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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差點當小三 文 / 花三娘

    王陵又是一副淡然的神情,面對著這個世界,面對著自己。

    林不喜突然感覺很沒勁,卻又說不出來,從前,王陵不也是一樣對自己的嗎?可為何偏偏今日,她就受不了了?

    是因為他在酒精的作用下,對她吐露心扉,說了身世?亦或者是他難得願意與自己親近?

    林不喜很想問問他,他與江天嬌到底到哪一步了?卻又自嘲的微微笑著,自己哪有資格。她即便不勝酒力,卻也不難看出,王陵今晚的所作所為,無一不是孤單寂寞久了,再喝了點酒,人就脆弱敏感起來。

    此刻即便在場的是任何一個女子,王陵只怕都會向他們坦誠心跡,熱情起來的。

    明明清楚的,可是為何心還是有些痛呢?

    不甘心?不情願?還是不接受?

    心裡百轉千回,胡亂想著,不由得困意襲來,卻突然聽得一句:「你怎麼會做首飾?」

    林不喜迷迷糊糊中,下意識反問道:「你不也是。」

    頓一頓,開口答道:「為了活命。」對面的聲音,與自己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兩個人竟然是異口同聲。

    頓時睡意全無,瞪大眼睛看著王陵端著酒杯,正一小口一小口的輕抿著。

    還以為他會有下文,卻又就此打住,並不打算說,疑惑道:「可是王家這麼大的家業!」

    王陵卻突然暴怒,神情有些激動。漲紅了臉:「我說過這裡不是我的家!」

    所以你打算白手起家?林不喜徹底明白,自動腦補上這一句,渾身來了勁兒。靠近王陵說道:「既然我們都沒有家,那不如,咱們合作?」

    她本以為拋出一個香餑餑,王陵會趕緊接著,卻不料,對方卻不為所動:「我有我的打算。」

    從懷中拿出一張紙和一個小盒子:「這紙上寫的是水晶的打磨之法,盒子裡是工具。」

    林不喜沒想到他準備的如此周全。一時大為感動,雙眼灼灼的看著他,道謝的話已經到了嘴邊。

    王陵抬頭看著林不喜殷切期盼的眼神。聯想到今晚發生的事情,一切似乎在這個女人獨特而奇怪的行為下,都超出他的掌控和預料。

    而他,討厭這種感覺!

    索性將話說明白:「這些打算。都與你無關!」

    「怎麼沒有關係。」林不喜已經將前因後果都弄清楚。有些自信的雙手環胸:「你無非是不想按照他們的要求,去考科舉做官,自己做些珠寶首飾,自力更生罷了。而我,恰好也要研究這個,走這一條路。」說著伸出食指將水晶戒指給他看:「你明明對水晶有興趣的,不是嗎?」

    王陵有些慍怒,將林不喜搖晃著的手指推開去:「我是沒見過。但是見過之後,也不過如此。以後。你做你的,我做我的,你我各不相干。」

    話說的如此絕情,林不喜委實沒有料到,她也並不知道,王陵內心,已經因為開門讓她進來,兩個人一起守歲,從而發生的那些曖……昧與糾纏,後悔的無以言表。

    她不是個善於糾纏的人,自尊她有,羞恥心她也有,只是,終究捨不得的,是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與對於愛情的執著。

    眼裡終於忍不住滾下淚珠來。

    王陵的心突然狠狠的抽了一下,有些心疼。卻仍舊硬著頭皮衝她說道:「或許明年,不,因為是今年,我就會與江天嬌成婚了。」

    林不喜因為他這一句話,幾乎都快看不清眼前的世界了,只覺得腦子一片混沌,像是摸不著頭腦。

    若是他跟江天嬌只是普通的來往,那她對王陵的追求,算不得什麼。

    可若是二人早有婚約,那她按照現代人的說法,就是個實實在在小三兒。

    現代活了二十幾歲,連個男朋友都沒有,穿越到古代一趟,居然還當了一次小三兒。

    王陵啊王陵,你為什麼現在才說。

    林不喜對著那一張有些冷漠的俊顏,卻無論如何也恨不起來,討厭不起來。

    畢竟,她從未對他表白過,甚至連多次找他,都是以打磨水晶石這樣一個再正常不過的借口,可是她心裡知道,她有多期盼能多找些這樣的借口,看看他。

    他跟自己坦白婚約,是不是,他對自己的情意,根本也是心知肚明的。只是等不及她說破,便表明立場,讓她死心。

    錯愕當場,林不喜也開始對今晚上過來,後悔的無以言表。

    本是美妙的一夜,兩個人一起守歲跨年,多麼浪漫,可是,最終卻聽到他要大婚的消息,又是何等殘忍。

    「你不能,等到要結婚了再說麼?」林不喜不願意沮喪個臉,勉強撐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搞得作為普通朋友的我,知道了都不能裝不知道,還得趁早攢銀子,給你準備紅包。」

