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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6.牛皮日記 文 / 雲七七

    「嘟嘟……嘟嘟……」我坐在床上驚慌失措的大喊,一顆心幾乎要跳出胸腔。

    「安安……你怎麼了?」喬子涵驟然撲到我的面前,撫著我蒼白的臉頰。擔憂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做噩夢了?」

    我茫然的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擺設,最近將視線轉到喬子涵那張佈滿焦急的臉上。頓了兩秒,我驟然抓著他的手急急的哭道:「子涵,我夢見了嘟嘟,我夢見嘟嘟正在受苦,怎麼辦,我的嘟嘟她正在受苦。嗚嗚……」

    夢中的嘟嘟渾身通紅。滿臉痛苦,像是正在承受著一種極端的痛苦一樣。

    喬子涵輕撫著我的後背,柔聲說道:「不怕安安,那只是一個夢,我們的嘟嘟古靈精怪,不會有什麼事情的,乖。別怕……」

    「不是的……」我急促的搖頭,抓著他的手焦急的哭道,「這一定不單單只是一個夢,它一定向我暗示著什麼東西。子涵,你說我們的嘟嘟會不會有事,我好怕,真的好怕……」

    「放心吧,嘟嘟不會有事的。」喬子涵柔聲說著,半響,扶著我重新躺下,說道,「可能是你這幾天太累了。再加上太思念嘟嘟,所以才會做這樣的夢,乖,別瞎想,嘟嘟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一瞬不瞬的看著喬子涵,怔怔的開口,彷彿是在說給自己聽一般:「嘟嘟真的不會有事嗎?」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喬子涵低喃著在我的身旁躺下,大手輕撫著我的小腹。微微擔憂的開口,「安安,你的肚子還會不會痛,那個孩子他還好吧?」

    我搖了搖頭,有些擔憂的開口:「自那天弄死了那條食嬰蠱蟲後,我的腹部便沒有任何的不適,而且那些懷孕的反應我也沒有了,不知道那個孩子還在不在?」

    「別擔心……」喬子涵抱緊我,在我的耳旁低喃道,「明天我們再找司律看看。有司律在,那個孩子一定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嗯!」我點了點頭,幽幽的歎道,「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嘟嘟……」

    喬子涵靜靜的聽著,沒有再說話,只是抱著我的手微微的收緊了幾分。

    我知道,其實他也很擔心嘟嘟,只是在我的面前不敢表現出來而已。畢竟在大家都驚慌恐懼的時候,必須得有人撐著,大家才能堅持下去。

    嘟嘟,我的嘟嘟……

    媽媽願意用盡一生的運氣來換你的一世安康。你一定要好好的。

    g市。

    清冷的月光灑在浩瀚無垠的荒野上,讓本是蕭條的荒野更平添了幾抹寂靜與淒涼。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在荒郊野路上快速的行駛著,車燈的光束打在土地上照亮了一路的荒涼。

    待車子駛進一個小村子,車子還沒停穩,一個高大挺拔的男人便快速的從車子上奔了下來,腳步略顯焦急的朝著村子裡面走。

    夜深人靜的時刻,小村莊裡面就只有一戶人家的屋子裡的燈還是亮著的。

    男人快速的朝著那個屋子走去,當他剛踏進屋子,一個老太太便瞬間站起身,杵著枴杖蹣跚的朝著他走來,焦急的說道:「楚軒,你終於來了,快去看看嘟嘟……」呆央廳巴。

    「她怎麼了?」凌楚軒一邊略顯焦急的問道,一邊快步朝著房間走去。

    「唉,都怪我不好,這孩子一天都沒有食慾,幾乎什麼東西都沒吃,我應該早就有所發覺的,可是一直等到她半夜發燒我才察覺過來這孩子是生病了……」老太太一邊內疚的說著,一邊杵著枴杖蹣跚著走進房間。

    房間裡一張簡陋的木床上躺著一個滿臉潮紅的小奶娃,床邊上還坐著一個醫生模樣的男人,那個男人似乎正在給小奶娃檢查身體。

    「媽媽……媽媽……」

    床上傳來一陣陣可憐微弱的低吟聲。凌楚軒靜靜地看著床上閉著眼睛痛苦低喃的小小身影,眸中快速的劃過一抹不忍。

    半響,他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小奶娃的額頭,眸色瞬間沉了沉。

    滾燙的觸感讓他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他看向坐在床邊上的醫生,沉聲問道:「怎麼樣,這孩子的病情嚴不嚴重?」

