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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次親¥吻 文 / 花三娘

    一抹淡淡的哀愁與無奈籠罩過來,林不喜竟然無言以對,只能默默聽著。

    「我不喜歡這裡,也不會叫那個人作娘親,我要離開。」

    好。到時候,我們一起走。林不喜補上,見王陵酒勁上來,臉上紅暈散開。

    嘴唇因為喝了酒的關係,潤紅的發亮,像是在吸引著她。

    可惜,王陵即便知道身世,到底只不過十六七歲,有王大喜安排操縱著,富甲一方,到處都是王家的產業,他即便想做些什麼,卻也處處受限制,施展不開拳腳。

    林不喜很想仰天長歎,老天爺,人家穿越,碰到的男主,各個都是武功高強,富可敵國,權傾天下,無所不能,對女主寵溺的要死的強權者。

    為何她的男主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還是個可憐的書生,不僅不能搭救女主,有可能還要她來搭救。

    可是,老天又安排她也可憐,自己連自己都還沒搭救成功。

    這什麼破戲碼。

    林不喜很想問問老天爺,到底想怎麼樣?

    眼前,卻不得不安慰王陵道:「會有機會的。」

    可是什麼時候是機會?連她也不知道。又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再看看王陵紅撲撲的小臉頰,突然惡從膽邊生,笑瞇瞇的問道:「你想不想氣死你爹爹?」

    王陵被嚇得打了個酒嗝,還沒開口,林不喜湊上小臉:「你娶了我吧。我家那麼窮,你爹那麼有錢,他肯定會氣瘋掉的。」

    王陵目瞪口呆。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林不喜又笑瞇瞇的,伸出食指勾住他的下巴:「我都二十幾了,你呢,也算是成年了,你情我願,他奈何不了你的。」

    問題是,我為什麼要娶你?

    「反正王牌還小。等咱們兩成親,你就是大人了,這樣王家你是長子成婚。可以繼承家業,你想幹嘛就幹嘛。再說,就算你不想要王家,還可以以成婚的名義搬出去。你覺得怎麼樣?」

    「還有。你可別犯傻,裝清高不要王家的財產,那些本來就是你的。你想想啊,你是嫡長子,王牌呢,說白了,就是庶出,庶出是不受待見。沒有地位的。」林不喜沒進過大戶人家,但是古裝劇和小說看了不少。

    王陵看著對面那兩片一張一合。喋喋不休的紅唇,很想問她,你這樣說你的朋友,王牌他知道嗎?

    卻沒有問出口。他都不知道,為何腦子一熱,就銜住那兩片潤紅的唇。

    一時寂靜無聲。

    林不喜沒說完的話從舌頭上滾落到喉腔裡,再從喉腔係數吞回腹中。瞪大的圓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顏,很好,俊美無濤。

    和這樣帥的人接吻,又是他主動,還是喜歡的人,感覺不要太美好。

    林不喜輕輕闔上眼睛,微微顫抖的睫毛,似乎昭示著她還有些緊張,等待著馬上到來的親密無間。

    王陵卻是一動不動。

    林不喜空等了一會兒,王陵的唇,從她唇上移開。

    調戲本姑娘?休想。

    林不喜將眼神不自然的某人的臉伸手掰過來,瞄準目標,嘴唇就親了上去。

    相比於某人蜻蜓點水,林不喜毫不含糊,靈活的丁香小舌撬開王陵本來就沒閉緊的牙關,伸進去與他糾纏在一起。

    清甜,挑……逗,輾轉,吮吸,癡迷……還有酒的香味,和男人身上好聞的氣息,平白的教她悸動。

    好一陣子,林不喜感覺喘不過氣來,這才微微放開王陵。

    王陵卻面不紅氣不喘,反而是一種難以置信的眼神,像是再說:居然是這樣?呆呆的看著林不喜。

    「你不會是……不會接吻?」林不喜想到王陵前後兩次笨拙的親吻,都是將唇停靠在她的唇上,便一動不動,剛才她吻他,他的回應開始也是笨笨的不知所措,後面才好些。

    問完輕輕一笑,便吃吃的捂著嘴。

    下一秒,就被人拉進懷中,手掌包住她的後腦勺,將臉壓向自己,唇就跟上來。

    他的吻很輕微,不像是剛才林不喜的巧取豪奪,更像是蝴蝶親吻著花蕊,在她唇上輾轉著,像是憐惜著什麼。

    林不喜渾身已經僵硬,不敢去感受他在她身上引起的那抹心悸和熱流,在這寒冷的冬夜裡,冷清孤寂的除夕,像是身體裡開出了花。

    許久,他才放開她。林不喜臉已經紅的像蘋果,心念一動:「阿凌。」補上一句:「凌雲的凌。」

    他不喜歡,她就不叫。

    低著頭,紅著臉:「我叫喜樂,林喜樂,並不叫林不喜。」

    王陵卻愣愣的,像是聽見她的話,抬頭看她一眼,又像是沒聽見,看的那一眼像是隔了千山萬水,茫然的又將頭轉開。

    他是後悔了麼?後悔跟她說那些?還是後悔吻她?