    「不必了。」王陵冷冷清清的看著她緊皺眉頭的詭異笑臉,之前的淚痕本就未干,現在又強憋著眼淚,愈發顯得楚楚可憐:「江小姐,怕是不會想看到你來的。」

    若是剛才大婚的話是一把利刃,那這句話,簡直是比利刃還殺人於無形的毒酒。利刃捅人,多少還見血,而毒藥,穿腸而過,面上不留痕跡,五臟六腑,卻已經千瘡百孔。

    林不喜終於爆發:「那你為何剛才還要親我,抱我,不如把我趕走算了,為何又開門讓我進來!你知不知道,最大的殘忍,不是拒絕,是給了希望,又生生的掐斷?」

    將眼淚憋回眼眶裡,林不喜冷聲顫抖:「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做這麼多事,都是喜歡你的緣故。」

    王陵端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少頃又恢復自然:「我自然知道,所以才和你說清楚。」

    林不喜奪過他手中的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之感和眩暈之感又傳來,只是她已經心痛的麻木,根本感覺不到:「那你可以早說。」

    恍惚中卻沒有聽到王陵輕輕的一句:「說早了,便連那一點親密都沒有。」聲音小的可憐,更像是說給自己聽。

    她的眼睛,只看見王陵嘴唇一開一合,弧度並不大,以為他在冷笑,心裡愈發覺得受到嘲弄。

    將酒杯往地上狠狠一摔,頓時瓷片四迸:「王陵,我一直道,你冷漠清淡,心裡平靜,是孤單寂寞,清心寡慾所致,卻不料,你竟和旁人沒有什麼兩樣,這半年以來,竟然是我瞎了眼。」話沒說完,林不喜想說的是,你和別的男人沒有什麼兩樣,看見免費送上門的女孩子,仍舊是三不,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

    抱過,親過,然後再和喜歡的女子,成婚,生子,白頭偕老,比翼雙飛。

    原來天下間的男人,不分古今,果然都是一樣的。看著女人,便把持不住自己。

    只是那些褻瀆的話,林不喜想著曾經那個淡如謫仙,總是淡漠的看著世間的王陵,那個她心中一直藏著,心心唸唸惦記著的男人,還是捨不得說出口。

    再者,他也未必能聽懂。

    話再難聽,說出去,給一個無心的人聽,也傷不了他。

    而無心的話,說給有心的人聽,卻能將她傷的支離破碎。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你永遠也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這一番糾纏,天邊已經亮出魚肚白,再加上已經停了大雪,地上厚厚一層,天色前所未有的亮起來。

    林不喜將話說了一半,另外一半吞了進去,轉頭看著王陵,他卻仍舊保持著端著酒杯的姿勢,茫茫然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不喜輕笑一聲,知道剛才不輕不重的話是白說了,娶下指上的戒指,輕輕放在桌上:「你還記得,你在林家村,那片山坡下救下的一個上吊的小丫頭麼?」

    那張臉,她不會忘。後面也跟人打聽了,的確是王家大少爺,王陵。

    王陵這才從沉思中醒悟過來,想了想,才點點頭:「開春。」

    「是。難得您貴人事忙,竟沒有忘記。」將戒指推過去:「那日的救命之恩,難以報答。我是窮家小丫頭,身無長物,您又見慣了珠寶,想必再沒有什麼能打動你,這個難得你感興趣,就留下,以示報答。若您不稀罕,也可以丟掉。」

    轉過身,看也不看他:「這東西便宜,定然是不夠報答救命之恩的,就當我林喜樂欠你一個人情,他日你有需求,可儘管來找我!」她用了真名,保證承諾有效。

    將衣服整理一番,頭髮也扶正,輕輕摘下頭上的一隻蝴蝶髮簪:「這一隻是你送的,還給你,無功不受祿。」指著另外一隻:「這是我花銀子買的,不管是誰做的,都是等價交易。」

    如此,錢貨兩訖。

    再無瓜葛。

    深深的吸一口氣,告誡自己,別回頭,千萬別回頭。這一回頭,尊嚴就被自己踩在腳底下了。她林不喜,什麼都沒有,連愛情都這樣卑微,可是,卻絕對行的端坐的直,不偷不搶,不插足別人的感情,也絕不會作踐自己,不當小三。

    不管是銀子,還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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