    醫生將聽診器拿下來,面色嚴肅的開口:「我看你們還是把孩子送到市裡的大醫院去瞧一瞧,孩子現在高燒不退,村裡又沒有什麼先進的設施,我擔心這孩子會燒成肺炎。」

    「哎呀,這可怎麼辦啊?」老太太一聽,頓時急了,拉著凌楚軒的手臂焦急的喊道,「楚軒,快,快送嘟嘟去醫院!」

    凌楚軒定定的看著面色潮紅的小奶娃,頓了好半響,才匆匆的將燒得迷迷糊糊的小奶娃抱在懷裡,看向老太太沉聲說道:「媽,您在家裡待著,我這就送嘟嘟去醫院。」

    「快去,快去……」老太太一邊催促著,一邊擔憂的歎道,「可憐的孩子,但願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凌楚軒用厚厚的棉襖將小奶娃包成了一個粽子放在副駕駛座上,然後發動車子快速的朝著市區裡開去。

    不一會就到了醫院,醫生將小奶娃送進急診室後,凌楚軒在急診室的門外有些走立不安的晃動著。

    彷彿過了好久,急診室的門才打開,他匆忙迎了上去,沉聲問道:「孩子怎麼樣了?」

    「發了一場高燒,還好送來得及時,不然很有可能燒成肺炎。」醫生正說著,小奶娃就被推了出來,明顯瘦了一些的手腕上正插著點滴。

    一股莫名的酸澀從心底悄然劃過,他看向一聲,低聲問道:「孩子現在沒事了吧?」

    「現在燒還沒退,得留院觀察,你也不要太擔心,孩子的燒一旦退了就沒事了。」

    醫生說完,小奶娃就被推進了病房。凌楚軒快步跟了上去。

    「媽媽……咳咳……媽媽你在哪裡……嗚……」

    躺在病床上的小奶娃不安的翻動著,嘴裡不停的喊著媽媽。病床前的男人看著於心不忍,可是他就是過不了心中的那道坎。

    說到底,他並不想這個孩子受到傷害,不然他也不會大老遠的將她藏在自己的養母這裡。他只是看不得那個男人幸福而已,看不得喬子涵幸福。那樣會讓他嫉妒,會讓他不甘……

    眸色深沉的看著面色依然潮紅不退的小奶娃,頓了半響,他脫去外套,輕輕的躺到病床上,將小奶娃摟在懷裡,輕輕的壓住她掛著點滴卻在那裡胡亂揮動的小手臂。

    「媽媽……」小奶娃往他的懷裡蹭了蹭,閉著眼睛迷迷糊糊的呢喃著,「媽媽好討厭……嗚嗚……丟下嘟嘟不管了,嗚……」

    凌楚軒定定的看著懷中渾身燒得滾燙的小奶娃,平靜淡漠的臉上慢慢浮起一抹複雜的神色。

    一夜就這麼匆匆的過去,翌日,凌楚軒感覺自己的懷中有什麼東西在動。

    他警覺的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小奶娃正在踢著被子,那張小臉上的潮紅已經漸漸的算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蒼白。

    他伸手探了探小奶娃的額頭,心中微微一喜,燒已經退了。

    「叔叔,嘟嘟好熱……」小奶娃一邊踢著被子,一邊在他的懷裡胡亂的翻騰著。

    然而她剛剛踢開的被子又被凌楚軒給蓋了回來,只見凌楚軒輕輕按住她胡亂揮動的手臂,沉聲道:「別亂動,你現在發燒了,不能再著涼。」

    此刻小奶娃似乎變得很聽話,一聽他這麼說,瞬間不動了,乖巧的縮在他的懷裡。

    頓了頓,她瞪大眼睛定定的看著閉著眼睛不知道有沒有睡著的凌楚軒,小心翼翼的開口:「叔叔,嘟嘟最近很聽話,能不能帶嘟嘟去看媽媽?」

    頓了好半響都沒有聽到那個男人的回答,小奶娃小嘴微微一癟,絞著自己的小手指,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甚是可憐。

