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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寒酸出嫁 文 / 花三娘

    「您自己想吧。我看大姐今日,可是鐵了心要尋死的,脖子上的那條勒痕,多深哪,一見就是下了狠心一心想死的。」林不喜誇張的說道:「最好還是派個人看好大姐的,我瞧著不靠譜。」

    李桂芳被她說的膽戰心驚,沉思不語了。

    林招弟也真是想不開了,從醒了以後,也是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只要有人跟她說話,便是眼淚長流。

    偶爾林不喜進去看她,她更是將頭偏向一邊,連見也不願意見。

    林不喜知道現在解釋不是時候,說了林招弟未必相信她,而且有林不歡這個耳目在,讓李桂芳覺察,就更是功虧一簣。

    如此熬了四五日,林招弟似乎是鐵了心,滴米未進,李桂芳心煩不已,初時還指著鼻子罵她不爭氣、犯賤之類,後來將腳一跺,把媒婆叫過來,說讓彭虎子拿二十兩銀子的聘禮來。

    彭虎子愕然,驚訝不是已經給了嗎?李桂芳振振有詞,說那是逼林招弟上吊的醫藥費。

    彭虎子跑來同林不喜偷偷的商量,最後還是一咬牙,重新拿了二十兩銀子出來,林招弟的親事才告一段落。

    婚事定的很急,從下聘禮到迎娶過門,統共不過半個月的時間,林家是什麼陪嫁都沒有,林不喜看不過去,自己掏銀子給林招弟買了幾床棉被,卻被她看也不看,扔在了家裡。

    那件之前歡天喜地縫製的嫁衣也沒有了,本來是想勸林不歡先把自己的拿出來給林招弟用的,大小趕緊著改一改就成,林不歡卻十分不願意。

    林招弟也像是變了一個人,穿著平素的舊衣裳就上了花轎。臨走時頭也沒回一下,兩手空空就出嫁了,哭也沒哭一聲,又惹得李桂芳當著滿院子賓客大聲罵她不爭氣,見著個男人就將養育之恩都忘得一乾二淨,白眼狼之類。

    林不喜本來還有些喟然,瞧著李桂芳撒潑的模樣。對林招弟不識大體。讓林家丟人的舉動,居然隱約還覺得有些解恨。

    要是林招弟從此能夠振作,不要切切諾諾的受制於李桂芳。即使反目成仇,那她也覺得值了。

    彭虎子自然是沒有想到林家要了那麼多銀子,居然給她一件像樣的嫁衣都不準備,好在他家中也沒什麼要緊的親戚。大多是看熱鬧的鄉鄰,就那麼拜堂成親。

    於是。林招弟寒酸的婚事,成為林家村所有閨女出嫁的反面教材。

    即便是各種不滿,三日之後林招弟還是帶著彭虎子回門了。只是與出嫁的寒酸不同,回來時的林招弟光鮮亮麗。穿著上好布料的裌襖,頭上戴著好幾隻首飾,雖然不甚名貴。但是與之前的模樣,已經判若兩人。

    李桂芳大概是沒想到彭虎子居然比她以為的還要闊綽。更沒有想到這個男人對林招弟如此大方,一時之間態度又好了起來,拉著林招弟的手說道:「招弟啊,你真是好福氣,當初娘就是看你們一往情深,這才將自己的臉面不要,成全了你們,你可不要忘本啊。」

    林招弟見她連飯都沒特意準備,還是尋常的鹹菜小粥,冷笑著點頭說道:「我知道的。」

    母女兩又是好一陣熱絡,走的時候,林招弟卻沒有任何表示,李桂芳見她快走出院子了,突然將林大強推了出去,大聲說道:「你腿疼的厲害,就不送女兒了?也不想想你以前多疼她,還是送到村口吧。」

    林大強沒聽出來她話中的意思,趕上了林招弟,小聲說道:「招弟,是爹沒本事,讓你受苦了。」林招弟冷淡了半天的心突然又解凍了,看著林大強,細細叮囑了好多話,惹得林大強也是老淚縱橫的。

    待回來時,李桂芳已經雙手叉腰站在院子口,伸出手:「拿來!」

    林大強稍微猶豫了一下,李桂芳已經拍著大腿說道:「我知道那是招弟給你看病用的,但是你看看這個家,除了有個還像樣的房子,什麼都等著置辦,還有兩個孩子上學的學費,成才就不說了,小寶剛考了童生,不讓他繼續讀書了考秀才?」

