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逃離故鄉 文 / 付潤西

    第三章

    逃離故鄉

    天灰茫茫的,偶爾能看清半山腰彎彎拐拐的小山路.氣候有些涼爽.時常一陣陣清風拂過,遠處的村莊時不時能聽到幾聲公雞的叫聲。山路邊的蟲子，樹上的鳥兒也都起得很早,開始放聲歌唱.好像是專門起來歡送江志遠似的.

    江志遠背著一個行李袋在那茫茫的山路上行走著,後面跟著送別的母親。母親嘮嘮叨叨,千叮萬囑地說著:出去要怎麼樣照顧自己等一切關懷的話語.不知不覺,他們到了山外的公路上,江志遠和母親站在路邊等了一會兒,縣際班車來了.班車在他們的跟前停下.車內的售票員伸出頭問:

    「你們是要去那裡的?

    「哦，我去畢節的.」

    「那好,趕快上車吧.」

    江志遠把那袋行李扛上車去放好，道別了母親,找了個位置坐下.從此,他揮淚永別了深愛的學校,離開了可愛的家鄉.帶著他未盡的夢想,走上了一條打工之路.

    坐了兩天一夜的車,江志遠終於來到了深圳.下車後他所看到的，是一個繁華而美麗的大世界——深圳。雖然他是如此的暈車，卻感覺自己這次離家是一次過癮的逃離。現在的他認為，至少自己可以在這個美麗的大世界裡快樂的生活。可以自由自在地追求自己想要的（金錢）。

    他興奮背上行李包，走出汽車站的大門，遠地看叔叔們對他招手，他微笑著走到叔叔們這邊，與叔叔拉著閒話回到他們的租房處。

    叔叔們租的房屋，是一棟很舊的宿舍樓。他們租的房間很大，裡面擺著五張上下鋪的鐵床。房間裡面住著的除了江志遠叔叔夫妻倆以外，還有他表哥夫妻倆，表姐父親倆，以及其它兩家老鄉。因為房租貴，所以叔叔們一開始就約好了這幾家老鄉一起，合租一間這樣的一大間房屋。雖然擁擠，嘈雜，而且他們都是結婚了的夫婦，有時候是好不方便的。但這樣的方法對於漂泊在外的農民工，是很划算的。為了省點錢，叔叔們只好每家人在自己的鐵床四周掛上床簾，這樣一來就比較方便一點了。江志遠叔叔的上床還是空鋪，正好給江志遠暫時住下。

    當天晚上，江志遠叔叔沒有加班，吃過晚飯後，叔叔對他說：

    「志遠，你才來這邊，對環境不熟悉。我帶你去逛街，順便熟悉一下周圍工業區的地形明天你就自己找工作吧。我的廠比較忙，可能請不到假帶你找廠的」

    「沒關係，我自己找就可以了」說完江志遠跟著叔叔走出房外，下了樓梯。兩人並排著在附近的大街小巷，走在附近工業區裡，慢無目的地轉悠。

    深圳的夜晚是如此的熱鬧和美麗，大街小巷燈火通明，街道邊擺著各種各樣的地攤，一排排各色各樣的商舖，小吃店，服裝店以及大小商場。滿街響著各種動聽的音樂。自行車，小轎車，大卡車川流不息。街上的人群來來往往，肩並肩，腳踩腳，喧鬧翻天，構成了如詩如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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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間美景。

    眼前的一切對江志遠來說；是多麼的陌生而又美麗啊！他很慶幸自己來到了這樣一個美麗是大世界。

    他懷著惆悵的興奮的心情跟著叔叔閒聊著逛兩個大商場，又轉了幾家服裝店。叔叔買了一條褲子，江志遠買了一隻牙膏和牙刷，以及洗夜粉等一些日用品後。又各自提著自己裝有物品的塑料袋，穿越在人群中，向著工業區進發。

    當他們來到工業區上面不遠的大使字路口停住了，眼前的工業區已經一目瞭然，盡收他們眼底。叔叔指著工業區裡面的一個工廠對江志遠作介紹說：

    「哪個廠就是你二表姐他們的廠，還有你有一個堂哥也在裡面上班。裡面工資還可以，不過加班很晚。可是很少招男工，明天你過來看一下有沒有招男工」

    「哦」

    「還有這邊這個是我們的工廠，裡面做事很累，工資也不怎麼高。我因為年齡太大找不到好廠，才勉強在裡面做。如果我出來了，是不好找工作的。現在你堂妹們和你嬸子需要開銷，我負擔重得很，我就只好勉強在裡面上班了。這過去一點的那個是你大表姐們的廠，裡面工資很高，偶爾也會招男的。不過需要考試。我想你剛出學校，考試應該沒有問題。明天你也去看看那個廠吧」