    見眼前的叔叔沒有回答,她也不敢問了,唯恐惹得他生氣,然後這輩子都見不到自己的媽媽了。

    正暗自傷心著,眼前的叔叔忽然淡淡的開口:「待會就帶你去見媽媽。」

    「真的……」小奶娃一聽,頓時高興得從床上爬了起來,抱著凌楚軒的脖子,軟糯糯的笑道,「叔叔最好了,呵呵……」

    叔叔最好了?凌楚軒的唇角微微溢出一抹苦笑。他不好,一點也不好……

    南疆,小村莊。

    我從喬子涵的懷中起身,撓了撓有些疼痛的腦袋,心中擔憂。

    昨夜一夜都沒怎麼睡好,晚上反反覆覆的夢見小奶娃,一顆心七上八下的,總感覺小奶娃要出什麼事情一樣。

    「安安,你醒了?」喬子涵坐起身,摟著我在我的耳邊低聲笑道,「現在還早,怎麼不多睡一會?」

    「睡不著。」我看著窗外佈滿霧氣的街道,心想一大早就起了這麼大的霧,今天一定是個晴天。

    我現在一顆心只想快點回去,去將我的嘟嘟給救回來。

    「起床啦起床啦……」心中正想著小奶娃,突然房門被人興奮的給撞開了。

    我微微一怔,一抬眸就看到滄雲興沖沖的闖了進來。

    當她看到喬子涵摟著我的時候,頓時撇了撇嘴,受不了的說道:「咦咦咦……你們要不要這樣啊,一大早就這麼親熱,還是在人家的屋子裡。」

    我慌忙撥開喬子涵摟在我腰間的手,臉上微微浮起一抹尷尬之色。這滄雲也真是的,本來就沒什麼,只是抱了一下而已,怎麼到了她的嘴裡,好像我們正在做那種事一樣,說得人怪不好意思的。

    喬子涵鬱悶的瞅著站在門口的那位不速之客,涼涼的開口:「這一大早就闖進別人的房間裡來,連門都不知道敲,你家司律知道嗎?」

    「為什麼要讓他知道?」滄雲睜著一張嫵媚的眼睛,疑惑的問道,「這點小事有必要讓他知道嗎?」

    「得!」喬子涵無語的翻了翻白眼,看著她興致沖沖的樣子,涼涼的開口,「一大早就沒禮貌的闖進來,看你那興奮樣,莫不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

    「新大陸是什麼?」滄雲疑惑不解的問著,妖嬈的身子一下子就撲到床上,然後毫不客氣的推開喬子涵,摟著我,笑嘻嘻的道,「新大陸倒是沒發現,不過我發現了這個。」

    說著,她就將一個破舊的黃皮本子遞到了我的面前。

    喬子涵還來不及發怒,注意力就被滄雲手中那個黃皮本子給全部吸引了過去。

    「這是什麼?」我和喬子涵盯著那個黃皮本子異口同聲的問道。

    「嘿嘿,這是我昨天夜訪趙家的結果,我將那宅子幾乎翻了個底朝天,發現唯一有趣的東西就是這個東西。」滄雲說著,還搖了搖她手中的黃皮本子。

    「你還真是個夜貓子……」我搖頭無奈的笑著,伸手接過那個本子。

    本子看起來已有些年代,但因為其封面是牛皮做的,所有封面並沒有腐爛,就是看著很陳舊,上面還有很多灰跡。

    「唉,誰叫你們昨晚都睡覺了,司律關在房間裡研究那本秘籍都研究得忘我了,哪還顧得上我。我晚上又睡不著,只好出去晃一晃。然後就去將趙家的宅子翻了一遍,嘿嘿……翻了一晚上就翻出了這麼一個本子。」

    「這個本子是在哪裡發現的?」我一邊問著,一邊翻開本子。不知道這本子是用來寫什麼的,整體看起來有點像日記本。

    然而當我翻開第一頁的時候,我就愣住了。

    「在一個房間的暗格裡發現的,那房間挺閨房劃的,應該是個女孩子的房間,沒準就是趙琉煙以前的閨房。」滄雲躺在床上笑嘻嘻的說著。

    喬子涵涼涼的瞥了她一眼,略帶諷笑的數落道:「你還真是一隻上竄下竄的貓,連人家的暗格都被你發現了。」

    「那不,人家本來就是一隻貓嘛,還是一隻很漂亮很漂亮的貓哦。」滄雲嬌聲笑著,瞬間朝著他投去了一個妖嬈嫵媚的眼神。

    喬子涵受不了的抖了抖,瞬間抱著我低聲笑道:「還是我的安安好,說話的調調才沒你那麼肉麻。也只有司律那個悶騷鬼才好你那口。」

    「切……」滄雲朝喬子涵翻了一個白眼,然後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看著我凝重的臉色,忽然驚訝的叫道,「安安,你怎麼了,那上面寫了什麼,你表情怎麼這麼怪?」

