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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共處一室 文 / 花三娘

    還有一點,按照王陵的表現來看,他現在做的一切,似乎別人不知情。只怕他的手藝和水準,在王家,也是沒人知道的。

    王陵見她一語中的,點頭道:「你且忍耐些,我有我的打算,還牽扯到一些別的事情。」

    「好。」林不喜乖巧點頭。王陵眼裡流露出感激,他隱瞞了許多事情,眼前這個小女人卻能毫無緣由的信任他,不問不追,她憑的是什麼?

    林不喜自己也不知道憑什麼,只是她一向覺得,每個人的成長過程中,都會有不願意讓人知道的事情,怕麻煩也好,**也好,不管是王陵,還是龍文修,他們不說,她也不想摻和。

    可是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絕不會袖手旁觀就是了。

    只是二者有一點差異,龍文修的事情,她是不想過問。而王陵的事情,她是想知道的,想瞭解他的過去,想參《無》《錯》與他的未來。

    只是,那一夜的除夕,讓林不喜明白,眼前這個面上永遠淡漠的男人,心底只怕是有著酸楚過往,於他,更有可能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他不說,她就尊重他。

    男人嘛,都是愛面子的。這句話是媽媽說的。爸爸有時候發脾氣,媽媽就會告訴她,容忍一下吧,喜樂,男人都是愛面子的,回家就好收拾了。

    那末,王陵這個孤傲的男人,就保全他的面子吧。

    林不喜想著現代的父母,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說起來,自從忙鋪子的事情,就好久沒有想念過了呢。她似乎已經快要完全融入這種新的生活中去了。儘管觀念和思想,還是格格不入。

    王陵見她如此通情達理,不由得又心生感念,讓她的頭靠著自己的肩膀:「以後時機成熟了,我會都告訴你的。」

    「好。」林不喜仍舊是乖巧的點頭。她追了他這麼久,能有這樣一句主動交代的話,足以。

    她不急。她還小。

    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王陵笑得格外燦爛:「你住在哪兒,我送你回去。天色太晚了。」

    若非跟龍文修一起住,林不喜真的很想留宿算了。只是,看著王陵戒備的眼神,想著他今日的舉動只怕已經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外了。便起了一絲戲謔的心理。

    「我不想回去了。就在這裡住。」王陵果然大囧,俊臉立刻漲得通紅,結結巴巴

    半響才說道:「我們尚未成婚,不能共處一室。」

    「那現在是在幹嘛?」林不喜饒是實際年齡比他大,到底不過是個青蔥小少女,一時氣了頑劣之心:「孤男寡女……後面跟著的是不是……**啊?」

    王陵愈發窘迫,緋色從臉頰直接燒到脖子根:「現在……現在不能算。」

    「那你又親我,又抱我。是怎麼回事?可不是上學時,夫子教的吧。」林不喜狀似無意的挪揄他:「既然於禮不合。怎麼你又如此僭越?」說完皺著眉頭嬌嗔著,用胳膊肘去撞王陵:「我沒讀過聖賢書就算了,你可是讀過的。」

    「是……是……」王陵尷尬的有些答不上來,各種說辭在口中滾了好久,才突然間像開竅了一樣,吐出一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林不喜啞然,半響才道:「你是說,我是墨?」

    王陵認真的點點頭。的確嘛,接吻擁抱這些,可都是林不喜先教的。他本是恪守禮儀之人,因林不喜的大膽,才初嘗男女之情,如今卻一發不可收拾,有些情不自禁。

    想到情不自禁這個詞,王陵才發覺,這個小丫頭,早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潛進了心底。

    面上便帶了幾分更加寵溺的笑容,伸手摸摸她的頭髮:「不早了,真的要回去了。」

    林不喜的調戲被他一句近墨者黑終結,心裡不情不願的,再說了,兩個人情竇初開,好容易能夠互相認可了,卻又馬上要分開,著實捨不得,便將臉湊近了道:「你說你喜歡我,我才走。」

    王陵看著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真是無語,只是被佔了的心,想要立刻拿掉,又是難如登天,只能有些無奈的看著她。

    林不喜拉著他的衣袖,搖擺著撒嬌道:「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什麼時候?喜歡我哪裡?覺得我漂亮?只不過我沒有江小姐漂亮嗎?還是說你一開始就對我鍾情了卻不敢承認?那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承認吧,我不會拒絕你的。」

    王陵眼如秋水,深不可測,林不喜巴拉巴拉說了許久,卻終於惹得他不耐煩,攤開手無奈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林不喜笑瞇瞇的,伸手去摸他眉心:「你就承認你喜歡我嘛。我就想聽一句,不要生氣。」說完親熱的拉著他的胳膊,像一隻小賴皮。

    王陵有些無奈,偏又覺得受用,連好不容易積攢的怒氣也在她冰涼的手指觸摸下消失殆盡:「我不會說。」

    「哦。」糾纏了這麼久,還是沒有用,林不喜說不失落,是假的。只是這段時間的喜歡,終於又有了一個美滿的結果,勝利的喜悅早就將整個人佔據,那一點小小的失落算得了什麼?