    林大強疑惑道:「小寶的學費不是不喜出的嗎?」

    「她出?你看她回來這些日子,哪裡給過家裡一毛錢?」李桂芳尖叫著:「還指望她出小寶的學費?她能把自己生活費出了都不錯。」

    林大強顫抖著手,從腰間掏出二兩銀子,全部遞到李桂芳手上,唉聲歎氣的下地去了。

    林不喜還在房中鬱悶了,自然不知道這一切,等李桂芳進來找她要小寶的學費時,便想也不想的給了她三兩銀子。

    今日林招弟回門,看都沒有看她一眼,說不失落是假的。可是這種結果本就是自己求來的,也怨不得旁人。

    說起來,馬上就冬天了,再過一個半月就過年了,等過完年林不歡也要成親了,便想著索性趁這個機會,約王陵出來何談,不說感情,只想把新設計的幾種首飾,放在有鳳來儀去出售即可。

    她那些首飾都是費了很大功夫,做的非常精細,光是水晶隨便一隻都不下於二十顆,還時不時去請教許師傅,才得以完成,統共才三件。在江口縣這個不算發達的縣城,只怕有鳳來儀是最配得起地方了。

    只是王陵最近對她愛理不理的,去許師傅那裡的次數少了不少,偶然碰到也是掉頭就走,極端不留情面,弄得林不喜也是一點脾氣和辦法都沒有。

    思來想去,倒是許久沒有看見王牌了。

    便去鎮上買了一些王牌喜歡吃的糕點,提到王家去了。

    看門的小廝跟她已經熟了,卻仍舊是很詫異,這個窮酸丫頭,已經很久沒來王府了,儘管如此,還是進去通報。

    不多時,王牌出來,仍舊是胖乎乎笑瞇瞇的,瞧著林不喜,一把撲過來:「我正在家裡無聊的很呢,你就來了。」林不喜還沒問你哥在家嗎之類的話,王牌就已經開開心心的拉著林不喜進入花廳去了。

    王夫人正在花廳裡面嗑瓜子,瞧著林不喜進來,似乎是她身上的衣裳質地好些了,勉強抬起頭來多看了她兩眼。

    林不喜訕訕的打了招呼,才對王牌說道:「你最近在幹什麼?都好久沒你的消息了。」

    一來她自從開店之後就很忙碌,二來跟王陵兩個人偷偷好了以後,為了避免別人看出來,也是基本上沒有來過王家,更沒有找過王牌。

    奇怪的是,王牌居然也從來沒去找過她,除了因為江天嬌的緣故,給鋪子解圍。

    不過好在兩個人是一起同生共死的交情,並沒有因為時間長不見面而生疏,反而對林不喜更加熱情,不停的拿出瓜子花生和好一點的茶水來招待她。

    王夫人中間好幾次翻著白眼鄙夷的看過來,林不喜倒是已經習慣,不以為意,笑嘻嘻和王牌聊天。

    畢竟,王夫人曾經串通江天嬌害的自己鋪子差點倒閉,她理直氣壯著呢。真不知道王夫人做了這種事情,怎麼對她居然一絲愧疚都沒有,該瞧不起,還是瞧不起。

    好在王牌不是那種勢力的人啊。

    看在王牌的面上,林不喜心裡暗暗對自己說不要與王夫人計較。

    聊了幾句家常之後,林不喜話鋒一轉,笑著環顧四周:「怎麼沒見你哥啊。」

    「哦。」王牌面上閃過一抹失落,片刻神色又恢復如常:「他最近發奮讀書呢,除了出門去透透氣,或者請教夫子,其餘時間都在房中,連飯菜都是下人送進去的,說是要開春中秀才,秋季就中進士的。」

    這麼大口氣?林不喜愕然,看來王陵是真的要騰飛了。

    想想覺得真是沒有意思,自己當初不過一時生氣說的氣話,沒想到最後卻成全了別人。

    若說王陵現在是草包,自己離他就還有些距離,等真的中了進士,只怕到時候連說話都沾不上邊。

    當初自己腦子是進水了嗎?林不喜只覺得王陵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終有一天,遠的只怕連背影都見不著了。

    沮喪啊沮喪,失策啊失策,林不喜懊惱的直捶自己的腦袋。

    「本來就笨,再打就傻了。」耳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是前一段時間讓林不喜魂牽夢縈的人。

    王陵走了出來,站在花廳門口,還是那樣玉樹臨風,面色冷淡。倒是王夫人看見他,像是看見了金銀財寶一般,方才對林不喜的冷眼和輕視統統不見,起身拉著王陵過來:「我就說啊,你別老是一天到晚讀書讀書讀書,飯也不好好吃,湯也不好好喝,弄得人都瘦了許多。有空出來聊聊天,多好。」

    王陵不動聲色的撥開她的熱情,又冷冷的看了一眼王牌和林不喜,轉身回房去了。

    走到迴廊處,突然也伸出頭捶自己的頭。

    他也是很懊惱,明明下定決心要發奮用工的,卻在門口聽見兩個丫鬟議論來的林家丫頭,說小少爺就像狗見了肉一般兩眼放光,熱情的不得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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