    喬子涵一聽,慌忙轉過臉來,盯著我震驚的臉色,疑惑的問道:「安安,你發現了什麼?」說著,他垂眸看向我手中的本子。

    我仔細的翻看著手中的牛皮本子,心中已翻起了滔天巨浪。

    原來如此,可是我公公又怎麼會是那樣的人渣,以我對我公公的瞭解,他為人嚴肅,作風正派,怎麼可能會對趙琉煙做那種事情,更何況我公公看似對趙琉煙依然有情的樣子啊。

    「不……這不可能……」喬子涵看了一眼本子上面陳舊的筆記,瞳眸瞬間瞪得老大,一把奪過我手中的本子,不可置信的叫道,「這不可能,我爸不是這樣的人,不會是這樣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滄雲被他那個樣子直接嚇得坐了起來,沒好氣的叫道:「看到什麼了啊你們,這麼震驚的樣子?」

    「安安,這不可能,爸怎麼會是那樣的人,不可能,對不對?」喬子涵抓著我的手,激動的說著。

    我看了一眼那個牛皮本子,低聲道:「這應該就是趙琉煙當年的日記本,上面記載的事情應該都真實的發生在了她的身上,至於那個主謀是不是爸,我們都不好確定,這個事情只能去問爸,如果不是爸做的,那麼也許趙琉煙至始至終都誤會了爸,也就白恨了這麼多年。」

    「不可能,這件事一定不是爸做的……」喬子涵急促的搖著頭,一臉的激動。

    滄雲狐疑的拿過那個本子,半響,撇著嘴鬱悶的開口:「你們倒是告訴我這上面寫了什麼啊,欺負我不識字是不是?」

    而我和喬子涵都在震驚當中,壓根就沒有理睬這隻小黑貓。

    監獄。

    一個女子靜靜的坐在鐵床上,儼然好幾天都沒有動過了。

    凌楚軒抱著小奶娃站在鐵門口,指著床上的那個女人,低聲道:「嘟嘟看,媽媽就在那裡。」

    「媽媽……」

    小奶娃一邊叫著,一邊睜大明亮的大眼睛看向監獄裡的那個女人。

    「媽媽……媽媽……」小奶娃叫了幾天,小小的眉頭忽然一皺,瞬間癟著嘴哭道,「叔叔騙人,嗚嗚……她不是媽媽,她不是媽媽……叔叔騙人,嗚嗚,叔叔說要帶嘟嘟來看媽媽的,嗚嗚……騙人……」

    凌楚軒聞聲,眉頭瞬間狠狠一皺,眼神凌厲的看向監獄裡的那個女人,陰沉的眸中慢慢聚起一層森寒的冷氣。

    「呵呵……」突然一聲諷刺的輕笑聲從監獄的過道裡傳來。

    凌楚軒側眸看去,一眼就看到一身白衣的趙麗雪緩緩的朝著這邊走來。

    「你到現在才發現裡面那個東西不是那個女人?」趙麗雪走到他的面前,輕笑道,「還是由她女兒告訴你的。」

    凌楚軒的眸色瞬間一凜,語氣森寒的開口:「你什麼意思?」

    趙麗雪但笑不語,只是拿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鐵門,輕笑道:「跟我進來看看吧。」

    凌楚軒抱著小奶娃跟著她走了進去,淡漠的臉上看起來特別的陰沉。

    小奶娃絞著手指怯怯的看著趙麗雪,剛剛還放聲大哭,在趙麗雪出現的那一刻瞬間變成了小聲抽泣。

    只見趙麗雪掏出一道符貼在那個女人的額頭上,女人瞬間變成了一個小紙人。

    「看見了嗎,她就是一張紙,根本就不是程安安。」趙麗雪輕笑著轉身,伸手摸了摸小奶娃粉嫩的小臉蛋,諷刺的笑道,「虧你還千里迢迢的將她女兒帶來見她,哈哈哈……可惜人家早就跟著那只男鬼逃之夭夭了,可笑,真是可笑又可悲……哈哈……」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凌楚軒面色平靜的開口,然而低沉的聲音森寒得令人發抖。

