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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王陵的心機 文 / 花三娘

    抬頭看著林不歡時,卻發覺她臉上微微泛著一股笑意。

    這番話說的江天嬌很是贊同,連連點頭:「我還是偷偷從後門溜出來的呢,我跟我爹說了,他說的不管用。」

    王陵似乎壓根不願意跟他們耽擱,轉頭對林不喜道:「你先回去,我也回家了,今天的功課還沒溫習呢。」

    江天嬌見王陵如此無視自己,剛才的一點期盼都沒有,又惱怒起來,上前一步擋著林不喜說道:「你喜歡她?如此輕聲細語的。」

    王陵不置可否,只是蹙眉看著江天嬌,眼裡有些嫌惡。

    江天嬌怎麼又會看不出來,愈發覺得自尊心受挫,伸手就朝林不喜臉上摑去:「賤人,你跟王公子胡說八道了什麼?」

    林不喜見她攔住自己去路,便知道來者不善,一直提防著,見她伸手朝自己打來,急忙閃身避讓,這一巴掌就落空。

    如是江天嬌更生氣,卻聽林不喜大聲道:「我有什麼可說,我怕他受傷害還來不及呢,怎麼會告訴他!」

    人受了委屈,被人冤枉了,難免會不由自主為自己辯解,以表示自己的無辜的。她這句話一出,王陵臉上閃過一抹動容的神情,江天嬌卻雙眼冒火。

    小燕剛才被林不歡搶了風頭,此刻逮著機會就衝上來,一把揪住林不喜的頭髮,怒道:「你個不要臉的小女表子,居然敢喜歡王公子。你哪裡配得上?你也不照鏡子看看你自己。」

    林不喜只揮手將她一撥,小燕就被推到一邊,聽林不喜怒道:「我有什麼好照?他是男人。我是女人,我怎麼就不能喜歡他了?」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身份?我呸!」小燕偷襲不成,朝地上吐了一口,繼續罵道。

    林不喜也朝地上吐一口,嫌惡的看著江天嬌。她那些破事,別人不知道,小燕跟著她的。還能不知道,索性將話點破:「我不看自己身份?難道你家小姐看了?說句難聽的,無非是想攀高枝罷了。都是一樣的,誰也別瞧不起誰。」

    小燕惱羞成怒,指著林不喜的鼻子:「你說誰攀高枝了?你說誰?」她剛才打不贏林不喜,此刻便不敢貿然動手。只是哆哆嗦嗦的指著林不喜罵。

    林不喜冷笑道:「還真要我點名啊。誰自己心裡有數。依我看,怕是攀高枝沒攀上,又過來找王公子的吧。」

    這話雖然是挪揄,但是見江天嬌臉色都變了,林不喜便知道自己說中了。

    江天嬌一直跟龍文修來來往往的,她又不是不知道。按照龍文修的態度,應該是還算熱絡。想必也就是前幾日江老爺過來退親的原因。此刻突然江天嬌又過來找王陵和好,除了跟龍文修沒達成一致。再沒有別的原因。

    畢竟,林不喜是親耳聽過江天嬌罵王陵是大草包的。

    只怕是別無選擇。又回來假裝好人,吃回頭草。

    小燕被她這麼一回,一時也想不到別的話來反駁,卻聽林不歡悠悠在後面說了一句:「小姐,想必王公子對您有所誤會,若不是提起攀高枝,我二姐也不會口不擇言亂說話的。」

    江天嬌聽得此言,便斜眼就橫了小燕一眼。林不歡說的沒錯,若不是她先開口說林不喜想攀高枝,林不喜又怎麼會藉著話頭,順勢就差點把自己跟龍文修的話說出來了?

    不由得怒瞪小燕:「退下!」

    小燕本待是為江天嬌出頭,此刻被林不歡冷言冷語擺了一道,恨之入骨,卻見江天嬌在氣頭上,只得恨恨的退下來。

    林不喜話點到即止,也不會真的當著江天嬌和王陵的面說出來,便拍拍手道:「江小姐,我跟你無冤無仇,你也別老是將仇恨拉到我身上來,我還有事,不奉陪了。」

    到底還是感激的瞅了一眼林不歡,她最後那幾句話,就把話題拉偏了,還是幫了自己,到底是有些姐妹情誼的。

    林不歡也衝她悄悄使一個會意的眼神。

    江天嬌卻怒道:「事情沒說清楚,都不許走。我今天就是要問王公子一句明白話,你到底,是不是要拋棄我。」

    拋棄,她居然用了拋棄這個詞?林不喜鬱悶的想翻白眼。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林不喜還打算瞧熱鬧,肩膀卻被王陵親熱的摟住,四兩撥千斤的將話推了回去:「我想,我才是被拋棄的那個,明明,是你爹爹來退的婚。」

