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大背簍店 文 / 付潤西

    我們背完了那一大堆沙子，父親就領著我去找大背簍店。大約半個多鐘後，我們相跟著來到市郊區一棟陳舊的樓房底下，父親對我說：

    「樓下面的地下室裡就是汪家大背簍店了，我們先去吃點飯，把東西（也許破破爛爛的衣物）放在背簍店裡，晚上再出去背（找活幹）。」

    我沒有吱聲，緊緊地跟在父親的身後。之前曾經聽父親說背簍店很骯髒，我就是不信，總想著那一天能夠親眼看看，果真如我所願，現在我來到了大背簍店了。父親帶著我從一個黑洞洞的樓梯口往下走去，下了幾道階梯，再拐一個小灣就是大背簍店了。

    父親開門鑽進了背簍店時，才發現背簍店有多惡劣：裡面沒有窗戶，昏昏默默，渺渺冥冥，數十不見陽光。一股刺鼻的汗臭味和爛床單被褥的腥臭味夾雜著油煙味和腳臭味迎面撲來。更令人噁心的是，背簍店裡面有一股莫名其妙人屎尿臭氣，這些刺鼻的臭氣使我差點翻腸倒吐。『我哇啦……』一聲連忙伸手撫住鼻孔，勉強控制著沒有嘔吐出來。

    「你也進來呀，把你的背簍也放到這邊來吧」父親走過門則面的一個小旮旯裡的一個小巷子去，把背上的大背簍先放在巷子裡對我說。

    「哦」我應了父親一聲鑽進門去，走到小巷子裡，把身上的大背簍跟父親的放到一塊後，趁著微微的燈光，我看到巷子裡有一個茅坑，茅坑上面大著兩塊厚厚的水泥板，兩塊水泥板中間有一個寬半尺，長一米的縫口，人拉屎尿的時候就蹲在兩塊水泥板上，從縫口裡面向茅坑裡方便。沒有水泥板蓋住的地方是個梯形的大豁口，從豁口裡把茅坑裡面的糞便一覽無餘，難過店裡會有人便的臭味。原來這個茅坑旮旯，就是大背簍們拉方便的地方和放置大背簍的地方。

    父親又領著我鑽進一個比較大一點的舊廳堂，算是客廳吧。有兩道沒有門板關閉的黑洞洞門口子開像客廳，我想從那黑洞洞口裡鑽進去，就應該是大背簍們睡覺的地方吧。

    陳舊的大客廳裡面煙熏火燎，天花板上亮著一盞火紅的

    看書。網奇幻，

    電燈泡，勉強照亮了整個客廳。四周的牆壁黑黝黝的滿是油煙夾雜著灰塵，牆角里到處掛滿了蜘蛛網。東面的牆角放著一張舊沙發。南面的牆角有一個炒菜用的大煤火爐，煤火爐旁邊挨著凳了一張舊桌子和破碗櫃。舊桌子上面凳著一個大木蒸子（木桶）和一個大酸湯鍋，鍋裡面的酸湯已經被來得早的背簍們吃得差不多了，就連那木桶裡面裝著的玉米飯也只剩半桶了，但依然冒出幾絲絲蒸汽。在房間裡空餘的地方擺著兩張給大背簍們就餐用的舊桌子和幾個膠凳子，一個剛回來不久的大背簍坐在舊桌子旁邊的膠凳子上抽著煙，像是在等待店主給他炒菜。

    煤火爐旁邊有一個高個子的男人人正在手忙腳亂地在煤火爐上的大鐵鍋裡稀里嘩啦地炒土豆，油煙四處飄散，香氣瀰漫整個房間，使我似乎忘記了屋子裡拿難聞的臭氣，頓時食慾上升，我們也確實是餓極了。我想那個炒菜的人就應該是大背簍店主了吧。見我們鑽進來，他笑著給我們打了個招呼，又接著炒他的菜。我們走過東面的舊沙發上坐了下來。父親說：

    「汪老闆！你也給我們每人抄盤洋芋（土豆）來，我要個大碗飯。你呢？要大碗的還是小碗的」父親接著又轉過臉來問我。我說：「我怕吃不完，要小碗的算了」

    「好，你們等一下」店主一邊回應我們，一邊把炒好的土豆端到那個等待許久的大背簍面前，又給他打了一大碗玉米飯。接著又忙著給我們張羅飯菜。

    「現在店裡住的人多吧多」父親問店主。

    「這段時間人有點多哦，不過還有個空位，你們兩父子就濟著睡吧」

    「床位在哪裡？我們去看一下」父親說。

    「就在這邊的一間房裡，裡面很黑，燈的開關就在門邊，你們去打開燈看看嘛」店主指了一下西面黑糊糊的門口子說。

    我跟著父親鑽進那道門去，父親在門邊摸著把等打開，一片混亂不堪的場景展現在我的眼前；床並不單個分開的，二是用木板鋪成的大窩鋪，還分兩層。聽父親說：晚上睡覺的時候，十幾個大背簍擠在一窩睡。而大背簍們都不是應該地方的，他們都來自天南海北。如果一不小心，在夜間睡著了的時候，偶爾會有個別行為不規矩的大背簍會把睡得香甜的人口袋裡面的錢全部偷了去……

    床前留了一條小道，好讓大背簍們走向自己睡的位置。床上鋪著一些破爛不堪的床單被褥，破被褥發出了令人窒息的臭氣。床上到處堆滿了大背簍們破爛的長滿灰塵泥土的衣服和褲子，還有一些好像是幾年沒有洗過的髒兮兮三角褲、爛煙盒等。也同樣發出了使人噁心的汗臭氣。床前東一隻西一隻擺滿了大背簍們的破草鞋和破解放鞋，也發出了刺鼻的腳臭味。靠牆角的還有一個勉強能睡下一人的地方還算不亂，我想店主安排我們父子睡的應該就是這個位置。

    「哎！」我不由得冷冷地歎息了一聲，心想：這那是人住的地方呀！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嘛！父親好像看出了我的心思，他鑽出客廳來想了想對店主說：

    「我看那個床位太窄，我們兩父子跟他們濟在一起睡恐怕太濟了。要不這樣吧，你家這個沙發可以打倒，晚上就把這沙發打到來給我們兩父子睡，白天再把沙發收起來就行了」

    「好吧，我沒有時間幫你們忙收，那要你們自己弄哦；鋪蓋的話可以去裡面拿一床來蓋」店主猶豫了一會兒說。

    「沒事，晚上我們要睡的時候就自己打倒來睡，白天也幫你弄整齊」我說。

    「行行行……你們坐過來吃飯吧」店主把準備好的飯菜端到桌子上，招呼我們說。

    桌上擺著兩小碟土豆，再加大半碗酸湯，我和父親各端起一碗玉米飯圍在桌子旁吃起來，我感覺乾巴巴的，難以下嚥。就往玉米粉裡面倒了點酸湯，才勉強吃完了那碗飯。不過雖然這樣飯菜差是差了點，但到是很便宜，我和父親飽餐一頓就花了四元錢。對於如今我們的家境來說，能夠省的時候就盡量省一點，其實還能吃飽肚子就已經很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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