    「上次監獄發生火災的第五天,我也是想來看看食嬰蠱有沒有將那個女人的孩子吃掉,哪曉得就發現那個女人早就已經逃了,而代替她蹲在監獄裡的只是她的弒神。我是說監獄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發生火災,原來他們早就已經計劃好了。」趙麗雪輕聲笑著,半響輕撫著他冷峻的臉頰,笑道,「我還想看看你究竟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那個女人已經逃了,可沒想到要這麼多天,而且還是由這個小奶娃告訴你的,你究竟是太久都沒來看那個女人了,還是太相信那個女人了?」

    「她居然逃了,還逃了這麼多天,她不要自己的女兒了嗎?」凌楚軒喃喃的開口,陰冷的聲音中有著一絲不可置信。

    如果說那個女人逃了,然後又回來找他要嘟嘟,他還能接受。可是距離監獄發生火災已經過去了很多天,這麼多天她都跑哪裡去了,她不要嘟嘟了嗎?

    「呵!女兒算什麼?」趙麗雪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冷冷的笑道,「她現在跟那個男鬼在一起,想要多少個孩子,生便是,這麼個小奶娃又算什麼,在他們的心裡恐怕是無足輕重吧。要不要都沒關係。」

    「不是這樣的,壞女人,我爸爸媽媽很疼我的,他們不會不要我的,壞女人,你瞎說……」小奶娃說著,還是忍不住的哭了起來,哭得特別的傷心,雖然她的嘴裡說著自己的爸爸媽媽不會不要她的,可是她的爸爸媽媽已經好久都沒有去看她了,她到底也只是一個孩子而已,她的心裡也會害怕,也害怕自己的爸爸媽媽會遺棄自己。

    「程安安不是那樣不顧孩子的人。」凌楚軒幽幽的開口,看著趙麗雪的眸中多了一絲嘲諷,「程安安即便是自己死了,也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受一丁點的傷害,你以為所有的父母都跟你的父母一樣?哦,不對,你根本就沒有父親。」

    「你……」趙麗雪惱羞成怒,陰狠的瞪著凌楚軒,那種猙獰的表情好像要將眼前的男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小奶娃看著她猙獰的樣子,有些害怕,不自覺的往凌楚軒的懷裡鑽了鑽,睜著一雙亮晶晶的淚眼怯怯的看著她。

    半響,只見趙麗雪陰森森的笑了起來,看著凌楚軒諷刺的笑道:「你倒是還挺瞭解那個女人的嘛?不過,那你知道那個女人現在去了哪裡嗎?」

    凌楚軒沒有出聲,只是冷冷的看著她,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她跟那只男鬼去了南疆,那裡是巫術之鄉,也是我和我母親的故鄉。」趙麗雪幽幽的開口,眉間儘是諷刺的笑意。

    「他們去那裡做什麼,你們怎麼沒有阻止?」凌楚軒淡淡的開口,滿不在乎的語氣顯示著他並不在意這件事。

    「為什麼要阻止,他們以為他們去了南疆,就能阻止我和我母親的報復嗎?就能打敗我和我母親嗎?呵呵,真是笑話。」趙麗雪冷冷的諷笑道,半響,語氣驟轉,輕笑的語氣中帶著一抹嘲諷的意味,「他們去南疆,頂多只能發現圓台上的那兩座雕像,那是我母親當年讓你順利霸佔喬子涵的肉身所布下的巫術。」

    凌楚軒的心莫名的慌了慌,沉聲問:「他們發現了那個東西會有什麼後果?」

    「沒什麼後果。」趙麗雪漫不經心的輕笑著,說道,「那兩座雕像不能打爛,不然你和喬子涵的魂魄都會灰飛煙滅,這具肉身也變成了多餘的。」

    「那種巫術可以解嗎?」凌楚軒再次沉聲問道,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當然可以解。」趙麗雪輕笑著說道,「就算你用著再怎麼習慣,別人的肉身始終是別人的,一旦那個巫術被破解,你也只能將肉身歸還給喬子涵,而且,你最後的結局就只有一個……」