    「那是我爹,又不能代表我。」江天嬌見她二人親暱礙眼,怒道:「王公子讀了那麼多聖賢書,卻還是如此迂腐。兩個人既然兩情相悅,難道不應該努力抗爭一番麼?我一個小女子都有這個勇氣,難道你沒有?」這番話是江天嬌過來時,就準備好的。

    她擔心王陵若是以爹爹退婚的事情來推辭,便用這話激將一下他。

    果然,王陵臉色變了。

    「是啊,讀了這麼多年書,連個秀才都沒中過,何止是迂腐,簡直是個大草包。」王陵原本平靜的臉變得陰沉,冷颼颼的說出這幾句話:「若是江小姐還不明白,那我索性再說一句,我這個大草包連爹娘都嫌,就更不敢拖累江小姐了。」

    林不喜聽到此處,恨不得拍手叫好,王陵原來什麼都知道啊。

    那日在江口縣的巷子裡,他拉著自己飛奔,當時還擔心他聽到江天嬌對他的評價心情不好,那時候看他神色如常,以為他沒聽到。卻不料,是聽到了卻無所謂。

    今日說出來,江天嬌的臉便被打得「啪啪」的,實在解氣。

    江天嬌那個趨炎附勢,俗不可耐的女人,根本配不上王陵。

    果然見江天嬌羞的滿面通紅,似乎難以置信一向對他和順的王陵居然說出這種話來,當面讓她難堪。

    不由得伸出如青蔥般的手指指著王陵:「王公子,你好……好無情。」

    王陵不置可否,似乎剛才那些話,已經突破他的底線,現在不為自己辯解一句,沉默以對。

    林不喜不捨得王陵受冤枉,怒氣反駁道:「他無情,焉不知是誰見異思遷,喜新厭舊呢。」本來她不想讓王陵知道的,現在既然已經知道,就完全沒有什麼好顧忌。

    王陵似乎也不願意她這樣形容江天嬌,淡淡的說道:「別說了,我們走吧。」

    江天嬌卻往王陵身前一站,對著林不喜冷笑不止:」你倒是維護他啊,你就那麼喜歡他?這個冰塊臉,從來都是面無表情,你真是瞎了眼。」

    林不喜見她終於忍耐不住開罵,更生氣了,只是不好在王陵面前發作,只試圖揮手推開擋路的她:「那不管你的事。」

    「不關的事?」江天嬌怒極反笑:「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告訴你,他不僅面孔是冷的,心也是冷的。」

    說完看也不看王陵一眼,對著林不喜大聲說道:「你可知道,他根本就不喜歡我,他以為我感覺不到?其實我都知道。但是那又怎麼樣?他知道我有本事,我爹爹寵我,可以資助他開店。他不喜歡讀書,喜歡做首飾,真是可笑,一個大男人,居然喜歡做首飾。」

    看著林不喜詫異的神情,江天嬌趾高氣揚:「我就是瞧不起這樣的草包。做首飾是一個男人該做的事情嘛?要麼當老闆做生意,要麼好好讀書做官,可惜啊,生就了一副好皮囊,卻盡做些下作的手藝。」

    江天嬌明著嘲笑手藝人,眼睛卻瞟著林不喜,顯然是連帶著她一塊兒罵的,不由得反駁道:「你高貴什麼?不過是投了個好胎罷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連只蛀蟲也不如。王公子即便是做首飾,那也是靠自己本事吃飯,你還沒有資格說他。」

    江天嬌聽聞林不喜罵她,怒目而視,指著她道:「你還護著他?是不是他做的那些事兒,你還不知道?」

    說完冷颼颼的笑了一下,這一下直讓林不喜有個不好的預感,渾身汗毛都豎起來。

    「他是想開一家做首飾的店,跟自己的親爹,親弟弟競爭,只是可惜啊,他想借助於我,只是我們定下婚約這兩年,我一直保持警惕,沒有隨便答允他。後來你做出了水晶首飾,你猜他跟我說什麼?」江天嬌突然仰著頭狂笑起來,幾乎有些瘋癲:「他說,他知道你也喜歡他,所以要騙了把水晶材料弄到手,把水晶的臨摹圖也弄到手,如此,憑著這一項稀罕的寶貝,到時候我出銀子,他出技藝,一起將我們的首飾店,開到省城,開到京城去。」

    看著林不喜錯愕的眼神,江天嬌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這些話呢,說的時間也不長,我想想,大概就是今年年初吧。怎麼?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很感謝我?」

    「你心心唸唸的男人,原是這般對你,是不是很感動?絞盡腦汁,費盡心機啊,林不喜。」江天嬌看著林不喜垂頭喪氣,原來散發著光彩的小臉蛋一下子耷拉下來,很是沮喪,愈發覺得快意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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