    「好的，不過考試是考工廠裡面的東西還是學校裡的知識？」江志遠帶些疑問說。

    「應該是考學校裡面的知識」叔叔說。

    「噢，那沒問題，我一定能考進。」他很自信地說。

    「你要是進去了，就好好幹，表現好一點還有可能在裡面當官，那樣就要自由輕鬆多了」

    「恩」

    「哎！你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讀書好好的，跑出來幹嘛？外面亂得很，什麼樣的人都有。」叔叔點上一隻煙關切地說。江志遠沒有說話，暫時沉默著。

    「在外邊打工就不像家裡了。工廠裡面上班是很累的，而且很不自由，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在廠裡待得長久」叔叔深深地吸了一口煙接著又說。

    「不會的，只要能進去，在苦在累我也要干幾年再說」

    「嗯，以後就看你的了。很晚了，我們回去睡覺吧」

    「恩恩」

    叔侄二人相跟著拉著閒話，叔叔地問他：家裡面爺爺奶奶們是不是健康硬朗，以及留在家中讀書的叔叔的女兒江志遠的堂妹們生活情況。江志遠一一回答著。漸漸地他們回到了租房處，各自洗了個澡便睡覺了。

    第二天一大早，江志遠帶上個人身份證頭頂火辣辣的太陽，在附近工業區裡面轉悠著找工作。他按叔叔說的，先去看了他二表姐上班的工廠，工廠門口擠滿了等待面試的打工仔們。

    江志遠走過去看了一下招工欄的招聘公告，上面寫著：

    『因公司業務擴展，現面向社會招聘一下人員：

    一， 招聘女普工數十名。具體要求；有無經驗均可，初中以上文化，身體健康，能吃苦耐勞。

    二， 車間主管一名。具體要求；男女不限，大學及及以上文化程度，有相關工作經驗五年，身體健康，能吃苦耐勞。

    三， 生產技術員三名。具體要求；男女不限，高中及及以上文化程度，有相關工作經驗兩年，身體健康，能吃苦耐勞。

    工資待遇按勞動法規矩結算，公司包住不包吃。有意者請帶好身份證，健康證，畢業證於週一至週五早上九點半或者下午十五點到本廠門口面試」

    看完招工信息，江志遠視乎有點失望了。但他還是抱著那麼點僥倖心與眾人一起排隊等待面試。不一會兒，一位招工的女文員一手夾著一本厚厚的入職登記表，另一隻手裡拿著一大把圓珠筆，從工廠辦公樓裡大搖大擺的走出來。

    她來到工廠大門口停住，目光對著等待面試農民工掃視了一圈，緊接著從站在第一排的第一位農民工開始提問，面試……

    漸漸的輪到江志遠了，此時的他感覺心跳加速，心裡非常的緊張，非常的擔心被淘汰。畢竟在此面試的人們，手裡都拿著一本畢業證，而他就一張個人身份證而已，怎麼可能會被選上呢！他多次想要離開，但又想；也許等到面試到他的時候，就說自己畢業證在老家忘記帶出來了。至於工作經驗，他打算乾脆低聲下氣地央求招工文員通融，給他一次學習繼續的機會，他會努力學習的……終於輪到他了，他神情緊張地呆立著，不知怎麼開口對招聘文員說話。招聘文員兩眼打量著他許久才慢吞吞地提問道：

    「你……你來面試什麼的？」

    「哦，我……我面試生產技術員的，這是我的身份證，給你看看可以不？」他緊張得結結巴巴用半普通話半家鄉話說。」

    「你剛從家裡來的嗎？怎麼說我我都聽不懂呀？重複說一遍」招聘文員有些不耐煩地問。

    「我面試生產技術員的，這是我的身份證，給你看看可以不？」紅著臉終於把那句話用標準的普通話說說清楚了。

    「那你畢業證呢？」招聘文員又問。

    「我……我剛從家裡出來的，畢業證忘記帶來了，希望你們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我好好表現的」

    「你剛從家裡出來還來面試生產技術員啊？你沒有看我們的招工牌嗎？我們要有工作經驗的好不好？」招聘文員很是不耐煩地連續問道。

    「我……我……對於技術我可以學習的啊，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他厚著臉央求道。

    「你以為我們這裡是培訓學校啊？這裡是工廠。很不好意思，請你走開，不要耽誤大家面試的時間」招聘文員陰沉著臉，無情地說。

    江志遠不再多說什麼，只好垂頭喪氣地離開了。隨後他又在附近工業區裡面轉悠了半天，依然沒有一家工廠找男工。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二點了，他感覺肚子特別的餓，於是他懷著失望的心情回到叔叔們租房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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