    「是什麼?」

    「灰飛煙滅。」

    凌楚軒的臉色驟然一白,沉聲開口:「一開始你讓我霸佔喬子涵的肉身時,可沒說巫術能破解,也沒說巫術破解後我會灰飛煙滅。」

    「呵呵,那時候我哪曉得程安安壓根就不會相信你是她的老公,我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不僅有一個程安安幫著那只男鬼,還有一個世外高人幫著他們。」趙麗雪看著凌楚軒微微蒼白的臉色,輕笑道,「如果他們找到了破解這個巫術的辦法,那麼他們應該也就知道讓喬子涵奪回肉身的代價就是你灰飛煙滅,至於他們選擇讓喬子涵像人一樣的活下來,還是選擇你繼續佔據著這具肉身,就要看他們自己如何選擇了。不過,用腳趾頭也能猜到,他們最後一定會選擇讓喬子涵重新回到這具肉身過正常人的生活,不知道讓你們的父母來選,他們會做出什麼選擇,恐怕他們的選擇會和當年一樣,而你永遠也只是被拋棄的那一個,哈哈哈……哈哈哈……」

    「閉嘴!」凌楚軒驟然低喝一聲,陰冷的眸色隱隱翻騰著一股毀天滅地的戾氣,「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寧願毀了這具肉身我也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叔叔……」小奶娃被凌楚軒陰沉的樣子給嚇到了,肉肉的小手摟著他的脖子,怯怯的喊道,「叔叔你怎麼了?」

    趙麗雪冷眼看著滿臉害怕的小奶娃以及一臉陰沉的凌楚軒,半響,輕笑道:「楚軒,你知道最讓我感到可笑和悲哀的是什麼嗎?」

    凌楚軒冷冷的看著她,眼裡的那股戾氣讓人不寒而慄。

    「最讓我感到可笑和悲哀的是,你在這裡捨不得動人家的孩子,可惜人家在那頭卻謀劃著怎麼讓你灰飛煙滅,呵呵……你說可笑不可笑,悲哀不悲哀?哈哈哈……」趙麗雪猖狂的笑著,淡漠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慢慢的往監獄外面走去。

    「叔叔……」小奶娃怯怯的看著臉色越來越陰沉的凌楚軒,連哭泣都忘了。

    「啊……」凌楚軒驟然悲憤的大叫了一聲,瞬間就將小奶娃狠狠的扔在了鐵床上。

    鐵床上即便鋪了被褥,可是小奶娃依然被摔得渾身疼痛。

    她爬起來坐在床上,看著臉色冷戾得嚇人的凌楚軒,委屈的哇哇大哭起來:「好疼……媽媽……嗚嗚……我要媽媽……嗚……」

    「你媽媽根本就不要你了……」見她放聲大哭起來,凌楚軒的心裡瞬間湧起一抹煩躁,一個腳步衝過去抓著她的衣領,狠狠的吼道,「她走了,她跟你爸爸逃走了,他們不要你了,你被拋棄了……」

    「壞叔叔……你才被拋棄了,嗚嗚……」小奶娃胡亂的拍打著抓著她衣領的那隻大手,委屈的哭道,「我媽媽不會拋棄我的,你才被拋棄了,嗚嗚……」

    小奶娃口不擇言的哭泣著,卻不想她哭著喊出來的話語恰恰踩到了他的痛處。

    「你說什麼?再說一次?」凌楚軒陰冷的低吼著,抓著小奶娃的衣領直接將小奶娃給提了起來,陰森冷戾的樣子,彷彿下一刻就會將小奶娃扔到牆上撞死一樣。

    「叔叔,嗚嗚……放開,嘟嘟好痛……嗚嗚……壞叔叔……嗚……」小奶娃兩隻小胖手胡亂的抓著凌楚軒抓著她的那隻大手,在那隻大手上都抓出了幾條淡淡的紅痕出來了,可是眼前的男人依然無動於衷,只是陰沉的看著她。

    正在這時,一陣悅耳的手機鈴聲響起,他怔了怔,沉沉的看了一眼被衣領勒得面色通紅的小奶娃。然而他咻的鬆開了手,轉身接電話。

    「咳咳……咳咳咳……」

    小奶娃跌落在鐵床上,揪著被子劇烈的咳嗽起來,一張粉嫩的小臉通紅通紅。

    「喂……」凌楚軒將手機摁在耳邊,淡淡的開口。

    「嘟嘟呢,楚軒,嘟嘟的病好點沒有?」電話那端傳來老太太焦急的聲音。

    凌楚軒的心莫名的泛起一絲酸痛,頓了好半響,他才開口,苦澀的聲音中透著一股子蒼涼:「媽,您當初為什麼要把我撿回去,讓我死在垃圾桶裡不是很好嗎?」

    「楚軒,你……」老太太的聲音中透著一絲震驚,半響,幽幽的歎道,「你都知道了啊?」

    「我早就知道我是被你從垃圾桶裡撿起來的……」凌楚軒悲哀的苦笑著,「我是一個被人拋棄在垃圾桶裡的孩子,您為什麼要將我撿回去,還那麼辛苦的把我拉扯大,因為我,您還失去了雙眼,我是一個不吉利的人,您知道嗎?」

