了。」幾個當時在場的教練不無痛惜失去一次發財的機會。

    「中，今晚我全包了，老大也去。」老鐵樂呵呵地道。

    「別眼饞老鐵的獎勵，只要把這個事辦好了，大家都有獎勵。」

    「老大，你安排，下刀山下火海，我們都會辦妥貼了。」哥幾個捶著胸脯表態。

    按照心中的構想，吳鴻江把任務一條一條分配給手下。

    此時葉天正和母親、妹妹在小四合院裡閒聊著。方婭娜在兩天前終於找到了趙蘭芝母女，順帶著都送到了小四合院。

    閒聊中，雯雯突然問道，「哥，你知道明天是什麼日子嗎？」

    「明天是7月14號呀，沒什麼特殊的。」葉天道，「是不是你的四大天王要來了。」

    「什麼四大天王呀。我已經退出他們的粉絲團了。哥，你猜，我那兩張演唱票賣了多少錢吧。」

    「多少，三百還是五百。」

    「五千，嘻嘻。兩張就是一萬。」葉雯得意的笑道。

    「現在的有錢人還真多。對了，媽，」葉天問道，「您不會把那兩張歐洲五國十日游也賣掉了吧。」

    「怎麼會呢，這可是天兒為我掙來的。媽貼身放著呢。對了，下個月你和雯雯一起去吧。媽老了，可出不了這麼遠的門。」

    「哪怎麼行，媽，下個月你和妹妹去，我還得上班呢。雯雯，你可得在假期中把外語好好補一補，不要到時出門成了啞巴。」

    「小看人了不是，我這次期末外語可是只差十分就是滿分了呢。別以為只有你聰明。」

    「雯雯，怎麼和你哥說話呢。」

    「媽，沒事。對了，雯雯，你還沒有說明天是什麼日子呢？」葉天問道。

    「明天呀，明天是航空學校新生入學的典禮日。聽說華夏國第一航空人利偉叔叔也要來參加呢。哥，明天你會去看利偉叔叔不，他可是你第一崇拜的人哦。」

    「明天哥還得去工地看看，沒有時間去了。你自己去吧。」葉天道，「媽，時間不早了，我先去睡了。」

    葉天說完，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雯雯，你看你，越大越不會說話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得，我也去睡了。」趙蘭芝丟下葉雯一個人在院子裡，也進了屋。

    「唉，怎麼每一次都是我的錯呀？」葉雯垂下了小腦袋。

    凌晨四點的時候，葉天已經坐在他熟悉的海邊礁石上，等待著太陽的升起。

    原先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妹妹無意中的一句話，又勾起了葉天心靈最深處的傷痛。兒時的夢想或許是人最美好的願望，什麼時候，哪怕已經老去，也總會回憶起那最初的夢，雖然這種回憶大多是痛苦的。

    晨曦還沒有出現，這是黎明時最黑的時候。只有海浪一波一波的拍打著礁石。空氣中有大海所特有的清新和鹹味。

    大海也是在呼吸嗎？葉天看著黑暗中海面上的白沫，這會是它呼吸後排放出來的嗎？它是用什麼在呼吸，是每滴海水？還是海浪的一起一伏就是它的呼吸之時。

    第一縷的晨曦終於出來了，依然是以那種利劍一般的氣勢劈開眼前的黑暗。

    海面上閃著一點一點的金光，似乎是從高空中撒下的金粒，閃爍著，跳動著。

    大海是在呼喚我嗎？海風吹來，感覺特別的親切。葉天全身都透著清爽。我要跳下去，去投入大海的懷抱。

    葉天撲通就從礁石上跳入了大海中。海水似迎接一個離家久歸的遊子，一下就淹沒了他。從小在海邊長大，葉天早就練出了好水性。

    向下潛，向下潛。陽光透過海面直射下來，海水晃蕩著，在水中組成了一副動態的畫卷。淺水區的魚兒因為突然來的不速之客，而驚慌地四處逃竄。

    已經下潛五米了吧，頭頂上的海面有一點模糊起來，但如一大塊明亮的碧玉罩著這方海域。胸開始感到了沉悶，需要浮上去換口氣了。能在水裡呼吸就好了，葉天想著，腳下用勁，身子開始向上浮起。魚有鰭可以通過過濾水中的空氣來獲得氧氣，為什麼人就長不出鰭呢。人體表面覆蓋的這一層皮膚，有著無數的毛孔，為什麼就不能用來透析氣體呢？在上浮的過程中，葉天進入了思考中。

    浮出水面，深吸了一口氣，他又潛入水中。

    要向更深的海裡潛去，感受著逐漸增大的海水壓力，葉天放棄了對抗，任由壓力漸如一塊銅板樣的壓下來。全身的毛孔，因為壓力的作用，比在陸地上張開得更大。有一種不是水，但又似水的清涼透過身體，從這一層的毛孔進入，又從另一邊透出。葉天全身的血管猛地一收縮，連接毛孔的每一處毛細血管給主血管提供了循環所必需的氧。沉悶的胸腔一下子輕鬆起來。

    這，就是在水裡的呼吸嗎？葉天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這次他不再是被動的任由水壓的壓迫，而是控制著身體，將壓力分解到表面的每一小塊皮膚。在壓力的作用下，一股更大的清涼再次透過葉天的身體。

    對，完全正確了。大腦因為獲得了更多的氧，而變得更為高速運轉起來。困擾了葉天多日的呼吸問題終於在這意外中得到了解決。原來人除了可以用鼻子呼吸，其實每個毛孔也是一台微型的空氣交換機呀。

    不需要擔心缺氧，葉天如游魚一般在海裡暢遊起來。他已經慢慢適應了水中的呼吸方式，不再需要控制大腦去完成，一部分閒置的腦細胞自動擔任了調度的任務。

    陽光漸漸直射到海面上，時間很快就到了中午。葉天感受到了飢餓，雖然身邊不時有魚游過，很輕易就可以捉住，可是生魚哪有媽媽做的菜好吃。是時候回家了，葉天想道，開始向著岸邊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