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無良醫生 文 / 一毫米的光

    鄰居大媽的話音還沒有落，葉天已經衝出了院子，連手裡的東西都還沒有來得及放下。

    小區醫院的規模與檔次是與小區相配套的。葉天所在的小區是老城區，人雖多，但大多數是與葉天家的境況差不多，以貧困人家為主。所以小區醫院的檔次也是這座城市最低的。在醫生中流傳著一句話：要想娶媳婦，先跳出老城。言下之意，就是在老城區醫院窮得連媳婦都找不著。

    葉天跑到小區醫院的時候，天已經要黑了。跑到急診處，葉天正準備向護士打聽母親在哪間病房。葉雯已經搶先叫道，「哥，哥，在這裡。」

    葉天看去，只見媽媽正躺在急診室門外的椅子上，妹妹滿臉焦急的守在一邊。

    「妹，媽怎麼樣了？」葉天看著仍然閉著雙目的母親問道。

    「媽媽還是這個樣子，從下午五點到現在。」

    「怎麼不送進急診室，你守在這，媽就會醒來嗎？」聽見母親已經快躺在這裡兩個小時了，還沒有醒，葉天急了。

    葉雯哇的一聲哭開了。極度委屈的哭道，「媽媽身上只有二十元錢，醫生說不夠，讓湊夠錢了再治療。」

    葉天知道自己錯怪妹妹了，緊緊的摟住妹妹瘦小的肩膀，「妹妹，哥錯怪你了，我不該跟你急。哥來了，哥有錢了，你在這守著，我這就去交錢辦手續。」

    葉天把手裡的東西塞到葉雯懷裡，向收費室跑去。

    交了費，面對醫生依就冷淡的面容，把母親送進了急診室後，葉天陪妹妹在外面的長椅上坐下。

    「哥，媽媽不會有問題吧？」

    「不會，媽媽應該是營養不良，又太勞累，所以才暈倒的。」葉天寬慰著葉雯。

    「咦，哥，你塞給我手裡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覺得好香。」

    葉天拿過妹妹懷中的包裝袋，「你猜猜看，包裝袋裡是你最喜歡吃的東西。」

    「我猜，是甜餅。不對，不對，這味裡沒有甜味。那是小籠包，好像有肉的味道。是不，哥。」

    「錯，一點邊也沒有沾上。來，把眼睛閉上。哥變個魔術給你。」

    葉雯聽話地把眼睛閉上。葉天撕開包裝袋，掰了一個雞腿放在妹妹的手上，「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葉天笑咪咪的等著看妹妹精彩的表情。

    「哇，是雞腿，好大的雞腿。」葉雯果然如想像中的歡喜得大叫起來。她突然想起這是醫院，難為情的吐了吐舌頭，把雞腿放在鼻子邊使勁地聞著。然後又依依不捨的把雞腿放進包裝袋裡。

    「妹妹，你吃呀。怎麼又放回來了。」葉天不解的問道。

    「我要等媽媽醒了再和媽媽、哥哥一起吃。」葉雯歪著頭道。

    「聽話，快吃。等媽媽醒了，哥再去買一隻烤雞，以後咱們天天吃烤雞。」葉天豪邁的道。

    「真的，我們可以天天吃上好東西了。哥，我還有一個大大的夢想，可以實現嗎？」葉雯聽了哥哥的保證，開心地笑道，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心事。

    「什麼夢想，說出來，哥哥一定幫你辦到。」葉天想起從父親去世後，自己和妹妹似乎從來沒有這樣輕鬆的說過話了。

    「哥，我想要自己的一張小書桌。可以嗎？」葉雯小心翼翼地說出自己的夢想。

    「這個嘛，好像有點難。」葉天看著妹妹期待的目光，忽然想讓妹妹更開心，他道，「不過哥只能幫妹買來一張上面堆滿了書，放滿了精美文具的大書桌。這個行嗎？」

    「哥，你真好！」葉雯看著只出去了半天，就變得這麼有自信的哥哥。她伸手從包裝袋裡拿出雞腿，遞給哥一個，自己拿了一個，「哥，那我們一起吃。」

    「哥還是更喜歡啃雞爪，雞爪雞爪，就是抓錢爪哦。」葉天笑嘻嘻的把雞腿換成了雞爪。

    「趙蘭芝病人的家屬在哪裡？」兄妹正在有滋有味的品嚐著美味的烤雞，一個護士在急診室門前大聲的問道。

    「護士姐姐，我們就是趙蘭芝的家屬。我媽媽醒了嗎？」葉天急忙站了起來。

    「去把病人推到115床，吊完幾瓶藥就會醒了。一點小問題至於要急診嘛。」護士口裡說著，從身後拖出一張滑動病床。

    葉天、葉雯的媽媽——趙蘭芝正躺在床上，左手背上正打著點滴。雖然還沒有醒，但看起來臉色已經稍稍有點好轉。

    葉天沒有理會護士不耐煩的樣子，和妹妹把媽媽推到了115床。這是一間大病房，八張病床上都睡上了病人，每個人都無一例外的打著點滴。葉天忽然想起前幾天看過的一篇報道，說是華夏人一年打點滴的瓶數是世界平均值的二十倍。

    把媽媽安頓下來，葉天略顯無聊的觀察了一下這個病房病人吊的藥水。怎麼全是同一種藥水——gse（葡萄糖）。再一細看，葉天發現了問題。

    這時，夜間值班醫生正帶著護士查房來到這間病房。

    「醫生，你們的藥有問題。」葉天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聲音很清楚，一字不落的被醫生、護士、病人、病人家屬都聽進了耳裡。

    「你是誰，誰允許你在這裡大聲喧囂的。」醫生聽到竟然有家屬敢說藥有問題，就如同聽到醫院進了恐怖分子一樣激動。

    「我沒有喧囂，是你自己在大聲的叫。我說藥有問題，並沒有說錯。」葉天撥開醫生想推自己出去的手。

    聽到有人說藥有問題，室內的其他病人家屬也安靜不下來了，盯著自己家人的藥看。一個上了年齡的老大爺過來問葉天，「小伙子，你說藥有問題。可不能亂說呀。你咋知道的呢？」

    「是呀，是呀，你給我們說說。」其他的人也附議著。

    「去叫保衛，把這個滿嘴胡言亂語的傢伙丟出去。」醫生向護士叫嚷著。

    葉天沒有管醫生的話，走到病房中間，指著一位病人正在輸的藥瓶道，「大家都知道，藥從出廠到病人用藥，應該是全封閉的。可是仔細觀察，可以發現，藥瓶的塑膠封口有明顯的被啟封的痕跡。這是第一個證據。第二個證據，這個病房病人輸的藥水全是葡萄糖，藥標籤上顯示濃度都為10%。可是現在這些藥水的成色並不相同。雖然看起來都是透明的。所以據此可以知道，這些藥水已經被醫院做了手腳，進行了稀釋。」

    聽了葉天的話，醫生臉上泛起了蒼白，腿向後縮，「保衛怎麼還沒有來，是怎麼搞的。」

    「我說呢，怎麼輸了好幾天，一點好轉也沒有，敢情是這些王八蛋把藥給弄稀了呀。」聽見葉天說得頭頭是道，病人和病人家屬可全坐不住了，「不行，把院長喊來。」

    「院長和他們是一家的，得把藥監局的局長喊來。」更有人已經悄悄撥打了110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