    「楚軒,你怎麼了?」老太太在電話那頭有些心驚的喊道。

    「沒什麼……」凌楚軒忽然悲哀的笑了笑,幽幽的開口,「我只是在想,如果再讓我的親生父母選一次,恐怕他們還是會選擇拋棄我。」

    「楚軒,不要這樣想,在媽的心裡,你是最重要的,在媽的心裡,你永遠都是媽的親生孩子,只要你不嫌棄媽就好。」老太太在電話那頭幽幽的歎道,語氣中滿是慈愛。

    凌楚軒的眸色沉了沉,一抹暖流悄然的從心底劃過,他回眸看了一眼趴在鐵床上小聲哭泣著的小奶娃,低聲開口:「嘟嘟的燒已經退了,我待會就帶她回去。」

    「好好……媽做好飯等著你們回來。」小奶娃欣喜的點頭應道,聲音中明顯透露著對小奶娃的疼愛。

    掛完電話,凌楚軒走到鐵床邊,看著滿臉淚痕的小奶娃,幽幽的開口:「我不想讓我媽難過,所以我暫時放過你,不過,你的父母如果真的想要我灰飛煙滅,那麼,我會讓他們永遠都見不到你。」

    小奶娃怯怯的看著他,一抽一噎的開口:「叔叔,嘟嘟會很乖,求叔叔不要讓嘟嘟看不到爸爸媽媽,嗚嗚……嘟嘟會很乖的,嘟嘟不會再惹叔叔生氣了,嗚嗚……」

    看著她這種委屈的模樣,凌楚軒煩躁的踹了旁邊的桌子一腳,直接嚇得小奶娃不敢出聲了,只是癟著嘴,滿臉驚恐的看著他。

    半響,待他極力的壓下心中的煩躁和戾氣後,便抱著嚇得一聲都不敢吭的小奶娃往監獄外面走。

    南疆。

    我默默的看完那本牛皮日記後,心中漸漸的明白了趙琉煙對我公公為什麼會有那樣毀天滅地的恨意,原來在她的身上竟然發生了那樣悲慘的事情。

    只是,我覺得,趙琉煙驟然可憐,可她不該拿著我公公的孩子去報復我公公,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孩子是最無辜的,孩子沒有義務去承受大人們遺留下的恨意。

    所以,我驟然很同情趙琉煙的遭遇,可是我不會去可憐她。

    喬子涵自看了這本牛皮日記後,整個人都不好了,似乎是難以接受日記上寫的那些事實。此刻他正坐在床尾發呆,任琉煙怎麼逗他,他都沒有反應。

    正在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我看向門口,低聲道:「進來。」

    半響,司律便推開門,幽幽的走了進來。

    我一看是司律,便下意識的去瞥了一眼滄雲,心想這兩人的區別還真大,一個門都不敲,直接大搖大擺的闖了進來,一個敲了門,還如此彬彬有禮的走了進來,呃,這兩人在一起真的配嗎?

    滄雲淡淡的看了一眼司律,沒有說話,反而摟著一臉呆滯的喬子涵,似乎是故意一般,整個身子幾乎都貼在喬子涵的身上。喬子涵也沒有推開她,看樣子還在糾結那本日記上的內容。

    我看著貼得那麼親熱的一妖一鬼,心中唏噓,幸虧我熟知喬子涵的品性,不然看到這一幕,我也會吃飛醋的啊啊啊……

    司律自打走進來,也不知道是故意忽略那隻小黑貓還是怎樣,看都沒看那一妖一鬼一眼,而是徑直的朝著我走來。

    「司律,那巫術的破解之法你研究得怎樣?」見司律朝著我走來,我只好吶吶的開口問道。

    雖然司律一臉淡淡的樣子,看都不看那隻小黑貓一眼,故意裝出一副根本就不在乎那隻小黑貓的樣子,可是我心裡清楚得很,他此時一定很生氣,而且吃醋吃大發了,只是藏得深罷了。像他們所謂這樣的仙人道人是最能裝的。