    微微一笑,她又不是不識時務的人,鬆開手,轉身朝外面走去。

    王陵聽見她的聲音低沉,鬆手的剎那,居然還有些空蕩蕩的感覺,心神一陣激盪,突然間伸出手掌托住她巴掌大的小臉,下一秒,就吻上她有些因為失望而有些黯然的唇,輾轉吮吸,似乎要將她吞沒。

    林不喜剛開始有些錯愕,少頃便閉上眼睛,認真去感受王陵這份情誼,在唇齒間糾纏,連綿不捨。

    「我會做。」低沉的聲音在離開林不喜的唇齒後,輕聲補充了一句。

    林不喜這才懂了他的話,連起來就是「我不會說,我會做。」然後吻了她,還如此嫻熟?

    輕笑出聲,做了一個鬼臉,點著某人的鼻尖:「不知廉恥!」

    那時她剛剛見他沒幾面,便強行著上前去吻他,他氣急敗壞,不甘不願的指著她大吼:「你知不知道廉恥?」

    時過境遷,世事難料。

    王陵大概也想到這茬,伸出手將她冰涼的指尖抓住,就再也沒有放手,順勢拖下來,牽在手心裡。

    林不喜就被他這樣牽著,見他關門,落鎖,然後在她無聲的帶領下,一步一步走向那個小院落。

    早上出來時覺得那麼遠,晚上回去時卻又嫌路太短,幾乎沒有走多少時候,就到了。

    門吱呀一聲開了,並沒有人,林不喜料到大概有人看見自己回來,才開的門,便依依不捨的望了望王陵。

    王陵知道她在想什麼,笑著幾乎又要讓她沉溺進去:「你先回去,我過幾日就回。」

    「嗯。」林不喜點頭,想了想,終究是少女情懷作祟,環腰抱了他一下,將臉貼在他冰涼的絲綢外衫上,輕聲說道:「記得想我。」

    不過,依她對王陵的瞭解,這個人,只怕不會表態。

    果然王陵由著她抱了一下,卻沒有回答她的話,跟她指著半開的大門,示意她進去,自己轉身就往街那邊走去。

    真是個涼薄的人。林不喜嘟起嘴進門,自然沒有看過,背著身的王陵,嘴角邊大大的笑容,在這寂靜的夜裡,似乎帶著整條街都鮮活起來。

    進門後反身關門,大概是龍文修已經來了,這個地方反正不隱秘,沒必要神神叨叨的了。林不喜不覺得奇怪,只是關門後轉身,就看見一臉陰鬱的龍文修,還打算問候一聲,他卻板著臉,進屋去了。

    這一夜睡得格外安心。

    林不喜翌日一大早神清氣爽起床的時候,車子已經在外面等著了,龍書生與她一起回去。

    林不喜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安排,但是也不便多問。一路上,都是熟悉的景色。林不喜不由得想起上次跟王陵一起回北集鎮,她腫著一張豬頭似的臉,狼狽可笑。那時候她總怕王陵嫌棄,現在看來,王陵不僅沒有嫌棄,倒是對她還不錯。

    她就說,王陵肯定是早就喜歡她了呢。

    嘴角輕笑,引得龍書生也跟著微笑:「這是想到什麼了?」

    林不喜不便解釋,笑著道:「龍大哥你肯借給我銀子啊,我的問題就解決了。」

    先前龍書生是要給她兩百兩銀子的,被林不喜堅決的拒絕了。拿人手短,她也不是佔便宜的人,要求一定要打借條,龍書生見她固執,也不忍心再說。只想著也許哪一天就悄無聲息消失了,這點兒銀子,她不還也罷。

    林不喜自然不知道他怎麼想,還在興致勃勃的算著:「我一個月給你二兩銀子的利息怎麼樣?雖然不高,但是也不會讓你虧呀。」

    龍書生既然什麼都不確定,索性全部由著她說。

    待到了北集鎮,林不喜第一眼就去看自己的鋪子。按照約定的時間,今兒個就是給江天嬌交銀子的時候。

    摸一摸懷中已經籌集好的銀票,林不喜頓時有了底氣。果然是有錢走遍天下,無錢寸步難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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