    林不喜一顆心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就那麼靜靜的,兩個人同時愣神的望著窗外,外面雪花翻飛,白皚皚的一片,將黑夜照的比白天還明亮。

    王家的府宅景致不錯,雖然沒有亭台樓閣,小橋水榭,但是一些基礎的迎客松,假山流水,迴廊都是有的,上面現在落下一層一層白白的雪,很是漂亮。

    在林家村,放眼望過去,都是茅草屋上摻雜著雪層,白的雪裡面露出一些淺黃色的草,又或者,地上本來紛紛揚揚下了一夜,茫茫然白皚皚一大片,但是因為莊戶人家起的早,走動的頻繁,等她起床看時,早已經被踐踏的一腳雪白,一腳泥漿,還有一些被踩得結結實實的碎冰渣子。

    再不就是,林家的院子裡的雪,本來還可以,但是雞捨,破舊的門檻,家裡大大小小踩出來的腳印,那種美感,總被破壞掉。

    亦或者說,在林家,每天雞飛狗跳,雞毛蒜皮,即便是有,她也沒有心情去欣賞。

    而眼下,沒人說話,沒人走動,雪下起來,將外面的一方小天地銀裝素裹,乾淨,純粹,美妙至極。

    情不自禁走到門口,口中喝出白氣,打開門,一股清新的冷風撲面而來,像是另外一個世界,酒也醒了許多,神台一片清明。

    愣愣的看了一會兒雪,才扭過頭,發覺王陵不知道何時也站在身後,就那麼盯著這個潔白的世界出神。

    他的神色很是悵然若失,就那麼伸出手去,想接住飄飄灑灑的雪花,也不覺得冷。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林不喜悠悠的歎一口氣。

    王陵卻轉過頭來看她:「你念過書?」

    「沒有。」林不喜先是搖搖頭,後來又點點頭:「自己看過一些雜書。」

    王陵微微笑著,面容如雪地一樣純白無暇,林不喜一失神看呆了,

    看漫天雪花從窗邊飄飄灑灑,很近,也終於不怕冷,伸出手去,接一片在掌心,輕輕吟道:「宮城團回凜嚴光,夜晚碎碎墮群芳。」

    雪花雖不是花,卻是花中之王。感慨穿越過來之後發生的事情,那些人和事,那些煩惱,那些惆悵,似乎也隨著這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融化。

    許久的心結,也像是突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唯獨留下掌心裡一點水印。

    王陵終於有些吃驚,眼裡流過一抹異樣的光。看著林不喜輕輕呵出一團白起,縈繞在唇邊,像雲,像霧,也像極了眼前人的,捉摸不定。

    靜默無言。

    待到夜漏更聲起,林不喜聽見梆子聲,這才將從思慮中如夢初醒,將僵硬的手從空中收回來,已經凍的都快結冰了。

    方才一走神,沒想到已經跨年了。

    「過年了。」輕輕吐出一句,藉著說話的熱氣,將凍僵的右手放在唇邊,想要溫暖一點。

    卻被溫柔的一隻大掌接過去,慢慢的,慢慢的,放進衣襟中。

    林不喜初時驚訝,在接觸王陵胸口的那麼溫暖後,渾身像是洋溢著一抹暖流,四肢百骸都被溫暖,舒服的不知所以。

    因此王陵的另外一隻手摟上她的肩膀,將她帶入他的懷中倚著,林不喜順從的靠了過去,兩個人以一種極其親密的形式,靜立在窗邊,誰也不說話,只感受著不遠處,響起的鞭炮與煙火,一點點綻放在眼前的黑暗裡,亮出一屋子的晝光與絢麗。

    待遠處煙火燃盡,王陵這才將林不喜鬆開,伸手關掉窗戶,似乎也不知道說什麼。

    林不喜更是不知道接下來會怎麼樣,她心有期盼,卻不敢釋放。害怕希望太多,失望越大。

    胡亂想著心事,驀地轉過頭看著正端著酒杯出神的王陵:「你這樣的年,過了多久了?」

    既然已經知道王陵的身世,林不喜先前疑惑他為何不跟王牌他們一起去南方過年,便也不問自明瞭。

    王陵頭也不抬:「十歲。」

    那豈不是連續六年,都是這樣孤清冷寂的過?

    「都是這樣上上下下沒有一個人?那你吃什麼?」

    「以前有王伯,後來,王伯年紀大身體不好,便隨著一起過去。」

    林不喜哦了一聲,似乎感覺兩個人之間再沒有什麼話題。剛才的那個炙熱纏綿的吻,像是根本不存在,沒有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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