    「我正想跟你說這件事。」司律走到桌子旁坐下,看著我淡淡的說道,「巫術的破解之法我已經研究出來了,到時候只要將凌楚軒和子涵的魂魄帶到做法的圓台那裡去,我便能讓子涵的魂魄重新回到他的肉身裡去。」

    「真的……太好了。」我欣喜的叫道,腦海中驟然躍過一雙陰冷又哀傷的眼眸,半響,我緊緊的盯著司律,沉聲開口,「讓子涵重新回到他的肉身固然很好,可是,有沒有什麼辦法不讓凌楚軒的魂魄灰飛煙滅,讓他去投胎也好啊。」

    我一說完,喬子涵驟然回眸看了我一眼,那種眼神雖然是一雙平靜無波的眼神,可是我卻感覺那種眼神裡隱隱透著一股憂傷和失望,看得我心裡一陣慌亂。

    「沒有其他的辦法。」司律淡淡的開口,「讓子涵重新回到肉身,那麼只能讓凌楚軒灰飛煙滅,要怪就只怪他的肉身已經毀了。」

    「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麼?」我垂眸喃喃的開口,想起那個男人孤寂又蒼涼的背影,心底隱隱有些難受。

    忽然,一股酸勁從胃裡直衝胸腔,緊接著我的胃裡猛的翻騰起來。

    我慌忙趴在床邊上急促的乾嘔起來,喬子涵聽到我嘔吐的聲音,慌忙拂開趴在自己身上的滄雲,朝著我撲來,滿含擔憂的問道:「安安,你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吐了起來?」

    我吐了半天都沒有吐出什麼東西來,只是胃裡特別難受。雖然整個胃都難受得要死,但是我的心裡悄然浮起一抹欣喜,我還有這樣的反應,那是不是代表著我的孩子還完好無損的待在我的腹中。

    幾次想讓司律幫我看看腹中的孩子,可每次都因為太匆忙而忘記了。

    我難受的坐起身子,看向司律,卻驚悚的發現司律正呆呆的看著一個方向,微薄的唇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就看到被喬子涵拂開的滄雲正從床上爬起來,氣急敗壞的大叫道:「混蛋喬子涵,本小姐主動貼上你,你還敢推開本小姐,看本小姐要你好看……」

    當她爬起來正準備朝著喬子涵撲來的時候,卻發現我和司律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她,她怔了怔,臉上頓時浮起一抹慍怒,大吼道:「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吼完,她就變成了一隻小黑貓,跳下床從窗子裡鑽了出去。

    我好笑的搖了搖頭,這滄雲真是沒長大,虧她還是只前年貓妖咧。

    將思緒拉回來,我看向司律沉聲開口:「前不久我又懷上了一個孩子,是子涵的。可是趙麗雪知道後,就在我的體內下了一隻食嬰蠱,蠱蟲在我的體內待了兩天,最後是滄雲和子涵餵了我吃了很多符咒,那只蠱蟲才被殺死吐了出來,你幫我看看那個孩子還有沒有事。」

    我一說完,司律的眉頭就皺了皺,臉色凝重的開口:「我昨天在秘籍裡看到瞭解食嬰蠱的方法,秘籍裡還說,若是懷上了孩子,一旦中了食嬰蠱,哪怕那蠱蟲只在母體內待了一天,那孩子也是沒救的。只不過七天後,食嬰蠱會將孩子吃得絲毫都不剩,最後還會吃掉母體的內臟,母體和孩子都沒得救。」

    聽完司律的話,我整個人如墜冰窟,渾身冰冷,真的是好惡毒的巫蠱之術。

    「那你快幫安安看看,那個孩子現在還在不在?」喬子涵急急的說道。

    司律淡淡的看了喬子涵一眼,緊接著便替我把脈,半響,幽幽的說道:「孩子還在,不過氣息很微弱,想要平安的生下來,估計會很難。」

    「那怎麼辦?」我一聽,頓時急了,抓著喬子涵的手,急得差點哭了起來。

    本來剛剛嘔吐,想到孩子還在,我心中是歡喜的,卻不想司律又說那個孩子很難平安生下來。

    這個孩子雖然不像嘟嘟那樣,跟我感情很深,畢竟嘟嘟跟我生活了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而他只是在我的肚子裡呆了一個月,可他始終是我的孩子啊,是我和喬子涵的孩子。

    「也許,還有辦法挽救這個孩子。」司律盯著我的腹部,唇角微微牽起一抹高深莫測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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